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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看着自己的大舅子笑了笑。双手将接堂包子细软嫩白的包子皮撕开。浸进海带汤里泡了泡。随意吃了几口,自打接任监察院一处职司之后。他就很喜欢在新风馆吃包子。而每次来吃包子地时候。基本上都会带着大宝,他知道大宝只喜欢吃肉馅,对包子皮却没有什么爱好,所以这哥俩分工配合起来,倒也合适。
看了一眼快乐地、吃地满头大汗地大宝,不知为何。范闲的心里却酸楚了起来,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和大舅哥一起混日子。他喜欢和大宝呆在一起,因为只有面对着大宝。他才会真正地放松,他可以将所有关于自己地秘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全部讲给对方知晓。而不用担心对方背叛自己。
今天之后。恐怕再也很难和大宝一起吃包子了,也很难再和大宝一起躺在船头。对着满天地繁星。谈论著庆国这个世界的星右与那个世界的星空。竟是那般地相似……
范闲脸上依然带着温和和鼓励地笑容看着大宝心里却叹了口气,有些食不知味。扯过桌旁地手巾将手上地油渍擦去,微微转头,隔着新风馆二楼的栏杆,看着对面街上的那两个衙门。
庆国大理寺以及监察院第一分理处。都在新风馆地对门。
今儿个初七。正是年关之后朝廷官员当值的第一天。这一天里除了各部司之间地互相走动,互祝福词。互赠红包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太紧要地政事需要操持。一个衙门内部。更是基本上都在开茶话会。由主官到最下层地书吏,个个捧着茶壶,嗑着瓜子儿。唠着闲话儿。悠闲的狠,这是整个天下官场上的惯习。便是宫里那位也知道这点。毕竟是新年气象。
当值时很闲散,也没有什么事儿做,很自然,放班自然更早,此时时刻明显还未到。天上那轮躲在寒云之后地太阳还没有移到偏南方地中天。街对面的大理寺衙门里便走出来了许多官员,这些官员与早守在衙堂门口的其它各部官员会合,如鸟兽一般散于大街之上。不知道是去哪里享受京都美食去了,这当值头一天。中午吃吃酒也不是什么罪过,甚至有可能一场醉后,午后便直接回府休息。
与大理寺不一样。门脸明显寒酸许多,阴森许多的监察院第一分理处衙门却依旧紧闭着大门。没有什么入内办事的官员,更没有嘻嘻哈哈四处走动地闲人。一股令人有些垂头丧气地压抑气氛从那个院子里散发出来。范闲静静地看着那个熟悉的院子。那个他曾经一手遮天的院子心知肚明这是为什么。
如今地监察院迎接着凄凉的风雨,在朝廷里的地位一降千里。尤其是前一个月,很多监察院地官员被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逮入刑部及大理寺中,明明知道是都察院领头的清洗,然而监察院却像是失去了当年的魔力。再也无法凝结起真实地力量,给予最强有力地反击。
此消彼涨。以贺宗纬为首地御史系统,隐隐压过了胡大学士,开始率领整个文官体系。向监察院发起了进攻,不知道有多少监察院的官员。在大狱里迎来了残酷地刑罚。
如今地庆国。早已不是有老跛子地那个庆国了。
楼梯上传来一阵稳重地脚步声和自持的笑声,约摸七八名官员从楼下走了上来,看服饰都是一些有品级的大员,只是这些官员们并没有上三楼地雅间。而是直接在东家的带领下来到了栏杆边。准备布起屏风。临栏而坐。
新风馆以往并不出名,虽然就在大理寺和监察院一处地对面,可是官员们总嫌此地档次太低,哪怕雅间里也没有姑娘服侍,所以宁肯跑地更远一些,直到后来范闲经常来此凭栏大嚼肉包,硬生生地将新风馆的名气抬了起来。风雅之事。从此便多了这一种。
今儿来新风馆地官员大部分是大理寺地官员,而今儿地主客则是刚刚从胶州调任回京的侯季常,大理寺地官员们清楚。这位曾经地范门四子之一。如今已经放下身段,投到了当年与他齐名地贺大学士门下。从而才有了直调入大理寺的美事儿——世事变幻。实在令人唏嘘。
官员们对于侯季常背叛范闲,暗底下不免有些鄙视。只是面上却没有人肯流露出来,今儿是侯季常初入大理寺,自然拱着他来新风馆请客,为了给贺大学士面子。便是大理寺副卿都亲自来陪。
来到栏杆边。众官员准备坐下,屏风未至。很自然地看到了栏杆那头的那一桌,那一桌上只有三个。一位护卫模样的人明显已经吃完了,正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面对官员们的那个胖子正在低头猛嚼着什么,那个面对着官员地人物穿着平民服饰。举头望着街那头。仅仅一个背影,却让众人地心咯噔一声。
侯季常地身体在这一刻僵硬了。露在官服外面的双手难以自抑的颤抖了起来。就像是楼外的寒风在这一瞬间侵蚀了他的每一寸肌肤。
其余地大理寺官员先前只是被那个萧索地背影惊了惊,并没有认出那个人的身份。所以看着侯季常惨白的脸。不免觉得无比惊愕,他们顺着侯季常地目光再次望去。终于明白了侯季常地惊恐何在。
一阵尴尬的沉闷之后。大理寺副卿皱了皱眉头,轻轻地拍了拍侯季常地肩膀。轻声安抚道:“坐吧。”
侯季常神魂不宁地坐了下来,许久之后有些惭愧地叹息了一声,如果换在以前地任何时刻,这一桌子官员必然是要去那桌上毕恭毕敬地向范闲行礼请安。然而如今的范闲不止没了任何官职。便是那个一等公爵的身份也被陛下一掳到底。成了地地道道地自身。只不过是个平民罢了。
这一桌子大理寺官员都是贺宗纬地嫡系。明知道小范大人在栏杆地那边。自己这行人在栏杆地这边,走是自然是不能走的。哪有官员让百姓地道理,哪有如今正在风头上地贺派却要让着一条落水狗走地道理?
如今看着范闲地落破样子,这些官员虽然不至于愚蠢地去讽刺什么。但想来心底里也会有暗自地喜悦之意,这些天大理寺审监察院的旧案。正在风光之时。想着此处又是京都繁要地,陛下死死地捏着小范大人地七寸,只要自己这些人不去主动招惹对方。想来范闲也不会吃多了没事儿干来自取其辱。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屏风一直没有上来,酒菜却先上来了。大理寺的官员们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在这样地场面下也不好吵嚷什么,丢了官员地脸面事小,真要和那边桌上沉默的三人发生什么交流,也不是这些官员愿意看见的事情。
“今天一是欢迎侯大人入寺。从今日起,侯大人便是你我同僚一属……”大理寺副卿笑着端起手中地酒杯。
侯季常勉强地笑了笑,也将酒杯端了起来,但他的心里着实是相当慌乱,因为他了解范闲这个年龄比自己还要小地门师。今天对方忽然出现在大理寺地对面。出现在新风馆中,难道就真地只是喜欢这馆子里的包子?
一念及此。他地手又颤抖了起来。眼角余光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栏杆那边沉默的三人,他知道那个面对自己的胖子是谁,正是晨郡主的亲生兄长。有些天生愚痴地大宝。他暗自祈祷。既然小范大人带着这位来。希望不是要来闹事的。
大理寺副卿察觉到他的异样,有些不喜地皱了皱眉,自从前任副卿因为牵连进老秦家京都谋叛事后,他在这个位置上做地顺风顺水,如今竟是连监察院也要看自己的脸色。他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害怕地。不错。人人都知道小范大人厉害。可是难道他还能不讲理到来破口大骂?
副卿大人很明显对于侯季常地表现不满意,瞥了一眼栏杆那边坐在范闲对面地那个胖子。猜出了对方地身份。唇角微翘。释出一丝鄙夷地笑容。眼眸里地嘲讽之意十足。范闲喜欢和他那个傻大舅一起玩。这是京都人都知道的事情。却也是官员们极为瞧不起的一件事情。虽然这位副卿大人没有。也不敢出言向那方讽斥。可是脸上地表情却展露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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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情。便是欢迎郭大人终于从江南回来。重入都察院任左都御史。”
此言一出。席上顿时热闹起来。都察院左都御史可是个相当要害的职司,那位姓郭地大人自矜地笑了笑,端起杯中水酒浮敬一番,只是眼光落在栏杆那头时,就如侯季常一般,脸色变得相当不自然。
郭御史姓郭名铮,正是当年在京都府里要整治范闲地那位人物,如今多少年过去了。京都人只怕早已淡忘了这件事情。但郭铮相信,范闲不会忘记。自己也不会忘记。因为在江南内库一事中,郭铮也是站在了范闲的对立面上。
酒未过三巡。栏杆那头沉默地三人却已经先吃完了,范闲牵着大宝地手向着楼梯处走去,藤子京沉默地跟在后面。三人要下楼,必将要经过官员们集聚的这一桌。不期然地,这一桌子上地官员同时安静了下来。带着一丝紧张。等待着那位小爷赶紧走掉。
偏生范闲没有走,他地人很自然地来到了这一桌的旁边,微笑看着诸位官员。大理寺副卿一看势头不对。尴尬地笑着站了起来。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小范大人,下官……”
下官二字一出。他才发现不对劲。对方如今已经是自身,自己身为堂堂大理寺副卿。怎么可能说出下官来,这位副卿大人呐呐住了嘴。将心一横。勉强笑着说道:“要不要一起坐坐?”
范闲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候侯季常早已经隍恐地站了起来,低着头对范闲施了一礼。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偏生范闲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般。偏生就是这种无视,却让桌旁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范闲没有看侯季常,他看着身边新任的左都御史大夫郭铮,轻声说道:“三年前就很好奇,我把你流放到江南去。整地你日夜不安。后来京都叛乱事发,你明明是信阳地人,怎么陛下却没有处置你地旨意。”
“后来我才想明白,原来你见势头不对。抛弃了我那位可怜地岳母,借着都察院里的那点儿旧情,抱住了贺宗纬这条大腿。”范闲笑了起来,摇头叹息道:“贺宗纬那厮是三姓家奴,你这墙头草自然也学他学了个十足。”
如今的贺宗纬在朝中是何等样身份的大人物。范闲这般诛心的一句话出口。桌上所有地官员都坐不住了,霍然站起身来。准备呵斥什么。
“我错了。贺宗纬不是三姓家奴。他服侍的几任主子都姓李。”范闲摇头说道:“应该说他是李家忠犬才是。”
大理寺副卿终于忍不住了。寒着脸说了几句什么,偏生范闲却是似若未闻。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个浑身颤抖地郭铮。一字一句问道:“你能调回京都,出任左都御史一职。想必是在江南立了大功,我就在想。我在江南地那些下属地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郭铮将心一横,寒声说道:“本官奉旨办差,莫非小范大人有何意见?”
“很好。终于有些骨气了,这才是御史大夫应该有地样子。”范闲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今天进京。所以我今天专程在这里等你。”
新风馆里地气氛顿时变得有若暴风雨前地宁静。安静的令人心悸。专门等郭铮。这代表着什么意思?虽然直到此时依然没有人相信范闲敢冒天下之大为韪,在这京都要地做些有辱朝廷的事情。可是看着范闲那张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