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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担心这个,我觉得我不会。”
“我会阻止你的,就算你会。”
“那看你的了。”
“这些事情先不说,你想出去走走吗?”
“你是说……”
“旅行,我们两个人。”
“为什么不?”
☆、第060章
060
沈清石消失了一个礼拜,回到别墅以后,发现有人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她。她弯腰在门口拖鞋,提拉着一只,另一只轻轻甩到了门边。即将要上楼的时候,嘉越从后面拉住她:“你去哪儿了?”
“旅游。”
“和谁去?”
“楚二少,我去哪儿也得和你报备?谢从洲不是死了吗?我儿子不是也死了吗?我一个人去散散心,不行?”她把他的手拨拉开,哂笑了一声。
嘉越哑口无言。看着她一个人上楼,他心里揪着,却又不能做什么。
上楼以后,沈清石把门反锁上,一个人坐在床上。她内心也很矛盾,是否决定真的要这么做。但是,只要一想到亮亮,她的内心就没有办法平静。还有她的父亲,她的弟弟……所有那些因为她而受伤的人。
过了会儿,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到厕所。一直过了几秒钟,她才按下接听键。
谢从洲在电话那头和她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一定会有一个结果的。”
没有人回应他。
“……你怎么了?清石……沈清石……”
“没事,我没事。”
“我真担心你出事。”
“放心,我没有事的。”
“那计划……”
“还是老地方,老时间,我们碰面。我不能和你讲太多,就这样吧。”她挂断了电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了一口气。
晚上她下厨,做了很多的菜。嘉越不明所以:“今天是什么日子?”
“吃吧。”她低头吃自己的饭,此刻很平静,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那么激动的模样。他忽然觉得回到了从前,她笑着骂他。
可是,这世界上唯一不可能买的就是时间。
“就是今天晚上吧?”她问他。
“什么?”
“你说找个时间让我见你爸爸,还有你妈妈。”
嘉越一怔:“你不是不想见他们吗?”
“我想通了,有些时间,总得有一个了解。我想问清楚,有些事情,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她低头吃着饭,慢慢地说。
他心里一紧,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害怕的事情终于要来到了吗?说实话,他不想让他们直面相对。
这样,只会让彼此的关系更加难以修复。
“明天吧。”他说,心里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沈清石顿了顿:“可以。”
他此刻后悔为什么不说是星期天。
“过去的事情,对不起。”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她说,“但是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你把别人捅一刀,说句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算了吧,我也不想再提。”
气氛就这么僵住了。
之后各奔东西,各忙各的,再也没有交谈。
傍晚时分,沈清石回来时踏着晚霞。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锅碗瓢盆打砸碎裂的声音。她抬脚跨过一地碎片,迎面一个杯子飞来,砸碎在她身边。飞溅而起的碎片在她的左脸上带出一条极细的刮痕。
她摊手一模,有血。
楚嘉琳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怎么还不滚?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我告诉你,你别想再赖着我哥,我哥和飞澜姐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沈清石掏出手帕,慢慢地擦干净脸上的血,沉默地上楼,一边招呼保姆和帮佣打扫屋子。
楚嘉琳气得七窍生烟,谢飞澜拦住了她。她比楚嘉琳冷静地多,只是仰头对沈清石的背影说:“你想要多少钱?直说吧。你是聪明人,也知道不可能和嘉越在一起吧?”
沈清石停下了脚步,回头对她们笑了笑:“你们会给多少钱?”
“啊?”楚嘉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半晌,轻蔑地笑了笑,“你想要多少?”她已经做好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的打算。
谁知,沈清石说:“100万,少一个字都不行。就明天晚上吧,我和你爸妈见面了谈,把钱准备好。”
楚嘉琳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好说话”。心里鄙夷,却乐坏了,她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只有谢飞澜,心里有些奇怪,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第二天上午,沈清石穿了新买的风衣,乘车到了楚家。楚家航、楚嘉琳和谢飞澜在客厅里谈笑,楚嘉越不在——应该是没有来。
沈清石在心里笑了笑。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想面对的,就逃避。
她走过去,直截了当:“我要见楚定山和何淑华。”
楚嘉琳差点翻脸,幸好楚家航按住了她:“他们在楼上,早就在等你了。”他笑眯眯的模样,穿西装,看着真是一个谦谦君子。
沈清石想起往事,心里发笑。
有些人,真不能只看外表。
“你也一起吧。我有些话,想当着你和你父亲的面一起问清楚。”沈清石对他说。
楚家航没有意外,似乎是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上楼以后,她来到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说请进。她推门进去,然后小心地把门锁上。
楚定山在办公桌后面,旁边的沙发里坐着一个中年美妇,神色冷峻,一言不发得看着杂志,是何淑华。另外一边还有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女人,是楚华菱,正微微低着头修剪指甲。楚家航走过去:“父亲,母亲。”
楚定山点点头,示意他走到一边。
沈清石没有被这阵仗吓住,她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啪”的一声把包放在办公桌上:“当年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
楚定山终于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她。
“用不着给我下马威,我今天来,只是想听一句实话。”
何淑华已经忍不住了,霍然站起,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这么对我们定山说话?我告诉你,别想缠着我儿子,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再让你缠着我儿子!”
“这么激动干什么?”沈清石没有胆怯,反而笑道,“您还真是爱子情深,都离婚了,为了儿子还巴巴地过来和前夫同一阵线。”
楚华菱大喊:“我撕烂你的嘴。”
“够了。”
楚定山发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揉了揉眉心:“沈小姐,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你是聪明人,想必也清楚,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是不能自主的,要考虑的方面很多。关于你和嘉越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他拿出准备好的黑色箱子,推到他面前,“这是100万,现金,以后,大家两不相欠。我希望我们不要再有什么纠葛。”
“您说错了吧。”沈清石说。
“什么意思?”
“不是一百万,是一百亿!”
楚定山愕然地看着她。
何淑华和楚家航也怔住了,似乎是不敢置信,看着一个疯子似的。楚华菱干脆哈哈大笑起来:“疯婆子,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是啊,我是疯了。”沈清石冷笑,“不过,这都是被你们逼的。”
“如果这样,那也没必要谈下去了。”楚定山冷硬地说,起身准备离开。
沈清石冁然而笑:“是啊,是没必要谈了。”
她笑得很舒缓,很轻松,对面四人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她的笑容很美,但是,让人感到可怕。
他们最后看到她把手按住那个带来的,进门就被她放在办公桌上的包裹上。
☆、第061章
061
楚嘉越听到那件爆炸案的时候,感觉像是在听故事一样,过了很久才放下手里的报纸,望向窗外的蓝天。乐—文
今年春天的阳光格外烂漫,窗外是漫山遍野的迎春花。
到了三月份,楚嘉越和好友一起到临川公墓上香。黑色的墓碑,一共有三座,正中间是他的父亲、何淑华,右边是他的哥哥,紧挨着的是他的姑姑和楚嘉琳、谢飞澜。
他小心翼翼地扫墓,然后给他们依次折上荆条。
离开的时候,朋友打来电话,说自己要结婚了,让他这个礼拜抽空去一趟。嘉越笑了笑说好的,一定一定,转而又问他为什么想到要结婚了?
朋友说,没有办法,女方逼得太紧。又说这个母夜叉,要是再这样虐待他,他就和她掰了算了。
嘉越说你掰啊。
那边不说话了。
口是心非的家伙。
路上又碰到以前的熟人,不过对方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仿佛没看到他一样匆匆躲开了。嘉越哭笑不得,本意也没有打算上去攀交情。如今他父亲和哥哥都已去世,他辞了的工作,做起了职业翻译,偶尔出国散散心,生活倒比以前轻松很多。
他想着离开,脚步却又转回来,绕过一座座墓碑,最后停到角落里一座不起眼的面前。
上面没有署名,但是他知道是谁,因为是他亲自操办并下葬的。但是,这座墓里是空的,因为尸体根本无法拼凑。
她是个爱美的人,所以他干脆放了空的。
对不起,老师。
嘉越忍耐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墓前跪下来,抱着这块冰冷的石头放声痛哭。她所有的不幸和罹难都是因他而起,最后还为此付出了生命。
如果不是他们如此咄咄逼人,她绝对不会选择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
他抚摸着相片上的人,有些嘲讽地说:“你不是相信谢从洲吗?蒋亮根本没有死,我昨天还看到他们一起在游乐场玩,他骗你的,你这个傻子。
他只是在利用你,你知道吗?
不过好在他也不算丧尽天良,愿意一直带着你的小孩。”
他站起来,转身却看到了熟人。
谢从洲牵着蒋亮站在他对面,楚嘉越看着他没说话,目光很冷。
“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本意只是让她对你死心。”他拍了拍蒋亮的脑袋,小男孩不明就里地抬头看着他,大大的眼睛,“谢叔叔,你不是说带我来看妈妈吗?”
谢从洲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着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旅行。”
蒋亮不是很明白,但也很乖巧的没有再问。
楚嘉越冷冷地看着他,转身离开。
现在说浙西又有什么用?沈清石不会再回来了。一切都结束了,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那一日的天空蓝蓝的,山上远远地升起了炊烟。嘉越拾级而下,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公墓外面是一个小镇,来往行人稀少。
他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四处看看,旁边有个卖关东煮的小摊,但是摊主不在。他等了会儿,有些无聊地在旁边坐下。
不远处有孩子在和父母嬉闹,父亲是擎天柱,托起孩子小小的身子,母亲蹲在地上微笑,笑容莞尔。
他扬起嘴角,仿佛又回到懵懂的年代,她抚摸他的头发,亲吻他的额角。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像他们这样简单而幸福……可惜没有如果。
他真的觉得肚子很饿了,回来的摊主整理东西,发出些微的声音,问他:“先生,要吃点什么吗?”
他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慢慢地、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
“先生?”女摊主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
楚嘉越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差点流下眼泪来,磕磕绊绊地说:“我要一碗。”
“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