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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一样。我已经绝望了,建怡彻底离我而去。离开前我发了封信给建怡说我的动向。
按照颜给我的地址我很快就找到她的住处,一座八层楼高的宿舍模样的五楼三居室。颜在家等着我,我一按门铃她就开门了。
“哇!你瘦了许多哦!”她见我的第一句话就说。
我微微点头,刻意活动一下笑肌以作回答。是瘦了,我在心中悲鸣。
“你呢?你怎样?还不愿意去做手术吗?”我把身体安顿好在沙发后直截了当的说出心底话。
“是有没有这个必要的问题,我个人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颜说,一如以往的态度。
“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我们做爱呢?可否愿意在之后去做手术?”我也不知道这是冲动与否。
“荒谬……我可不想做替代品。”颜的声音已经颤抖。
“不,我说认真的,我还希望能,还希望你能帮我生个小孩,做孩子的妈!”
“啊?”颜继续惊讶的表情。
“男人应当有子嗣。”
颜默默的望着我,像是看到了世上的希奇事物一般,先是奇怪,继而害怕,最后还是奇怪。她把我反反复复,里里外外的搜查个干干净净,但一无所获,既无法从自己理解得到什么,也不能与别人进行商讨。我的心里很平淡,她的心情很混乱。
“可愿意么?”我迫于时间的流逝而追问。
“交合,然后做手术?”
“嗯!”我点头确认。
“这不是一个等价的交易。”颜的说话已无语调可言。
我笑肌微微活动一下,“那就只当单纯做爱好了,我的洛小域已经很久没有活动过了”
“那请等等。”
“嗯?”
“拿药。”
“药?”
“我怕死在你怀里,治疗心脏病的药。”
上官颜终于答应做手术了,在我们正式交合之后的不久时间里答应的。一些原本已为理所当然的结果原来是那么容易改变的,爱情对于女人而言当真重要过自己的生命。
但当我以为真能挽救一条生命的时候,上天又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同样以生命作为赌注。那是不该发生的事情,而发生却也理所当然得很,上天真叫人哭笑不得。
我来了之后她每顿饭都像如临大敌一般,非要搞出个什么名堂来不可,所以买肉菜都不在附近的小菜市,而是每天早晚都老大远的走到其它市场去买。途中有一条很繁忙的马路要过,她就在那里被摩托车撞倒,断了双腿。
那天下午我本来正帮她收拾东西回广州做手术,但突然接到电话,医院的,他们问这里是不是上官颜的家,我说是,他们说上官颜撞车了,要做手术,派人来看看。我立即赶过去。手术室的灯号长明,知情的护士只能告诉我颜需要做节肢手术,肇事司机由交警看护着发着抖的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我则站在可以看到手术室的空空的L型走廊的转弯角处。我此刻只感到离心的震荡,这是为什么,谁能告诉我,是我的错,还是颜自身的问题,看来上天当真有神,非要惩罚犯了错的罪民。大地像要枯裂,我跌入了深不可测的坑洞,那里有千百条狰狞的魂灵,他们围绕着我盘旋飞转,狂傲的向我嘲弄,吞噬我喷出的呼吸,钻进我鼻孔,在我五脏六腑之间闯荡,咀嚼我赖以生存的血液。我的灵魂一刻倾泻,化成万千蝴蝶四散逃去。噢!那不是蝴蝶,那是样子奇离古怪且带有臭味的蛾虫。
广州不用去了,去了也没有用,颜,上官颜是醒了,即使是带着帮助呼吸的氧气瓶,可没了双腿。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们彼此看着对方眼睛的泪水,世界当真残酷,刚要重拾生命的女人。她说她不想活了,我心里也觉得,当然口头还是安慰着她。她问**记写得怎么样,完成了么?我摇头,我要她坚持下去。我们久久对视。这里惟有医院常有的消毒水气味和空无一物的床的下半截。
她要我回去拿些东西来,有书桌抽屉里的新的日记本、笔,还有化妆品、梳子、指甲钳等等一系列的美容物品,我依言拿了回来。看着她用几乎不可能的完成的力度去写她的日记,她写得很辛苦,汗如雨下,任由她好了,她留她的汗,我留我的泪。她写好后我问她要来看,她说要等迟些时候,还没有写好,终归也要我看的,她的小说的内容也必须包含这新的一本,也罢,什么也好,我已无心争取什么了。
时间到了第二天,窗外还是半暗不明的时候,当我要看看颜的情况的时候,发觉她死了,用指甲钳剪掉辅助呼吸的氧气管。她压在枕头底下的日记证明这一事情。
我悲切莫名,泪已干。翻开颜刚写的那一页日记,歪歪斜斜的字体:
实在太幸福了,所以上天要收回。
当我以为能够与心爱的人过下半生的时候,上天毁了我的美梦。但我不能怪天,它早暗示我了,但我没有解读暗示的能力。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曾在脑海中这样说过(粤语):‘吾知边个今日禁吾好彩撞亲我呢?’(意思是:不知道哪个今天那么不走运撞倒我呢?),当时我不以为意,以为就是当天上午和那个骑自信车的阿婶撞了一下就是了,没有想到那竟然是改变了我一生的事情。现在我当真相信有第六灵感或是神了,因为它正发生在我身上,千真万确,不由我不信。
也罢,我本是就要死的人。能和洛察域他做爱也算是完了件心事。想来上天都对我不薄,我的人生都没有挨过什么苦,生命的最后时刻受点痛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好了,我不能再活下去了,没了双腿要我以后怎么生活啊?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你这笨人,指甲钳这东西可是凶器啊!怎么那么笨,照带来了!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想着张建怡那个女人的,祝你好运,不要放弃哦!连同你的证券短信的理想,不要放弃啊!如果你真的找不到她,我可有个方法,我床底下有个木箱,里面只有一本书,我爸说那是可以时光倒流的,忘记叫什么名字了,就叫做《月光宝盒》吧!回去找她啊!
洛察域,真的很感谢你,我爱你啊!我会永远都记得和你交合的那个时刻的,你好棒哦!即使是在冥府里我也会记住的。
你不要为我的死难过,请你务必记住,我是一个破色酒,英文叫做Prostitute,妓女的意思。我是一个破色酒,请不要为一个破色酒难过。
很痛,不写了。再见!记得把小说写完它哦!55555555——”
参加颜的葬礼的只有我一个,我不知道她有何亲友在长沙,户籍本上也没有任何其他纪录,有或是没有,谁都一无所知。我一个人站立在诺大的灵堂上,一个人静听哀乐,一个人默哀,一个人陪灵,这灵堂没有任何悲哀的哭声,惟有殡仪馆工作中的工作人员,和我。
我每天都把所发生的事情以邮件方式告知建怡,毫不保留,甚至于我和颜第一次交合的事也直白的说了,她看到了也罢没有看到也罢,这已成为我每天不可或缺的生活一部分,正如我每天都给颜写小说一样。
我一直留在长沙,再一个月后把颜的小说完成了,名字定作《娇娆浮生,梦境遗痕》,我把它打印出来,在她的七七那天烧了给她。我一张一张的烧,真的很多,火光红红,由晚上八点烧至十一点。她一定看得很仔细,会赞赏我的勤劳吗?我也没有忘记与你交合的那几个晚上。
彻底了结了上官颜的事情后,我找到了她床底下的那个木箱和那所谓的《月光宝盒》。跟着我又发信给了建怡,说要到别的世界去寻访她。三天后还是没有得到她的回信,我照着《月光宝盒》所记载的方法做了一次。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这里是什么地方,一阵晕眩后我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一点也不是那个样子,我在一家人的房子里,木桌木椅,还有似要立刻折断却又安然无恙的木窗枝,墙壁也不太平整,有点儿凹凸感的墙上涂上白灰灰的劣质涂料。怎么这么眼熟?是了,这里岂不是我儿时的旧居?我怎么回来了?
一举手,怎么我的手那么幼小的?而且眼睛平视的高度也只不过比饭桌高那么一点点,立马走到第一间房间找了块镜子来,晕,怎么是个小孩?我童年的样子。我又连忙整个房子的跑了一圈,一个厅,三间房子,没有错,第三间是别人的,也没有错——这里是我的旧居。屋里没有人,物事依稀记得与以前的一模一样,连猫也记得清楚,但此刻我无心逗它玩,我向阳台、窗外望去,没有一间高楼大厦,回身看那日历,时间是1988年7月13日,那我现在岂不是只有八岁?我真的回到过去了。
那本书,《月光宝盒》呢?不在手上,及目所见也寻获不到,我呆坐在地上,猫儿悄悄的走了过来,挨躺在我的身边。
“啷啷啷,啷啷啷。”门上的摇铃响了六声,随即一把同样幼小的女生喊起了我的名字:“洛察域,洛察域。”
我应了一声“来啦!”便走去开门。
一个穿着短衫短裤的拿着一个大塑料袋的可爱女生,“是谁啊?”我心里想。
“喂!去游泳啦!”那女生说。
“去游泳?”我说。
“你不是不记得吧?我们约好回学校游泳的。怎么没有准备吗?”
我搔搔头,假装忘记的样子。
“快去拿泳裤和毛巾啊!等着你的。”女孩催促说,介乎于耐烦与不耐烦之间。
“哦哦。”心里却苦叫,我怎么知道我的泳裤和毛巾放在哪里啊。只得说道:“请等等,请等等。”说完便走回第一间房里去找,我记得这个年龄的时候我还是和父母一间房间的。床上有一袋东西,放在相当醒目的位置,谁也会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查看它,果真,我是早已准备好去游泳的,里面是泳裤、毛巾和钥匙,还有一些微不足道的钱,记得游泳是要给钱的,即使是回学校。
“得了,得了。”我走出房间说。
我关好门,和这个尚且不知姓名的女生一前一后的下楼梯。她是谁?这个问号由她出现便存在,但我不能问她,“小姐,贵姓啊?”——傻瓜。我走在她后面,看到她头发卷卷的,就像大了的人们到理发店做的,不知她是与不是,但无论如何,我终究还是记不起我小学年代有个这么一号人物,我无法记起。
因为我记忆系统里面没有她的资料,所以我也无从跟她谈话,我静静的跟她下了楼梯,跟她在熟悉的街角转了个弯,记得前面有个烟草仓库,特好闻的,果然,没错。我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旧时的熟悉的景致,我回到了过去,嘻嘻!我忽然想,这是不是梦境呢?照说我能这么想的多数不是,但为了证实,我还是轻轻的咬了自己的手臂一下,有痛感,再拍拍自己的其他地方,有质感,确信是现实无疑。
“喂!你怎么不说话的了?你平时不是有很多东西讲的吗?”女生说。
因为适应了回到过去这一现实,所以说话也不像刚开始时的木纳了,嘻嘻的笑着说:“没有什么,只是今天觉得有点儿奇怪,所以不大说话了,我还是我洛察域。”我刻意的提到自己的名字,希望她也跟着我说说她自己的名字,可惜实际并非如此。
很快就来到了学校的门口,她会走,我也认得路。门口有人打着些有点像台球的康乐棋,那只不过是桌子小了很多,而且棋子代替了圆球。这康乐棋是两个人打的,正在打的两个人有一个我认得,是同班同学,但具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