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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成这样,早就有人报警了。
警察叔叔来得很快,看见是两个年轻女生打架,知道不是什么大事,让几个人都跟着去做笔录。
程妈抱着程梨,心疼得不行,忽然鼓起勇气吼石茜。
“你身上的裙子和鞋多少钱我都知道!裙子是CHLOE的副线,特别便宜!鞋是PRADA的副线,过时的老款芭蕾舞鞋,经常打五折!”
程梨一个没撑住,噗地笑出来,赶紧用头发挡住脸。
一群人全部被带走做笔录。
处理的是个警察小姐姐。
石茜闹着要去医院,又要叫律师来,因为态度嚣张,中气挺足,反而被扣下来了,先做好笔录再说。
两个人虽然说法不一样,但是监控和围观群众都证明,确实是石茜先动的手。
石茜说自己浑身上下哪都疼,看起来却没什么不正常。
程梨就不同了,手背和脸颊都被指甲抓得见血。
这种普通纠纷,也没什么严重后果,一般都是和解。
谁伤得轻,谁先动手,谁就赔得多一点。
明显是石茜先动的手,程梨又伤得更重,但是夹杂着弄脏衣服和鞋的事,警察的意思是,两边谁也不赔谁,就算完了。
这种和解方案等于让石茜白挨了一顿揍,吃了个闷亏,石茜当然不肯。
石茜说的后援团火速杀到现场。
一个秃顶发福的男人和一个大概不到二十岁的时髦打扮的年轻人赶过来,是她爸和她弟弟,还真带着个律师。
她家的事程梨全都清楚。
那个弟弟和石茜同父异母,是他爸早年在外面的小三生的,被石茜他爸宝贝得不行。小三因为生了这个唯一的男孩,还转了正。
石茜爸妈离婚后,她就跟着爸爸过,跟继母和弟弟住在一起。
家里人来了,石茜的底气又回来了。
他爸一来,听石茜说了下事情经过,看都不看程梨她们一眼,第一件事就是坐下打电话。
也不知道在给谁打,开口就是什么:
“老赵啊,东区警队你熟不熟啊,我有件事想找人帮忙……”
“老王啊?李局你认识吗?对对对,我在这边遇到点麻烦……”
警察姐姐也放弃了,把笔扔下,对石茜说:“多大点事,就这么不依不饶的?你知道我们每天有多少正事要处理?你不愿意和解,就只能去法院起诉。”
石茜冷笑一声:“起诉就起诉,我告死她们!”
“敢欺负我姐?我爸用一根小手指头就能碾死你们!”石茜的弟弟也跟着吓唬人,搂着他姐,一脸心疼。
还挺护着你这个“姐”。程梨对他做了个鬼脸。
鬼脸还没做完,一抬头,就看到了祁轼。
他来得可真快。
估计他的脑子还在被手上系的那根红线蛊惑,所以才能到得这么及时。
祁轼带着展卷,身边还有个穿警服的中年人陪着。
警察姐姐看见中年人,立刻站起来了:“局长,我们做了笔录,正在调解。”指指石茜他们,“他们不肯和解,要起诉。”
中年人点点头,介绍祁轼:“这是……嗯……家属。”
祁轼今天中午看见程梨接到电话就匆匆走了,知道她家肯定有事,好不容易一点点顺藤摸瓜找到这里,一进门,就看见程梨和妈妈坐在警局角落里。
程梨的头发乱七八糟地散着,脸上显而易见一道血痕。
看起来可怜巴巴,好像一只在外面打架打输了的猫。
祁轼没理别人,快步走到自家小猫面前。
“受伤了?”
“嗯,她打我,你看我的手和脸。”程梨举着手背上的抓痕给祁轼看,一副可怜样。
雪白的肌肤上血珠都凝结了,让人心疼,祁轼紧紧地蹙蹙眉。
看他拧起眉心,好像真的在担心,程梨忽然对他眨眨眼,说:“其实伤得最严重的是腰。”
警察姐姐立刻问:“你腰怎么了?”
程梨转了个方向,把衣服掀起来一点,给警察姐姐看。
腰上露出好大一块淤青,看起来伤得挺重。
程梨义正言辞地指着石茜控诉:“这是她推我的时候在货架上撞的!”
祁轼:“……”
谎撒得这么流畅,看来是没什么大事。
“除了腰,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吗?”祁轼低声问。
程梨对他摇摇头:“其他就没有了。”
她清亮的眼中带着恶作剧的笑意,头发乱蓬蓬的,好像心情还挺不错。
祁轼哭笑不得。
石茜忍不住插话:“我根本就没推她!”
“推没推的,监控说话。”警察姐姐冷漠地看她一眼。
“爸,我也要去医院验伤,她一直打我肚子,疼死我了,我就不信我身上没伤!”石茜急了,去拉她爸的袖子。
她爸的心思却不在她身上,一直盯着祁轼,这时忽然出声:“祁总?”
祁轼眼睛都没转过去,随便嗯了一声。
石茜她爸指着程梨结巴:“这位是您的,您的……”
祁轼没回答,态度冷淡:“你们要起诉?把起诉状副本和传票直接送Bravo法务部。”
说完伸手去拉程梨。
石茜她爸已经一巴掌呼在石茜脑袋上:“怎么那么不懂事呢?跟同学吵架没轻没重?”
又转向祁轼:“我听说她们俩认识,是中学同学,因为一点小误会吵起来了,小孩子嘛,脾气急。程小姐脸上的伤没事吧?我认识一个美容科的医生……”
“不用。”祁轼已经把程梨拉起来了,问穿警服的中年人,“笔录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当然。”中年人向外做了个让路的姿势。
石茜被他爸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彻底打蒙,完全搞不清状况。
晕了好几秒,才突然明白过来。
爸爸叫的这个“祁总”,难道真的是Bravo的祁轼?
上次同学聚会时程梨装模作样地跟祁轼打电话,居然是真的?
他爸倒是上前几步,凑到祁轼和程梨面前:“祁总,今天都是误会,您别往心里去,程小姐,我替茜茜给你赔个不是。”
程梨对他眨眨眼:“没关系,小事。”
又压低声音,“不过你女儿和你儿子近亲通奸,可是大事,我觉得你还是得管管。”
石茜他爸被这句话砸得懵在当场,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儿子女儿。
他身后几步远坐着石茜和石茜她弟,两个人都听见程梨的话了,两张脸霎时一起变得惨白一片,却谁都没有出声。
石茜眼中全是惊恐,看着程梨,好像大白天看到了鬼。
这么隐秘的事,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程梨没再理他们,拉上妈妈,和祁轼一起出门。
姻缘簿系统里写的明明白白,上次程梨随手搜了一下石茜的名字,早就看到了。
敢特意找上门欺负程妈,真以为只挨顿揍就算完了?
两人先送程妈回家。
程梨等程妈下车,才鼓起勇气问祁轼:“我把石茜的秘密随便说出来,这算是泄露天机吗?”
祁轼淡淡答:“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程梨放心了,对他灿烂一笑。
小酒窝旁边显见得一道见血的抓痕。
祁轼皱眉:“怎么就伤到脸了?”
祁轼上次见过她对付乔三,知道她身手不算差。
“我故意让她抓的,脸上,手上,这种地方被抓一下最好了,又不重,又显眼。”程梨还挺高兴。
祁轼沉默了一下。
“下次遇到这种事就找我,怎么想出来的,要自己直接动手。”
程梨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小手指上的红圈。
他会说这种话,是因为被这根红线弄昏了头,等明天线没了,估计就不这么想了。
就听见祁轼接着说:“我的助理,别人想欺负就欺负?”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也是,惹他的助理,就是不给他面子。
坐在前座的展卷也笑嘻嘻说:“程梨啊,狐假虎威你得学起来,我们的脸就是祁总的脸,哪能随便就让人抓了?”
展卷也这么说。程梨觉得自己刚刚有点想太多。
祁轼冷漠接口:“程梨的脸归我还差不多,你的那张脸就算了,我不太想要。”
“不够格吗?不好看吗?”展卷摸摸脸。
祁轼直接把程梨带到他的医生那里,做了一遍全身检查,抓伤和腰上的淤青伤得都浅,问题不大。
医生说,腰伤过几天应该就好了,没有大碍,倒是脸上要小心处理,避免留疤。
回到Bravo顶楼祁轼的办公室,没别人了,祁轼才又把程梨拎过来,仔细看她的脸。
程梨的脸上涂了药,更像一只小花猫。
“一个女孩子,随便跟人动手打架,也不怕破相。”
他捏着程梨的下巴,低头查看程梨受伤的脸颊。
两人离得太近,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程梨突然想起上午两人那个滚在一起难舍难分的吻,脸蓦地红了。
祁轼看见她的脸上突然飞起红晕,立刻明白她在想什么。
凝视了一会儿,祁轼忽然低下来。
他还偏了偏头,把高挺的鼻梁和程梨的错开,完全是一个打算再接吻的姿势。
又来?
这一次可是在他的办公室。
他这是打算把上午在乾坤珠里做的那件事接上吗?
程梨总算是明白男人下半身指挥上半身是什么意思了。
程梨一边推他一边向后躲,一瞥眼,看到了自己的小手指。
“停停停停停!祁轼,你看!”
“看什么?”祁轼问,声音有点哑。
“线!”程梨把那根小手指头高高地竖到两人中间,“线没有了!”
第20章
程梨的手指上一片洁白,原本箍着的红圈不见了。
祁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根露水姻缘线确实消失了。
程梨喜孜孜:“果然就像你说的,这种线几个小时就没了!”
程梨仰头望着祁轼,用关心病人的口吻亲切地问,“祁轼,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清醒多了?”
祁轼看着她没有出声,仍然保持着一手捏着程梨的下巴,另一手攥住她胳膊的姿势。
过了半天,祁轼才回答:“是清醒多了。”
程梨才刚松一口气,就看到祁轼的俊脸突然靠近。
他的薄唇重重地压住程梨的唇瓣。
停了好几秒,还抿了一下,才松开程梨。
程梨被他的动作吓到,缓过神来后,怒了。
“都没有线了你还!你还!你居然还!!”
祁轼早就转身走回他的位置,悠闲地坐下,打开桌上的文件,神情像是一点都不在意。
“这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喝酒还有后劲上头,哪能说停就停?”
“再说,”祁轼把文件翻了一页,“你现在就不想再亲我一次么?”
再亲他一次?
真的,
再亲一次,
吗?
程梨望着他漂亮的侧颜发呆。
祁轼从文件上抬头,瞥她一眼:“看我干什么?还真想亲?线都没了,脑子还不清醒?还不赶紧去干活?”
程梨:“……”
亲不亲的,不都是你说的吗?
程梨在心里骂他:老板他就是一个神经病啊。
抓起自己的包出门。
就听见祁轼在身后幽幽补充:“你腰还没好,累了就进乾坤珠里躺一会儿,养工伤,不算你偷懒。”
声音中仿佛还带着点笑意。
这之后风平浪静,石茜那边当然没有传票送过来。
倒是没两天,程梨就在高中同学群里看到了石茜的消息。
有人在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