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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并没有抱着别的女孩,怀里只有一个当宝贝一样死死抱住的枕头。
程梨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
骗了他,和乐央一起设圈套算计了他,又占了他那么多便宜,就算是上辈子不懂事时犯的错,也要自己负责。
虽然乐央提的建议无比诱人,可是已经错了,无论如何,都不能一错再错。
程梨用目光抚过他的头发,脸颊,嘴唇,留恋地停留,却不敢真的碰他。
不知过了多久,程梨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打开手中的鸾齐,把寒光闪闪的刃口放在红影上。
咔嚓一剪。
红影抖了一下,和手指上的红圈一起,瞬间消失了。
程梨把那口气吁出来,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有点站不住,伸手抓住床头。
祁轼毫无察觉,依旧安然地睡着。
程梨又站了一会儿,终于放下手里的鸾齐,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她轻轻地带上了。
祁轼睁开眼睛。
先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空荡荡的手指。
“傻瓜,还真舍得剪。”祁轼说。
程梨进了乾坤珠,换好衣服背上包,离开了Bravo大厦。
外面正是第一缕晨曦到来前最黑暗的时候,路上没什么人。
程梨抬头最后看了一眼Bravo顶楼的灯光,伸手拦车。
迷迷糊糊的大厦保安跑出来,问:“程总助,这么早出去啊?我帮你拦车。”
他确实比程梨厉害,一会儿就找到一辆空的出租车,打开车门,把程梨送上车。
“火车站。”程梨对司机说。
刚刚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程梨清醒多了。
清醒了,就有点后悔。
其实应该把他叫醒,跟他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剪掉红线吧?
不不不。
程梨把自己缩在出租车后座里,缩得像个鹌鹑。
实在是没胆跟他坦白,还不如这样,悄悄地跟他一刀两断的好。
一刀两断。程梨想到这四个字,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
程梨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
乐央说,那根红线是他特别做的,他在红线上下了猛料,能让人爱得死去活来。
可是为什么红线断了,心里对他的喜欢,却一点都没有变呢?
难道红线断了之后,还有一段后效?
程梨看了看手机,估摸了一下。
离断红线已经足有二十分钟了。
仍然还是喜欢他。
二十五分钟,还是喜欢他。
二十七分钟,继续喜欢他。
二十九分钟,仍然喜欢他。
程梨心中忽然燃起一点新的希望,好像一星火苗一样,在心底微弱地摇摇晃晃。
说不定他也会。
说不定他和程梨一样,就算断了红线,心中喜欢的感觉仍旧不变。
程梨再看一眼手机,手机一片安静,没有人打电话,也没人发消息。
程梨又确认了一遍,没开飞行模式,流量也开着,他要是想定位,应该会找得到人吧?
程梨焦躁不安,每隔一两分钟就拿起手机看看,惹得司机大叔频频从后视镜里看她。
“咦?”大叔忽然开口,“你是不是那个首富夫人啊?”
程梨吓了一跳:“我当然不是!”
“我在网上看见过照片,怎么觉得你长得特别像。”大叔锲而不舍。
“怎么可能?”程梨绽开一个假笑,“首富夫人哪会这个时间打的去火车站,人家肯定有自己的专车吧?说不定还有私人飞机。”
“那倒也是。”大叔点点头,不说话了。
到了火车站,程梨付好钱下车,忽然被司机大叔叫住。
“姑娘,你长得那么像,又是在Bravo门口上车的,我还是觉得你就是那个首富夫人,小两口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别说跑就跑,跑太远了人家找不着,再说了,也不安全……”
程梨连忙对这个好人大叔挥挥手,落荒而逃。
程梨不想回家,又没地方可去,本来想随便买张火车票跳上车,爱去哪去哪,现在却犹豫了。
大叔说得对,随便乱跑,万一他想找人,真的找不到可怎么办?
祁轼也知道的地方,除了程梨家,就只剩外省外婆那可以去了。
运气不错,有很快就能发车的车次,程梨买了车票,还不放心,又给程妈发了个消息,说有几天假,想去看看外婆。
祁轼上次新年夜时说过,他能查到短信记录,那他一定能看到这条消息吧?
程梨心定多了,上了火车。
火车缓缓地启动,离开了帝都,车窗外渐渐亮了起来,清晨白色的雾气浮在远处大片还没耕种的田野上,又是一个新的早晨了。
乘务员打着哈欠,推着卖零食的小车,吆喝着慢慢走过来。
程梨忽然想起乐央给的药丸,从包里翻出来,看了一眼,放进嘴里,吞下去。
没什么感觉。
程梨叫住乘务员,研究了一下小车上的东西,买了一袋麻辣鸭脖。
撕开小包装,程梨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强烈的辣味像一道电流,贯穿程梨的舌头,冲上程梨的大脑。
程梨感动得要哭了。
好久好久,都没尝到这么清晰明确的味道了。
Bravo顶楼,祁轼早就已经起来了,穿好了衣服,身边站着展卷和砺锋。
祁轼一直闭着眼睛,神识跟着程梨,看着她上了火车。
祁轼默了默:跑得还真远。
自从上次新年夜找不到她,祁轼就在她身上放了标记,也幸好有这个,上次才能从荒山野岭里把她挖出来。
过了好一阵,祁轼都没说话,旁边的展卷忍不住问:“祁总,程梨在干嘛呢?”
祁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在干嘛?
这个刚刚惨烈决绝地剪断了红线的人,这个本应该心如死灰以泪洗面的人,正在兴致勃勃地啃麻辣鸭脖。
啃了一个又一个。
一袋全吃光后,还到处追着卖零食的小车又买了两袋。
有那么好吃吗?
祁轼睁开眼睛,给了展卷和砺锋程梨的车次。
“砺锋,她下车时,我要她看到到处都是玫瑰,立刻帮我安排飞机,我要抢在她前面等着她。”
祁轼想了一下,表情严肃地继续发布任务。
“展卷,你去七真洲重炎谷收四两仙家跳辣椒和鬼断肠麻椒,再帮我买四斤上好鸭脖。”
展卷:鸭脖???
程梨意犹未尽地啃完最后一块。
虽然还想吃,但是理智告诉自己:别吃那么多,不好。
还得留着点肚子吃别的呢。
程梨站起来,张望了一下乘务员那可爱的小车车的踪迹,忽然看到隔壁座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几个人。
其中那个最醒目抢眼的男人,斯文儒雅,风度翩翩,正在悠然地望着她。
看见她看过来了,他嘴角微微弯起,抬起一只手,跟她打了个招呼。
宣文。
程梨拔腿就跑。
可是怎么可能快得过他?
宣文鬼魅一样一闪身,就攥住了程梨的胳膊。
程梨万般无奈,把心一横,进了乾坤珠。
程梨和祁轼能在乾坤珠进出自如,别人可不是想进就能进。
程梨满打满算,觉得乾坤珠应该能把他们拦在外面。
谁想到宣文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跟着程梨一起闯进来了。
程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火车车厢里,一个老大爷一晃眼间,看见刚刚还站在过道上的一个姑娘和一个男人一起没了,以为是眼花了,揉揉眼睛。
只见旁边过来几个男人,拾起那姑娘掉在地上的包。
列车刚好停在了一个小站,他们带着包,从容地下了车,出了站。
那个姑娘呢?被绑架了吗?人家姑娘的包就这么被别人拿走了?
老大爷赶紧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去找乘务员。
乾坤珠里,宣文四下看看,欣赏了一遍程梨的闺房,笑道:“这地方还不错。”
程梨怎么都挣不开他的手,先声明:“我刚跟祁轼吵了一架,分手了,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他也不会难过的,说不定还挺高兴。”
宣文微笑着听了,未置可否。
程梨继续:“你不就是想要那个大盒子吗?我把盒子给你,你放我走,怎么样?”
宣文忍不住笑出来了:“谎都不会撒,如果你们真的吵了一架分手了,祁轼怎么会放任你带着藏着琪祀的乾坤珠,就这么走了?”
程梨立刻冒了点冷汗。
“我当然是悄悄走的,顺手把乾坤珠偷走了。现在房价这么贵,乾坤珠这种好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程梨心想:虽然但是,宣文刚刚那句话,其实说明他对乾坤珠里藏着琪祀这件事,还挺相信。
那就好办了。
“所以我给你盒子,你放我走?”程梨又问一遍。
“好。”宣文答应,眼中明显带着“这小姑娘真好骗”的意思。
程梨闭了闭眼睛。
程梨的闺房瞬间不见了,周围变成了一间奇怪的屋子。
足有七八层楼高,像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烟囱,圆形的墙壁上布满了一个又一个格子,格子上都写着编号,每个格子里都装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箱子。
有十一个螺旋形的扶梯旋转向上,像是方便人拿取箱子的。
程梨和宣文两个人,就站在大烟囱的正中间。
程梨心想:可惜乾坤珠里的空间有限制,否则我直接给你做个一万平方米一千层的超级摩天大厦,看你怎么找。
程梨笑嘻嘻:“看,我藏得好不好?”
宣文只扫了一眼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箱子,就问程梨:“是哪个?”
程梨坦然答:“我做了机关,每天都在变。”
“怎么变?”宣文问。
“看那边。”程梨指指角落里一块不起眼的小黑板。
字那么小,又很糊,本以为宣文会放开她,自己走过去看,哪知宣文仍旧攥着程梨的胳膊,把她一起拖到小黑板前。
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两个冗长复杂繁琐无比的公式。
程梨盯着宣文,解释:“带入今天的年月日,就能求出正确的箱子的坐标。”
宣文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程梨心中暗自好笑:这位仙君他看不懂。
看不懂就对了,程梨自己也看不懂。
大一时学的高数早就还给老师了,程梨只不过胡乱想了一堆符号,随随便便往上一通乱怼。
宣文的脸上现出一点怀疑:“你在拖时间?”
答对了。
程梨赶紧说:“哪有?我拖时间有什么好处?祁轼刚跟我分手了,又不会来找我。”
宣文哼了一声:“我也劝你不要做梦。你知道祁轼他是怎么找你的?我刚才在火车上观察了你半天,发现你身上有个他留下的标记,有了标记,他就能用神识找到你,不过我已经把标记消了。”
程梨心想:怪不得上次祁轼能在荒山野岭的地下找到人。
可惜标记没了,祁轼现在是真的找不到了。
看来这次只能靠自己。
程梨悄悄地深吸一口气,拿起粉笔:“我帮你把坐标解出来,一会儿就好。”
宣文终于放开了她的胳膊,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程梨一边在黑板上胡写,一边想:这个宣文还挺机灵,知道在乾坤珠里,一定要看好它的主人,否则立刻就要倒大霉。
要是普通人,就算离得这么近,直接让天花板上掉下来一个什么重东西一砸,就彻底解决了。
可惜宣文不是凡人,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