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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时的傅悦,却是无暇顾及别的,突然来到一个全新的环境,母亲忙于事业,她几乎只与家庭教师进行接触,渐渐的时间久了,傅悦便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
苏若本不觉有什么,直到某天她带着傅悦去参加聚会,傅悦见到人群后恐慌得立即奔回了家里。
苏若愣住,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傅悦这孩子已经很多年没有表现出什么需求与情绪了。
那一瞬间,苏若心里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诊断结果出来后,苏若才得知,傅悦患上了自闭症。
是啊,自小早熟缺乏关爱,多年足不出户,世界里只有读物、网络与家庭教师,这孩子的社交能力,哪里还能有呢。
苏若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却也知道此时再弥补,已经为时已晚,她开始考虑给傅悦换个环境,而傅悦恰好到了该上初中的年纪,苏若便将她送回了国内。
正好在那里有苏若的亲人,可以帮忙照看,也可以让这孩子多接触别人。
那时的傅悦只觉得,自己的母亲终究还是不合格的。
她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但傅悦已经疲于开口,便任凭那国内亲戚将自己接走,安置到一个新的环境。
傅悦第一次进入学校,便是就近的一所中学,即便是新的环境,她也觉得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由于她性格孤僻,又是插班生,因此没有一个朋友。
由于苏若不在国内,而亲戚也有自己的孩子要管,因此每次家长会和各种需要家长来参加的活动,傅悦的位置都是空荡的。
时间一长,班里也开始有了闲话,都在私下里讨论这傅悦究竟什么来头,家里情况如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揣测。
傅悦不予理会,对这些事情也丝毫不感兴趣,她学习倒是始终都名列前茅,只是平日里不苟言笑,因此没什么存在感。
同班同学都觉得,这傅悦就是个怪人,那时就连傅悦自己也觉得自己奇怪。
毕竟她上课被点名回答问题,就算会也要站着不说话,仿佛是在和老师较真,下了课要么趴在桌子上睡觉,要么望着窗外发呆,整个人无趣得很。
可不就是个怪人吗。
性格孤僻,沉默寡言,整天一张厌世脸摆着,谁看了也不会愿意接近吧。
恰好傅悦对于人际关系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兴趣,甚至于轻微反感,她便任凭周遭议论纷纷去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着,无聊的生活一分一秒继续,她周围没有亲人朋友,连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
傅悦那段时间里,活着只是活着,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可言,大抵是她最迷茫阴暗的一段时期。
自我堕落,不太想活,也不知道死有什么特殊意义。
时间一长,搞得同班同学都觉得这傅悦不对劲了,却也有人觉得她好欺负,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
于是乎后来的某天午后,傅悦正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闭目养神,便听身边有男生冷嘲热讽道:“诶你不觉得奇怪吗,咱班里某个转校生,她的家长可是从来都没露过面啊。”
“怎么啦?”有人帮腔,抬高声音佯装惊讶地问道:“你这么一说,不会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吧?”
声音很大,别说傅悦,基本上在班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用想都知道是故意的。
傅悦理都没理,只觉得无趣,也没什么反应。
那男生见没能惹火傅悦,便变本加厉道:“嗨,谁知道她呢,我听说她是借住在亲戚家,不过你看她成天这样子,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傅悦无声睁开眼睛,眼神空洞,没什么感情。
她只是静静听着那男生继续说下去,也没有动作,也没开口出声。
那男生说了好久都没见傅悦有反应,感觉自己说了那么久就像是在唱独角戏似的,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便伸手推了一下傅悦,“喂,我说你呢,整天阴沉沉的给谁看啊,不会是孤儿院出来的吧?”
教室内的人都在围观,无人上前劝说。
毕竟都是些小孩,是恶意还是玩笑,随口一句话会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他们都懵懵懂懂。
而他们的这份懵懂,便成了摧毁一个人的原罪。
“孤儿”二字刺痛了傅悦,她终于抬首,定定望着那男生,面上没什么情绪波动,说出口的话也冷冰冰的:“你刚才,说我什么?”
“我说错了吗?”男生见得逞了,不禁嚣张了起来,说出口的话也没过脑子,不自觉的重了几分:“你个没人要的可怜鬼。”
话音未落,男生畅快的笑声戛然而止,围观学生纷纷震惊,眼睁睁看着傅悦抄起板凳,对准那男生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狠狠一下,毫不收力,当时就见了血,没把人砸晕却也迷迷糊糊的转了向。
紧接着,傅悦揪起对方衣领,就狠狠将他按在课桌上,另一只手则拍拍他脸颊,威胁意味尽显。
那是班里的学生,第一次见这个转校生有了笑容,却令人胆寒。
傅悦唇角微弯,按着男生的脑袋,歪了歪脑袋,对他笑——
“你他妈继续说啊,看我敢不敢弄死你。”
直接把人给吓哭了,不知道是谁去叫了老师,班主任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傅悦那阎王似的模样,还给吓了一跳。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对方家长来学校找事,要求傅悦的家长到场。
傅悦知道不会有人来,所以便低头抱胸靠在窗边,不理会那骂骂咧咧的学生家长。
然而下一瞬,细高跟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格外刺耳,傅悦怔住,听到班里有不少人轻声感叹:“美女啊……”
下一瞬,那人停在傅悦身边,傅悦视线里,出现了一根正燃着的女士香烟,盈盈火星映入双眼。
傅悦的妈妈来了,是个事业型大美人,傅悦是孤儿的流言不攻自破。
苏若给了对方一笔钱就草草了事,彼时班级都在上课,空旷走廊只有傅悦与苏若二人。
傅悦颔首没说话,面上表情看不分明。
苏若站在她身边,红唇抵在烟嘴处,落下了清浅痕迹。
苏若看着前方,语气极淡,却刺痛了傅悦——
“傅悦,你什么也抓不住。”
尚且年幼的傅悦闻言狠狠顿住。
她无声咬紧了牙关,抿唇。
硬是没让眼泪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搭配BGM:
Astral Requiem(星际安魂曲)——山下直人
下章在写,零点就更新,给你们早点放出来。
第42章 我的一生
苏若给傅悦处理完这件事; 就回去了。
临走前,苏若什么也没说; 傅悦却格外堵心。
第一次; 她为自己与母亲的关系感到困惑。
敌人?战友?或者说她只是母亲的包袱或者义务?
真讽刺。
那天傅悦回到教室后,没有人敢提这件事; 受伤的男生已经去医院了,而先前给他帮腔的人早就吓得躲远了,傅悦终于能落得个清净。
没有人敢再找事; 也没有人来烦她。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 傅悦隐约有了个模糊的想法——
与其做个好人被欺凌,不如做个坏人被惧怕。
当天下午放学的时候; 班里的学生第一次没有磨磨蹭蹭不愿意回家,纷纷抄完作业就收拾好书包离开了。
傅悦倒是不急不慢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反正也没人来接她; 她也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回去,早晚都没什么差别。
今天唯一的插曲,就是苏若突然回国了。
飞机可没那么快,傅悦心里还是有数的; 估计苏若也是刚到没多久,就被老师通知了学校的事情; 这就赶过来了。
难怪一声不吭就回去了。
傅悦也不想解释什么; 反正苏若也没有问她动手打人的原因。
即便问了又怎样呢?
没有意义。
对傅悦来说,所有的解释与行为,都没有意义; 也不需要有什么意义。
做都做了,后果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该来的迟早会来。
真是无聊透顶。
然而傅悦收拾完书包正准备离开时,眼前却堵了一个人。
一个女生。
傅悦定睛一看,又在心底给对方下了个定义。
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巧女生。
“傅悦,你今天中午的时候好帅呀!”那女生说着,一副兴致冲冲的模样,伸手就要握住傅悦的手,却被傅悦不着痕迹地避开。
她倒也不在乎,眸中继续冒着璀璨的星星,笑眯眯道:“那家伙平时就经常找女生的事,就是没人敢反抗,你还是第一个呢,居然还是女孩子,好厉害啊!”
傅悦对这些有的没的不感兴趣,只眉间轻拢,有些狐疑地望着她,“你不怕我?”
“诶?”女生闻言傻眼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傅悦的意思,当即便反问回去:“我为什么要怕你呀?”
傅悦言简意赅,似乎不愿意多谈:“中午你在场。”
女生又懵了一会儿,半晌才搞懂她的意思,笑道:“不会呀,当时我的确被吓到了,但我觉得你特别帅气!”
傅悦望见她的笑容,不禁顿了顿,有些不适应地撇过头去,“……那是戾气。”
“哈哈,你意外的很好相处啊,我还以为你很高冷呢!”女孩眨眨眼,笑容很是纯净,对傅悦伸出了手——
“你好呀,我是陈糯,我们能不能交个朋友?”
那般笑容,是傅悦自小到大见过最干净好看的笑容,大抵是凝在记忆深层,都不会淡忘的画面。
鬼使神差的,傅悦伸手,犹豫地握住了她的。
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该如何描述那种感觉呢?
像是常年身处在黑暗中,本以为已经了无希望,却在抬首的刹那间,望见了,太阳。
想要抓住,想要依赖……
想要获救。
很久很久以后,傅悦偶然间跟陈糯提起了那天的事情,说:“糯糯啊,你不知道你笑的时候有多干净治愈。”
彼时陈糯愣了愣,将颊边发丝略至耳后,旋即便哑然失笑,对傅悦道:“那是因为你看不见你笑起来的样子啊。”
后来傅悦觉得,这位叫陈糯的姑娘,这句话,这个笑容,她是要记一辈子的。
就这样,那天下午放学,傅悦握住了陈糯伸过来的手,自己也不知究竟是为何。
后来她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陈糯却是当真把她当成了朋友,天天下了课,一有时间就跑过来找傅悦玩,也不理会傅悦的冷淡态度。
傅悦最初还觉得很奇怪,心想这陈糯是不是别有目的。
然而时间久了,傅悦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陈糯这姑娘,就是太单纯了而已。
单纯到……有点蠢,甚至有时候吃亏了都不知道,最后还是傅悦帮忙解决问题。
每当傅悦对她说起人心可畏的时候,陈糯就一副不明就里的懵懂模样,看得傅悦简直没脾气。
她没好气问陈糯,是不是缺心眼。
那姑娘歪了歪脑袋,蹙眉认真想了会儿,便吐舌笑了笑,道:“我觉得将心比心呀,我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我好吧。”
在陈糯的世界里,似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干净。
搞得傅悦都不好意思再给她灌输自己的思想了,时间一长,其实傅悦的悲观心态也稍有好转。
以至于她忘记了,这世上有好人,就必定有恶人的存在。
傅悦和陈糯的关系越来越好,渐渐开始无话不谈,傅悦的性格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