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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容也跟在他的身旁。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久久,她才意会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心不住的狂跳。
“你说什么?”
“不要装傻。”他一边拿着笔,一边打量着窗外的老榕树画着。
跟她说话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的嘴一撇。
“说话。”开口的同时,他的眼光还是没有移到她的身上。
见他仍不看她,她赌气的拉了张椅子,大剌剌的坐下来,捶捶站了一天的膝盖,敷衍的回答,“没有啊!”
“说谎。”他淡淡的反驳。
“反正我喜不喜欢你,对你来说应该不重要才对,不是吗?”
李君霖抬起头,瞄了她一眼,“当然不是。”
她侧着头,看他仔细的连叶子的脉络都勾勒出来。
“你可不要指望一个被你强行掳来的大家闺秀会喜欢你。”
又是大家闺秀四个字?
“你当真是大家闺秀?”他的口气有着怀疑。
“当然。”昭容的杏眼圆瞠,“我爹可是当官的。”
“那官肯定不大,不然为什么会放你一个姑娘家在荒郊野外出现?”
说到这个就有气,她站了起来,“因为我爹是个老糊涂,所以我要去边关找我娘。”
“你可知兴安城到边关这一路上并不平静?”
“我才不在乎。”她骄傲的在他面前比画了几招,“反正我有功夫。”
“功夫?”单凭这几招花拳绣腿便称得上功夫?他冷眼看着她舞弄,心中不以为然。
“对啊!”昭容又踢了一脚,但因重心不稳而重重的摔在地上。
李君霖见状哈哈大笑。
她的双颊涨红,连忙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这是意外,”她赶紧解释道,“我可以做得很好。”
“既然你有功夫,当初我抓你时,你为何不逃走?”
“因为你们人多势众,有道是双拳难敌众人之手,我当然得识趣一点,这是我娘教我的。”
他点头,表示接受她的说法,“那现在呢?我坐在这里,双腿不良于行,你又为何不走?”
“我这个人是很有良心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行走江湖重的是信义,我既然答应你照顾到你伤愈,就得做到。”
行走江湖?!他看着她的眼光中有着取笑。
“不要瞧不起我。”她有些生气的表示。
“我没有。”压下笑意,他低下头继续作画。“你会画画吗?”
“当然!”昭容点头,“我可是个大家闺秀。”
李君霖瞄了她一眼,“别总是把大家闺秀四个字挂在嘴上。”
“为什么?”她反问,“我本来就是个大家闺秀。”
他叹了口气,不与她争辩。
“你仔细听我说来。说到这个画嘛!”她背着双手,在他的面前走来走去,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我个人比较不擅长工笔画,像你这幅就不是我的风格。”
“为什么?”
“拜托!”她不认同的指了指他栩栩如生的画作,“只是画画罢了,连树叶的脉络、小鸟的羽毛都要画得入木三分,你有没有算过那要花多少时间、精力?”
“老实说,没有。”画画还要算时间,他真的没想过。
“原则上,我比较喜欢写意画。”
“写意画?”他微愣了下。“你的意思该不会是那种只有画的人才看得懂的画吧?”
“当然不是!写意画不该这么定义。”摊开另一张纸,她随意挥毫,不久,一幅山水画跃然纸上。“我觉得山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水长这副德行就是这副德行,不错吧?”
完成后,她退了一步。
李君霖瞄了一眼,微微一笑,看来她当真有那么一丁点的本事。
“你家乡在哪?”
“津州。”她想也不想的回答。她是在津州出生,但还在襁褓中时便移居来到兴安城。
“津州人士?家里还有什么人?”
“爹和他那一票的妾和妹妹、弟弟。”
“听起来,你爹挺风流的。”
她闻言鼻子一皱,“若要我说,我会说下流。”
看样子她对男人的三妻四妾十分的不以为然,他在心中微微一笑,“那你娘呢?”
“她受不了我爹的行径,所以早早下堂求去,但是我爹碍于面子,硬是不承认他被我娘休离,所以自我懂事以来,我爹娘便分开了。小时候我跟着娘,七岁时就被安排回我爹那,而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像只折翼的鸟。”
“你不快乐?”
昭容看了他一眼,“我快不快乐不关你的事!”
“我允许你在私下对我如此无礼,但若有他人在场,我希望你能恪守礼数。”他说这话其实是想要使自己的尊严能多多少少被尊重一下。
她看着他,奇怪他对她讲话的口气怎么变得那么和善,害她想否定都不能,于是她乖乖的点头。
“我希望你快乐,若跟着你爹你会不开心,不如就待在这恭王府里,肯定你不会受欺负。”
“我在我爹府里也不会受欺负啊!”她不欺负人就万幸了,真是可笑。
“那快乐呢?你在这里会不会比较快乐?”
他看着她的目光很温柔,温柔得令她不知所措。奇怪,明明是个野蛮人,怎么短时间内便转了性?
“不会!”昭容连忙甩开这不解的迷咒。
“为什么?”李君霖的脸色一变。
“那么简单的道理你会不懂吗?”她不悦的反问,“我是你的仆人,你要我开心到哪去?”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他了然的道,“好吧!从今天起,你搬到绮云园去,你觉得如何?”
绮云园是恭王府里最美丽的一处院落,当初是李君霖特地建造,作为太后来此休憩时的住所。
“真的可以吗?”她的眼睛一亮。
“只要我说可以,有什么不行的?”
她兴奋得只差没跳上跳下,“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他与她击掌,立下了这个约定。
她高兴的未去思索他这么做背后真实的原因,满心只想搬进那座尊贵的宅院里住个几晚。
李君霖看着她的笑颜,不觉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昭容搬进了绮云园,李君霖还赏给她六个婢女,这下,她在这里还当真是走路都有风。
不过她还是有工作──陪伴李君霖。
他对她的态度突然有了极大的转变,他变得很温柔,对她好到令人称羡,她的婢女们个个都说她好福气,让她心里甜丝丝的。她搞不懂为什么他要对她那么好,不过既然他要对她好,她也没道理不接受。
她常想,真希望这种被他疼宠的日子永远不要结束,不过,这恐怕不太可能……
“丫头!”一日,欲前往诏斋的途中,昭容意外的被人拦了下来。
一看到来人,她不禁拉下了脸。
“为什么见到本王就嘟着一张嘴呢?”李君淮轻佻的拿扇子点了昭容的下巴一下。
“你这个登徒子。”想也不想,昭容出手便给他的左眼一拳,这还不够,她脚一扫,硬是让措手不及的他跌了个狗吃屎。
“宗王爷!”跟着昭容的婢女──芊芊和蓉蓉大惊失色,慌乱的扶起他。
“我……我……”他捂着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怒视着他的昭容。他竟然被打了,长那么大,他第一次被打,而且还是被一个小他一个头的丫头打,他的面子要往哪搁啊!他在心中哀嚎。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她气愤的将裙摆一甩,“若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打掉你的牙。”
他闻言倒抽了一口气,连忙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嘴。
看着她走远,他不禁呆愣在原地。
“宗王爷,请大人大量原谅我们小姐。”芊芊和蓉蓉忙不迭跪地求饶。
“小姐?!”他一时忘了痛楚,“为什么称那个丫头为小姐?”
“小姐深受王爷喜爱,特别赐住绮云园。”
“绮云园?!”想也不想,李君淮迈开步伐往昭容消失的方向走。这可好玩了,他倒要看看三哥会如何教训自己所喜爱,却对他这个宗王爷不敬的丫头。
※ ※ ※
连门都不敲,昭容用力的将门给推开,门撞到墙壁又弹了回来,准确的弹到她的鼻子。
“哇!”她捂着自己的鼻子蹲了下来。
李君霖和管事刘尧意外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容儿,没事吧?”忍着笑意,李君霖看着蹲在地上的她,关心的询问。
“要笑就笑。”她捂着鼻子火大的站起身,“反正我今天诸事不顺。”
李君霖的手一抬,让刘尧下去。
“怎么了?谁那么大胆敢惹恼你?”他还以为府里上下都得敬她三分呢。
“你弟弟。”
“弟弟?”李君霖不解的摇头。
“三哥!”
“说曹操,曹操到。”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昭容绕过李君霖,背对着门口坐了下来。
李君霖疑惑的看着昭容的反应,再回头看向弟弟,“咦,你的眼睛怎么了?”他注意到李君淮的黑眼圈。
“被一个美丽的姑娘打的。”他用伤心的口气道。
李君霖叹了口气,“你又去轻薄哪家的姑娘?”
宗王爷的风流名满京城,令每个大户人家都把家里的闺女给护得死紧,就怕他不顾礼俗,坏了闺女的名誉。
“三哥,你怎么这么说话?”
“不然还能怎么说?”李君霖眉头一皱,“可有向人家赔罪?”
“要是赔罪有用,我就不会被打了。”李君淮打开扇子潇洒一挥。
“看来事情不易解决。”
“是有点困难。”
“要不……娶了人家。”李君霖建议道,反正女人嘛,给个名份应该就会息怒了才是。
“娶?!”李君淮十分意外的瞠大眼。
“你不是已有好几房妾室了吗?再纳一个也不算多吧!”他实在太了解这个弟弟了。
“有理。”李君淮将扇子一收,走到昭容的面前,“丫头,回房把行李收拾、收拾,跟我回兰州去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想也不想,昭容又给他一拳,但这次李君淮聪明的躲过。
挥出去的拳扑了个空,她一怒的站了起来,接连出手。不打到他,她耿昭容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李君霖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变化。
李君淮神色自若的闪过昭容的花拳绣腿,刚刚是因为没有防备才会被她打中,现在可不了。
“子恕!”李君霖大如洪钟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