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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柯又没正形地说:“你掌舵,我觉得踏实。”
过了一会儿,南铃才发现为什么孟柯坚持要把推车给她,因为推着推车的她行动不便,这样,不论孟柯怎么缠着她、腻着她、叽叽喳喳地同她讲话,她都躲不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只是第一次进超市,就能够因地置宜地想出这么深的套路……
整整一个小时,他们一排货架一排货架的逛遍了整个超市,孟柯不是围在南铃的身边,就是在伸手把货架上的东西往推车上运。他们经过食材区的时候,孟柯的嘴就没有停过:“这种水果你爱吃吗?你喜欢吃哪种肉?茄子是买长的还是圆的?你看嗯,这个小菜够不够水灵?”
两人活生生就像一对甜甜蜜蜜的新婚夫妻,只是呢,丈夫和妻子的角色调了个个儿。
到了收银台的时候,推车已经被塞得满满的,上方还堆起了小山,孟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从头到尾都没有帮一把手,只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南铃的旁边,整个人红光满面,看起来心情好得不得了。而南铃……南铃就像一个沉默寡言但脾气很好、对妻子充满纵容的丈夫,她当然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们从超市回到家,程姨看着那一包又一包运下车的食物,都惊呆了:“哎呀!你们买这么多的东西干什么呀!这样一个星期也吃不完的呀!”
孟柯笑呵呵地指南铃:“我把她爱吃的都买下来了,吃不完也没关系,程姨,今天晚上你就不用管我们了,我们自己做饭。”
为什么南铃就这么多“爱吃的东西”?因为南铃不爱搭理他,他就想出了一招,一件食材一件食材地问过去,只要她没有表示出明确的反对,那就约等于“爱吃”。
由于南铃完全不会做饭,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突然做起饭来,孟柯三五句把她哄去了他的书房,便自己钻进厨房忙碌起来。不得不说,孟柯穿上围裙的样子竟十分的合适,那圆滚滚的水桶腰,一看就是做饭极好吃的那一种。
叮叮咣咣一阵,又过去了一小时,等到炉子上只有几味粥汤在煲了,孟柯又去屋里翻找了一会儿,将餐桌布置了一下。
这一个小时里,南铃百无聊赖地站在孟柯的书架边上,随意地抽一些书出来浏览,她有些沉不下心,每一本都是匆匆翻几页又放回去,后来,她就在书架的一角发现了一本相册。
相册很厚,里面是孟柯从小到大的照片,虽然贸然看人家的相册不太对,但是,鬼使神差一般,南铃就是舍不得把它放回去……于是,她抱着它坐到了书桌后面,从第一页开始翻看。
孟柯的小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呢?没看这些照片之前,她大概会觉得是像小狐狸那样的——眼睛骨碌碌转,一肚子坏水,一看就是孩子里面的鬼灵精。可是,当她一页页的将那本相册翻过去,却没有一张照片上的孟柯符合她的想像。
诚然,小时候的孟柯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孩,浓眉大眼,气质纤细,乍一看就像传说里观音座下的仙童。从照片里展现的背景看来,他也是一个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小孩,不论站在哪里,身上都带着一丝丝与众不同的高傲。
可是,任谁也看得出来,孟柯既不是一个淘气的小孩,也不是一个幸福的小孩——除了极小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展颜而笑的照片,稍大一点,他的眼中便全是倔强与冷酷,以及一种与年龄不相仿的、深深的深沉之色。
南铃的目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那是孟柯站在一个巨大的峡谷之中回头而望的样子——照片里的他大约二十出头,和现在的南铃差不多年纪,穿着一身利落的冲锋衣,浑身上下都是三伏天一般的少年气。烈日之下,他脸部的轮廓如同刀划,像是大自然里的艺术品,散发着一种极富进攻力美,而照片定格的那一瞬间,他正朝着镜头的方向望过来,眼神深邃而迷离,就如同黑洞一般。
南铃是认得这种眼神的,因为她也有这种眼神,黑洞里藏着的是深深的空缺,怎么填也填不满。她也看到照片里的孟柯轻抿着嘴唇,唇角略微下垂——就像另一个她。
她久久地盯着那张照片,怎么也不能在心里把照片中的这张脸与现实中的孟柯重叠起来,他们或许是一对性格完全不同的孪生兄弟,一个像冰,一个是火,怎么都不能是同一个人。不知过了多久,她再也没往后翻过去一页,直到孟柯出现在她的眼前。
孟柯用一张虽然长圆了一些但是和照片里共用同一副五官的脸,笑呵呵地问她:“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帅?比好莱坞的明星不差吧!我嘛,不怎么上镜,你看真人吧,真人更帅。”
南铃看着他,竟不知道从何回应起。她想从孟柯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是除了一张肉乎乎的笑脸什么也没有,于是,她选择了沉默,然后低下头继续去看那张照片。
孟柯靠过来,瞥见了南铃正在看的照片,眼睛里马上很得意:“是不是帅得让你目不转睛?没关系,你要是这么喜欢,我就把这张照片送给你怎么样?你可以放在身边天天看,随时看,我不介意。”
南铃愣了一下,居然动手,真的把它从相册里抽了出来。
这下轮到孟柯震惊了:“你真的要?”
南铃点点头,平静地说:“要,很好看。”
孟柯本来是应该大笑的,又自恋又狡黠的那种,可是突然之间,他有点不想笑了。
第四十三章 chapter43
世事大多不如预料,因为心想事成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就如同,南铃怎么也没有想到,孟柯居然给她折腾出了一个烛光晚餐。
是真正的烛光晚餐——细长的餐桌上等距摆放着三支烛台,燃烧起九寸烛光,烛光摇曳之中,精瓷细碗摆了八个碟子,碟子里鲜亮欲滴,虽然都是些家常菜色,却是色香诱人,温馨里透着精致。
孟柯转身又从厨房里端出了两盅汤,方才在南铃的对面坐下。天已经黑了,浅浅的月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天上月、桌边人,都是莹莹如玉,漫布清辉。
孟柯反常地没有笑,而是很正经地坐在那里,理了理衬衣的领口。不正经的人正经起来是最可怕的,烛光与月光在他的眼底交融,消磨在那幽深似海的黑瞳之中,那黑洞一般的吸引力,仿佛可以融化一切的光。
孟柯抬眼看向南铃,南铃似乎有些出神,也或许是因为月色的原因,她眼中的锋刃比平时收敛了许多,她的身体也不再像往常那样的紧崩,这些都让他缓解了那么一丢丢的紧张。
他清了清嗓子,略带一丝小心地说:“你尝尝汤?”
南铃揭开了汤盅,白汤点翠,鲜香扑鼻,竟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喝的一味鲈鱼汤。
她的眼神,突然淡淡地将面前的八碟菜色扫了一眼,每一味都是她常常吃的。
她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的东西?”
孟柯答:“在超市里我挨个问了你的,是你告诉我的。”
他是问了,可是南铃没有答。或者说,一开始她还回答两句,后来他的话太多了,她就没再说过话。
南铃也想到了这点,她说:“你说谎,我没有告诉过你。”
孟柯说:“我不会对你说谎,你喜欢一样东西,就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喜欢是不需要用语言表达的情绪。”
他说完这句话,南铃又出了神。她看了孟柯好多眼,理不清自己心里的情绪。
孟柯催促道:“你快尝尝吧,趁热。”
于是,南铃拾起汤匙,尝了一口,那味道,比起她妈妈做的汤也丝毫不差。
孟柯又紧张了,迫不及待地问:“还行吧。”
她还是淡淡地说:“好喝,很好喝。”
孟柯的脸上有了一点笑意。
接着,南铃将桌上的菜一一尝了个遍,孟大厨的手艺又得了八朵小红花的肯定,这顿饭才好好地开始吃。
安静地夜色里,魅惑的烛光下,芽白的筷子碰撞出清脆的声音,餐桌的两头,一个眼睛带笑,一个细细咀嚼。如果在平时,孟柯得到和南铃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一定会叽叽咕咕不停地讲话,但这一次他没有,他们只是静静地对坐吃饭。
孟柯在等,等南铃发问,他相信以南铃的性格,她一定会问的。
过了一会儿,南铃停下筷子来,果然开口了,她问:“你为什么要……给我做这样的饭?”
她的话音一落,孟柯马上说:“因为我喜欢你。”
南铃愣了五六秒,然后她说:“哦。”
这就很尴尬了。
孟柯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南铃的情景,那时她的腿受伤了,鲜血从伤口里涌出来,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时候她说的也是“哦”。“哦”对于南铃,可以算得上一个以不变应万变的回答,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她的“哦”更是带不出一丝情绪。任凭孟柯看遍了千种人、千般事,多极端的情景他都能轻松地应付过去,就是对这句“哦”,他没有办法。
南铃说完“哦”,神色不变,继续喝了一口汤。
过了一会儿,孟柯没沉住气,探着脑袋问:“你看我怎么样?”
南铃咽下了口中的饭菜,舌尖往薄唇上轻飘飘地舔了一圈,抬起头来。她的眼睛里好像有许多东西流了过去,像天上星河流转,时空飞逝如电,看得孟柯的心里直犯痒。
南铃的声音也像是铃,不过是深山之中,庙檐之上挂着的铃。她轻轻地说:“我不喜欢人。”
不喜欢,人。
一个巨大的无差别伤害击中了孟柯,从逻辑上来讲,这回答简直无懈可击。他给自己准备了一百个优点,随时能用一千种方法秀出来,但不管他有多么与众不同,他始终是个“人”。
孟柯考虑了很久,最后他说:“哦。”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另一边,机长婚礼的晚宴也开始了。李洱和墨菲心情不错地吃了一会儿后,某人突然发现,老是有一拨一拨的“学长”来找墨菲叙旧,有时候,他们还会露出一种混杂着同情和挽惜的表情。
在又一组“学长学姐”的组合来找过墨菲之后,李洱忍不住问:“好像你认识这位学长所有的朋友?”
墨菲紧张到口吃:“我、我在学校里很出名!”
李洱问:“因为什么很出名?”
墨菲叹气:“……因为倒霉。”
静默了一秒。
李洱问:“所以刚才那个人说你‘丢了芝麻,捡了西瓜’是什么意思?”
墨菲脸红,扭捏了一会儿说:“你就是那个西瓜。”
李洱又问:“这么说你捡过芝麻?”
墨菲崩溃:“老板,我再也不说谎了,学长是我的前男友……”
终于问出了结果,李洱却不太高兴,他不知在想什么,接下来就没怎么说话。晚宴吃到后来,机长和空姐找到空闲又来找了墨菲一次,李洱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在机长的身上打量。
墨菲的心里警惕了一晚上,离开的时候,李洱抬头看着无边的月色,突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了一句:“不算芝麻,充其量也就是一颗西瓜籽。”
墨菲:“……”
这果然是他如假包换的老板。
时间过去的如此之快,当初医生预估李洱一个半月就能拆了绷带,时间一到,他真的已经恢复到了可以拆线的程度。拆绷带之前,当着医生的面,李洱小小地反抗了一下,医生又疑惑了:“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摔了一身莫名其妙伤,现在还不想恢复好?绷带不拆,难道一直挂着吗?”
旁边的年轻医生偷偷拍了拍这位行医了一辈子的老主治,在老主治回过头来后,他将一只手抬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老主治没有心领神会,他又附到身边去,小声地说:“心理科……”
李洱马上就说:“拆吧。”
拆掉挂了一个半月的胳膊,李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公司,走进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