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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闭上了眼睛,虔诚地点点头:“好!”
……
两个小朋友和许林烟都睡着了,陈皎皎翻来覆去地没有睡意,她下楼,想要找一点酒。
连佣人都回了房间,整栋大房子里静悄悄的,陈皎皎走进了厨房,她依稀记得她今天带回来的一堆礼物里面有几瓶红酒。
还没找到自己的东西被佣人收到了哪里,身后就传来下楼梯的脚步声。
陈皎皎回头,黑暗中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了下来。
赵景深看了看她,越过她摸到了壁橱上面,找到了一个酒瓶,然后又从柜子里摸出两只酒杯,看了一眼陈皎皎:“我私藏的好东西,一起来一点?”
陈皎皎接过了他手里的杯子,然后两个人借着月光,连灯都没有开,就这样坐在了客厅的长桌边。
赵景深从茶几的抽屉里摸出一只蜡烛,打火机点亮,然后放下他们两个人中间。
他慢悠悠地和陈皎皎碰了杯子,才懒洋洋地歪头说话:“下午那个傻大个,是你男朋友?”
陈皎皎摇摇头:“不是。”
赵景深撇撇唇角:“那真可惜,他应该是很喜欢你的。”
“不过…”赵景深敛起笑意:“你不喜欢他。”
陈皎皎垂下眼睛,半干的刘海和短发散在她的耳际,年轻的女孩看上去温柔又纯良:“喜欢是什么感觉呢?我已经忘了。”
被五年的时光消磨掉的,是陈皎皎对周明凯一往无前的爱意,也是她心底所有的爱和希望。
赵景深抿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然后骂道:“胡说八道。”
他伸手弹了一下女孩的脑门:“你才多大啊,就在这里说得好像人生枯竭了一样,年纪轻轻地不能正常一点吗?”
陈皎皎被他逗笑了,但是笑意并不能达心底:“我女儿都已经四岁多啦!她都已经能跑能跳,比你都聪明,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赵景深把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这倒是没说错,所以少女,珍惜春光吧。”
少女,珍惜春光吧。
这句话,陈皎皎大一的时候来北京过暑假,赵景深就是拿这句话,把陈皎皎骗出去蹦迪的。
放浪形骸的赵家公子,带着矮小精致的漂亮姑娘,点燃了当时的那座pub。
后来女孩在pub里喝到吐,抱着赵景深哭诉:“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他为什么不理我呢他为什么就是不能喜欢我呢?”
时过境迁,现在坐在这里的女孩,淡然地告诉他,她已经没有爱情了。
赵景深觉得吧,这是放屁。
所以赵大公子抢过她的杯子,把她没喝完的酒也一饮而尽:“小屁孩懂个屁的爱情,整天多愁善感的,滚滚滚,回去睡觉去。”
陈皎皎被他夺走了手里的杯子,也不恼,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看向桌子上的烛火:“赵景深,我问你哦,西西…我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她的爸爸是谁呢?”
赵景深一口气就把桌子上的烛火吹灭,然后在黑暗中回答她:“做你觉得对的事情,永远不要怀疑自己,少女。”
……
然而那天晚上的陈皎皎和赵景深也没有能够安安稳稳地上楼睡觉,因为陈皎皎接到了江祁泽的电话。
男人听上去已经十分不清醒:“皎皎…你不相信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你居然不相信我…”
他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
陈皎皎没了辙,拿着手机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赵景深洗完杯子收好他私藏的宝贝红酒,从陈皎皎手里拿过了电话。
“喂,小子,你人在哪?”
“…北京!”
“你不是应该在酒店吗?你带你爷爷去蹦迪?”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爷爷回去了…我气!我越想越气!陈皎皎她居然不相信…”
“行了复读机,闭嘴。”
赵景深捏着手机示意陈皎皎拿自己的手机记录:“你人在哪个酒吧?”
“就我酒店楼下的那个…叫什么Foolish…”
“傻x。”赵景深毫不留情地说着,然后挂了电话。
赵景深把手机还给陈皎皎:“你去睡觉吧,我去找他,把他弄回酒店。”
想了想,他还是问道:“你要一起去吗?”
陈皎皎转头看着满地的月光,良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赵景深觉得有趣:“为什么?你可真狠心啊少女。”
陈皎皎笑了笑,只是女孩白暂的皮肤在皎洁的月光的照耀下,像一只精灵:“大概是不想化妆了吧。”
她说得乱七八糟,但是赵景深明白了。
女人戴着面纱,也带着盔甲,在面对这世间的每一个世俗男子,都是如此。
但是只有一个人,能让女人卸下伪装,不施粉黛,真心以待。
很可惜,这位江家的小少爷,被踢出局了。
……
不知道赵景深用了什么办法,第二天陈皎皎起来,就知道了江祁泽已经回上海去的消息。
赵景深靠在门外的院子里偷偷抽烟,看到陈皎皎好奇的眼光,然后回答她:“真可惜,那小子可喜欢你了。”
陈皎皎摇摇头:“我不觉得可惜。”
赵景深的手指间都是烟雾缭绕的:“所以我说你狠心啊少女。”
陈皎皎看着早上升起的太阳,歪着头看他一眼:“如果有女生喜欢你,追求你,然后她要被魔鬼抓走了,魔鬼说,你再找一个人和你一起走,我就不杀你。”
赵景深低着头,听着陈皎皎的胡说八道。
“于是女孩来找你,她问你:可不可以带上你一起走,你会和她同行吗?”
赵景深冷漠地抬起眼:“不会。”
“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喜欢她。”
陈皎皎看着院子里带着露水的植物,笑着看着他:“对啊,我也不喜欢。”
赵景深勾着唇角,看着瞬间恢复元气的小女人,挑衅道:“但是我会去救她,会和魔鬼展开殊死搏斗。”
“为什么呢?”
赵景深用一种看傻x的眼神看了表妹一眼:“因为老子是人民解放军。”
陈皎皎被噎个半死,然后气呼呼地跑开了。
赵景深看着她跑进厨房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昨天晚上他找到了那个叫做江祁泽的男人,高大的男孩趴在酒桌上,然后嘴里一直念叨着:“为什么不相信我…”
赵景深踢了踢他,冷漠道:“就你这个样子,我们皎皎能相信你就有鬼了。”
醉鬼立刻从桌子上爬起来,看向他的身后:“陈皎皎呢?”
赵景深敲击着桌面,冷笑道:“江祁泽,陈皎皎没有来,你可以收起来了,在我面前表演是没有用的。”
刚刚还眼睛迷蒙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眼神里是明显的清亮。
赵景深对着酒保要了一杯酒,然后看着对面的男人:“江祁泽,说说看,你想要干什么?”
第48章 记忆里的城市(五)
江祁泽的人生里,从未有过这样进退两难的时刻。
爷爷拼着性命替他守护的江家他不能不要,但是对于陈皎皎,他没有办法放手。
赵景深端着酒保刚刚递过来的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江祁泽,你想要的东西也太多了,你想要江家,还想要陈皎皎,还想要家和万事兴,还想要事事尽如人意。”
男人清亮的眸子在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显眼,他垂下头,缓缓道:“是,我想要。”
赵景深放下酒杯,点了一只烟,然后也递了一根给江祁泽,感受到了熟悉的烟草味,赵景深才开口道:“说到底,陈皎皎不过就是你在这个欲望世界里想要的一环。”
江祁泽闻言,立刻抬头,他的眼神像一只野兽:“赵景深!我不是…我…”对面的男人面色平淡,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江祁泽愣了片刻,才颓然地低下头:“她是我的梦想。”
是的,陈皎皎,是他的梦想。
是他用尽一整个青春去暗恋过的女孩,他也曾有过因为一个擦肩而激动的瞬间,也曾有过精心制造的偶遇就为了看到少女扎着马尾辫蹦蹦跳跳的样子。
他的朋友都告诉他,陈皎皎和周明凯分手了,他们已经错过了,他相信着,但是也在每一个深夜里怀疑着,错过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赵景深把被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冷漠地抬起眼,看着对面的男人,开口道:“我大概能明白你为什么要来北京,你在害怕,你害怕的那个人,叫做周明凯。”
陈皎皎和周明凯,他们有着很长很长的记忆和过去,他们真的有过爱情,只是他们都没有好好珍惜,没有人能介入他们的青春,即使是那么努力的江祁泽。
就像现在,陈皎皎甚至不会因为江祁泽而心疼。
残忍又令人无奈。
我应该喜欢你的,如果陈皎皎喜欢的是江祁泽,那么她会很快乐,她一定会拥有一段甜蜜的青春,然后从校服到婚纱,然后走完这一生,可惜不是。
最匪夷所思的东西,是人心。
陈皎皎不喜欢江祁泽,试过了还是不喜欢,她会为了那个男人留一整夜的眼泪,也不会因为江祁泽有一点点的心疼。
可悲又可笑。
江祁泽明白,所以他害怕,因为那是周明凯唯一的、仅剩的,也是江祁泽从未拥有过的、无往不利的筹码。
江祁泽抬头,看着赵景深:“所以,你站在了周明凯那一边是吗?”
赵景深摇摇头:“我只是站在了陈皎皎这一边。”
赵景深放下杯子,示意酒保结账,然后起身,目光深邃:“周明凯的母亲是因为我姑姑自杀的,他的父亲也是因为我姑姑才畏罪潜逃然后翻车死亡的,这一点你就比不上周明凯,他对自己心狠,他从来都知道,他的家庭和陈皎皎,他只能选一个。”
那个时候他已经选择了陈皎皎,只是少年太过年轻,太过骄傲,太过自持清高,所以他失去了他的姑娘。
其实周明凯和陈皎皎才是最像的人,他们拥有着比这个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冷漠的内心,他们冷眼旁观着这个丧心病狂的世界,但是阴差阳错地,彼此温暖着。
如果没有陈皎皎,周明凯会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如果没有周明凯,不会有人教会陈皎皎什么是一往情深。
江祁泽从未走进过陈皎皎的世界,他才是那个从未了解过陈皎皎的人。
……
陈皎皎在北京的时候,又约见了一次顾荷静律师,把自己准备的文书材料给她。
其余的时间,陈皎皎和许林烟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出来要去哪里玩。
赵景深几天前就结束了假期回了部队,赵正松也早早地回去工作了,家里就剩下了一个老人、两个丫头、和两个小盆友。
和顾荷静女士约好了在上海见面的时间之后,陈皎皎带着许林烟和两个小朋友准备启程回去。
在离开之前,她陪着赵承勋一起,去看了赵馨瑶。
赵家给她准备的墓地,是一个稍显偏僻的陵园,但是安静,他们到的时候是中午,阳光大片大片的洒下来,温暖地投射在地面上。
赵馨瑶最喜欢的花是茉莉,陈皎皎给她带了一大捧,然后擦干净墓碑和石板,规规矩矩地放在了她的照片前面。
老人家仿佛是在踏进这个陵园的一瞬间变得苍老,他颤抖的手,像是想要去触碰照片,但又还是收回了手,用难得的温柔语气,对照片上笑靥如花的那个女人说道:“瑶瑶,皎皎来看你了。”
陈皎皎蹲下身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