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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魂-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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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片段。
  逆流而上的轮船停在了宜昌,三千吨以上的船舶无法再向前一步。半年多来,小城宜昌被滚滚而来的难民和物资撑得爆满,秩序大乱,为了等船,有人一等就是一个月。赵成国和他新婚妻子正好赶上宜昌大撤退的尾声。等待了四天之后,换了条小轮船西进。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但是没有妨碍恩爱节节升温,波涛的晃动下,人却难入梦乡。轮船逆流而上,三峡航段不能夜航。一路夜宿晓行,走走停停,头上经常是敌机的袭扰,船仓里满载难民的泣号。走奉节,过巫山,赴云阳,时间仿佛被拉长了。长江流动着无尽的离愁,而三峡注定是诗之旅,望不断两岸的峰峦叠嶂,听不完滚滚的涛声。与悲怆的难民相比,他们的柔情太不合时宜了。傍晚船靠岸时,他们总是兴奋地跳上岸去,徜徉在夜幕里,看灯火寥落的码头,看黑黝黝模糊不清的峰峦。脚下江涛激荡,有一种奇怪的安谧,有一种清风明月的情调,似乎战乱和饥寒都不曾存在。赵成国为心爱的妻讲故事,讲陌生的东北风情,赵成国压低嗓音说:“有个公子逛庙会时遇见一位小姐,那小姐貌若天仙,公子惊为天人,嘿嘿就好比我刚见到你的时候。”
第四十章(5)
  “可是你并不是公子呀。”罗鹃一本正经地纠正他。
  赵成国呵呵一笑,绘声绘色道:“对呀。这位公子跟着小姐后面,甩也甩不掉,他还没话找话套近乎,可人家小姐紧走慢走就不搭理他。后来丫鬟说:喂!公子你别跟了。可是公子还是跟个不休,嘴里头嘟嘟囔囔的念念有词。这可咋办呢?小姐就和丫鬟耳语嘀咕了几句。丫鬟心神领会拦住了公子,说你要是真的看上了小姐,就大大方方上门求亲。公子高兴得一蹦八个高:请问你家小姐贵姓?丫鬟答:姓西北风。公子问:小姐贵庚几何?丫鬟说:小姐能耕田。公子不甘心又问:家住何方?丫鬟说:早晨面向太阳走,晌午顶着太阳走,下晌背着太阳走。公子想了想又问:家有多远?丫鬟回答:门楼外有个磕米虫。分别以后不几天,公子顺顺当当地找到了小姐家求亲,最后娶了个俊俏媳妇。嘿嘿。”


  赵成国的故事说完了,他用肘部碰碰罗鹃:“哎,咋样?你说这个公子是咋找到小姐家的?”
  “你是瞎编的吧?”罗鹃对故事的真实性表示质疑。
  “不是,小时候听姥姥讲的。”赵成国据实回答。
  罗鹃说:“我觉得那个丫鬟挺聪明的。”脚下是江水的波动,她静静地想了好半天,而后摇晃着赵成国的胳膊撒娇:“不知道嘛,还是你告诉我吧。”
  “小姐她是韩员外家的,属牛的。”
  “我属猪。”罗鹃认真起来,“哎,那个小姐家到底在哪儿呀?”
  “家住在东边,还有她家大门楼外有盘石碾子。”赵成国道开了谜底。
  停滞了片刻,罗鹃笑出了声,咯咯的娇声简直要把他淹没掉。他感到热血一股脑地涌上头顶,扑猎般拥她在怀,听她奇异的喘息。胸腔里巨大的幸福感完全可以稀释掉所有的焦虑,他将鼻子插入她发间,贪婪地嗅着馥郁的发香。峡谷长风阵阵,狭窄的天幕上星光点点,桅杆给人以特别的眩晕感。他们彼此用手掌温存着,相依相偎乃至狠狠摩蹭。当赵成国的手探进她怀里时,彼此都有了飘悠悠的感觉。爱情的力量无与伦比,一切都不值得深究,包括这个东北人的一无所有。赵成国发誓:“等收复了东北失地,我就领你回家。”
  罗鹃问:“老虎窝,真的有老虎?”
  赵成国说:“有啊,过去有。”
  罗鹃又问:“家里有好吃的么?”
  赵成国说:“正月初八,吃火锅啊。”
  民国军政府迁渝,重庆人满为患,赵成国夫妻生计无着,甚为艰难。一年以后孩子出生了,生活愈发拮据。靠着东北同乡会的介绍,赵成国谋得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内地迁川的兵工厂做质检工。赵成国毕竟有工科的基础,渐露头角,一年后被聘为总装车间工长。薪水多了,家居也就安顿下来。
  岁月哼着歌儿远去了,不觉中赵成国喜欢上重庆的老街了。老街是城市残留的回忆,记载着曾经的芳华,宛如一堵青幽幽的照壁,任光阴在墙角的青苔上潜移。拥挤而破烂的码头、集市,沉静石板路以及阁楼,处处显现出脉脉温情。孩子们在青石板路上玩耍,童年如同烂漫的春花;垂暮的老人,在椅榻上安详地享受静谧的黄昏;房客们在忙碌一天之后,从屋子里搬出板凳一溜儿坐在屋檐下,在昏暗的光里、在缠人臭豆腐的气味里说话,大摆龙门阵,说当今世界格局,说苏德战争,他们谈资大抵来自报纸。
  但是陪都重庆无法宁静,在呼啸的炸弹之下,许多房屋变成了废墟,积淀着数百年乃至更长历史的古街巷消失了,灰尘遮蔽了天空,可新的灰色的砖楼和水泥房子仍在崛起。日军的空袭愈演愈烈,轰炸旷日持久,也漫无目标,高潮时不分昼夜,叫人毫无喘息之机,陪都简直要成了人间地狱。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真难想象炸弹与空气摩擦出来的凄厉声响,那份恐惧直透灵魂深处,一刹那间思考已无意义,只有闭眼等待,也许下一个瞬间就是自己的生命消逝。惊天动地一声巨响,玻璃破碎屋倒墙塌,石砾泥土和火药气冲天而起,这瞬间有人像蝼蚁一样的消失。重庆的繁华地段几乎全变成瓦砾堆了,房屋焚毁甚重,校场口等地到处是残墙垣壁,随处可见炸成碎片的肢体和紫黑的血。在猛烈的轰炸下,赵成国往往会出奇的镇静,在决定生命或断或续的瞬间,内心竟有种听天由命的安然。有几次来不及进防空洞,就匍匐在地,鼻子尖触地,近距离地凝视从前从未留意过的小虫,比如蚂蚁,它们依旧忙忙碌碌,对人间的惨景视而不见。同大多数百姓一样,在家带孩子的罗鹃在惊恐中度日,时间久了,对血肉横飞的场景有些麻痹,对日复一日的空袭安之若泰。城市里随处可见悬挂于木杆上的警球,当警球提示敌机来袭时,人们蜂拥躲进防空洞。两只红色的休息球升起,即为告之警报解除,人们纷纷走出洞穴,一切照常。赵成国一家也不例外。
  这年的六月五日夜晚,赵成国在厂未归,天亮时得知发生了大隧道惨剧,近万人窒息于地下工事之中,赵成国的妻小也在其中。敌机惯常白日轰炸,不料这天夜里来袭,分三批盘桓市区上空。大隧道防护人员将洞口门关闭,通风不畅且历时过久,导致惨祸发生。那时,罗鹃正怀着第二胎,同时也满怀对胜利那天的憧憬和子孙绕膝的渴望,她曾和丈夫开玩笑说,等到战争结束,她也要像婆母那样,一气生十个儿女。在赤裸枕籍的尸堆中找到僵硬的妻儿之前,赵成国不相信他会家破人忘,他欲哭无泪,几次想到了投江自尽。战争让人失去理智,战争更让人冷酷无情,兵工厂的定单源源不断,厂方对员工约束得紧,赵成国只有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把满腔的痛苦都化做了金灿灿黄澄澄的炮弹。两年过去了,赵成国始终在怀念中度日,痛苦得无力自拔。好几次想仰天长啸,但是他又不知道该喊什么是好,心头闪过两句古诗:“此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
第四十章(6)
  赵成国最后一次走进总装车间,一本正经地告诉门卫,说他要回东北老家了。见门卫诧异,他说现在想爹妈想得厉害,这番话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都不像是玩笑,颇有毅然决然的意味。门卫感到莫名其妙,呆呆地看他消失于厂区。总装车间是要命的地方,要求工人要小心谨慎,所有的动作都要按规范操作,丝毫大意不得。但是,被认为万无一失的兵工厂遭到了猛烈的轰炸。翌日,重庆的主要报纸刊发消息,说某兵工厂遇灭顶之灾,工长赵某等三十人不幸殉国。
  冥冥中似有某种安排。时空阻隔不断亲情,赵成国化做一缕烟霞消遁,在遥远的天国与家小团聚了,他在静候父亲的到来。
  ①电道:系三合土修筑的公路。
第四十一章(1)
  佳木斯第七军管区下辖的富锦驻军忙乱起来,靖安军军官频繁开会。秦营长回来讲,上面的大官要来基地视察,可能是要去武顶山要塞。马大吉知道营长的话的份量,他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师长山崎积了,这次新京来人,级别必定高于师长。
  军营内外气氛紧张起来,各部队在搞卫生大扫除,平整道路,翻修厕所,油饰门窗,营区所有的树木被修剪一新,就连装饰花池的鹅卵石也被涂上了白灰。安全部门一遍遍核查枪支弹药,按枪弹分离的原则,军官一律不得佩带手枪,士兵不许携带子弹。连排班层层加紧训练,兵们泥猴样地操演,马大吉紧跟在营长屁股后面,去各训练场巡视。警务兵需要有眼力,必须手脚勤快,马大吉的工作做得很到位,给营长洗衣服洗袜子洗裤头洗脚丫,叠被子挤牙膏打水端饭,刷马遛马牵马坠蹬,里里外外伺候个周全。随着原来的秦连长的荣升为副营长、营长,大吉和顶头上司的感情越来越铁。当警务兵的好处多着呢,最大的好处是免去了训练站岗,马大吉不免暗自庆幸,他如今很从容了,完全敢和侯副排长之流做目光接触,不经意间,嘴角还露出揶揄的微笑。这天上头来通知,叫马大吉带营长的马一起参加集训。
  考虑到长官去武顶山要塞视察,其间有好长一段山路,司令部特地从各团队抽调了十二匹战马。挑选战马和牵马兵的条件都很苛刻,马匹的自然状况要好,健壮而俊朗;而牵马士兵要五官端正,身材匀称。秦营长的坐骑系是纯白色的东洋马,起名叫“皓月”,此马身材魁伟,毛发雪亮,两目有神,四蹄轻盈,慢走平稳,快跑如飞。皓月的各方面都是受训马匹中最好的,川上教官特别喜欢皓月,他认为皓月有种贵族气质,年轻力壮,性情温顺,适宜于官长骑乘,报请司令部同意将皓月指定为一号坐骑。川上教官是师长亲自选派的,可见川上的受宠的程度。川上教官是赛马爱好者,他从来不打马匹,不论好马劣马,可川上教官却喜欢打牵马的士兵,十二名满洲士兵个个相貌英俊,仍不妨碍他使用皮鞭皮靴训导。川上教官的要求极为苛刻,牵马兵必须做到鞍具整洁,动作要敏捷,举止要端庄,姿态要优雅,最好能有点儿骑士风度。士兵完成动作要领并不难,难就难在体现风度上了,无论怎样调教也达不到气定神闲的效果。川上教官很是气愤,非打即骂,受训的士兵无一幸免。训练全用日本口令,这是马大吉最发怵的,再加上皓月是一号,所以挨打的次数最多。马大吉记得有一天,川上一共打了他七次,其中一回用铁锹把砸他的脑袋,打得满头是包。马大吉向秦营长哭诉:“营长你看,把我脑袋打坏了。”
  秦营长揉了揉他头上的包,没说什么。
  马大吉道:“我要杀了他!”
  “谁?你说什么?”秦营长大吃一惊。
  “小日本鬼子!”
  秦营长的目光里满是惊愕,端详了他良久,说:“忍忍吧,再将就几天就挺过去了。”
  “川上要打死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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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国兵就这样啊。”秦营长安慰他。
  马大吉问:“日本人咋老打我呢?”
  秦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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