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乃月老使者,欣赠红绳,怜汝用情良苦,缱绻依依。双方父母懵懵懂懂,市井之人莫知其端。爱情有秋波泛光,未言似语,极尽咪咪;婚姻凭证书为志,方可天长呆地久痴。qǐζǔü山庄两傻独行其是,见面三不四嗯。月老使者摇头太息,只好诺诺唯唯。
我转回头,看了看东民和姐姐,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霍!霍!霍!
当空狂舞的闪电把红岩村照得晶亮晶亮的。接着一声震天撼地的霹雳,大有把太行化为齑粉之势。狂风卷着黄豆般雨点使劲砸在窗玻璃上面,少顷,瀑布一般的雨水从屋檐上倾斜而下。
风声、雷声、雨声、流水声,以及房子周围树木的呻吟声,黑暗中,四面八方的声音全都扭作一团了。就这样,她睁大眼睛,凝视着更加恐怖的黑夜。
现如今,我的双手更加粗糙了。但是,一个悠悠苍天的耕种者啊!在这风雨交加的黑夜里,我的心仿佛新月似的,刚刚擦干湿漉漉的水汽。瞧!我正在拿魔鬼的声音装备自己的胆量。对我来说,大自然的声音,不论是优美的,还是恐怖的,都是神谕。在那漫长的痛苦中,你扼住了我命运的喉咙,而且成了我生活的十字架。因此,我不得不与你风雨同舟。
太行山啊!你便是由黑色岩石和白色梦魇制成的小船,随流飘荡。既没有经验丰富的船长,也没有机灵的水手。太对了,在如此漫长的黑夜里,可怕的风暴降临了,要把我打败,把我弄死。
他活着,活得趾高气昂,只为了树立自己的形象,终于洒落了几滴眼泪。可是,那眼泪就好象屠宰场中的刀子,只往我心里戳。要知道,我曾经跪在漆漆的长夜里,满脸流淌着悲伤的泪水。长恨长东。于是我冲着他恶狠狠地大声喊道:
呸!别指望这几个臭钱来求得心里安宁!
我恨他。
是因为我有理由恨他,而且诅咒他立时死去。不得好死!
人啊!怕什么呢?如果你重新看到了满天星辰,熠熠闪烁,希望就会再一次从你那绝望的生命中升起。
如果睁着眼睛,无法入睡,那么,有一个很好的感觉倒也是满不错的。然而,在漫长而又冷飕飕的黑夜里,很难看到希望。因为不论多么清晰的思路,都不能保证你所亲眼看到的世界是不是来自你荒诞的梦境。不管怎么说,我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已经看到了一个更加美好,更加辉煌的世界。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我陡然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即使这样,我依然可以听到群山、山岩、树木、以及红崖河的声音:
——喂!你,你说呀!快说呀!这是你的权利,谁敢剥夺?说吧!快说吧!有啥说啥。
月光下,一张张涨得通红的脸。
干啊!小伙子们;干啊!老头子们。
干哟!姑娘们;干哟!婆娘门。
那粗糙的手,才是太行人永恒的骄傲。
阳光下,一张张淌着汗水的脸。
白天,黑夜。对于男人,对于女人。太行山会赐予同样的恩惠。
一株株玉米,一个个奇迹。
这时候,她爬在床上,双手交叉枕上,而且下巴抵着手指。窗外地狱般的声音,有嗥叫,也有哀鸣。电光,间或一闪,仿佛魔鬼的笑声。
另一方面,我能够想象得到,在风雨之中的形形色色的生命不停地搏斗着,因为这是它们注定的命运。同样,那流淌鲜血的呻吟之声也不能搏得一滴怜悯的眼泪。
大自然的法则,太阳见证了一切,就算是一个无情的黑色的复仇者吧,它屠杀了所有的恐龙,而且在遗弃的骨骼上面昭述了它的伟绩。应该说,这个黑色的复仇者,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不动声色地等待,既不美誉什么,也不低回什么。它很有耐心。可怕!可怕!空前绝后的灾难。
灭绝性的灾难——鲜血代替泪水,污泥般躯体横陈地上。
而今我也似乎很有耐心,但却不知道等待什么。当然,伤口处的“毒汁”早已扩散到我的心中。
苍鹰啊!在这雷电咆哮的雨夜,此时,她终于静下心这样想到,你不敢飞出温暖的窝巢,到高高的峰巅之上自由地飞翔。可爱的胆小鬼,不敢面对严酷的考验。
什么也别怕!只要死神的钟还没有敲响,即使太行的风暴那么骇人,也决不能退缩。在这个小小寰球上,你,是个悠悠苍天的耕种者啊!他打麦城里走出来,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孤独无助。事实上,太行的拓荒者们,如同忙碌的田鼠,搬运着一粒又一粒粮食。
哎!一茎随风摇曳的芦苇被移植到园圃里了。
凄凄惨惨戚戚。她注视着黑夜的雷雨,就像她正在看着他。爹死了。娘疯了。不错,她恨他,巴不得他立时死去。长恨长东。黑色的风暴。
该死的臭婆娘,总是设法拆散姐姐的婚事。他偏要放下经卷,这个怕当王八的混蛋,见了白娘娘,竟色迷迷的,却还他妈的一本正经地念叨着阿弥陀佛。而且她还会说道:“爱情不可信……爱情!偷情人的事,能算爱么?”
他们总是唯唯诺诺,看上去像是蛮温柔的。只要他们能够在一起干活,就心满意足了。
渐渐地,她平静下来了。正因为她像从前那样喜欢一个人忘情地注视着星光灿烂的夜空,或是皎洁的月光。
仿佛一树梅花——一堆篝火,嫣红了飞雪皑皑的冬季;仿佛一束玫瑰——一只帆船,驶出了苦熬无涯的雨夜。
突然,妹妹在我的身后大声喊道:
“真有你的,慧姐,一个人呆在屋里?”
“死丫头,吓我一跳!”
“千呼万唤不出来,原来是……”妹妹说,“大年初一写情书——该不是爱过头了吧!”
“瞎说八道!看我不拧你的嘴。”
“给,拧吧!拧吧!”妹妹很赖皮地凑了过来。
“今儿个要不是大年初一,我真的要拧啦!”
“是么?”她说,“反正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瞧!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她冲着我扬了扬手里得那团纸,“告诉你,我昨天扫地时拾到的。”
“只不过是张白纸吗?”我不以为然地说。
“可上面却写着Iloveyou,你的那个城里人呀!慧姐,只要你今年考上那所大学,就能够心想事成了。”
她翻了一个身,又躺在床上,但是那些颠三倒四的念头,搅得她头脑乱糟糟的。她并不想留住它们,而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冷冷地看着它们从自己面前走过。
“树山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此时,她又听到妹妹颠三倒四的歌声。
“管他呢,既然他乐意干就干好了。”大姐说。
“你给我一个微笑就够了。”妹妹冲着大姐说。
她看了看大姐,又看了看妹妹,满脸困惑地问:“微笑?”
“东民哥,歇会吧!来,擦擦汗!来啊!别累着啦!”敏珠模仿大姐的腔调说。
“不,不累,不累!”妹妹学着东民的声音说,“给俺做个媳妇就成啦!”
“你,你,”大姐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死丫头,看我……”她伸出手去打敏彤。
“不要这样吗?”敏珠拉着大姐的手,继续用东民的声音说,“你不给俺做老婆,俺可咋活哩!”
“你,连你……”大姐冲敏珠扬起了手。
“大姐,为啥打我吗?”敏珠满脸委屈的样子,终于搂着大姐的双腿哭了,“都,都是彤姐要我说的,她说,要是听她的话,她给我讲故事,她还说,我照她的话说,大姐的病就好了,她还说……”
“她还说什么?”大姐气呼呼地推开了敏珠。
妹妹则站在我们面前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她又放开喉咙唱道:“吉米,吉米,来吧!来吧!”
雨终于停了。
风也住了。已经远去的雷声正像老人的有气无力的咳,她拉着了电灯,依稀可见的雨珠打树叶上潸潸而下,恰好有几滴掉落在窗玻璃上面,很快,变成了极细极细的水线。
更著风和雨。在她看来,那湿漉漉的空气好像残留着史前的血腥味。
河水的咆哮声。
还有不约而响的蛙声,打破了红岩村的夜的寂静。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敏彤来到她的身旁,并对她说道:“慧姐,我知道你没有睡。”
“这么晚了,你干吗不睡觉?”
敏彤在她的身旁躺了下来,说:“这样又吼又叫的夜晚,能睡得着吗?”她迟疑了片刻,接着说,“就算睡着了,要不做恶梦才怪呢?”
“娘睡着了吗?”敏慧问。
“我和大姐一直守在娘的身边,现在刚刚入睡。”
“那你也睡吧!”
“我睡不着,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好吗?”敏彤依偎在姐姐的怀里。
“我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慧姐,我倒有个想法?”敏彤似乎很神秘地说道。
“什么想法?”敏慧随口问道。
“我想考程皓哥上的那所大学?”敏彤抬起身子,看着姐姐。
“你说什么?”
“要是考不上,我回来和你们一块下地劳动。”敏彤说。
★★★★★
这一天晚饭过后,李胜天一家四口人又坐在院墙外面的杏树下,这棵树不甚高大,但是茂密的树冠却像张开的巨伞遮住了夏天的暑气。
很显然,坐在下面乘凉,太惬意了。胜天这样想道。
杏树长在石堾之上,俯临着穿过村子的红崖河,眼下河里没有水。这时候,他们坐在树下那几块光溜溜的石头上,真是舒服极了。
树上的杏子青青的,还得一个多月才能成熟。
今天,他们早早地吃过晚饭,太阳并没有完全落山,那红彤彤得霞光,映照着连绵起伏的山巅。仿佛一副正在飘动的金带,真是美丽极了。或许白天的暑气都聚集在这条亮闪闪的金带之中。
“我就喜欢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场面。”玉梅首先开口说道。
看得出,李玉梅并不乐意把自己愉快的心情寄托在群山之间,她喜欢和家里人聊天,虽说她的心思在生意上面,但是对于这个讨人喜欢的姑娘说来,做生意毕竟不能沟通家里人的感情。
如果说她是一个十分贪钱的姑娘,那就错了。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喜欢让人围着自己团团转的感觉。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地球是围绕太阳运转的。不管怎么说,漂亮女人必有她的魅力吗?
事实上,对于年轻小伙子所说的微妙的奉承话,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也可以说,这些话使她有一种美滋滋的,飘飘欲仙的感觉。特别是那些眼光在她的漂亮的脸蛋上不停地闪烁,她的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简直跟吃了人参果差不多。
她认为,漂亮的女人应当看重金钱。在集市上,她非常喜欢看着那些小伙子们心甘情愿地把钱送到自己手里。另一方面,她觉得拿钱买自己喜爱的物品是一种无上的享受。就她个人而言,她并不刻意地打扮自己,因为她对于自己的美貌是非常自信的。
她从来不吝惜金钱——如果碰上喜爱的小玩意,尤其是使一个年轻姑娘平添的东西,她的心里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反正,女孩子大都是爱幕虚荣的强者。
李胜天看了女儿一眼,说:“可是,你们啥事都不同我商量。”
从一开始,李胜天就对儿女们的大手大脚很不习惯,就好像他们正在从事什么危险的行动。
不管怎样说,玉梅还是赞成哥哥的花钱方式。因为在他眼里,金钱只是作为征服女人的工具时,才具有最大的价值。至少他曾经利用这种工具征服了许多女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