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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兴伦没再说话，英语老师进来，开始讲试卷。
姜果心里乱七八糟的，旁边仿佛坐了个火炉，烤得脸烫耳朵也烫，根本没法听课。
讲台上英语老师收起试卷说：“大家看看这几道汉译英还有没有其他的翻译方法，可以同桌讨论一下，十分钟后我来找同学回答。”老师喝了口水，期末复习期间一天的课下来，她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同学们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花兴伦侧身面对姜果，还没等他开口姜果就小声拒绝道：“我嗓子不舒服，你先跟赵耀他们讨论一下吧。”
花兴伦无奈地摇摇头。
小姑娘跟只鸵鸟一样。
行吧，她估计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班主任徐英慧给大家分成若干学习小组，前后桌四人一组。元旦放假三天，作业又铺天盖地发下来，徐老师各种明示暗示大家高中生没有节假日，只要醒着就要奋斗。
单莹莹士气高涨，提议道：“我们小组元旦一起去学习吧，我一个人在家总想摸鱼。”
赵耀附和：“我同意！”这样年级第一就可以给他讲题了，说不定还能学来什么好的学习方法呢。
单莹莹：“行，那我们一号上午在市图书馆集合。”
没发言就被定下了行程的姜果和花兴伦：“……”
单莹莹礼节性地问问二人：“你们俩没问题吧？”
花兴伦无所谓地耸耸肩。
姜果有些犹豫，她朝花兴伦的方向瞥了一眼，“那个，我……我可能要走亲戚。”
单莹莹哭唧唧：“姜宝儿，你知道吗，我昨天半夜看小说被我妈逮到了，她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下次考试我进不了前三百她要卸掉我一条腿！”
单莹莹边说边单手在右腿上劈了一掌。
姜果：“……那好吧。”
市图书馆八点准时开门，姜果随着人。流进去，没想到花兴伦已经早早占好了位子。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白色小衫，简单的颜色却愈发凸显他矜贵的气质和英俊的面容。
姜果小步小步走过去，扯起嘴角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下，慢吞吞地开始翻作业。
“小不点儿，”花兴伦轻声叫她，“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姜果心跳又开始起飞，她不受控制地脸红。
他发现自己在躲着他了，那他会不会知道自己偷看了他的日记……
小姑娘抠了抠衣襟，虚张声势：“我没有呀！我……我干嘛要躲着你！”
花兴伦偏头看她，慢悠悠地说：“那你坐到我旁边来。”
姜果卡壳，过了好半天只好僵着身体坐过去。
没过多久单莹莹和赵耀也到了，谷力夫和钱唐竟然也一起来了。
花兴伦微眯着眼问：“你俩怎么也来了？”
闲得无聊来凑热闹的钱唐一脸正色：“来学习，来跟年级第一学习。”
众人坐下来写作业的写作业，看书的看书，谷力夫简直如坐针毡。
真想去打两把游戏啊，于是他平均五分钟上一次厕所，终于坚持到了十二点。
“去吃饭吧！”闲到长毛的谷力夫长叹一声。
钱唐：“去哪吃？哎，要不我们去小花爷家做饭吃吧？我给你们做可乐鸡翅。”
自己做饭哎，大家兴趣都被调动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只有姜果一副要进狼窝的表情。
大家收拾书本准备走，姜果背起书包去上卫生间。
不一会儿单莹莹收到姜果的微信：莹莹，我妈妈要带我去爷爷家，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了，你帮我跟大家说一下吧，抱歉啦。
单莹莹哀嚎，没有可爱的小姜宝儿她跟一群老爷们吃什么饭。
于是，由于姜果的尿遁，一行人的豪华自助午餐改成外卖。
元旦结束后进行了一次模拟考试，成绩出来后在十班引起了一波小骚。动。一直年级第一的姜果同学竟然跌下神坛，考了个班级第三名。
为此班主任找姜果进行了一次长达两小时的心灵对话。姜果从来没有因为成绩的事让老师担心，她从办公室出来时小脸都白了。
晚上她打电话和苏娅宁说了成绩下滑的事情，苏娅宁也不加班了，飞快赶回家里，又是一段虐身虐心的对话后，苏娅宁连夜给姜果找了各科的辅导老师。
第二天，姜果到学校，看见了单莹莹的同款黑眼圈。
单莹莹最近沉迷小说，在班级的名次后退了将近十名，按照这个成绩别说年级前三百了，能五百就不错了。
单莹莹双腿难保。
这个冬天太冷酷，难姐难妹抱团取暖。
花兴伦拿到成绩单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那天，他被四班学习委员送来的情书刺激到了，好像姜果随时会被别人拐跑。
他只是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可现在看来他对小姑娘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花兴伦深思熟虑，第二天一早搬回了之前的座位。
姜果到学校时发现花兴伦课桌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她愣怔了片刻，心里空牢牢的，仿佛被挖了一个大大的洞。
花兴伦见姜果来了，过去跟她解释：“我回去和钱唐一起坐了。看你最近成绩下滑了，怕我在你旁边影响你。”他有些烦躁地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这样说小姑娘能不能理解。
姜果闷闷地点了点头。
花兴伦冲她笑笑，语气轻快：“没事的，你什么时候想我了我再回来！”
姜果忽然看向他，她想问问他不走行不行，可话到嘴边什么都没说话出来。
她不该这样依赖他的，她应该好好学习。
花兴伦从小同桌那里搬走的消息在几个小圈子里疯传，之前议论的声音都变成了嘲讽，大致都是在说有钱人家的少爷玩腻了清纯小姑娘随手就甩。
字里行间充斥着恶意。
姜果无意间听到过几句，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有意说给她听的。她装作不在意，快步走开。
自从花兴伦搬走以后，姜果就很少和同学们说笑了，她一心扑在学习上，课间不休息了，连午休时间都在做题。
小姑娘清瘦了许多，婴儿肥不见了，尖尖的小下巴越发明显。眼睫下永远一片青黑，连镜片都遮挡不住。
花兴伦几次想关心她一下都默默忍住了，他不想让她辛苦的努力付诸东流。
两人自从分开坐以后就断了联系。姜果在前面努力学习，花兴伦在后排跟钱唐说笑，各自安好，毫无交集。
这天，轮到姜果值日，原本同桌两人一组做值日，现在就只剩姜果一人了。
放学后，单莹莹没走，主动陪姜果做值日。
姜果罕见地露出笑容：“你不想要双腿啦？”
单莹莹：“……”
姜果拎起她的书包推着她往外走，“好啦，马上就考试了，赶快回家学习吧！我一个人没问题，很快就弄好了！”
单莹莹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
姜果叉着小腰凶她：“快走吧，跟你耽误这么多时间我黑板都擦完了。”
单莹莹努努嘴。怎么办，学渣连给闺蜜帮忙的资格都木有！
送走单莹莹后教室里只剩姜果一个人了。
一月份，天黑得早，此时教学楼里空荡荡的，教室显得格外空旷。
姜果给自己壮胆儿，拿起笤帚开始扫地。
忽然，教室门被人推开了，姜果吓得屏住呼吸。见来人是花兴伦，她才长长舒了口气，所有的戒备都放下了。
虽然在一个教室上课，却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姜果声音发涩：“你怎么来了？”
花兴伦放下书包走过来，他笑得一脸风轻云淡，“来帮我同桌值日啊。”
第31章
姜果突然听到“同桌”两字鼻子有些发酸，像被人遗弃的小猫，可怜又委屈。
她眼眶又酸又胀，不想被他看见，于是低下头去，从鼻子里挤出喃喃的声音：“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花兴伦随手把书包放在讲桌上慢慢走过去，他一手支在膝盖上，一手覆上她的额头，视线与她平行，声音温和的像是在哄小猫：“谁惹我们小果子不开心了？”
姜果扁扁嘴，似乎更委屈了。说不清是为什么，事情总是朝着她不喜欢的方向发展。
花兴伦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顶问：“先干活好不好？”
姜果不再拒绝，乖乖点了点头。
男生动作很快，什么都不让姜果做，没多一会儿就把教室收拾干净了。
姜果像只小木偶一样杵在那儿，东瞅瞅，西望望。脑子里因为学习而时刻紧绷的弦慢慢松弛下来，让她得以喘息。好像他一出现她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花兴伦提着一只垃圾桶过来，拍了拍姜果的胳膊说：“走吧，陪我去倒垃圾。”见小姑娘愣愣的，他假作为难地皱皱眉问：“很晚了，你不怕我自己出去会被劫色？”
姜果“噗嗤”一下笑出声，她害羞地捂着嘴笑，再抬头时眼睛水亮水亮的，整个人又明媚了起来。
两人沿着楼梯下去，玻璃窗外月亮高升，一片银辉无声洒在黑夜里。走到一楼时遇上提着手电的保安小哥，小哥看了一眼花兴伦手里的垃圾桶，吼了一声：“动作快点，要锁门了啊！”
两人加快脚步。
垃圾箱离教学楼稍微有些远，一整天的垃圾还没来得及清理，花兴伦让姜果站远点，一抬手把垃圾倒了个干净。
姜果有些冷，缩着脖子看他。
他单手拎着垃圾桶，动作干净利落。
哎，好看的人倒个垃圾都这么好看。
姜果默默想着，脸蛋又开始发烫。
忽然，花兴伦转过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没笑，也不见了往常的不正经。
姜果心头咯噔一跳，心头闪过一个念头，转身就要走。
果不其然，下一秒听花兴伦就叫住了她：“下不点儿，”他语气认真，“你看过我的日记了。”
不是询问，是笃定。
姜果周身发冷，仿佛整个人都被冻住了，她紧紧攥着拳，不敢回头看他。
窥探他人隐私被揭穿的羞耻快要把她湮没在月色里，她不知所措。
花兴伦把垃圾桶放在地上绕到姜果面前。
不出所料，小姑娘像只鸵鸟一样想把自己藏起来。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扶正她的肩膀，用尽量轻柔的语气说：“都怪我，没把日记放好。”他懊恼一笑，带着一丝羞涩，“现在秘密都被你发现了。”
姜果被他的笑晃了眼，而后错愕地瞪大双眼。她设想过很多次被他发现的场景，他可能会生气，甚至再不理她，很多种猜测里都没有眼前这种状况，他云淡风轻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花兴伦继续说：“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打算隐瞒你了。”他轻轻帮她拉了拉衣领，温柔又体贴，“我并不打算现在要你的答复。姜果，你还小，但我可以慢慢等，我相信我们来日方长。”
少年漆黑的眼眸望进她的眼睛里，深如浩海，纯粹得纤尘不染。
姜果的情绪翻涌，这么多天以来她的压力很大，她知道了一个让她无法承受的秘密，然后不能自控地被它影响，成绩下滑，被老师谈话，让妈妈担心。
她觉得自己糟糕透了，却又没有办法挣脱。
但他的话似乎为她快要窒息的世界打开了一扇窗，没有指责，没有逼迫，他说他可以慢慢等。她可以不必理会那些她还理不清的情绪，她可以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