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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的小脸当即就垮了下来,怒气冲冲的戳着男人的胸膛,恶里恶气的控诉:“哦,是啊,你的小师妹多好看呐,那你快去找啊,反正你除了那一个之外,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对你倾心暗恋你的小师妹呢,对吧?我算什么,我又不聪明又不会好好用中文,对吧?”
男人低低笑着,菲薄的唇瓣一张一合,溢出低低哑哑的淡笑。
一瞬不瞬的睨着怀中的女人,笑容宠溺道:“唔,可是怎么办呢?我好像,没觉得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女人,能看进眼里。”
这句话是真的,至少这么多年来,除了安澜之外,他的心里眼里都没有能够容得进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
安澜一怔,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
他当时没有想到,这人居然能够这么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敢色的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越想越觉得害羞,索性嗫嚅着捂着脸缩进霍行礼怀里,喉腔发出似有若无的哼唧声。
真的是要完了,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
自从电影结束拍摄周期之后,之前安澜租住的那个房子的房租也基本上快到期了,加上霍行礼一直提这件事,所以她就直接搬了过来。
跟霍行礼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总觉得跟以前和他住在一起感觉大不相同,两个人变得越来越黏糊,好像时时刻刻都要黏在一起。
养老院那边,安康国情况还不错,身体状况逐渐恢复,虽然跟以前是不能比了,但总体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
总是心里面对他还是有很多疙瘩,但是安澜始终都觉得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就算再怎么怨恨也不可能做得到置之不理,她经常会带一些补品去看看他,给他一些钱,或者直接打招呼让养老院的人都给他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什么的。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很好的方向发展。
她和霍行礼的感情,也越来越稳固坚定了。
就连之前她十分介意的那件事情也随着时间的消逝,也慢慢的能够理解能够想的明白了。
本质上,她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从他们的思考问题和观察事物上的态度就能够看得出来,安澜是十分感性化的,而霍行礼则是相当的理智,理性化的。
虽然有时候还是会被他过于直来直去的直男思维给气到没话说,单是渐渐的两个人磨合的越来越好,这些也就只是生活中的小小摩擦。
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来临的时候,霍行礼带着安澜去了一趟他老家,江城。
一开始,安澜是十分拘促不安的。
纵然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他带着去见他的父母。
进门之前,安澜慌的腿都在打颤。
她牙关发抖的揪着男人的大衣,一张俏丽的小脸上写满了慌张无措,“霍行礼,我,我,我不行了,我好慌啊我……你爸爸妈妈会不会觉得我这么穿太不正式,不够尊重他们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忙慌无措的摸了把自己的脸,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今天的这个妆够淡吧?呜呜呜你这个大坏人,我都说了再迟一点!春节的时候来拜访他们也好呀,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心理准备也不够强大,我感觉我现在都快要死掉了。”
听到小姑娘这么说,霍行礼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空出另一只没有提礼盒的手抚了抚小姑娘散落在嘴角的碎发,有些哭笑不得的安慰道:“乖澜澜,有我在呢,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懂。”
霍行礼嗤笑,“好好好,我不懂我不懂,所以亲爱的安小姐,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我的腿都快要冻僵了,外面真的很冷啊。”
摆了摆手,安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而后才像是终于提起了一些些勇气一般的视此如归道:“走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霍行礼的爸爸妈妈跟他这个冷冰冰又不尽人情的性格截然不同,十分都好相处,接地气。
虽然他们家的家境就是传说中的那种豪门中的豪门,然而他父母除了举手投足间还是如生具来般优雅贵气的,但是说话的语气和待人接物方面,都是平和友好又平易近人的。
尤其是霍行礼的妈妈,非常非常的喜欢安澜,从安澜一进门开始就一直拉着她的手和她话家常。
霍行礼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和他父亲在那边喝茶聊天。
安澜倒真是很少见能够在他的脸上看到这么时时刻刻都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
自然在和她一起的时候他也是经常会笑的。
不过这种场景对她来说还是很少见的。
她偷偷笑了笑,被霍母发现,慈祥和蔼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问道:“我们澜澜怎么看着行礼,看着看着就偷偷笑起来了?”
安澜窘迫的收了笑,红着脸解释说,“不是阿姨,我就是突然想到,您说像霍行礼这样冷冰冰的像是浑身上下都带着一层冰的人,难道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子的吗?我真的想象不出来他小时候穿着小肚兜,戴着纸尿裤流着哈喇子的样子。”
霍母噙着笑,抿唇笑吟吟的低声附在安澜耳边道,“诶,这个你就问对人了,来,澜澜,伯母带你去看看行礼小时候的样子。”
………
霍家二楼书房。
安澜坐在沙发上,手里面捧着一本稍显古朴气息的相册,认真端详着相册里的每一张照片。
“伯母,原来霍行礼小时候这么可爱呀,跟他现在的样子真是大相径庭,您要不跟我说这是他的话我还真的看不出来。”安澜感叹道。
霍母笑吟吟的翻出一张霍行礼高中时期的照片来,略有些自豪的对她道:“这张照片是行礼以前高中时得了全省物理竞赛一等奖时拍的照片。”
安澜伸手接过,目光沉迷的盯着照片上的那个,五官轮廓都透着一股子青涩的少年感的男孩身上。
虽然看得出来很青涩年纪很小,但是好像从那个时候他身上就带着那股浑然天成的迫人气场,冷着脸的时候跟现在的样子还是能够找到一些相同点的。
他周围那些获奖的和他一起拍照的人,好像都自动自发的跟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那个时候的霍行礼还是非常的青涩可爱,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学生气息。
现在这幅样子的他真的是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安澜看着,不仅有些感叹。
霍母却忽然在一边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的看了会儿,而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些什么,惊讶道:“怪不得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澜澜,你跟我过来,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哈?好。”
霍母牵着安澜的手直接走到了长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里面冷硬的装潢风格。
几乎是只要看一眼,安澜就判断出来了,这一定是霍行礼的房间。
果不其然,下一秒,视线飘过去,就看到了摆在书桌上面的一张裱好的相片,也是霍行礼高中时期的,穿着校服和一群人站在一起,只有他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场,冷着脸的小男孩,看起来又帅气又可爱。
大合照上面很明显能够看得出来有几个女生的视线或偷偷或光明正大的看向他这里,然而他就像是个木头人一般,目光笔直的盯着镜头的方向。
真不知道是该说他木头,还是该说他太难以接近。
霍母走过来,手里面似乎捏着一张照片,抬起头来看了看安澜的脸,复又低下头仔仔细细的确认着手中的相片,最后喉腔里发出一声感叹:“澜澜,你看,这是不是你以前的照片?”
………
吃过午餐之后,霍行礼就觉得小姑娘的情绪有些不大正常了,时不时的走神,或时不时的盯着他的脸出神,但是问起来又什么也不说。
终于趁霍父霍母上楼午休的时候,他才得空能和小姑娘单独相处。
直接拽着人就去了他以前的房间。
这两年他也很少在家里面常住,不过房子还是经常有佣人来打扫的,进去的时候还是十分干净。
他拉着安澜在床边坐下来,面对面的问道:“澜澜,怎么了?是不是妈跟你说什么了?”
安澜盯着他的脸看,忽然就红了眼眶。
霍行礼当即就慌了神,把人抱在怀里温温柔柔的低声哄慰:“怎么了澜澜,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怀里的人却摇摇头,瓮声瓮气的却什么都不肯说,只兀自低低的啜泣。
他实在是被她哭的心疼,却无可奈何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哭了许久之后,怀里的小姑娘才缓缓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盯着他。
就在他疑惑不解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的时候,那双小手缓缓攀上他的脸,“霍行礼……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你都对我这么纵容这么好,也终于知道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上我了。”
男人身躯一僵。
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怀里的小姑娘浓重的鼻音响在耳廓,“霍行礼,我们结婚吧。”
“你说什么?”这四个字问出口的时候,他发现嗓子干涩发紧,几乎快要吐不出声音来,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十分艰涩的从喉腔深处挤出来似的。
他死死的盯着怀中的人,生怕错过她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小姑娘眼眶发红,脸上还沾染着泪珠,却是嘴角弯起,笑盈盈的对他说:“我说,霍行礼,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他。
想要每天起床第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想要每一天都能够和他一起分享日出日落,太阳升起,太阳落下。
想要和他手牵着手一起走过泥泞下雨的街道,和他淋一场雪,去看这世界上所有所有美好的风景,和他一起手牵着手,从乌发青丝,变成白发苍苍。
和他分享生活中每一个或美好或悲伤的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只想要和他分享,因为就是因为他是他,也只能是他而已。
她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曾经说过,如果想要和一个人过一辈子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要把你视作他生命中的全部一样去对待的。
她不知道该怎样描述那种感觉,但是每一天和他多在一起哪怕一秒,就能够越发的坚定,那个人就只是他了,一定就只能是他了。
所以她想,如果他也愿意的话,那就结婚吧。
许久之后,又似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安澜被男人大力的抱进怀中,那力气大到似乎想要将她整个人都镶嵌进他的身体里面去。
她听到他嗓音嘶哑的回答道:“好,结婚。”
安澜嘴角下意识的勾了起来,笑意盈盈。
他说,好。
从此以后,那个城堡里面孤单的只能在镜子里面和自己自说自话的小公主,再也不会迷路,也再也不用担心,没人爱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终于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