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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凉意四生的身子,靠进慕容谦那温暖舒适的胸膛里,心绪归于一片宁静,“好,我真的很想小溯了。”
慕容谦一笑,“是呀,我也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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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城一直清醒地等待着季易轩能将苏沫带到他的面前来,这样,他便可以亲手将思寇的全部股权转让书和已经签下他名字的离婚协议书交给苏沫,然后,很郑重的跟她说“对不起”。
可是,他等来的,却只是苏沫一句绝然的话。
容蓉看着沉寂在苏沫的那句里,卑微绝望的不成样子的顾泽城,再也没能忍住,抱起初初,大步就离开了病房。
不管顾泽城曾经对苏沫做错过什么,顾泽城这三年多来的付出与忏悔,在容蓉看来,也足以抵消他所有的过错了,所以,她必须去找苏沫,带苏沫来见顾泽城。
当苏沫和慕容谦的车缓缓从墓园的小山坡上驶向大门口的时候,苏沫不经意间抬眸便看到牵着初初挡住他们去路的容蓉。
苏沫知道,容蓉很爱顾泽城,或许容蓉对顾泽城的那份爱,丝毫都不比当初她的少,要不然,就不会三年多来,在连女儿都不能认的情况下,还会默默地守在顾泽城的身边。
苏沫也知道,此刻,容蓉带着初初来拦住她,目的又是什么。
只是,连季易轩都不能将她带到顾泽城的面前,容蓉又凭什么这么自信。
容蓉看着从山上缓缓开下来的车,丝毫都不犹豫地冲过去挡在车前,逼停了苏沫的车。
慕容谦侧头看苏沫,目光温柔而宠溺,“要下去吗?”
苏沫淡淡抿唇,点头道,“等我五分钟。”
从始到终,苏沫希望的,从来都不是让顾泽城为他自己和他的家人对她所犯下的错误背负像今天这样沉重的代价,她希望的,是他们能天涯陌路,各自安好。
慕容谦一笑,淡淡颔首,看着苏沫下了车。
苏沫一下车,初初松开容蓉的手就扑了过去,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妈妈,爸爸快死了,你去看看爸爸好不好?爸爸每天睡觉都会不停地喊着你的名字,不停地说‘对不起’,爸爸好可怜,你去跟爸爸说说话,他会听你的话,好不好?”
苏沫接住扑过来的初初,半蹲在地上,和初初的视线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抬手,苏沫疼爱地拭着初初脸上的泪水,淡淡扬着唇角道,“初初乖,爸爸不会死的。”
初初摇头,哭的越发凶狠,“不是的,如果妈妈不去看爸爸,妈妈不要爸爸,爸爸就会死掉的。”
苏沫秀眉淡淡一蹙,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如此伤心的初初,因为她知道,初初对顾泽城的爱,有多深,甚至是深过小溯对她的。
容蓉看着半蹲地在上的苏沫,脸上,带着一丝怨愤,甚至是痛恨,因为是苏沫,把顾泽城折磨成今天这个样子,同时,也带给了她和初初痛苦。
“苏沫,你知道在你消失的这三年多的时间里,顾泽城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又为了你是如何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吗?”
听到容蓉愤恨的声音,苏沫抬头看向容蓉,她的眼底有怒,有怨,甚至是恨,但是这份怨恨,又跟当初方紫瑜眼里对苏沫的那份怨恨是不同的。
苏沫知道,其实,容蓉并不真的恨她,只是,在为顾泽城打抱不平而已。
因为容蓉看到的,只有顾泽城这三年多来为了她是如何的折磨自己的。
所以,苏沫真的很能理解此时此刻的容蓉。
容蓉狠狠地瞪着苏沫,心疼顾泽城的泪水涌了出来,“你知不知道,车祸那天,顾泽城抱着我上车后不过几分钟就抛下我一个人冲了回去救你,他对你的心狠与绝情,也不过只是那几分钟的事情。现在,你用三年多的时间来惩罚了他,还不够吗?难道你还想让他继续折磨自己,直至他为了你而痛苦愧疚致死,你才愿意原谅他吗?”
苏沫平静地看着容蓉,她的话,确实让苏沫冰封的心湖,为之颤动了。
可是,有用吗?现在知道了顾泽城的悔不当初,又有什么用。
顾泽城的错,从来就不是顾泽城自己犯下的,她对顾泽城的原谅,又有什么意义。
站了起来,苏沫牵着初初走向容蓉,把初初的小手,交到容蓉的手里,垂下双眸,扬起唇角,“容蓉,如果顾泽城真的只是为了我一句原谅的话便会心里好过,那好,你告诉他,我不怪他,更不恨他,一点都不恨他,他不需要为自己过去做的任何事情赎罪,也不需要我的原谅。”
“顾泽城要的,不是你一句‘不恨他’的话,他要的,是你能回到他的身边。”看着眼前那样平静淡然、高贵从容一丝不乱的苏沫,容蓉近乎失去理智的大吼。
别人付出一切,用尽心思都得不到的,苏沫却能如此云淡风轻地撇开,绝然的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容蓉觉得,不可思议。
苏沫笑了,明明心就是痛的,可是,她的脸上,却绽放出那么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容蓉说的,就是一个笑话。
“容蓉,我有丈夫的,我的丈夫叫慕容谦。”
“苏沫,难道就因为慕容谦比顾泽城更有权有势,所以你就要这么绝然地弃顾泽城而去吗?”容蓉愤怒地大声质问。
苏沫垂眸,浅扬的唇角,仍旧露出淡淡的不以为意的笑弧。
转身,苏沫往车上走去,只是,在走到车门前,抬起脚步准备上车的那一刻,苏沫又停下,抬眸看向容蓉,“容蓉,我希望你和初初,能够幸福。”宏页布扛。
话音落下,苏沫迈进了车里。
“苏沫,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妈妈,你不要走。。。。。。”
苏沫坐进车里,仿佛完全没有再听到容蓉跟初初的声音般,在保镖为她关上车门后,苏沫便吩咐司机开车,然后闭上双眼,靠进椅背里,不再去看外面发生的任何情况。
有保镖,立刻便将拦在车前的容蓉架开,然后,车子绝尘而去,就像三年多前的那一天,顾泽城抱着容蓉绝尘而去一般。
是她狠,是她绝情,所以,才不得不选择对顾泽城绝情绝义,不再去伤害慕容谦。
慕容谦将苏沫的手握进掌心里,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苏沫的手背,看着闭上眼睛的苏沫,他太清楚了,苏沫是不想让他看到她此时心底汹涌的暗流。
伸手,慕容谦将苏沫拥进怀里,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发顶,心底轻吁了口气,淡淡地道,“如果你想去看顾泽城,就去吧。”
苏沫靠进慕容谦的胸膛里,将脸贴进他温暖的颈窝里,泪水,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滑出了眼眶。
“对不起,阿谦,对不起…”
慕容谦拧眉,深邃的眸底,有黯然的挣扎闪过,“我知道你不是绝情的人,顾泽城为小溯挡了一枪,你去看看他,也是正常的。”
他当然不想让苏沫去见顾泽城,但是,他更加不想看到苏沫伤心,甚至是后悔。
如果,顾泽城这次的手术不能成功,以苏沫的善良,那她会不会因为这次没有去见顾泽城,而自责后悔一辈子?
就算苏沫真的不爱顾泽城了,但是,顾泽城毕竟是小溯的生父,所以,如果这次苏沫不去见顾泽城,万一顾泽城的手术真的失败,那苏沫必定会后悔。
苏沫靠在慕容谦的怀里,什么也没有再说,因为她很清楚,如果她真的去见了顾泽城,慕容谦的心里一定会不好受的。
这么多年来,慕容谦从来都是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思考问题,哪怕是结婚两个多来她从来没有过一次把自己彻彻底底地交给他,慕容谦也从来没有让自己有过任何一丝的为难。
所以,他怎么可以让慕容谦为难,怎么可以让慕容谦难受。
哪怕一点点,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
车一路平稳地开到了停机坪,一路上,苏沫闭着眼睛,而慕容谦拥着苏沫,两个人一直沉默,无语。
不是没有说话,而是,彼此都明白彼此的心情和考虑,所以,两个人都选择沉默,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尊重。
当保镖拉开车门,一下车,苏沫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唐成,而慕容谦,自然也看到了,所以,慕容谦的眉头不禁一拧,侧头看向苏沫。
不远处,唐成的目光锁住苏沫,表情漠然地大步朝苏沫走了过去,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从十四年多前小叠山那场大火,顾泽城为了保护苏沫而离开深南市后,他就成为了顾泽城的特助,一直跟在顾泽城的身边。
这十四年多的时间里,顾泽城对苏沫的感情,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明白,也体会的更深。
顾泽城因为他的父母和姐姐,确实是对苏沫犯下了许许多多的错误。
但是,顾泽城何其无辜,又何其可怜,左手边是他至亲的家人,右手边,是他至爱的爱人。
前面的十一年的时间,顾泽城被所有人蒙蔽,因为对家人的愧疚,对苏沫的又爱又恨,顾泽城不断地折磨着自己。
后面的这三年多,所有残忍的真相一点点揭开,顾泽城因为对苏沫的爱与愧疚而又不断地折磨着自己。
试问在顾泽城过去的十四年多的人生里,又有哪一天,是真正的快乐过。
但是时致今日,苏沫不但没有原谅顾泽城,反而这么绝决,在顾泽城生死攸关的时候,都选择视而不见。
唐成是真的不明白,苏沫怎么会变得这么淡然无情,甚至是冷血。
所以,此刻,唐成的心里对苏沫,是怨愤的。
“慕容夫人,我老板说,这是属于你的东西,他让我替他来还给你。”唐山成走到苏沫面前,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她,表情漠然,语气冰冷。
此时慕容谦已经绕过车头来到了苏沫的面前,他伸手搂住苏沫的腰肢,低头看着唐成递到苏沫面前的文件袋,大概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苏沫同样低头看着面前的文件袋,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接。
平静的心湖,早在看到唐成的那一刻便是巨浪汹涌,努力维持的外表的冷静与绝然,几乎是在一刹那间崩盘。
静寂良久之后,苏沫终于伸手,接过了唐成手里的文件袋。
在苏沫接过文件袋的那一刻,唐成唇角不禁轻轻一扯,替顾泽城为所有的一切,划上了一个句号。
转身,唐成再没有多说一个字,大步离开了。
冷血如今时今日的苏沫,他一点儿也不期盼,苏沫在看到文件袋里的东西的那一刻,会回心转意,跟他去医院
这一次,顾泽城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了,没人再能帮他。
在唐成转身的刹那,苏沫打开了文件袋,里面放着的,是两份文件。
一份,是思寇所有股份的无条件转让书。
另一份,是她和顾泽城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签下了顾泽城的名字和日期,而那个日期,竟然是三年多前她发生车祸的那个日子。
放手了吗?顾泽城终于学会了要放手了吗?决定要在三年多前慕容谦带走她的那一天,就开始放手了吗?
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滑了下来,滴在了离婚协议书末尾的“顾泽城”那三个字上,墨色渲染,模糊了苏沫的视线。
此刻,苏沫真的不知道,她的眼泪,为何而流。
慕容谦看着苏沫那一滴滴掉落在文件上的眼泪,仿佛她的每一滴泪水都滴进了他的心湖里,“滴答” “滴答”,一声一声,敲痛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