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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偏执的他[八零]-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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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敬冬目光严厉,开口欲言之际,宋于秋又抬起头。
  好像从缓慢的沉思中缓过神来,他打裤兜里摸出两张对折的纸来。压根不理其他人的好奇与疑惑,他自顾自念到:“小学每学期两块,二二得四,四六二十四;初中每学期四块,二四得八,三八二十四。我上到初中毕业,学费四十八块。”
  提这茬干什么?
  大伙儿神色复杂,独独宋建党手指弹跳两下,脑袋里头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除了年关头,我在家里头没碰过米面蛋肉,没买过衣裤鞋,花的钱应当是家里头最少的。我六零年离村,六五年回来,交给我妈三百块钱,这事村东头聂哥知道。”
  被点名的聂哥恰巧在人群里,想想是有这么回事:“零角半个包袱,那时我还夸你有出息来着。”
  那时粮食银钱缺得紧,田地荒,家里头半月用上五块钱足以。这宋家大儿子年纪轻轻出去闯荡,没死在外头已是大幸,竟能带大把的钱回来,羡煞过一干左邻右舍。
  村民们好像也明白过来了,宋于秋正在算账。
  “这……爹妈子女不能这样算账吧?”
  “就是就是。”
  “养孩子花钱花精力,年年花费变动不一样,哪里算得清楚?”
  “说得有理,我家孩子长大敢这么跟我算,我得抽他丫的。”
  宋于秋仿佛没听见万千数落。
  “六六年往北通走,到七十年初回家,隔半年托人往家里带钱,至少有三五十。六八六九我家日子最好的时候,全年能有百多块。就算七十年最难的时候,这钱没断过,大毛那头记账清楚。”
  大毛是往返于村子与城镇的男子,专门帮人捎东西,没有贪过一丝一毫,很有信誉。
  在场的人不由得掐指暗算:四年,按半年三十的算,四年少说两百四十块,搁在现在也不少,更别提在那会子。大伙儿平日总说老爷子多能耐多本领,敢情里头还有宋于秋两口子的一份?
  “六七年妈总流鼻血,查出毛病要做手术,是我借钱包下的。六八年宋菇结婚,嫁妆我出一半。年尾宋柏赌博被人扣下,也是我扛着钱袋子提刀把人要回来。这些事我不想邀功没往外说,家里头只有我和妈知道。”
  这可是不少钱哩,宋菇结婚那是村里头一份的气派。
  那边还在说,“钱是算不清的,恩情也是算不清的。小屋大屋有来有往,我不是在这里算账,只想告诉大家伙儿一声,我做儿子四十五年没害过良心。”
  “不管今天分不分得着东西,分到什么,我没话说,只望你们别太笑话我们家。”
  所谓我们家,究竟是小屋还是大屋呢?
  不好再追问了。
  他们指着林雪春家卖草药,顶多私下讲两句不孝顺。
  如今宋于秋把桩桩件件说得这样明白,仔细想来……这家子确实是不容易的。若非两口子硬气,儿女又争气,指不定现在过成什么样。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们安静下来,等着村长儿子带回册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宋家东西其实真不少。
  良田八分,光家养的鸡便有三十六只,更别提鸭与一塘子的草鱼。还有两头猪,大屋五个房间带厕所。
  宋建党静静翻看良久,开口反问:“你想要什么?”
  他要面子,活在农村里想要受人尊敬,光明磊落最最要紧的。
  养子前头一番言论将他置于不仁不义之地,他不能过分刻薄,又不想过分大方。不如把问题推给他,让他选择孝顺到底,还是暴露贪念。
  布置好的局面,没想到宋敬冬跳出来,直言道:“爷奶你们年纪大了,小姑又不爱干活,还是养鸡鸭松快点。再来我们被赶出去的话,一时半伙找不着地方住,想讨个小屋做安生。”
  “就给我们半田与小屋吧。”
  话锋半路一转:“要是觉着我们要的多了,小屋像从前那样按月交钱也行。以前每月五块钱,只要您别提到十块钱就好,爷爷成吗?”
  好能玩心思的半大小子。
  宋建党搓了搓手指,想不出应对的招数。
  田地是农家的命根子,小屋一出手便要拿走大半,全然在他的预料之外。
  宋敬冬提年岁不大,受全村子的宠爱,无论怎样说,没人会计较他的过错。偏巧他心思百转,把话说得委曲求全,还故意抖搂出五块钱的数额,供父老乡亲们窃窃私语。
  身旁老婆子被说得声泪俱下,再观察村长的神色,宋建党想,这事已成定局了,由不得他说不。
  “就给你们四分田和小屋吧。”
  割舍掉家产,或许能稍微挽回岌岌可危的声誉。
  “这么分也好。”
  老村长果然满意道:“我看于秋孝顺,冬子也是你们宋家长孙,认祖归宗是要的。分家归分家,好歹父母子女拿一场,不至于断绝恩情的。让支书赶紧给你们写张字契,往后逢年过节的,照样凑一桌热闹热闹。”
  这话是提醒他老宋,别让家里绝后。自家女儿四十高龄,儿子至今婚娶没着落。管他亲孙子还是养孙子,有出息的孙子便是好孙子,先留着在说。
  宋敬冬。
  老爷子在心里头默念,这名还是他给取下的,到头来化作他的对手,把他逼得进退不得。
  只能感叹:小屋里头出了好儿子,闺女也是好样的,他比不过,除了低头认输别无他法。
  宋建党毕竟心思深沉,很快平复心情,面上恢复成不动声色的模样。又成了不苟言笑的严肃小老头,朝支书点点头:“烦你忙一场。”
  眼看笔尖落于纸面,万事即将落定,在场所有人松口气,只有宋菇骤然尖叫:“疯了吗?”
  “你们是不是都疯了?!有病吧!”
  宋建党他拿手指压住纸张一角,催促村支书:“写吧。”
  他上岁数经不住闹腾,已是满身疲惫。对于这个惹是生非的蠢女儿,看也不想再看了。
  宋菇犹在大喊大嚷:“凭什么把我们家的田地分给外人?他算个龟孙!爸你是不是老得没脑子了?!”
  没人回应。
  生平宿敌林雪春嘲笑她,贱丫头睁着眼睛不支声。自家的妈光顾着哭哭啼啼,不远处凑热闹的家伙们,全在落尽下石,趁机笑话她。
  “张大刚!”
  宋菇在人群里发现自家的傻男人,立即把他拽出来:“你说这地该不该分给外头的杂种?该不该?!”
  “阿美。”
  他垂眼看着她,“别再闹了。”
  宋菇瞳孔微微放大,下一秒扑过去又打又骂:“闹?你挖了眼睛看看到底谁在闹?!”
  “没用的东西!我挨打的时候你在哪?我被林雪春那贱婆娘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光会做好人的窝囊废,我烦死你了。要不是你这么没用,我家东西怎么会分给他们!!”
  女人的拳头小了点,依旧是拳头。没头没脑落在张大刚身上心上,疼得慌。
  他终于狠狠抓住她,生平第一次推开她。
  “张大刚你不要命了敢推我!!”
  不想再要这份歇斯底里,这份浓重的憎恶与伤害了。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在小屋一家四口面前深深埋下头:“大哥大嫂,我对不住你们。”
  声音低微,轻发抖。
  多少年来他像宋菇身后的一条笨狗,十次里头七八次觉得宋菇在无理取闹,然而不敢斥责她,更没办法拦她。
  甚至每逢她命令动手,他内心颇有煎熬,但犹如被牵线的木偶人,还是不由自主按照她的意思来。
  大屋对小屋的欺压,活该算他一份的。
  他把头垂得更低,想埋进泥土里。
  林雪春见状砸吧一下嘴巴,觉得难办。
  毕竟两人在田地里是愉快的,他憨厚不顶嘴,卖力气也不叫苦。她对他有恨铁不成钢,也有厌烦,不想说原谅不原谅的肉麻话,只送他最后一句:“长点心吧!”
  张大刚抿着唇,带着洗不掉挣不开的傻气。
  “爸妈对不住。”
  他又朝老两口低头。
  宋建党以为他在自责,没看好宋菇的事,也烦,摆摆手就让他一边去。别留在眼前碍眼。
  老太太疼惜傻女婿,怕拍他的胳膊,笑中带泪:“没事,没多大事,早晚要分的,早分早清净。以后谁也欺不着谁,说不准更亲热起来。”
  张大刚没多解释,直接转头道:“我要离婚。”
  “啥?”支书疑心自己耳迷了:“大纲你说啥玩意儿?”
  “离婚。”
  偌大院子百号人物,陡然鸦雀无声。
  一下养子分家,一下离婚,全是日暮村百年没出过的事儿,今日全赶在一块儿了?
  别说他们被惊住,连见多识广的村长都重心不稳,险些崴脚摔下去。
  “爸妈对不住,我没多少东西可收,这就走了,过两天再上县城办手续拿离婚证。”
  “家里头农活忙不过来你再找我。”
  他因为入赘与家里大闹一番,兄弟姐妹路过权当不相识的,这傻乎乎的大块头有哪里可去,又能如何找?
  没等他们想明白这层,张大刚已经推开院子门走了。
  路过宋菇那张狰狞的嘴脸,没给分毫的眼神。
  手心里的傻男人反天了??
  宋菇不敢置信,扯开嗓子威胁道:“张大刚你给我滚回来!谁给你的脸跟我提离婚?!我数到三你回来给我跪下,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一!”
  “二!”
  “三你他娘的还不滚回来就晚了!”
  再也没有回头,连犹豫都没有。笨手笨脚的傻大个彻底走掉了,走出她的视线所及范围,无影无踪。
  宋菇颓然呆住,头脑一片空白。
  她总觉得他很快会傻笑着回来,自打巴掌求她原谅。于是直勾勾盯着路的尽头看,眨也不眨一下。
  看好久。
  “啧啧,活该!”
  “谁让她可劲儿折腾,我就说迟早折腾死。瞎挤兑别人家算怎么回事?这下把自家男人都弄没了,傻不傻!”
  “真真搬石头丢自己的脚,要我说怪该的。”
  “大刚早该走了,谁家婆娘这样青天白日的教训人?动不动打闹,骂得狗屎一样,哪个大老爷们顶得住?上回还让他跳水捡帽子,脚抽筋险些没给淹死!”
  “还是走了好,去别处当上门女婿也比这儿好。”
  “别心软回来咯!”
  此起彼伏的奚落,好像冰冷的大石头,劈头盖脸砸得宋菇体无完肤。她突然意识到,他走了。
  是真的走了。
  离开宋家离开日暮村,走得远远的,或许他日娶别的女子作妻子,恩恩爱爱缠缠绵绵。他后来只帮那个女人洗脚穿鞋,为她攒钱买衣服下水捡帽子。
  再也不记得曾经的阿美。
  宋菇恍然醒过来了。
  她手脚并用爬起来,大哭着跑出去。满口喊着张大刚,一声更比一声尖利,仿佛能刺破厚重的板砖。
  “说了坎在今天还不信。”
  云婆子不要人搀扶,双手背在腰后头往山下回。
  宋建党拿上契约,什么也没说。老太太回头塞一卷钱,连连叮嘱大儿子要‘好好的’,抹着眼角走掉。
  村长、村支书、村民们接二连□□场,王君一家帮忙把椅子搬回去,笑笑回到隔壁去。
  剩下灰扑扑的一间小破屋子。宋于秋轻轻掩上门,酸牙的吱呀动静,不透光的屋子里更暗了。
  非同寻常的沉默在封闭空间里走过两圈,犹如磨过的沙哑声音才响起来。
  “分了。”
  他这样说着,多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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