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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脸上刺眼的笑容，每次都让常栖看得有一种要毙了江律的冲动。
在拍完和江律的对手戏之后，导演突然把曲今叫过去谈话，直接开门见山。
“曲今，你有认识的人投资这部电影吗？”
小姑娘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
但心中其实有些不确定，他们那个圈子的人虽然很少有投资娱乐圈的，但也不是没有。
“你不用紧张。”
陈注笑着，“投资商指定剧组带薪休息一周，正好大家拍了一个月也累了，进度又比预计快上不少。你收拾收拾行李，拍完下午的戏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下午收工突然得知带薪放假一周的消息后，整个剧组都沸腾了，欢呼声几乎要把顶掀翻。
大家纷纷计划要去哪里哪里吃顿饭庆祝庆祝，去哪里哪里旅游。
曲翊亲自来接曲今回曲家大宅，常栖厚着脸皮挤上他们的车子顺路回常家老宅。
江律看着他们上了同一辆车，常栖还和曲今的哥哥相处得不错，脸上的温柔微笑慢慢冷却下来。
虽然常栖近水楼台，但幸好他还没意识到那种感情其实就是喜欢。
怕就怕随着时间的推移……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曲翊才说：“常栖，刚刚那个人是谁？”
其实他早就调查过了，这么问不过是要带出话题。
常栖和他对视一眼，很快领会到了他的意思，笑着回道：“他叫江律，是个影帝吧，好像在娱乐圈混了很久。”
他暗戳戳地加重了“很久”两个字。
娱乐圈嘛，鱼龙混杂，混了这么久早成人精了
曲翊点了点头，“他是不是和今今有戏份？演的什么情节？”
常栖状似回忆了一下，“我也是刚来剧组不久，刚来那天正好拍的是吻戏，那个江律……呃！”
还没说完这句话，就被曲今拧了一把大腿肉，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瞬间噤了声。
曲翊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转头怒道：“什么？吻戏？！今今你怎么可以和没确定关系的男人演吻戏？！”
常栖也委屈着一张俊脸火上浇油，“曲翊哥，我帮她教训那个欺负她的男人，她还阻止我！”
“……”
曲今木着一张脸，用专业的眼光看着这两人有些浮夸的演技，“……哥哥，你其实早就调查过人家了吧！”
曲翊被她戳穿了也毫不愧疚，反而调侃道：“怎么？喜欢人家？江律这人还不错，人长得好看也有些能力，就是身世有些尴尬。”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今今也不用担心，有哥哥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你喜欢谁尽管追到手。”
曲今被他说得脸红，深觉哥哥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常栖心里却咯噔一下。
等等，怎么和自己预计的发展不太一样？
他轻咳一声，不赞同地说道：“曲翊哥，这样不太好吧，曲今被男人骗了怎么办？”
“有我在呢，怕什么。”
曲翊重新启动车子，在他看来，虽然常栖的性格家世都和妹妹门当户对，两家还是世交，相互熟识，但他觉得今今还是多接触接触其他男人为好。如果因为太熟悉所以才在一起，那以后还有得折腾。
……最重要的一点，其实还是他们两人……似乎至今还没有擦出火花？
两个人或许并不来电，所以他希望妹妹可以尝试更多的选择。
当然了，如果有人胆敢欺骗妹妹的感情，他可以不择手段，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曲今吃完晚饭，和哥哥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其实曲翊平时都不看电视，只是为了陪妹妹。
等妹妹上楼去洗澡睡觉了，他才把资料搬到茶几上，在客厅处理公务。
他想的是，这样妹妹从房间出来，就能一眼看到他，应该就会觉得老宅里有些温度了吧。
时间再晚一些，他会搬回书房继续处理，免得妹妹看了担心。
曲今不知道哥哥的想法，洗完澡出来看到哥哥正襟危坐地在客厅处理公务，和他平时的为人一样，端凝严肃。
他手边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大概是刘嫂刚给泡的。刘嫂在他们家呆了几十年，跟奶奶学了一手好茶艺，哥哥以前最喜欢奶奶泡的茶了，奶奶去了之后就是刘嫂给他泡。
一直到现在，这个习惯还是没变呢。
曲翊察觉到有人看了他许久，有些无奈地抬头。
“今今，下来坐？”
北方早春气候还有些微凉，曲家老宅内开着适宜温度的暖气，各处的木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白色地毯。
曲今光着白净的脚丫子从楼上走下来，直接双腿盘坐在地上，双肘支在茶几上，撑着下巴看着自己哥哥，双眼漆黑沉静。
“哥哥，你都在忙些什么？”
曲翊不动声色地把一些资料放在远一点的地方，伸出大掌笑着揉了揉妹妹毛绒绒的发顶，手感甚好。
“想替哥哥分担？”
曲今认真地点了点头，“如果哥哥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的。我在国外辅修了工商管理学，已经拿到了学士学位。”
男人突然挑眉一笑，“今今，你知不知道，江律其实是你一个学校的师兄呢？”
☆、第五十三个老干部
第五十三个老干部
曲今窝进被窝里，双眼盯着黑暗中某一处发呆。
刚刚哥哥给她说了江律的许多事情……哥哥跟她说这么多……是不是觉得她喜欢江律？
她闭了闭眼，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 但是只要想起他； 就会想起那些躲在放映室看他电影的回忆，胸腔里的那颗心就会“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
轻轻把手按压在胸口； 她脸上渐渐晕出粉红的色泽。
别人都说遇到喜欢的人时，会脸红； 会心跳加速……
所以她……
其实喜欢江律吗？
曲今难得失眠了。
她被那个问题困扰着； 又置身于广袤的黑暗中； 脑海里突然如海潮般涌现很多很多自己以为早就忘记的细节。
直到凌晨三点，她才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沉沉睡去了。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有人在对话； 好像是常栖的声音，说他来给她做早餐。
然后是哥哥说早餐今天不用做那么早，等她睡起来再做也来得及。
哥哥的语气好像知道她昨晚睡得很晚似的。
真正是睡到日上三竿，曲今才睁开惺忪的睡眼。
手机闹铃没有响； 她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手机原来没电了，接上充电线开机； 看到江律微信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曲今滑到最早的一条看，是昨天晚上的，问她回到家了吗？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手指顿了顿，才发了一句简洁的回复。
——抱歉； 昨晚手机没电了。我已经回到家啦。
心有些乱，退出微信去洗漱了。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常栖在外面叫嚷。
“曲今啊，你是不是起床啦？哈哈，难得见你赖床，你个懒猪，快出来吃午饭了！”
曲今一把拉开房门，看着少年一张嬉皮笑脸，她微微笑起来，扬了扬自己看似无害的拳头。
“常栖，皮又痒了嘛？”
常栖露齿笑，无所畏惧地指了指自己，“来呀，造作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她作势出拳，少年立马一个弹跳避开，身手矫健利落地下楼了。
“曲今，我在餐厅等你下来吃饭了哈！”
曲今舒畅地笑起来，回房间换了衣服下楼。
哥哥坐在客厅看文件，常栖在厨房里忙活，曲家请来的厨师在一旁打下手，一副谦恭敬佩虚心求教的态度。
她不忿地撇了撇嘴。
得了，常栖的厨艺都优秀得把她家大厨给收服了。
吃完午饭，曲今去楼上找以前用的一些东西，常栖百无聊赖，也跟着她去了。
在曲家老宅里，主人家的房间都在二层和三层，三楼以上是书房、放映室、茶室、画室和健身房之类的功能室。
光是书法就有三四间，其中有一间是属于曲老爷子，也就是曲今爷爷的。自从曲老爷子去世后，这间书房就锁了起来。
曲今问刘嫂拿了钥匙，打开这间封尘已久的书房。
她走进去，用目光描摹着一桌一椅，眼底翻滚出温柔的波澜。
“常栖，你还记得这里吗？”
常栖跟着她后面进去，熟悉的场景带起了熟悉的回忆。
“怎么可能不记得，从我四岁认识你开始，你就在这里跟着你爷爷练字了。不过刚认识你那会儿，你每天都想着怎么偷懒不练字，写出来的字也敷衍得很，你家里人又都宠着你，整个就一娇气包！”
“……你其实一直很好奇吧，后来我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转头与少年对视，“我说过的，要告诉你真相。”
曲老爷子的书房虽然常年上锁，却经常有仆人打扫养护，曲今坐在以前最喜欢坐的木质秋千上，常栖倚在一旁的木架上，暖暖的午后阳光穿过绿荫投射在他们身上。
她看着少年陡然严肃的表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笑过后声音淡淡的，仿佛已经释然。
“常栖，你一定不知道，我曾经被拐卖过吧。”
“……”
常栖皱起眉，轻轻扣住她的肩膀，漆黑的双目与她对视，“……是六岁那年吗？对不对？你消失了一年……所以才回不来……才无法出席曲伯父曲伯母的葬礼……”
所以才性情大变，从一个爱撒娇卖萌的娇气小公主，慢慢磨砺成现在沉默寡言又认真懂事的老干部性格……
少年轻轻把人揽进怀里，温暖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后来呢？还发生了什么？”
曲今靠着他不知何时变得坚实的胸膛，轻声说着，常栖凝神听着。
男人在书房外站了好一会儿，沉静的眼瞳静静地注视着这副场景，心底像被戳破了一块。
他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爸爸妈妈因为听说我不见了，重金委托黑帮送他们回国，可是没想到……飞机被反动分子强行击落……”
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出声。有些事情，不管想起来多少次都不可能平静。
常栖没说话，眉目沉凝地轻拍她的背。
“……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以后，我不可能再变得像原来一样了。我应该想到的……哥哥也不可能和原来一样了……”
她想起那段被浸在黑暗中的时光，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怕。
☆、第五十四个老干部
第五十四个老干部
常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曲今的下文，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目光触及她粉色柔软的唇瓣时； 少年呼吸突然一滞。
好像……
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她的眉眼？
嗯……
原来是真的很好看……
白皙嫩滑的肌肤； 长而卷翘的漆黑睫毛，可爱的鼻子……
难怪那么多人觊觎……
他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坏笑； 拿出手机对着少女，从各种角度拍来拍去——屏幕上呈现的画面是一只猪鼻子的特效。
等玩够了； 他才一个简单利落的公主抱； 把人抱到窗台旁边的沙发上； 再出门去找佣人拿一条薄毯子。
他才拉开门，就看到男人拿着一条粉色毛毯站在门外。
“……呃？曲翊哥？”
常栖其实很想问，你是不是一直都站在这里偷听？
曲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绕过他轻轻把毯子盖到妹妹身上，一双相似的眼眸沉淀着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