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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缱绻的亲吻又落了下来。那副唇齿挪到耳际,轻舔慢咬,拿捏着分寸往下移。软乎乎的耳垂,一截脖颈全成了他的所有物,任他肆意欺负。
光影交错,晦暗不明。
细微的触感被黑暗放大再放大,几乎要撑破了心脏。丝丝缕缕的酥麻感涌上来,阿汀动弹不得,只感觉到他的发丝比海草更柔软,举止充满动物性的本能。
柔情与冷酷并具。
“陆珣……”
阿汀很小声支吾一下,尾音发颤。
她怕了。
他的袭击来得突然,她措手不及,稀里糊涂着了道儿。但乖乖忍受到这个程度,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
这是留给他的最极致的线。
陆珣当然知道这个,手脚骤然比头脑更清醒地克制起来。
他抱着她,埋在她温甜如牛奶的气息中。亲吻有一下没一下落在额边发间,很纯粹,只剩下安抚的意味。
渐渐地止住,最后窗外雨点稀里哗啦地落,车里定格成静止的拥抱。
好一会儿没人开口。
一颗小鹿乱蹦跶的心脏更久才安静下来。昏沉的理智缓过劲儿来了,阿汀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为什么突然亲我啊?”
还亲那么多次。
两只手都数不完了。
陆珣答:“收点利息。”
阿汀:?
“不是让我等着你么?”他伸手从后排车座上拉来毯子,盖在两人身上。一边云淡风轻地说:“做生意不讲利息的人迟早亏本,我从不亏本。”
还挺骄傲的呢。
喜欢赚钱还抠门的阿汀,碰上老奸巨猾的陆珣,输得明明白白,简称完败。
“你别去找春梅,不至于赶她走。”阿汀低喃。
“又不怕我喜欢她了?”
陆珣逗她一下,反被她凶巴巴看回来。接着便一板一眼道:“就算你喜欢她了,也不是她的错。是你说话不算话,我找你麻烦,不找她。”
喜欢又怎样呢。
他们之间关系复杂,还称不上情人爱人。春梅喜欢陆珣无可厚非,如果她优秀到足以让陆珣喜欢上的话,更算不上插足。有什么错?
小姑娘介意归介意,这是天底下所有姑娘遇上情敌,控制不住的芥蒂。不过骨子里仍然是非分明:陆珣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用尽办法把她的需要改成喜欢。答应过等着她,半道被姑娘该走的话,绝不能怪别的姑娘太过可爱。而是陆珣意志不坚定,他的错。
阿汀拎得特别清楚,她的为人处事自有一番理论,即使被情感冲晕了头,也难以动摇。
她不好哄,更不好骗。一直觉得她性子绵软好欺负,只是因为她在不断迁就他,心疼他。
陆珣忽然明白过来其中的差别,不免勾起唇角。故意又问:“你怎么找我麻烦?”
“就。。。。。。”
搁在最初的时候,她只需稍微冷下心肠,对他视若无睹。陆珣这个人,或许早就死在阴冷的小屋角落里。
后来过程还有好多次。他们不送他去医院,把他赶回山上自生自灭,或是理所当然地交出去,让陆以景带走他,摆脱掉他。
这其中任何一个狠心,今日陆珣便不复存在。
偏偏他们那家子穷钱不穷心,个个心思细腻又好心。间接造就成新的陆珣,有钱有势,真要占了阿汀的便宜,实在很难讨回公道。
这会儿王君不待见他,宋敬冬不看好他,都有这个关系。往后宋家大家长来了,更不会轻易允许他拐走阿汀。
因为她们都不图他的钱财地位,不屑卖了亲人玩伴来讨他的情谊。
阿汀不傻,隐约明白形势转变对她不利,他刻意提起来,心里立即跟明镜儿似的。
要是更聪明点,或者更贪心点,她现在就该伸手要东西。索要他两三张房契,拿走两三张存折,拿捏住生意往来的账户——趁现在他情意深重的时候,她想要什么都成,这日后就有了保障。不管出什么意外,至少她不会有血本无亏的那天。
可是她看着陆珣,忽然想起十分钟前的对话。
我咬过你,你哥说我是狗。
那我就是,你的狗啊。
杜鹃啼血般的重量,每个字、甚至每个字里头的笔画都暗藏锋芒,连成一串冲击力更大。弄得她心惊肉跳,还哑口无言,迟迟接不了话茬。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活像是剖开皮肉掏出心,还坦然放到她脚边,任踩任踢。
阿汀想想这个,就心软了,软得毛毛绒绒。不想索要东西,也说不出过分的话。她抬起手,最后只是不轻不重打了他一下。
“就这样找我麻烦?”
陆珣似笑非笑,捏住她的手。
你还敢瞧不起我哦?
阿汀仰头看他,”我不理你,不管你不要你了。以后家里买个大房,我养十只猫,再养十只狗,没你的份了。“
“你别想把罪名全推到春梅身上。”
一语双关,特别神气。
陆珣定定盯着她看,完全着迷于这幅恃宠而骄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帮她理着凌乱的碎发。
“本来就用不上了。”
他解释:“她这次把事情办砸,差点丢了公司信誉。办公室里留着没用,后面是调是赶,就看她个人表现了。“
我是做生意的人啊。
没那么轻易被儿女情长盖过理智,随意断了别人的饭碗。
阿汀听懂他的潜台词,但紧随而来又一句:“以后不招女的,免得有人发起脾气,动不动养猫养狗的。”
他掂量着她的胳膊,好像认真在评估,她这么点身板去管吃喝拉撒,究竟能负担住多少只小动物。
跟昏庸老皇帝似的;
也像酒水上头冲了脑子的商人。
“我没发脾气。”
阿汀小声反驳:“你才老发脾气。”
好像难以否认,但也不能承认。陆珣重新握住她的手,手指循着指节游走,话锋一转:“最佳标兵,你要不要当?”
学校里不少学生眼红这个名头,似乎有诸多好处,还影响毕业时候的工作单位分配。陆珣已经够假公济私了,压根不在意再假公济私点,动点小手段,把所有的好名头给阿汀。
但她不要。
“你让教官自己看,谁好就给谁,公平公正。”阿汀煞有介事:““助学金我哥已经拿了,一个家里拿两份不好,还是留着给别的有需要的人吧。奖学金我能靠成绩争取的,用不着作弊。”
小古板,死心眼得厉害。
陆珣就不再多说了。
两人亲亲热热靠在一块儿,陆珣犯了困,合上眼皮。阿汀小心翼翼不发出声音,不小心也打了个哈欠,枕着雨声睡过去。
雨在七点半彻底收住,阿汀八点转醒。宿舍九点关门,陆珣送她到楼底下,顺手将下午绕远路买来的玩意儿,一大袋递给她。
“谢谢。”
“再见,你开车小心点。”
阿汀小弧度挥挥手,转头钻进楼道,跑到一半又折回来。探出半个脑袋看看,他果然还站着那儿,非要看到她安全出现在阳台不可。
“你快回去。”
阿汀上去轻轻推他一把,“他们还在办公室,等你回去换地儿呢。都该等着急了。”
“明后天我很忙。”
走了可就没时间来看你了。
陆珣低头望着她,眉眼轮廓深邃。
原来他也惦记这三天的空白,也会感到不舍。阿汀摸了摸手上的玉镯子,忽然灵机一动,在自个儿包里掏出一支淡粉色的钢笔。
小卖部里买的,介于幼稚与时髦之间,笔身花花绿绿印着图案。不过价格实惠,又很好用,班里不少女生在用。
“给你这个。“
笔帽上端正刻着小名,用来防丢。阿汀随身没有其他更具个人特色的东西,便把这个塞进他手心里,细声叮嘱:”不要弄丢,下次再还给我。“
怎么还要还啊?
陆珣声音微哑:“不是送给我的?”
阿汀弯起杏仁形状的眼儿,小狐狸般的狡猾:“是让你下次见面,来找我说话的。”
三天后的阅兵典礼,有学生有老师,说不准还有很多家长来看。要是没个正当理由,他凭什么在茫茫人海中只朝她走来,找她说话呢?
捡到了钢笔,这个借口很合格。
陆珣应了声好,被她连催带推地赶走。周围不少学生出入,下意识回头多看两眼。好在光线不鲜明,没人认出他。
阿汀站在门口,望着陆珣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才脚步轻快往回走,一口气上五楼,腰不酸腿不疼,还有兴致哼着歌儿。
寝室大门刚有动静,徐洁王君便麻溜儿放下话本,手脚并用爬下床。一左一右交换个眼神,犹如门神般守在两旁。
两声铿锵有力的谴责冒了出来:
“好你个阿汀,偷溜出学校!”
“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喊完两人一瞪眼,自相矛盾起来。
“你怎么就惦记着吃的?!”王君嘴角抽动:“咱不是说好了,要开堂公审的么?”
“谁让我饿了!”
徐洁眼珠打个转儿,盯上阿汀手里的袋子:“”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是吃的不?”
陆珣刚刚没说这里头有什么东西,不由分说就到了阿汀的手里。这时候打开一看,竟然装着好几盒小蛋糕,草莓樱桃蓝莓的点缀都有。旁边还有不少真空包装的糕点,造型精巧。
“有口福了!”
徐洁喜滋滋摸着肚皮:“难怪我今晚看不上食堂,一点胃口都没有。肯定是料到晚上有好吃的,留着肚子给它!”
“挑食就挑食,说法还挺多。”
王君不贪吃,不过女孩子家家对蛋糕天生的青睐。这玩意儿贵啊,平日几乎碰不着的,她理所当然地馋嘴,又理所当然地发出质疑:“这蛋糕哪来的?你今天没去看房子是吧?”
孤男寡女出门总是不好的。所以阿汀请假的真实理由,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大概只有宋敬冬好累的老哥哥,拦又拦不住,拆也拆不掉,只得叮嘱她们低调,别往外说。
“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
阿汀撒谎很少,功夫不够高明。王君一看就晓得,哪儿是看房子呢?分明被人形的猫拐到外头野去了,怪不得买这么多好吃的,样样来三份。
那猫是花钱收买她们,免得她们跟阿汀计较,让她下不了台呢。
混球小子心思真多,跟娘们似的。
陆珣人不在,王君一次性哼了好大一串。不客气拿了几块蛋糕,边吃边在脑瓜子里咒他出门丢钥匙丢钱包,大半夜被凉水塞牙缝,出门八百里还找不着医院。
徐洁反应小。
早猜到陆珣这人花招百出,不可能放着学校不来,放着阿汀不见。她蹲在椅子上舔蛋糕,满足得两只眼睛眯成缝,不停感叹蛋糕好吃。
“你不如写篇文章夸死它算了。”
王君嫌弃她没完没了的称赞。
“切。”
“不识货色,这是老字号蛋糕铺,洋的中的蛋糕都名气大大有,生意红火得要命。知道你这两口是什么不?”
“什么?”非常配合。
“少说五块钱,半个小时排队,还有车油钱。不是盘中粒粒皆辛苦么?我觉得这蛋糕来得辛苦,夸两句不行啊。”
五块钱买这玩意儿?
有钱人真了不得,有钱没处儿花。
“行行行,我乡下人没见识,别跟我计较呗。”
往常徐洁都这样数落王君,这回打她自个儿口里出来。听着满不在乎,徐洁心里别扭,像是被地痞流氓反调戏了一把的凶悍姑娘,顿时陷入尴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