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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冯华生曾经在自己面前夸自己的徒弟,其中好像有一名女生。他的视线往上移,看见冯华生眼中对她的赞赏时,心中的猜疑更是确定下来。忽然之间,他有点好奇萧岁为什么会当上拟音师,明明是一个吃苦不讨好的活。
“小岁。”梁鸿盛是跟着冯华生喊的萧岁,“你为什么会当拟音师?”
其实这个问题,萧岁已经听过不下五十遍。逢年过节的时候,她总会在老宅碰上跟她母亲打麻将的三姑六婆,她们问得最多的并不是她交男朋友没有,而是问她为什么要干那么辛苦的一行,问她为什么不好好学管理接手公司让她爸她妈好好享福,问她为什么不找个老公在家里当少奶奶。
对于这些,萧岁只是浅浅一笑,回道:“我还年轻,年轻人嘛总是喜欢闯一闯。哪像各位年纪大了,就喜欢在家里打打麻将挣挣小钱,等着丈夫回家啊。”
那时候,麻将桌上的三姑六婆脸色变了变,萧母见状直接把人往楼上推,让她回房。
不过面对梁鸿盛,萧岁当然不敢那么说,不是因为问的人不同,而是他们问的时候安的心不同。萧岁想起之前阅读的一篇文章,说的就是梁鸿盛,说他早年不顾家人反对坚持要当导演,他也没有一炮而红,他受过挫折,经历过打击,最后才形成这位拍出来的故事都引人深思,每一帧画面都让人赞口不绝的导演。
萧岁愣住,片刻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答道:“就像梁导想用镜头讲故事,而我也只是想用声音讲戏罢了。”
“用镜头讲故事”是梁鸿盛曾经说过的话,时隔今日再次听见竟在心中泛起一阵浪花,梁鸿盛低头笑了笑,拍手赞绝。
殊不知,在后面的一段时光里面,萧岁是多么怀念那位会笑会温和细声跟自己说话,还会对她称好的梁鸿盛,而不是现在站在一墙之隔频频摇头否定他们做出来成果的梁鸿盛。
“好像还是少了点感觉。”
“唔……不行。”
“我觉得还可以做更好,小岁,你觉得呢?”
忽然被点名的萧岁只能扯出一个笑容附和他,周繇听完萧岁这段没有任何标点符号的诉苦以后,表示:“你为什么不反驳他?”
萧岁一边走进电梯一边说:“哥!他是大名鼎鼎梁鸿盛!梁导!我还能怎样?当然是选择宠着他啊。”
“……”
萧岁看着一直往上涨的数字,问周繇:“你说隔壁那逼为什么不去工作室?”
“可能怕那里成为他的葬礼?”
“……”萧岁抿唇,“如果今天站在那逼逼的是他,那就有可能。”
“所以他很聪明,把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直接降至为零。”
萧岁轻笑一声,电梯刚好传来清脆的响声,她对周繇说了一句“不说了”就挂断电话,走出电梯。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隔壁一道阳光倾泻在地上,而门后站着身姿颀长的男人,萧岁望眼过去,发现他的脸色要比昨天好多了。
“有快递?”她记得自己前几天没有买什么东西了。
“不是。”程家琰走出来,背在身后的手伸向前,萧岁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最后落在他手中的益力多上面,她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他嗯了一声,补充一句:“沈劭卿说,你喜欢喝。”
“还好吧,我喜欢喝酸奶多一点。”萧岁说完,觉得两人之间的空气在一瞬间冻结,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颇有讨人要酸奶的意味,一时噤声顺手接过他递来的益力多。
就当程家琰转身回屋时,萧岁把他一把叫住,“我今晚能不能练个瑜伽?”她看见程家琰一脸疑惑时,解释道:“我怕吵着你。”
程家琰应下来,只是几个小时后就后悔了。他坐在客厅看着电影中男女主角唇枪舌战僵持不下时,隔壁传来令人心境平复的音乐声。
想象一下,这边是激烈的舌战,两人红着脸在争吵,而背景音乐是平缓、舒适的瑜伽音乐。这种组合怎么想都是滑稽的。
他的视线在电影和玄关两地来回看,最后无奈地垂下头,捡起茶几上的书本回房。
没有开灯而处于黑暗的走廊吞噬了他嘴角勾起的笑容。
而隔壁A座正沉迷做瑜伽的萧岁出了一身汗感觉全身都舒服多了,收起瑜伽垫后没有急着去冲澡,而是拿了一支益力多走出来,悠闲地坐在地上翻看入行以来她做的笔记本。
上面记录着哪些物品可以做出什么声音,比如用盐灌、沙粒和锡纸等道具模拟雨声,比如掰开纸质盒做出崩堤效果。萧岁忽然翻到第一页,上面有一段文字用红笔标记得十分显眼——
重点:设想具体场景和人物关系。
萧岁叹了一口气,想起今天被梁导折腾到不行,明天还要继续被他老人家荼毒时,声音就变得沉闷,连样子也变得蔫蔫的,“谁不知道啊,写的容易做的难啊!”
她伸懒腰的动作一顿,几乎在半秒内视线转移到门口的位置。
卧槽,差点忘记我有外挂。
看样片的时候,萧岁注重看的是需要拟音的地方,还有怎么做出这种声音,而并没有过多关注里面的人物关系,偏偏《夜谈》这部片子的人物关系错综复杂,每个人包含的情感都不同,这才会被程家琰不满,打回来。尽管这一切在梁鸿盛到来以后已经有所好转,但反复地琢磨和实验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倒不如现在过去问原著好了。
虽然萧岁记恨着他鸡蛋里挑骨头的行为,但是也不妨碍她现在借着他走捷径。
萧岁拿起手机给程家琰发微信,两人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那天他让她下班到他家拿快递的消息。她快速打了一段文字,又细心地读了一遍看见自己没有把知道对方就是久归这种话说出来以后便动了动手指头发送出去。
很快,萧岁就收到他肯定的回复,她正想说“我现在就来”时,低头看见自己胸口被汗沾湿而变得深色的一块,好像还能闻到身上的汗臭味,又改口回复:【我一会儿过来!】
程家琰看了眼,放下手机继续看书。过了十分钟,门铃响起,他撅着拖鞋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看见她穿着米色的居家服,头发湿漉漉地紧贴着脑袋,肩上落下深色的印子是她没有擦干的头发弄成的。
若不是她手上还拿着个本子和笔,以及她那双能够媲美渴望读书的大眼睛,程家琰快要以为她是来勾引自己的。
程家琰让了点位置让她进去,当她越过自己时,她身上浓郁的沐浴露香味从他鼻间划过,短袖短裤再正常不过的居家服在她身上却别有韵味。
她真的是来勾引他的吧?
是吧?
第13章 第十三场戏
萧岁没听见关门声,回头就看见他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双眼放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唤了他一声,那人才回过神来把门关上信步走来。
程家琰不知道她此行前来的缘由,微信里她只是说看见他橱柜上面的书,问他是不是很了解久归。他就是久归本归,难道还不了解吗?所以他给了肯定的答复给她,结果下一条信息她就说她等会过来了。
他正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时候,萧岁已经从橱柜上面拿出一本书递给他,他的视线从书脊上黑底白字写着“夜谈”二字挪到她刚洗完澡那白里透红的脸颊上,他敛了敛眼色,轻轻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酥酥麻麻的。
“你知道我的工作吧?”见他点头,萧岁继续说,“那你知道《夜谈》已经影视化了吗?”
他当然知道,程家琰继续点头。
“我们工作室刚好接了这个片子。”这事他是上次在酒吧从萧岁口中知道的。
按道理,萧岁不该跟无关人士透露此事,不过她已经知道程家琰的身份才不会顾及这些,她继续说:“不过后来被编剧退货了。”编剧二字她咬得特别重,程家琰眼神闪烁,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其实拟音师起码需要花一天时间才能把样片看完,而且每个动作都要反复琢磨和试验看看能不能做出那种声音出来的,可是制片方就给我们一周时间,你说我们怎么还能顾得上人物之间的情感啊,你说是吧?”
程家琰对上她的视线,莫名有种对方这段话是说给他听的样子,可是明明他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就连梁导叫他去工作室一起看看他都推辞了。忽地,他想到什么正要抓住的时候,又听见萧岁说话的声音。
“不过我今天翻到这句话。”她翻开本子给他看,“然后想到上次来你家的时候,橱柜上面有好多久归的书,就想说过来问问你,小说里面人物关系是什么。”
“嗯。”
解释一通后,萧岁从沙发上滑下去席地而坐。这是她的习惯,她家客厅铺了地毯就是为了方便她坐在地上,不过换了地方她也没了记性,直接坐下去,屁股传来一阵凉意。半响,怀里被人塞了一个抱枕。
萧岁正想回头问他为何,就听见他抢先说道:“坐这个。”
“可这是抱枕。”
意思是这是抱枕是抱的而不是坐的,可程家琰却以为她怕抱枕放地上会脏,便说:“脏了,你带回家去洗。”
萧岁:???
就这样,萧岁坐在即将被她带回家洗的抱枕准备听他讲《夜谈》里面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结果还没等到他开金口,就看见他起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萧岁:???
十几秒后,萧岁就看见他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手里还拿着一个吹风机。程家琰刚好低下头看她,看见她仰着头对自己眨眼,她的双眸宛如溪水般清澈,再者她手拿笔,盘着腿坐在垫子上乖巧等待他的样子像足了一只等待主人到来的小猫。程家琰心一动,踉跄地挪开视线,把吹风机递给她。
“你衣服领子都打湿了,还是吹一下吧。”
萧岁侧过头去看,发现衣领子真的湿了一大片,边道谢边接过他递来的吹风机走到有插座的地方吹起头发来。她刚才赶时间也就来不及吹头发,只是用毛巾随意地擦了两下就走了。
程家琰坐回原位,视线却落在萧岁的身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樱花粉色的秀发中穿插着,头发在指尖飞舞,也不知道是不是吹风机吹出来的热风不经意吹到他身上,他莫名觉得有点热,忍不住拿起遥控降低空调温度。
萧岁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便会很专注,一边提问一边奋笔疾书地记下程家琰的回答,一页纸很快就写满又重新翻了一面。她写字的姿势是不正确的,身体与茶几的距离很近,脑袋每每接近桌面以后她才会忽然抬起头端正坐姿,就连她握笔的姿势都是错误的。
十几分钟过去,当程家琰再次看见她的脑袋与桌面的距离慢慢缩短而她又不自知的时候,他没忍住直接用书本抬起她的脑袋并放在那不动。
萧岁拧着眉头回头对上一双比她更加不满的双眸。
萧岁:???
“坐好,头都快贴在上面了。”
“……”
碍于对方气场强大,好像不听从他的话,下一秒就要拧断自己的脑袋一样,萧岁不得不回过头去,一边说着“眼离书本要一尺,胸离桌子要一拳,手离笔尖要一寸”一边按照说的做,最后丧着脸说,“啊,好累。”
“……”
程家琰看着她挺直腰杆不敢松懈的样子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直到十一点半,萧岁才离开回到自己家中,等她洗漱完躺在床上时,程家琰也正好平躺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