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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皎皎从脑海的风暴里回过了神,抬起了眼皮,和高大的男人四目相对。
但是下一秒,陈皎皎打开了他的手,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别碰我。”
她皱着眉头像是极其厌恶一样,那紧皱的眉心让周明凯一下子恍了神。
周明凯缓缓地收回手,舔了舔唇,立正道歉道:“对不起…”
陈皎皎没有再说话,她把手里的水杯没喝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越过他,去找陈少季和两个小萝卜头。
留下周明凯一个分忐忑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陈皎皎。
陈西西今天早上玩得疯,中午的午饭难得的好胃口,小姑娘一口气吃了三个茄汁小鸡腿,还吃了一碗的羹汤泡饭,还有生以来第一次地和陈北北一起吃完蹦下了桌子。
周明凯坐在她们母女的旁边,看着小姑娘胃口大开的样子,终于能欣慰地舒一口气。
其实陈西西胃口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小姑娘不爱运动,消化系统不好发育,自然吃饭就难吃,周明凯这几天就差去抓一个儿科医生贴身咨询了,把养小孩的里里外外的知识都苦学了一遍。
吃完饭的小姑娘热出了一头汗,被妈妈抱着回房间洗澡睡觉,小姑娘趴在妈妈的肩膀上还在对妈妈说:“妈妈,周叔叔踢球真厉害!”
陈皎皎没什么表情,只是温柔地哄着小姑娘进房间,留下身后的周明凯惆怅地被关在了门外。
晚上就是求婚,陈西西作为全场唯一一个小女孩,是要被换上公主裙,拉着许成译小朋友的手,去给许林烟送戒指的。
小姑娘被妈妈换上了雪白的纱裙,舅舅再给她的翘起来的小卷毛吹好,服服帖帖的垂在脑袋上。
小姑娘把自己的裙子拍起来,扬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扭头问一旁的陈北北:“北北,我的裙子好看吗?”
陈北北本来是要去做另一个花童的,但是因为他昨天破了相,只能临时换成了许成译小朋友,据说许嘉恒为了骗儿子穿上小西装配合求婚,承诺了儿子一座巨型城堡。
陈北北摆弄着手里的模型,看了一眼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实在不忍心打击她,小直男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好看…像一块奶油蛋糕。”
陈西西勉强觉得奶油蛋糕这个形容词能够接受,于是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了舅舅,陈少季一向是对小姑娘极尽宠爱的:“好看的不得了!我们西西就是最漂亮的小公主。”
但是下一秒小公主的妈妈皱着眉头看了小姑娘,陈皎皎从陈西西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两只棒棒糖:“陈西西,你又偷偷地藏小零食!”
陈西西歪着头耍赖,在妈妈怀里扭来扭去装傻白甜,陈皎皎难得严肃地摆正她的小脑袋:“西西,妈妈说过了,零食不是不能吃,每天要控制,所以你想吃的话可以问妈妈,如果妈妈同意了你就可以吃,自己偷偷藏零食是个不好的习惯。”
小姑娘今天心情好,嘟着嘴巴坐在床边,软软地回答:“知道了。”
难得地没有顶嘴,连陈少季都觉得惊奇。
陈少季把小姑娘和陈北北拎起来,就出门去坐了沈凌轩的车离开。
冬天的夜晚天黑得早,不到五点就已经暗了下来,陈皎皎去敲响了许林烟的房门,和她一起化了妆。
晚上六点,许林烟带着陈皎皎开车抵达了温泉度假村。
晚上六点二十分,许林烟换衣柜的门是坏的,陈皎皎陪着她一起走进了温泉池馆去找管家。
六点二十五分,许林烟走到了那个叫做“生死不离”的温泉池旁,场馆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六点二十七分,所有的温泉池边都亮起了蜡烛,随着场馆外由远到近的螺旋桨的声音,一大片一大片的玫瑰花瓣从天上洒下来,倾倒在了温泉池的水面上。
许林烟心里已经有了数,她面带微笑地站在那里,看着对面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朝着她走过来。
六点三十五分,随着实时直播,上海滩最大的led广告屏上都在投放着星河小沈总和朝光的小公主的求婚现场。
陈皎皎从把许林烟送到了该站的定点之后就退到了场外,陈西西被陈少季带着从许林烟的身后走过来,陈北北和其他的小男孩都在暗中等待着。
陈皎皎退到了最外圈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看着沈凌轩单膝下跪,然后把手里的花递给了许林烟。
很小的时候,许林烟和陈皎皎一起玩家家酒。
那个时候的许林烟就把她当一个小公主在宠,她们手牵手,一个是新郎、一个是新娘,把许家老太太的丝巾当头纱,把许家老宅院子里的葡萄架小路当成红毯。
然后陈皎皎在走完了长长的“红毯”之后,转头对许林烟说:“烟哥儿!我以后就要这样嫁给明凯哥哥!”
穿着洁白的婚纱,头纱可以拖到地上,还要穿一双很高的高跟鞋,这样就可以做明凯哥哥的新娘子。
那是童年里的陈皎皎脑海里最美的画面。
可是后来,即使什么都没有,陈皎皎就搬了一车子的生活用品,住进了周明凯的公寓,把自己嫁了出去。
那个时候她觉得,能嫁给他,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不要的,那已经是求之不得的意外之喜。
曾经那个像个假小子一样的小姑娘,皱着眉头看着她,告诉她:“我以后才不要嫁人呢!我爷爷说了!我以后会有很多钱!我干嘛要一个人来分走我的钱!”
说这句话的小姑娘,蓄起了齐腰的长发,等到了一个为她单膝跪下的男人。
黑暗中的陈皎皎,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
好像所有的,关于那段青春的时候回忆翻涌而来,让她没有办法思考。
时光拉锯着儿时的记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在这一刻,陈皎皎终于能深切地感受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回不来了。
我爱过的那个少年,原来真的已经走远。
周明凯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他愣愣地看着陈皎皎满脸的泪珠,一下子不知所措。
……
陈西西小朋友拉着许成译哥哥的手,踩着满地的玫瑰花朝着那一对新人跑了过去。
沈凌轩终于说完了求婚词,许林烟皱着鼻子问他:“以后还用甄姬打野吗?”
沈凌轩的唇角都勾起了一丝笑意,然后从两个小朋友的手里拿过戒指,对着许林烟说:“不打了,再也不打了。”
陈西西小朋友看着沈叔叔终于帮许阿姨带上了戒指,于是围着他们两个转来转去,绞尽脑汁想祝贺词:“祝叔叔阿姨同生共死!”
许林烟被小姑娘逗得笑了出来,捏着小姑娘的脸蛋回答她:“好的呢!”
其实哪里不是同生共死?一辈子要一起走下去,再也不分离。
……
山上的夜晚是真的冷,陈皎皎给陈少季发了消息,就裹着衣服走了出去,周明凯跟着她,一起走到了山上的小亭子。
周明凯拿着刚刚和管家要的热牛奶,拉开了罐口递给她。
难得地,陈皎皎没有拒绝。
她在亭子里的条凳上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热热的牛奶,然后看着夜空,问他:“想聊些什么?”
周明凯轻抬眼皮,才缓缓地问出口:“皎皎,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陈皎皎的鼻尖因为刚刚的哭红了一片,她握着热热的牛奶瓶,心平气和地回答他:“谈不上。”
她转头看着这个她曾经爱过很多很多年的男孩,说道:“谈不上恨,只是周明凯,我明明以前那么那么的喜欢你,但是为什么现在一看到你,就会想要跑开,然后离你远远的呢?”
这是五年后他们的谈话里最平心静气的一次,在过去的两天里,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没有再冷言冷语,也没有再撕心裂肺的伤害。
而现在,他的姑娘,坐在这里,茫然地抬头问他,为什么我爱了你这么久,现在看到你就不想靠近你,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周明凯的心都被揪在了一起,他的声音酸涩而无力:“是…我的错。”
是他的错,事到如今,他没有办法改变任何结果,看着他的姑娘为此痛苦、泪流满面,他只能坦诚地回答,是他的错。
是我的错,我辜负了你的爱情。
第42章 只有沉默(五)
你曾给我最好的爱情,在那青春年少的日子里,你是我唯一的触手可及的温暖,即使我冷冰冰地把你推开,你还是一往无前、又明媚勇敢。
是我,是我辜负了你,是我骄傲又自私,是我弄丢了你。
是我在这茫茫人海,不曾珍惜过上天给予我的最好的馈赠,弄丢了你,又弄丢了西西。
这一切原罪,是我。
周明凯捏着手中温热的牛奶瓶,看着寒冷又黑得过分的黑夜,陈皎皎就坐在他的身边,可是他觉得她离他好远好远。
良久,他压低了声线,苦涩着开口:“我问过陈少季,过去的那些年,你是怎么走过来的,他说,让我来问你。”
他转头看着她,颤抖的手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皎皎,我想知道。”
陈皎皎转过脸,避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道:“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那样过呗…”
她在黑夜中,轻叹道:“离开了谁,生活都是可以继续下去的。”
其实生命可以是一道孤独的旅程,曾经的陈皎皎以为没有了周明凯的日子会是一道深渊,但是其实不是,在过去的五年里,陈皎皎学会的,就是好好地去生活,去珍惜上天给予的一切善意。
慢慢地她发现,没有谁离开了谁是不可以生活下去的,即使是她曾经很努力很努力爱过的那个少年。
女人的声音在漆黑的山间娓娓道来,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但是每一下都击打在周明凯的心上。
“刚开始发现怀孕的时候,其实我真的很害怕,我还在读大学,我还没有毕业,我才二十岁。那个时候…我去医院检查,被我后妈的姐妹淘知道了,她们添油加醋地告诉了陈柏峰,陈柏峰气坏了,他让我跪在陈家老宅的厅堂里,说要打断我的腿…”
“我才不怕他呢,那个时候我就想,你不让我生,我就偏要生,我就要把她养大,气死这个死老头…后来阿季回来了,他带我回家…你别看阿季现在宠着陈西西,那个时候他说了一路,都在劝我别生下陈西西…”
“虽然我对着陈柏峰放了狠话,但是其实我还是不敢,我怕极了,我根本没有准备好做一个妈妈,所以我去医院找了你…”
那个时候的周明凯傲娇地坐在床头,看着陈皎皎给他削着水果,听到她的问话,告诉她:我们已经不是合法夫妻了,怎么能要孩子呢?
周明凯的心口像是打碎了一块玻璃,鲜血淋漓的碎片一道一道地割划着他的动脉,他蠕动着唇,答道:“对不起皎皎…我只是…”
陈皎皎平静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大概只是在等我说一句:那我们再变回合法夫妻吧!”
“但是我没有说。”
“我跟着菀菀逃跑去了新西兰,我在仔细地思考,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因为我可能,没有办法承担她的一生。”
“后来,我妈妈就出事了。”
“我从新西兰赶回来,只见到了她冰冷冷的尸体,还有那个一个人住着一整间病房的陈北北——你知道吗?虽然我妈妈真的做了很多的错事,但是小时候,她是真的很疼我,陈柏峰只会下了班陪我骑大马,但是我妈,她是真的宠着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