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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两只便睁圆了眼睛,化身幕后的军师,替光头暗中观察局势。要是有谁意图偷袭,她们正好给他提个醒儿。
“别担心。”
身后冷不防冒出个声音。
有人推开办公室大门走了进来,一声铅灰色的西装,黑色的领带。打扮得中规中矩,有双神似哈巴狗的眼睛。
“外头那些要工钱只是幌子,收钱办事才是真的。好在光头仔别的不行,镇场子最在行,用不着太在意,不会出事的。”
男人有双神似哈巴狗的眼睛,黑眼珠比寻常人大一圈,是那种看着万分顺眼,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
“宋小姐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他走到陆珣的办公桌边上,顺手将正面朝下的营业牌子扶起来了。
阿汀大致猜到他的身份了。
“谢谢你的蛋糕。”她说。
徐律师蓦地笑了,“宋小姐百闻不如见,长得好看又聪明,看来有点便宜陆老板啊。”
又问:“蛋糕还好吃么?头回见面不知道该给你这年纪的姑娘送什么见面礼合适,看我家小妹老吵着要吃这个,干脆给你带了两个。”
他笑得爽朗非常,恭维话说着也很自然。阿汀没好意思说,他的心意一半被猫紧紧盯着,最后喂了垃圾桶。
另外一半则被办公室同事瓜分了,纷纷感叹奶油甜而沙沙,滑溜溜冰凉凉特别好吃,难怪贵得离谱。
“挺喜欢的。”
阿汀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楼下的局势始终僵滞着,不过找茬的那方显然被光头唬住了,回头自家一阵乱。
看样子很快会撤退,阿汀便不看了,抱着猫回沙发上坐着。
“陆珣不在。”
不知徐律师究竟在什么位置上,阿汀没多透露信息。抬头看了一下钟表,温温和和问:“一点钟出门的,应该快回来了。你要坐着等吗?”
“啊好,谢谢。”
徐律师坐在单人沙发上,不远不近的社交距离。打开黑皮革质的公文包,一股微弱的鱼腥味散了出来,猫兴奋地喵喵叫,立即跳到他腿上,脑袋直往包里拱。
“好好好拿给你,别急啊。”
露出了对顽皮小孩的宠爱笑容,徐律师拿出家里冬天晒干的一尾小鱼。塑料袋子包着放到地方,猫便跟着过来,巴巴舔得欢快。
“陆老板又没饿着你,怎么回回跟三天没吃饭似的,闻到味道就冲过来?”
他亲热伸手挠挠它受伤的腿,打扰它进食了,被不耐烦地蹬开。他毫不生气,仍然笑着:“贪吃,乱碰人家给的东西,陆老板知道了又要罚你。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腿还没好,就不记得教训了?”
猫的腿……不是贪玩摔坏的么?
阿汀微微睁大眼睛,敏锐察觉捕捉到两份口供的出入,意识到这里头另有一层陆珣没说的真相。不由得开口打听:“你说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
“徐克己。”
同时出来的三个字。
徐律师抬起头,拎着公文包起身,大大方方打招呼:“你再不回来,我就该赶到港口去了。”
“现在去还来得及。”
陆珣凉凉讥讽:“有功夫在这闲逛,喂我的猫。不如下海泡半个钟头洗脑子。”
闲逛。
喂他的猫。
徐克己迅速提取出关键字眼,想起陆珣的领地意识很重,办公室不准随便进,东西不准碰。
不过他忘性大,十天半个月总要偷带零嘴儿喂馋猫,或是累极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陆珣的报复手段就是扣工资,大夏天让他在太阳底下跑老跑去瞎忙活。
今天怎么有闲工夫拿话刺他?
瞧瞧状况外不吱声的阿汀,再瞧瞧陆珣下沉的嘴角。垃圾桶里的蛋糕露出完好的一角,徐克己终于反应过来,此猫非彼猫。
大概低估小姑娘的分量了。
“海里有鱼,鱼进脑袋更难办,我还是逛着吧,还能为公司干点实事。再说陆老板你的猫,是我见过最认主的猫,喂两顿跑不了嘛。”
徐克己只在必要时发动嘴皮子的功效,打一场没有硝烟酣畅淋漓的战,百战百胜。
这时候适合装傻,说模棱两可的玩笑话即可。
陆珣瞥了他一样,锐利的目光看透他的真心,懒得多说。偏头去看阿汀:“你有没有事?“
“没事。”
阿汀伸伸胳膊给他看。
“宋小姐是没事,港口那批货怎么样?”徐克己问。
陆珣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仍然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阿汀没事再去看猫。两眼对两眼,陆珣伸长手,冷血无情没收了鱼干。
“喵喵喵??”
贪吃猫顿时厉声大叫,亮出爪子挠裤腿。
没骨气。
陆珣脚尖拨开它,递给阿汀一袋清蒸鱼。放她亲亲热热给猫喂鱼,这才回答徐克己:“港口换了一批人把关,不过陆以景来得及时,没出大事情。”
原来有问题的不是货,而是人。
“老刘被撤了?”
老刘是掌管港口进出多年,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与权威,没理由悄无声息被撤职。徐克己摸摸眉毛,推出另一个比较合理但比较棘手的可能性:“被收买了?”
“小儿子丢了,两天没回来。”
“绑架?”
“嗯。”
陆珣没烟瘾,不过被这生意场养了点坏习性。谈正事下意识摸出两只烟,一面道:“两天找回儿子,再帮他把家里人送出国,半年内他帮我们开一条新路。条件谈好了,剩下要看陆以景。”
老刘再过两年就该退下去了,他们正在打听谁来顶职,打算趁早收买来着。
徐克己衔着烟笑了:“这事办得潦草,伤人不利己。除了陆老三,没人干得出来了。”
“背后还有人。”
陆珣点了烟,看着飘渺烟雾弥散到窗外去。面上冷沈沉下来,眼睛尾梢染上点戾气,“南江八百条烟,一百五十六条假货。这条路废了。”
徐克己微微叹了口气:“最肥的鱼啊。”
南江市场没了,只怕库存不足以供货,影响信誉地位,让幕后黑手趁虚而入,取而代之。
对方简直是出手正中核心。
“手里还有别的路子么?”徐克己问。他了解陆珣,心里头算计很多,留下的后路密密麻麻交织起来,照样是一盘别人看不透的局。
指间的烟继续燃着,呛鼻的烟草味让人理智。
“找两个老手来。”
陆珣不慌不忙:“要外省,家里没人的。”
他有后路。
不用详说徐克己就知道了,南江市场被抢早在陆珣意料之中。
陆大老板谁都不信,经常闷声不响干完了大事。完全不用操心,这很好。只是徐克己自认是顶尖的律师,不知不觉给他当成打杂角色用,内心复杂。
挠挠头,他给了个保守的日期:“半个月来得及吧?我回老家找两个可靠的来。”
“还行。”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瞧着窗外连绵不断又下起来的雨,头脑放空了一瞬。
都清楚接下来有得忙。
搬巢、反击、抢食,为期三个月的最后争夺势必强烈程度翻倍。
徐克己想了想,朝阿汀扬下巴:“她怎么办?”
下午的大闹一场必是陆老三的杰作,一招不成还有后招,估摸今晚不太平,小姑娘家家还是别牵扯进来比较好。
“送她回去。”
陆珣碾灭了烟,徐克己一个恍惚想不开,指着自己问:“我送她回去?”
陆珣:你睁着眼睛做梦?
“你看着他们收拾东西,然后买票回老家。”
徐克己嘴角抽动:“今晚?”
陆珣面无表情:“耳聋?”
“车票吃住报销吗??”
陆珣直接抽走他没点燃的烟,丢到垃圾桶里。意思很明确:看到这支烟了没?丢掉都不给你,还想报销?上车做梦吧你。
至于吗兄弟?
徐克己心痛到无法呼吸,一脸贫穷的绝望。
活该。
他不高兴陆珣就高兴了,又在窗口站好久,觉得身上的烟草味被风吹散得□□成,这才往沙发边上走去。
猫吃饱了肚子,正在打滚。
阿汀低头拿手指头逗它,视线边缘多了一截笔直的裤腿。循着直线往上看,慢慢就是陆珣凌厉的下巴线,对上他的沉目长睫。
“事情谈完了?”
阿汀仰起洁净的脸来,明眸皓齿。
陆珣不自觉磨了一下指间,想起她唇齿软腻的触感,想起微甜的滋味。意识在欲念中放肆沉沦,回顾,眉目渐沈。
“走了。”
“要带猫吗?”
“喵!”
猫:带!!
陆珣:“不带。”
*
没了猫,车里好安静。
纷乱的行人房屋如流水般划过两旁,外头细雨漫漫风也漫漫。云层缝隙的光线落下来,很淡,模糊掉陆珣侧面冷冽的线条。
莫名就像黄昏下昏昏欲睡的动物,满身的懒怠,很好顺毛的样子。
突然想说点什么。
安静的傍晚太温柔,让小姑娘怦然心动,又让这份心动无所遁形。因而必须说点什么,打破这个场景,好让一惊一乍的心脏稍作休息。
“陆珣。”
不知不觉开了口。
发觉他看过来,下意识视线打个转儿。阿汀巧妙地错开了对视,脑袋斜靠在窗边想了老半天,终于想出下半截话:“经常有人来捣乱吗?像下午那样。”
“偶尔。”
手掌把控着方向盘,陆珣分心大略统计一下,得出更精确的答案:两三个月一次。
背地里的阴谋数不胜数,大大小小都有。但就这样赤|裸裸摆上明面的,翻遍整个北通,除了陆老三不做第二人选。
他蠢。
玩不了暗箭只会明枪,次次赔上夫人折了兵,休养两个月再卷土重来,把戏都不带变,特别上赶着送死。
独独这回进步巨大,称得上可喜可贺。作为同姓兄弟,陆珣黑肠子很多,正想着要送什么大礼大礼作为反击,冷不丁阿汀提出一个人意料之外的问题:“让他们来捣乱的人,也姓陆么?”
陆珣思维一顿。
他很少在她面前提及陆家,撑死侧面表现过厌恶。主要不想把她卷进这场无聊的纷争,没透露过任何信息。估计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陆家究竟是干什么的,平辈之中他又有多少个兄弟姐妹,分为几个阵营。
今天这出戏,没料到她能想到这一层。
陆珣颇为意外,但还是脸不红心不跳,谎言信手拈来:“同行搞垮了吴伟光尝到甜头,想趁机拖我下水,一个人独占生意场子。很正常。“
很正常,别多做联想。
小姑娘依旧靠在窗上,看不清神色,不知心里想着什么,有没有接受这个说法。
过了很久再度开口:“这个办公室不用了吗?”
她看到他们花大半天时间,把满屋子的纸张文档收得干干净净,全放在纸板箱里密封。
“换个地方省麻烦。”
“什么时候换啊?”
“晚上回去。”
意思是待会儿他还得赶回去。
天色逐渐暗下来了,路灯光迟迟没亮起。车在昏暗中穿行整整四十分钟,阿汀想到这早晚的一个半钟头车程,太耽误他时间了。不由道:“明天你应该很忙,我就不去了。”
口上这样说,低头掰起手指头算:明天学习,后天去体育馆练队形。大后天考试,大大后天阅兵仪式……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原来后头等着她的,竟是整整三天份的见不到,附加一天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