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而自作主张带来了办公室所有员工,美其名曰老板请客团结大家,实际上是给未来的老板娘、以及老板未来的丈人丈母娘热场子。
这事儿光头做得不太有把握——陆大老板的表情、表扬向来给的吝啬,天底下没人能把握住他的心思。光头在他身边揣摩的每一丝都走在钢丝线上,轻易摔得粉身碎骨。所以更敬他,畏他,握着菜单的时刻忍不住偷偷去看他脸色,确保自己没做错事。
那模样被林雪春看在眼里,自然猜到这七人的来路。只不过前头没空揭穿罢了。
“那边上菜了,你的人自个儿招待去。”
林雪春抢过他手中的菜单,抖了抖,声音渐低地咕哝:“要没你这冰箱,今天还招不来这么多人。两份人情我记住了。”
这话太柔情,不适合她的做派。临走前自然狠狠瞪一眼,“不过你别得意,下回再来瞎做好人,看我是谢你还是打断你的腿!”
说完就往边上走。
两个年轻姑娘看送菜单的人变成她,脸色不很好。林雪春仔细看了,这是两张正值豆蔻的脸,犹如春天冒尖的芽芽儿,定有不少男人喜欢。
哼,幸好给拦住了。
眼珠子一扫,骤然发现里外年轻姑娘不少。眼睛里点着烛火,五成盯着儿子看,另外五成盯着半儿子看,仿佛狼崽子瞧上大肥羊,想逮不敢逮,光是紧紧看着。
忽然想起邻居说过,这世上靠谱好男儿比好姑娘少得多,抢手得紧。
林雪春再去看帐篷里的陆珣,就咬牙,真想用两只手把他硬生生给掰过去。留个背影给狼崽子,总不能看出花来吧?
点完菜,她匆匆抓住个跑进跑出的阿汀。
“你别折腾了,坐着去。”指的是帐篷所在的方向。
林雪春主意打得很坏很稳,管他野小子能不能成,反正阿汀现在中意,这人就是宋家定下的。狗屁的狐狸妖怪,谁都甭想从她林雪春的宝贝女儿手里抢东西。
碰不许碰,看都不许多看。
奈何阿汀还傻乎乎不肯走,要帮忙。
“小胳膊小腿能帮上什么,让你去就去!”
一会儿陆珣被抢走,躲在被子哭瞎眼都没用,老娘上哪里给你再弄个陆珣?
林雪春操碎了心,一个劲儿连推带赶。
动作温吞的阿汀被迫失业,往帐篷走去。
王君徐洁两个小姑娘还没吃饭,同时光荣退休。免费点了3个菜和两份炒年糕,接着便快乐舔着冰淇淋等饭吃。
宋敬冬持续劳作:?
不禁凑到林雪春身边提醒:“你儿子也被很多人盯着看。”
“看就看呗,还能少块肉咋的?”林雪春绕开他,冰箱里拿出一只去了毛的鸭。
宋敬冬:“还被趁机摸了手!”
“摸就摸呗,大老爷们摸两把死不了。”林雪春不耐烦道:“有人扒你裤子再来说话,叽叽喳喳烦死了。碗不够用了,赶紧回家拿碗去!”
“喔。”他故作委屈。
“别学你妹说话!欠打直说。”
“哦哦哦。”
宋敬冬咬了根牛奶冰棒,抬起一盆脏碗就往回走,避年轻小姑娘们如蛇蝎。
正巧刘招娣夫妻俩大汗淋漓赶来了,说是娃娃晚上睡得迟,闹得他们来晚了。不消多说多问,他们直接拿起抹布,三两下收拾掉桌子,动作简直不能更利索。
站在椅子边上的阿汀一再张望,总算不用担心人手不足。坐下去面对七个不算熟悉的男女,桌上一时静得比较尴尬。
“老板娘好!”
一男同志笑嘻嘻打招呼,挨了光头一个巴掌,又龇牙咧嘴的改口:“宋小姐好。”
其他人纷纷附和:“宋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他们改了称呼,称呼里头的敬重感不改。阿汀没好意思问名字搭关系,只应了声,让他们管自己,别理她一个蹭饭的。
短发姑娘就笑:“哪儿是你蹭我们的饭,明明是我们蹭你的面子。”还起身招呼,“难得碰面想敬杯酒,不知道宋小姐肯不肯接?”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紧张,手也有点不自在。阿汀很快明白过来,所谓敬酒不只是敬酒,而是针对上次在厨房里的一番言论,借机给她道歉,想知道她愿不愿意接受。
还发现另一件事:在场七人六个男,传说中的春梅不在其中。不知是被调走了,还是真的被开除了。
“宋小姐?”短发姑娘又喊。
阿汀回过神来,对她笑:“我去拿个杯子。”
她不是为难人的性子,人家真心认错,她就愿意给台阶。只是人还没起来,陆珣直接拉着她,示意她用他的杯。
杯里有橙黄色的液体在流动,细小的气泡冒出。
阿汀说谢谢,不料他手一转,直接把酒倒进自己的碗里。只给她一个空的杯,“酒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我碰就够了,你别沾边。”
冷冰冰的话一出,帐篷里顿时是心惊肉跳的静。
个个屏气凝神,暗自揣度陆珣的意思,揣出千百层,只有一个核心不变:短发曾经冒犯小老板娘,小老板娘这关轻松过了,背后还有老板把这关儿,看样子难过。
当事人脸色苍白。
眼珠时不时转向陆珣,但他仅仅垂着睫毛,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两个螃蟹壳,慢悠悠在纸巾上滚两个来回。擦净了,再放到小姑娘盘子里去。
从头到尾不给她一点脸色,一丝的余地。以至于她干巴巴举着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后悔死自己一时口快,更后悔自己为春梅打抱不平时,大咧咧说了句:不就是得罪了老板娘么?有什么了不得?
那时他给她解释了抛弃春梅的原因,没多责怪。原来记到现在来表态:没错,得罪老板娘了不得,我就这样让你下不了台。
没有情面没有宽容,管你姓张姓李干多少年,陆老板的规矩就是规矩。
短发姑娘不在乎出糗,只担心下了饭桌丢工作。原先说好今年干得好,陆珣会帮她把乡下小儿子户口迁到北通来的,这事泡汤就全完了。
怎么办?
她脸上表情一变再变,越变越难看。阿汀看在眼里,往杯里倒了半杯水,歉意的笑笑:“我不会喝酒,能拿白开水替一下吗?”
“宋、宋小姐。”
闪闪亮的大台阶摆在眼前,短发姑娘激动地走了声,“能,当然能。”
两个杯子碰了碰,两人坐下。小姑娘碗里盘里不声不响堆了好多东西,她轻声说自己吃不完,不要再放别的东西了。
陆珣端了一碗水煮虾放在她手边,好整以暇:“虾也不要?”
阿汀如临大敌地抿唇,细眉皱来皱去,最终抵不住诱惑地吐出一个字:“要。”
陆珣笑了,慢条斯理给她剥。
众人心口一松,僵滞的气氛骤然活了过来。
再二十分钟,又来一桌六人,隔壁红帐篷坐满了。林雪春顺道到他们这边问问菜的味道怎么样,合不合胃口。
哪儿敢说不好?
七个人争前恐后地称好,尤其光头桌一拍,说这菜滋味妙绝了,顶呱呱。老板娘好看嗓门亮,整个摊子无可挑剔,尽早赚足本钱开店去,保准客人源源不断,钱滚滚而来,一下子开他个十家八家阿宋连锁大排档。
“数你嘴皮子精!”
林雪春今晚红光满面,被他说得高兴,一盘焖拍黄瓜两碗酒上了桌,“不管谁使唤你们来的,反正你们就是这摊子上头一个客人,送酒送小菜。”
这边夸老板娘大方,那边红帐篷纷纷起哄:”老板娘,我这儿能不能送个小菜哇?”
“多点酒菜,你给我赚头我给你小菜。”林雪春说着,突然听到那边一声尖叫,青年人手足无措地喊:“老板娘,你、你这儿子不管好,怎么往人碗里抢东西呢?”
哈?
宋家就一个儿子,搁家里洗碗呢。
只见一个桌子高的小兔崽子,左手握着一只啤酒鸭的大腿,另一只手捏着筷子,在热腾腾的炒年糕中戳来搅去。
林雪春气势汹汹过去揪他领子,五指扣着脑袋扭过来一看——
真他娘是那没家教的小毛孩子,志宝!
*
章程程生来被批煞星,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儿子。婆家原先不晓得这层,还奇怪章女子样貌归丑,但屁股很大,看起来很能生养。怎么娘家聘礼要得这样少?
后来有人说漏嘴,婆家跑到娘家闹离婚闹聘礼,拿回不少值钱货。自此章家封家老死不相往来,章程程夹在两头不受待见,倒是肚皮里出来的孩子生得好,几乎被宠上了天。
那孩子自是志宝。
志是志向远大的志,宝是心肝小宝的宝。志宝在家脾气大,连宠爱他的爷爷奶奶都敢踢。反正家里没人打他罚他,只会说他力道大、口齿伶俐,日后定有作为。
一来二去,再好的苗子都养成小霸王。
别看志宝白白瘦瘦,其实最大的爱好是吃。
半个月前往外婆家走了一趟,他被宋家猪蹄勾了心肺,回家后总是念念不忘,胃口一落千丈。
不过掉了半斤秤,爷爷奶奶顿时急成火锅上的蚂蚁,派出儿子带孙子再去外婆家看看,究竟是什么个玩意儿害志宝如此魂不守舍。
来得不巧,今晚宋家没人。
志宝对着黑洞洞的房屋大吵大闹,亲爸哄不住,敲门喊章程程出来哄。志宝要的是宋家的肉,不是爸妈的哄,一转身跑到街上,竟然闻到了自个儿魂牵梦萦的香味。
阿宋夜摊四个大字写在小招牌上,志宝认不得字,却认得坏女人的背影,准没错!
这下高兴了,他跑到小情侣桌子边上看两秒,直接伸手进人家盘里抓肉。其动作之大胆,神态之理直气壮皆使小情侣震惊,下意识误会成老板家的小孩,才敢干这种事。
脸都气红了,他们皱着眉找林雪春讨说法,“老板娘,这菜上来没两分钟就被你儿子弄坏了,你看怎么办吧!”
“放心,这菜不算你们的账。”
林雪春手一扬,将一盘香味四溢的啤酒鸭倒进剩菜桶里。喊着宋于秋重烧一盘,再喊阿汀给客人送盘小菜,紧接就说:“老娘可生不出这偷鸡摸狗的儿子!”
一把拽过志宝,她捏圆他的嘴巴,要他把嘴里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志宝合不拢嘴,手脚胡乱踢蹬着,坏女人之类的骂词张口就来。这回竟还有了新词,什么□□、下贱、烂屁股都晓得骂。
阿宋夜摊瞬间围满了人,封家夫妻俩依稀听到志宝的声音。费尽千辛万苦挤到一半,就见林雪春做出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菜刀摆在志宝眼前,狠狠一下剁掉新鲜的鸭头,鸭血喷溅出来十厘米。林雪春拿到菜刀对着他,冷笑:“我数十下,再不吐出来,我就让你跟这鸭一块下锅!”
菜刀抡得威风凛凛,鸭头咕噜噜滚脚下。
志宝没见过这幅架势,张嘴哇一下吐出所有鸭肉骨头,接着就来老一套——嚎啕大哭,喊爷爷叫奶奶要把坏女人扔上油锅煎死。皮揭了做毯子,肉切了喂狗,眼珠都要挖出来给他们家门口的小鸟吃。
字字用劲儿很足,听得人毛骨悚然。
林雪春叉着腰满不在乎,没留意到阿汀什么时候端起了泡脏碗的水盆,哗一下泼了志宝大半个身子。油腻腻的菜叶、剩米碎骨头都在里头了。
志宝甩了甩脑袋,猛一下挣脱了束缚,哇哇大叫着要去抢菜刀。
陆珣摸着口袋里随身携带的折叠刀,脚一伸,绊得他扑通摔在地上,再不求功与名地收了回来。
志宝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