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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梨还没“吗”出来,突然意识到他打算干什么,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祁轼淡淡看她一眼,手上没有停,已经把上衣扣子利落地一路解到底。
“我们神仙可以吃饭睡觉,也可以不吃饭睡觉,全凭高兴。我们神仙还会洗澡。你想看神仙洗澡么?”
小噪音源一秒钟就消失了。
浴室门嘭地一声被她带上。
祁轼微微笑了一下,刚想脱衣服,就看到门又开了条缝,露出程梨的一只澄澈的眼睛,目光上下扫了一遍祁轼。
“你们神仙和我们人类长得是一样的吗?”
祁轼淡定地答:“该有的都有,你想看?”
“不用,不用。”程梨又把门关上了,“我就是好奇问问。你自己留着吧。”
程梨忙了一天,晚饭时祁轼那边有客人,程梨就约郁星一起出来吃晚饭。
郁星找了家不错的馆子,说要请程梨。
一见面,程梨就发现,她容光焕发,和昨天大不一样。
“江池呢?”程梨问。
郁星腼腆地笑了一下:“他家公司最近和我家公司有项目合作,他开会去了,说要给我爸留个好印象。”
郁星感激地望着程梨:“自从你昨天帮我改运后,不知为什么,我觉得真有什么东西很不一样了,所以我下了个决心……”
程梨一点都不意外,接道:“你和傅海修分手了?”
“是。”郁星坦诚地说,“我昨晚想了一晚上,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害怕比喜欢多,每天提心吊胆看他的脸色,从来没有开心过。”
“和江池在一起呢?”程梨问。
郁星脸上一红。
她的感情线总算是顺了。
“可是,”郁星神情有点忧虑,“傅海修那个人我很了解,我怕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程梨心想:红线已经没了,不善罢甘休,他又能怎样?
两人边聊边吃,快吃完时,一个人突然过来,拉开椅子在旁边坐下,吓了程梨和郁星一跳。
傅海修仍旧是那张阴沉的脸,只是两只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又来?
程梨本能地摸起手机,想给祁轼打电话。
傅海修却没有动手的意思,目不转睛地望着郁星。
“小星,跟我回家。”
郁星明显地向后躲了躲,眼中都是警惕:“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分开比较好。”
傅海修沉默了一下:“小星,我以前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不喜欢什么,说出来,我一样一样改。”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居然在认错。
“不用。”郁星眼神清明,语重心长,“傅海修,你有你的性格,你不用改,我就是单纯觉得,我们两个不太合适。”
“小星,我昨晚想了很久,以前喜欢的那个人,她是什么样的,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了,我整个晚上满脑子都是你,看不到你,我连觉都没办法睡。”
咦?程梨心想,他倒是真没说谎,这点昨晚在祁轼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郁星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站起来:“这话要是前几天你对我说,说不定我还会很高兴,现在已经晚了。”
傅海修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站起来攥住郁星的胳膊。
“我以前打过你,你记仇?我现在让你加倍打回来,想用刀还是用枪,你随便。”
傅海修语气中透着股狠戾的劲头,郁星使劲去甩他的手,却无论如何都甩不开。
他这样其实又是在动手。
程梨刚想说话,旁边有个人过来,把手搭在傅海修胳膊上:“大庭广众,拉着人家女孩的胳膊不放,我可要报警了。”
第25章
他抓住傅海修的胳膊一用力,傅海修的手就松开了。
“聂医生?”程梨讶异。
是上次那个只给程梨看过一次的心理医生,聂允初。
他居然轻轻松松就掰开了傅海修的手。
傅海修阴沉的目光落到他脸上,正要说话,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傅海修看了眼手机,好像是个不得不接的电话,只得把手机放在耳边。
听对方说了几句,傅海修答道:“你们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又看了郁星一眼,傅海修撂下一句“我现在有急事,我下次再找你”,匆匆走了。
看他的表情,确实有急事,不得不走。
程梨心想:他们两个之间的红线断了,再也没有缘分,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让他们分开。
傅海修走了,聂允初对程梨挤挤眼睛:“本来以为能打一架,他居然跑了?”
程梨笑出声。
聂允初看一眼程梨她俩桌上的东西,知道她们吃完了,问:“天黑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程梨本想拒绝,又实在不太放心傅海修那个人,还是送送郁星的好。
聂允初开了辆越野车,是新款的宾利添越,看见程梨多看了他的车一眼,就笑了。
“鄙视我吧,我啃老。我自己赚的钱只够吃饭,我爸说如果过几年还混不出人样,就得滚回家。”
聂允初先送了郁星,等郁星下车后,聂允初才对程梨说:“其实你不用叫我聂医生,我只不过简单地帮你做过评估,并不真算是你的医生。”
程梨立刻尴尬了。
看出她尴尬,聂允初笑了:“聂医生聂医生的,太严肃了,不过如果你喜欢,就继续叫好了,也没关系。”
在诊所时,聂允初多少都有点医生的架子,现在却是轻松跳脱的他本人。
虽然澄清了不是医生,聂允初还是稍微问了问程梨最近的治疗情况,又说:“其实做心理咨询是一方面,自己调节也很重要,我那有几本书,挺适合你的,回头借给你看看。”
车到Bravo,聂允初送程梨进到大堂,要了程梨的手机号码:“下次路过的时候,我把书带过来给你。”
程梨笑着答应了。
聂允初望着她的笑脸,心想:这次见她,她的状态比上一次好太多了。
上次在诊所,她虽然也笑着,却像一只绷得很紧随时会受惊的猫,又像是一个孤儿,突然被人遗弃到全是陌生人流的马路上,茫然四顾,大眼睛里全是惊惶。
今天再看,她放松多了,也自信多了。
一定是有人给了她毋庸置疑的安全感。
要么是给了她能体现她价值的工作,要么就是可靠的情感支撑,或者两者兼有。
这个人是谁,不用想都知道。
聂允初正在走神,眼前多了个人。
祁轼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正在用绝对不是善意的眼神盯着聂允初。
祁轼刚刚送客人下楼时,在大堂里老远就看见程梨和聂允初了。
两个人站得很近,正凑在一起互换手机号码,一个明丽,一个倜傥,看起来竟然相当登对,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
祁轼心中突然腾地窜出一股邪火。
祁轼不是轻易会被情绪左右的人,立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指上的红圈。
这条红线像蛇一样,从冬眠的洞穴里爬出来了。
心里烧的邪火,应该是傅海修的独占欲和嫉妒心。
祁轼转开目光,打算去乘电梯。
可是心底酸涩一片,好像里面有一只手,扭绞得人难受。
祁轼忍不住再回头看一眼,刚好看到程梨正抬起头来,对聂允初绽开笑容。
小小的梨涡,像一朵花一样。
祁轼放弃了,不再跟自己较劲,快步向程梨这边走过来。
“聂医生送我回来的,说要借我几本书。”程梨对祁轼解释。
祁轼嗯了一声,对聂允初点点头,打发程梨:“你先上去吧,我有事跟聂医生谈。”
他的口气冷硬阴沉,不是平时淡漠懒散的调调,更像是傅海修说话时的语气。
程梨担心地看他一眼,不过还是跟聂允初挥挥手,乖乖去乘电梯了。
等程梨走了,祁轼单刀直入。
“聂医生,我记得心理医生不能和病人发展恋爱关系,就算国内这方面的规定不严格,至少你也应该遵从这种职业操守。”
其实祁轼不用开口,只看他的表情,聂允初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聂允初微笑:“我刚刚就在对程梨说,我并不算是她严格意义上的心理医生。”
祁轼眯了眯眼睛。
聂允初当初只简单评估了一下,就把程梨介绍给了别人,说不定从开始就存着这种心思。
两个男人直视着彼此,谁都没有避开目光。
几秒后,聂允初突然说:“祁总,程梨现在的状态刚刚开始转好,她需要一个平和放松的环境,你放纵自己的嫉妒心和占有欲,对她的恢复会很不利。”
程梨回到顶楼,犹豫了一下,没有去理红线,而是待在祁轼的办公室里等着他。
等了好久,祁轼才总算是上来了。
“你还好吧?”
程梨有点担心。
他刚刚又像是傅海修附体。
“没事。”
祁轼一进门就在他的位置坐下,揉了揉眉心。
程梨悄悄走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语调担心:“下次再也不让你绑这种奇怪的红线了。”
她这句话说得异常亲昵,温柔体贴,和平时大不相同。
祁轼不由自主地把她的手拉下来,攥在两只手的手心里,抬头看她。
祁轼猛然意识到,这个不是程梨。
如同自己受傅海修的影响一样,程梨此时此刻正在受郁星感情的影响。
只不过郁星和程梨年纪差不多,性格又单纯,不像傅海修那么极端,就隐蔽得多了。
她突然变得体贴,细致,做小伏低,予取予求。
程梨任由他握着手,并没有丝毫抽走的意思。
属于傅海修的那部分在心里火烧火燎,刚刚被聂允初挑起来的嫉妒熏蒸着理智,暴力的欲念铺天盖地。
她越是顺从,就越想按住她,欺辱她,掐住她的脖子,看她哭出来的样子。
“坐下。”祁轼哑声说,伸手箍住她的腰。
要是平时,程梨绝不会服从这种话。
可是这次,程梨被他一带,居然真的坐在他身上了,虽然脸颊泛红,却没有丝毫抵抗。
“亲我。”祁轼注视着她,低声给出下一个命令。
程梨只犹豫了片刻,就低下头,覆上他的唇。
她的动作又轻又软,完全不能缓解祁轼心中的烦躁,更像是火上浇油。
祁轼干脆伸手握住她的后脑,把她狠狠压低,按进怀里。
祁轼的每一线理智都知道,这是不对的,这完全就是借着红线占她的便宜。
可是不这样做,祁轼怕自己做出更可怕的事来。
这个吻过于凶狠暴躁,一丝血腥味在舌间蔓延开。
祁轼突然松开她。
“行了。你走吧。”
声音冷冰冰的,全身上下又恢复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程梨听话地从他身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忽然问:“祁轼,其实你刚才是很想动手打我对不对?”
原来她都知道。
祁轼心想:天真。我想做的事可比打你疯狂得多了。
祁轼的语气正常了:“嗯。回办公室,把自己锁起来,今天别再在我面前出现。”
可是程梨没法不在他面前出现。
因为程梨刚回月老办公室,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昨天祁轼已经把傅海修名字上的红线刮掉,程梨今天再看,发现他的名字上居然又引出一根新的红线来。
那根线孤零零地从册子里垂出来,颤巍巍的,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
程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