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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没必要再见到我还是这么震惊。”第一次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第二次还惊吓成这样就太伤害他这颗雀跃想见她的男人玻璃心。
“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一分钟又十二秒前。”他倏怱倾身,以额轻抵住她的,“青青,你烧得好严重。”充满烟味的气息近在咫尺。
“我——要你管!”
“不要在这种时候逞强,想打残我,就先养好病吧。”
“我才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她撑直身子坐得挺挺的,脑袋的昏沉背叛她的硬撑,她晃了几下,差点往后倒,他伸来长臂攫抱住她,她瞠大眼瞪他,身躯却虚软得无法动弹。
她没有如她自己所说的没事,实际上她糟透了,晕眩的感觉强烈袭来,让她想懦弱逃避,偎在他胸前好好休息,就像以前那样……“真的很不舒服就睡一下,其他的全交给我就行了。”
他的声音奇异地安抚了她,她看着他,眼皮沉沉重重的,看着他在笑,感觉短发正被人温柔抚摸。
“青青,睡吧。”
摇篮曲般的轻哄,诱引她闭上双眼,无声吁出一口如释重负的气息,让他将她抱在臂弯里,不一会儿便深深睡下。
笑意袭上风啸的唇瓣,柔化冷凝的脸部线条,小心翼翼且不惊动她半分地抱起她。
她终于又回到他怀里,他真怀念这样被她依赖、被她需要的眷恋,虽然明白她现在的温驯只是因为她正病着,当她身体恢复健康时又会再度张牙舞爪,对他怒目横眉,与他对抗。
不过,就算只是如此短暂,他都甘之如饴。
司徒绾青是被自己的手机声吵醒的,她正睡得香甜,觉得床铺柔软到令人舍不得离开,偏偏就是有扰人清梦的坏东西不肯放过她。
她在床头盲目摸索好久,终於在距离不远处摸着了它。
“……喂?”头还有些昏昏重重的,她按着额心,接通手机。
“绾青?你在睡吗?”
“学长呀……”光讲完短短三个字,差点又睡死在软软大枕里。
“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了?”
“……身体?”司徒绾青完全状况外。哦,对了,她好像发高烧,可是现在已经没那么难受,目前折腾著她的头昏全是因为甫睡醒的惺忪。“好多了,睡一觉就好了……谢谢你的关心。”
“不过……绾青,你睡在哪里?”
“嗯?”废话,当然是睡在家里呀,还没睡醒的人到底是她还是他呀?她正准备一边打哈欠一边说“睡在自己的床上”,微张的小嘴瞬间僵祝这这这这里是哪里?!
深蓝色的全套式床单棉被枕头,像湛澄的大海将她吞噬,她深深陷在其中,茫然得不知东南西北。
“我早上熬了一锅清粥送去你家,想说病人吃些清淡的食物比较好……呃,结果你那个长着凶神恶煞脸的叔叔还有什么堂哥表弟的都说你不在家……你未婚夫把你带走,我很担心——”
司徒绾青立刻清醒,“他不是我未婚夫!”否认她和风啸的关系,比担心现在身处何方更加重要一百倍。
“但他说……”
“他说的话全是屁!我和他一点瓜葛都没有,你相信我说的还是他说的?”
“当然是你,我相信你说的,真的太好了,绾青。”学长松口气,心仪的女孩向他打包票,他没有不信的道理。
司徒绾青抿抿唇,相较于学长的喜出望外,她有种说了谎之后的沉默反剩“那你现在在哪里?”
她也想知道自己在哪里呀。
眼神无意识越过窗外,她看见一片油绿草皮,仿佛被吸引一般掀开棉被,光著脚丫子下床,地板上铺著柔软的毛毯,让她感觉不到凉意。
走近窗边,她推开窗户,耳边还传来学长关心的呼唤,她却无心聆听。
这里……
是她从小居住的天龙门。
屋外的景物没有太大改变,除了主屋外,还有左右两栋房子,她和爸妈就在右边那栋住了好长好长一段日子,一直到脱离天龙门才搬出那里。
屋子周遭有宽阔的绿地,爬著青藤的围墙一角还有她曾经贪玩画过的奇怪动物,连她自己都忘了那时的她是想画狗?猫?还是四不像?
右屋前有一棵大树,让小孩子学泼猴一般爬上爬下,还能轻易爬到二楼的窗边。
左屋旁侧有小水池,池旁有青竹,池里是名贵肥锦鲤,她和他曾在小水池边钓鱼欺负肥锦鲤,下场当然不会太好,他被他爸捉去武馆操练到脚软,她则是被她爸罚扎马步好几个小时……彷佛还能看到年幼的自己正追在风啸身后,两人在草地上奔跑游戏的幻影,从东边跑往西边,然后,消失无踪,又从南边出来,笑声如风铃清脆……“绾青?绾青?”
她从虚幻里被人唤回,几乎要失望地迁怒无辜的学长打破那样美好的回忆,她勉强维持笑意,“学长,我改天再打电话给你,bye。”不等对方回应,她按掉手机。
发觉自己的目光竟然还在追寻著儿时欢乐的幻影,她有种想掉泪的冲动。
明明已经被抛弃了,却还念念不忘的人,最傻。
她在窗前发呆好久,直到耳尖地听见门外有动静,她皱起细眉,悄步走到门旁,摆出备战姿态。
当门把转动,对方缓缓开门进来,她俐落送出一记飞踢,但攻势被闪过,她非但没放弃,还在完全看清来人的长相时,第二脚踢得更凶狠。
房里的空间很大,足够她肆无忌惮地施展拳脚。
“左风啸,有胆就别躲,正面和我决斗!”
左脚右脚、右脚左脚、我踢我踢我踹我踹我扫我扫,喝!喝!
右拳左拳、左拳右拳,我挥我挥我揍我揍我扁我扁,呀!呀!
每一拳每一脚都以分毫之差错过,以为自己就要殴打到他,偏偏下一瞬间就会落空。
就在她抬高左脚要给他迎面痛击时,支撑全身重量的右脚突然被人扫偏,她失去平衡,摔进大床里,又陷入棉被海之中。
“吃药了。”风啸端着的温水半滴不漏,笑笑地朝她走近,递来药包。
她偏头不甩他,额心却被温热的手掌覆住,他满意颔首。
“退烧了,难怪你又生龙活虎起来。”真的跟小孩子一样,身体不舒服时就病奄奄的、完全丧失活力,身体一好又忙着破坏安宁。
“谁要你来献殷勤!”她不领情地挥开他的手,但他手心的热度还残留在额心,烧烫着她。
“真不知好歹。”嘴里骂着,眼里却只有满满的宠溺。
“我要回去了!”
“很多年没回来这里,你不想瞧瞧屋子里有什么改变吗?”他没伸手拦她,只是淡淡问着,同样成功地让她停下脚步。
“……”心里很想,但她不想在他面前坦诚,只是赌气回他:“有什么好看的?反正这里的东西都跟我没关系了,从我爸脱离天龙门开始,我们就和你以及这里划清界线,我一点也不留恋!”一点也不想留恋!赶衷谡饫锸悄忝亲笈傻牡嘏蹋晕依此凳窃粑眩闶窃敉纷樱颐鞘牟涣搅ⅲ购撸?
他沉沉笑了起来。“贼窝?贼头子?”
“对!”
“贼窝?贼头子?”他重复一次,想更确认自己的身分,长腿一步步靠近她。
“大贼窝!无耻下流的贼头子!”她修正用词,越修越狠。
“那你不就是误闯贼窝的小绵丰?”
“小绵羊?!你会后悔将这种软绵绵的生物套用在我这个堂堂右派首领的头上!”
“在我眼中看来,你的确很像这种软绵绵的生物,非常的相像。”软绵绵的脸蛋儿、软绵绵的唇瓣、软绵绵的胸脯、软绵绵的腰杆子,无一处不迷人。
她的回答是扎实的羊蹄——不,是粉硬的拳头飞来。
五指包覆住她的拳头,她第二只拳跟着挥来,同样沦入另外五指的擒获。
“你的拳脚功夫似乎退步不少,这几年偷懒没练了,是吧?”他只用了几成的力道,轻易将她双手扳到她腰后箝制得无法动弹,而这个举动逼使她不得不贴近他的胸膛。
“我每天都有练!”她一点松懈也没有,是他……进步得太快,远远将她抛在后头。
“以前还勉强能和我对上几招,现在完全不行,是被男女间愚蠢的你爱我、我爱你追逐游戏给搞得满脑子只退化到剩下粉红色少女幻想吗?”他的笑容变冷,镶在唇边看起来相当危险,心里介意昨天她与那个学长的纯纯约会。
“你在说什么?!”
“不是吗?你昨天兴匆匆和男孩子约会,怎么,他知道你的身分之后还有胆追求你?还是你根本没对他提过半句你的黑道背景,顺便隐瞒他,你目前可是堂堂右派的首领,嗯?”
“他才不会在乎这些!他说他很欣赏我!”
“欣赏你什么?”轻蔑一笑。
“欣赏我活泼乐观上进不做作好相处!”
“喔——”他长眸细细眯起,决定明天就去毙掉那个男人,“所以你让他追求你。”
“有什么不可以?!”
“你问我这个未婚夫有什么不可以?”他失笑,笑她天真。这跟妻子问丈夫“我能不能外遇”一样白痴。
“左风啸,你挖干净你的耳朵给我听清楚,你不是我的未婚夫,所以你没资格管我交不交男朋友,就像你想玩女人玩到全身上下烂光光,我也不会去医院探你的病,OK?达成共识了没?”
“我唯一会和你达成的共识,就是确认我们的未婚夫妻关系,OK?”
“不OK!你少像只吸血蛭缠着我不放!我们双方的父亲早就替我们解除婚约了,当时你也在场,你还默认了!”只有她一个人哭得天崩地裂,为关系的破裂最感受伤。
“我没有默认。”
“但你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吠着他,哽咽声随之泄漏她的脆弱,“就像你爸背叛我爸一样,你也背叛我……”
“背叛这两个字太沉重了。”他不苟同。
“被背叛的人才有资格说这种话。”她被他突然贴近的脸庞吓到,却因为双手被反扣而无法逃掉,“你、你要做什么?!”
“吻你。”
这个死色狼!
“我不准!”她努力偏着头,不让他得逞,绝不!脑袋左闪右闪,抿闭着唇,不容他染指。
无论那颗脑袋摇晃得多激烈,还是没办法逃出他的箝抱,随着她的挣扎,那头短发也剧烈晃动,半掩住她的脸孔,他不急着擒服她的小嘴,而是先朝细白的脖子进攻。当他吻住那里,她重重抽息,仿佛要立刻消灭他似地拿下巴去努撞他,微乎其微的反抗完全不让他看在眼里。
她被他压陷在大床中央,他的牙关陷在她的肌肤之间,滚烫的舌尖将被他牙齿挤压凸起的小小肌理完整舔舐品尝,咂吮出暗紫色的淤花。
她闷哼,垂死挣扎。
“你不让我往上吻,我只好继续往下了。”以她的脖子为界线,她死守上面的小嘴,他可以退而求其次,朝脖子以下进攻,反正乐趣不同。
况且,脖子以下的面积比以上的面积还宽广,他不吃亏。
“你——”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掌明明只剩下一只,为什么还是挣不开?!可恶的混蛋!
他一吮一舔一啄地膜拜完精致锁骨,意犹未尽地沿著T恤的圆领来回徘徊,意图很明显——他肖想将舔吻的范围扩充到白色T恤之下。
“快给我住嘴!不可以再往下——”
他在她怀里抬头,一脸兴味地挑眉看着她。
她视死如归地扬高下颚,将双唇嘟起来,决定牺牲脖子以上的部分。
“要亲嘴就给你亲,谁怕谁!”紧闭的长睫却一颤一颤地,将她的紧张全露馅给他知道。
“你就不能心甘情愿一点吗?”他差点被她的表情逗得噗哧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