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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我是破鞋?
夏晓兰是被哭醒的。
她记得自己带领下属完成了一个很有难度的并购案,随后参加了庆功会,在下属们的频频劝酒下,夏晓兰也喝多了。
不过意识还没彻底迷糊,回家路上,还听见新助理和男友打电话,“人家送夏总回去呢,她一个人住,嗯嗯,没结婚呢……你说夏总一个女人,赚那么多钱也啥用,不也没把自己嫁出去?”
夏晓兰半醉半醒的,没和新助理当面计较。
事业再成功,没有婚姻的点缀,女强人总是容易被人嚼舌根。特别是夏晓兰作风强势,相貌平平,公司有人背后说她人丑年纪大还眼光高,能嫁出去才有鬼呢——夏晓兰不计较有人拿她个人生活说事儿,不过新来的助理嘴巴不严,脑子也笨,居然以为她喝醉了,敢当着面这样谈上司的八卦。
过两天还是把人调走,换个新助理吧。
回到家,请的保姆张阿姨絮絮叨叨念着让夏晓兰少喝点,女人多爱惜自己一点。
夏晓兰把自己扔在柔软的大床上,一觉就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背景是80年代,梦里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她一生气就撞了柱子。夏晓兰觉得好笑,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会自杀的性格呀,就梦里那些事儿,以夏晓兰多年白手打拼的经历来看,算个屁呢。
不过这个梦也太清晰了。
夏晓兰耳边有女人低声的哭泣,吵得她头疼欲裂。
被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潮乎乎裹着身上难受,夏晓兰觉得自己被汗水泡着,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被一张黑黄脸吓了一跳!
“晓兰你醒了?你这个丫头,是要吓死妈……呜呜呜,晓兰你头还疼不疼?”
黑黄的脸,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干瘦身材。
夏晓兰想,自己这梦怎么还没醒?!
女人的眼泪哗哗流:“晓兰,答应妈,咱不干傻事了中不中?”
夏晓兰胡乱点头,女人就用袖子擦了眼泪,愁苦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妈给你弄吃的去,你等着!”
女人带上了房门,夏晓兰忍着头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黑漆漆的木头床,动一下席子下铺的稻草就窸窸窣窣响,发黄的蚊帐被铁钩卷到床柱子两边,洗的褪色的被子上一共有四个补丁,床边上一根细绳子,连接着简陋的电灯。
夏晓兰扯了绳子一下,灯亮了,估计连15瓦都没有,屋子里还是很暗。
她忍着头痛下床,屋子里唯一像样的家具是靠窗摆着的梳妆台,玻璃镜里映出一张小脸:尖尖的下巴,大眼睛,鼻子挺拔秀气,竟无一处不美!头上还缠着渗血的白纱布,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夏晓兰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人们常说的狐狸精长相啊!
这当然不是她的脸!
夏总要是长得有这张脸三分好看,也不用被人在背地里嚼舌根了。
夏晓兰一笑,镜子里的人跟着笑,眼波荡漾,能叫人心里酥软;夏晓兰龇牙咧嘴做着怪表情,镜子里那张脸居然也难看不起来。这就很欺负人了啊,夏晓兰想起自己原本的长相,说是相貌平平算是抬举了,在没有花大量的金钱包装下,她其实长得有点丑。
这个世界也不全是看脸,越高的层次,越看重实力。
但她出身贫寒,又无外力可借,前期奋斗真的很难。在她辛辛苦苦打拼时,同样是跑业务,脸蛋好看的女业务员有个屁的专业水平,娇嗔着就能拿到订单。她每天熬夜学习专业知识,却连一个负责人都见不到……如果她长得稍微好看点,或许不用兢兢业业奋斗了小20年才能品尝成功的味道。
房子、车子、存款和职位,她辛苦攒下的家业都没享受太久,只是睡了一觉,她居然变成了同名同姓的另一个“夏晓兰”。生活在1983年,今年刚满18岁,长了一张顶好看的狐狸精脸,却想不通要撞柱自杀的“夏晓兰”!
原本的“夏晓兰”死掉了,不知道什么原因,30年后的夏晓兰在这具身体里醒来,睡梦中接受的记忆乱七八糟的,却又让夏晓兰感同身受。
嘎吱。
门被推开,瘦骨嶙峋面色黑黄的女人端着个掉漆的搪瓷缸子进来:
“晓兰,妈给你蒸了鸡蛋,快趁热吃。”
女人小心翼翼,态度甚至有点卑微,她是夏晓兰的母亲刘芬。
夏晓兰张张嘴,一声“妈”还是没喊出来。
她不知道要拿什么态度对待刘芬,记忆里“夏晓兰”对刘芬的态度很恶劣。是继续当一个不孝女,还是趁机说自己撞坏了脑子,洗心革面当一个好女儿?
夏晓兰还在迟疑,半掩的房门被很粗暴的推开。
几个人拥进房间,领头的就是夏晓兰的奶奶,带着刘芬以外的两个儿媳妇,还有几个孙子孙女,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高颧骨的夏老太眼睛里在喷火,一下抢走了刘芬手里的搪瓷杯,还将刘芬给推倒了。
“你生了个搞破鞋的小婊子,把夏家脸全丢光,还敢偷家里鸡蛋给她吃?骂她两句还假惺惺撞柱头,当老娘吓大的?!想死就去死,撞头没用还能跳河!”
口气之恶毒,却不是亲奶奶该有的慈爱口气,倒像是夏晓兰的仇人。
刘芬爬到夏老太脚下,扯着婆婆裤脚不放:
“娘,孩子才刚刚醒,您给她留条活路……”
002:那就把我赶出去!
夏总心里堵了一口气。
她是没能把那声“妈”叫出口,可刘芬却是为了她而跪地求人。她现在成了“夏晓兰”,继承了原主是身份和大部分记忆,可她对于原主的遭遇感到憋屈——“夏晓兰”长了一张狐狸精脸,却是个脑子空空的花瓶,她一颦一笑都有点媚,在30年后绝对是受人追捧的尤物,在80年代她这样的叫“轻浮”!
农村人不会这么高端的形容词,他们就一个词形容夏晓兰……浪!
因这长相,夏晓兰平时名声就不太好,她还干出了抢堂姐夏子毓对象,大白天脱光了勾引未来姐夫的丑事,不仅被村里的唾沫星子淹死,连夏家人都容不下她。
可抢对象的事还能说有待商榷的话。
大白天脱光了勾引未来姐夫这事儿,是真的没有!
就是说出去没人信,还有人信誓旦旦说夏晓兰不仅勾引姐夫,还和隔壁村的二流子光溜溜在草垛子里打滚。流言传遍了村里,甚至传遍了四里八乡,夏晓兰百口莫辩,夏家人推波助澜,夏晓兰终于选择了撞柱自杀。
夏总见多识广,知道世上的冤案多了去,她哪能件件都去掺和?
可她现在成了“夏晓兰”,这口锅就不乐意背了。
夏家人个个面目狰狞,想要逼死她。地上跪着的女人,是这具身体的亲妈,也是夏家最疼爱原主的人,夏总不打算忍了:
“妈,你先起来!”
她使劲把地上的刘芬拽起来,刘芬怕碰着她伤口,就没挣扎。
真的叫出了那声“妈”,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夏总最羡慕“夏晓兰”的有两点,一是长得漂亮,还不是一般漂亮;二来有个十分疼爱她的亲妈,而夏总小时候父母双亡,她没享受过这种亲情!
她是那个女强人夏总。
也是80年代,在流言中自杀的夏晓兰。
没有选择的机会,只能两个身份合二为一。
“晓兰,听妈的话,好好给你奶认个错……”
刘芬的脸上全是愁苦。刘芬一向受婆婆的气,受妯娌的气,受丈夫和女儿的气,万事喜欢恭顺忍让。可惜夏家没人吃她这套,越是忍,这些人越是欺负她——原主在这点上也不是个好东西。
夏老太却尖叫起来:“我没有当破鞋的孙女儿,臭不要脸的小婊子,连子毓的对象都想抢!!”
夏晓兰太阳穴突突跳。
随着她职位越升越高,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和低段位的泼妇正面交兵了。
但夏晓兰手撕漂亮女业务员,拳打欠款老赖供货商的功力还在!
“奶奶!”
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总算暂时压倒了夏老太:
“您不认我这个孙女,我却要叫您一声奶奶的,我对咱老夏家充满了感情……您一口一个破鞋、小婊子的骂,不是等着村里人看咱家热闹?我是没啥名声了,家里的姐妹们总要嫁入吧,和破鞋当姐妹,难道就很有面子?”
夏晓兰是真不懂,偏心也不讲究下策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家人不一致性对外分得把她踩死?在农村,夏晓兰名声不好,夏家没嫁人的闺女哪个能抬起头!
夏老太顿时被噎住,夏晓兰三婶表情也很难看。
家里较大的三个姑娘,夏子毓20岁,人家不仅考上了大学还找到了情投意合的对象。夏晓兰18岁,眼看着是嫁不出去的破鞋,三婶的大女儿也已经17岁,转眼就要说婆家。
三婶真是恨得夏晓兰牙痒痒,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
“你还有脸说,我们家红霞都是被你耽搁的,你怎么不去死!”
堂妹夏红霞脸上也全是怨恨,在她妈背后跃跃欲试。
刘芬气得满脸通红,“她婶,晓兰才刚醒……”
刘芬瘦瘦的身躯挡在女儿面前,想和人辩驳,偏偏生性懦弱,被人挤兑时一句话都说不顺溜。
夏晓兰把刘芬轻轻拉倒身后:“您别急,我不和她们吵架,我是讲道理的人。”
夏老太真恨不得捏死眼前这讨债鬼,偏偏讨债鬼还不自知,眼神扫视一圈,反而笑了:“我撞了一回柱子阎王也不收我,现在我打算好好活下去。我要活的好,谁叫我不痛快,我就让他先不痛快——您说我呆在家里,大家都不高兴,不如我搬出去?”
搬出去?
能搬到哪里去?
刘芬急了,哪有没嫁人的姑娘家搬出去的!
夏晓兰没撞死,比以往更难缠了,一副滚刀肉的样子,差点把夏老太气晕过去。
但夏晓兰从来就不是柔顺的性子,夏老太刁钻,三婶刻薄,夏晓兰本人也不好惹。三婶巴不得夏晓兰滚远一点,免得在家丢人现眼:
“你能搬到哪里去?别是想去你姥姥家避风头,过几天又回来!”
搬出去正好,家里房间不宽裕,夏晓兰自个儿还独占一间,正好空一间房子出来,三婶打量着这虽破却收拾的干净屋子,已经打算要让她女儿夏红霞搬进来住——闺女大了要嫁人,是该有自己的屋了。
“家里在河滩上不是有间老屋?一个村头一个村尾,我就到那里住,免得大家看我碍眼!”
夏晓兰说出原本的打算。
夏老太不依不饶:“你丢人现眼,没打死你算好的了,那还得分一间屋给你住?”
尽管那河滩上的老房子已经摇摇欲坠,夏天蚊虫多冬天冷,还紧邻村里的牛棚味道也大,夏老太就是不想痛苦答应,让夏晓兰太舒坦。
她总觉得夏晓兰醒来后哪里发生了变化。
还是胡搅蛮缠的,却有了章法……夏老太挺敏感,不想夏晓兰脱离自己掌控。
夏晓兰笑眯眯,“那我就不搬,家里有吃有喝的也不错,反正我名声也坏了,就安心在家当老姑娘好了!大姐是金贵的大学生,她以后总不会看着自己妹妹饿死吧?”
夏晓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