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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偏执的他[八零]-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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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完!
  你的好日子逃不走的!
  “没完我没完我没完……”
  章程程有点儿狂乱地默念着,伸手去抢粉干。眼看着手指头成功捏住盘子边缘,正要用力扯——
  始料不及的一个拳头,砸在手腕上。
  剧痛袭来,她反射性质问:“你干什么?!”
  白背心活动着手指,“我还想问老板娘你打什么主意呢。一碗粉里有虫你说是风刮来的,急煎煎要给倒了。那要是我这碗粉里也有虫呢?敢情怪风太大?风里太多虫?“
  又冷笑,“发洪水有鱼鳖上岸,台风天有癞□□进家门。这大风刮虫还真是个新鲜说法,没听过呐!在场的你们谁见识过风刮虫?”
  这说法糊弄三岁小孩都嫌次,大家伙儿窃窃地笑,异口同声地应:“没见过!”
  “今天这风大么?我怎么觉着热得很?”
  “风刮虫咱是不想搭边了,什么时候有风刮钱,老板娘您知会喊两声,咱们人人凑个热闹哇。”
  “哈哈哈哈哈就是!”
  好难缠的俩老爷搭档,一个彪悍一个口舌有能耐!引的众人接二连三地拆台,章程程脸色难看至极,偏偏还没话反驳。
  她皱眉,暗暗伸长脖子张望两眼。只见白背心面前的粉热腾腾一团,缝隙里压根没有丝毫虫影,准是胡说八道想诈她!
  不能露怯!
  章程程想起自己的妈,动辄踢她踹她,她越怯懦她越狠。
  封一行也是同样,醉了酒拳打脚踢,曾经捧腹大笑着说:你这女人生得大,缩得小,成天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儿,怎能不遭人打?明明是脸上写着‘我欠打我好打’,所以活该遭人打,都怪你逼得我打你!
  后来他哭着道歉,可是这话的伤害抹不掉。
  一双眼睛刹那间变得无比阴冷,章程程拿出这辈子积攒的所有勇气,猛地大吼了回去:“说了没虫就没虫,说了风刮来就是风刮来!你们别仗着两个大老爷们欺负我一个讨活的女人!不就是嫌我长得丑,看我好欺负么?!”
  眼泪哗哗掉,四周顿时一片静。唯独黑背心勃然大怒,“日你祖宗十八代的死婆娘,谁跟你扯男不男女不女了!鬼理你长成什么样!”
  一手压上她的后脑勺,就往白背心那碗粉里摁:“你给我瞪大眼睛看着!有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
  章程程哭喊着挣扎。然而力气悬殊,她只能被一点点一点点摁下去,上半张脸差不多要摁进粉里去了,那热热的一团忽然动了一下。
  “什、什么……”
  下一秒,一条细须探出。
  章程程眼珠瞪凸,亲眼见证一只棕黑色的蟑螂破粉而出。
  上半身在众人的惊呼中钻出来,肥大的下半身仍卡着。它扭来扭去地动,翅膀微微扇动。她被迫着越凑越近,睫毛碰上了它的背。
  它笨拙地转过身来,肮脏的前肢挥动……
  “啊!”
  “真的有蟑螂!!”
  “妈呀不会爬进眼睛里吧!”
  他们叫着,章程程的恐惧反胃全部哽在喉口。终于在它若有似无地划过眼睑时,放声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长很长的一声。
  撕心裂肺,有如杜鹃啼血的力道。泪水从眼眶里大颗大颗涌落,她哭着挣扎:“放开我,快放开我,放开放开放开啊啊啊啊!!!”
  黑白背心再次交换眼神。
  黑背心嘴角抽搐:你真恶心,还整个活的蟑螂??别说你是揣兜里一路带过来的。
  白背心支着下巴:你那天龙个头不小,还扁的溅汁,我就想问问它怎么死的?
  咳咳。
  黑背心转开眼神,压制章程程的手毫无松懈。人在道上跑,要有这么心软,八条命都不够用。
  白背心则是流里流气地调侃:“怎么样啊老板娘,这回风刮来还是天掉下?我这兄弟脾气大,你得想好了再说。”
  “放开我呜呜呜呜。”
  “你先说是不是虫!”
  “是呜呜呜。”
  “哪儿来的虫?!”
  “我、我摊子上的,你放开我!!”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黑背心撒开手,章程程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踉踉跄跄往后逃。
  他揪起蟑螂须往那边一甩,准准甩在裤脚上。她便蹦蹦跳跳连滚带爬,活像是中了邪的女人在甩胳膊腿,狼狈又滑稽。
  “这年头嚼舌根就是容易遭报应啊。”
  白背心亮着一口牙齿笑:“前头还说阿宋夜摊脏,乡下人脏,偷你手艺做生意。我看你们两家摊子有点仇怨吧?老板娘你这么背后拼命给人泼黑水,转眼自个儿摊上净是虫,怎么个想法?”
  章程程正疯狂地揉眼睛,哇哇吐着酸水。
  反倒是围观的群众来来去去,有那么几个记事的。提及旧仇怨立即联想到大前天的事儿,再定眼一瞧:“哎呀,这不是那个念咒女么?”
  “谁?”
  “她儿子很浑的,当着面儿抢别人碗里的肉。六岁大的娃娃不学好,讲脏话特别厉害,什么贱女人死婊,十八层地狱都能骂。”
  “好像是她儿子大白天跑宋老板家里去,给了一个猪蹄还不肯,最后打碎一大碗猪蹄,还满地打滚要让他爸打死宋老板娘,后来……”
  知事者娓娓道来,人们侧耳倾听的同时,对着章程程交头接耳。
  一双一双又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高高低低,仿佛密麻麻的洞眼,盯得章程程浑身汗毛打战,直僵僵坐了下去。
  她有点儿怕。
  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自己倍受嘲讽的大身板,吐湿了的裤腿散发出的浓郁的酸臭味。在与生俱来的自卑心态下,她坚信人们正在掘地三尺的嘲笑她。
  笑她生来带煞,笑她克父;
  笑她不对称的五官庞大的身躯,甚至是走起路来介于男女之间的别扭劲儿。
  章程程坚信自己受到了成千上万的恶意,因而埋下头,眼里迸出两束怨恨的目光在人群里扫射。
  她飞快地动起口舌,滚瓜烂熟地念起诅咒辱骂之词,阴气森森恍如女鬼。
  “看,她又开始念咒了!“他们伸手指她。
  无数双手指着她,她更念,他们更咋舌厌恶。双方的情绪都是膨胀中的气球,充气,充气,最终轰地一声迎来大爆炸。
  “滚啊!”
  有人率先丢出手中的茶叶蛋壳。
  烂菜叶小石子紧接着飞过来,落在额头脚边不远处。章程程面带死色却嘎嘎大笑起来,笑得人毛骨悚然。
  “去死吧你还笑!”
  “疯子!”
  “别来这儿摆摊了!臭虫!”
  相互的恶语碰撞,场面快要失控。
  白背心男人恰是时候的稳住局面,顺便要收尾一场好戏。便用脚尖碰了碰她的脚跟:“你这儿出了虫,差点进了咱兄弟俩的肚子。废话不多说,赔咱们五块钱,这事儿算了了。”
  章程程骤然抬头,黑脸盘子染上诡谲的色彩。
  “少来这套!”黑背心不耐烦,手指头直直戳到她鼻尖:“看你娘们份上不打你,赔钱!”
  “赔钱!”大伙儿也喊。
  章程程瞪着一双斗鸡眼:“不准指我!”
  “嘿你还指不得了?”
  男人添上左手,“我指着你,指着你怎么样?想找我拼命?你来啊,你先动手就别怪老子还手,看咱俩谁能活着过今晚!”
  “来打来打。”
  逗狗的调调儿:“来来来。”
  “滚开!!”
  这一瞬间他不是黑背心。
  他是章老太太,是笑容满面的婆婆,是无理取闹的儿子是酗酒不戒的男人更是该死的林雪春!
  名为章程程的气球炸了,连带着脑浆四分五裂。她双脚踹他,猩红着眼尖尖地嚷:“怎么了?就是我放的蟑螂怎么了?!”
  哦嚯承认了。
  四面八方静下来,只剩下这道刺耳的声线在空中浮动:“乌七八糟的乡下人,穿着破布满脸灰,一看就是没正事干的窝囊废,轮得到你们嫌弃蟑螂么?!”
  “炒粉?赔钱?撒泡尿照照你们自个儿!你们本来就是臭虫!住在臭虫窝里陪着臭虫睡,给你蟑螂都是抬举!下回别来我这,不然我/我塞你们满嘴的虫,噎死你们呛死你们这两个脏东西!”
  她抓着摊车爬起,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双臂狂乱摔着碗筷赶人:“快滚,你们滚!别妨碍我做生意都给我滚!!”
  你还有什么生意可做?
  大家伙儿嫌恶嘲弄地笑笑,身后传来‘让让’、‘麻烦让下’的动静。
  拥挤的人堆让出一条小道,两个穿公安服的年轻小伙走了出来。
  “我们是南安街道公安局办事的,有人举报73号摊子有问题。谁是摊主,收拾东西跟我们走一趟!做调查!”
  “她是!”
  众人纷纷:“她专给外地人炒蟑螂吃!”
  ……
  一场笑话最终以章程程被公安带走为结局,林雪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腰肢一个劲儿往后倒。
  “你哥之前老念叨什么牙什么牙来着?”
  不等回答,没文化的老妈子手一扇,改用土话洋洋得意地做总结:“恶心的招数对付恶心的人,你妈我不出山,照样整得她求天不应求地不灵!哼!”
  阿汀叹为观止,偏头一看,大事不妙。
  陆大老板显然对这场热闹不感兴趣。她们远程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他半点心思不走。一不小心掰秃四个大白菜,削掉一大堆土豆。
  他特别自得其乐,至少比抄板书有劲头多了。这会儿朝另一堆胡萝卜伸出魔爪,阿汀迅速阻拦:“今天的菜用不上胡萝卜,那是明天的!”
  行吧。
  他收回手,那边来了气喘吁吁的一声:“陆老板,你真的是、人人好找。”
  居然是满头大汗的徐律师。
  身后还有个光头,咧嘴朝阿汀笑笑,再朝林雪春笑笑,算是给两位老板娘打了招呼。
  “有事?”陆珣淡定自若。
  “你也知道有事才找你啊?人不在办公室就算了,好歹带上电话。我找你老半天,腿都跑断。“他撑着膝盖骨顺气儿,抹了把脸说:“老爷子回来了。”
  *
  “你跟陆老三的纠葛被捅到老爷子面前,他提前回来,指名道姓要见你俩。陆老三吓得屁滚尿流,从女人床上爬起来直接往老宅跑。一身的味火上浇了油,老爷子正在气头上。”
  “除了陆以景走不开,其他几个都回去了。都说陆老三彻底出局。你再不赶回去给个说法,下个出局就是你。”
  听起来形势严峻。
  路边灯光有一阵没一阵,犹如浓缩成指间那点明灭的烟火。陆珣事不关己的冷着脸,脸上没什么表情。
  徐克己一口气交代着有的没的,一会儿让他别太激动气死老爷子,一会儿又说老爷子太激动当然很有可能拿拐杖揍他,那还是要还手的。
  反正就是徐律师很紧张,光头司机很迷茫,当事人陆大老板很镇定。
  镇定到半路叫停,路边杂货铺子里打了个电话,吩咐公安局那边扣留住章程程,免得她回过头来找宋家的麻烦。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真不着急。”
  陆珣拉开车门的时候,徐律师这么说着。旋即见识到什么叫做更不着急。
  “阿彪。”
  薄凉的两个字喊得光头冒冷汗。
  他没具体的名字,手刃仇家给兄弟报仇之后就没了身份。阿彪是陆珣随口给他安的名头,但转眼好像忘掉了。以至于光头就是光头,没敢给自己起新名,也琢磨不透,阿彪这个名字究竟是不是永远给他用着的。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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