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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达站在那里,陷入沉思中。
转世杀手(长篇连载)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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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时,他再一次打电话给林达,这次很幸运,一下就接通了。
“我前几天出差去了,回来后才知道你买的房子出事了。房子手续是我给你办的,真的很抱歉!林律师,你现在打算把那房子出手吗?如果你想,我会帮你联系的。”
“不用了,谢谢你!我觉得那房子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失去它的主人的,而我正是那房子的主人。”林达高兴地说。她想,这个吴思理真的够负责任,竟然还会打电话来帮她建议卖掉房子。
吴思理又说:“我真的很感谢你还继续保留这房子,那么,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在你的房款中退给你一万元,作为补偿。”
“是吗?那我又可以节省一万元了?真的太谢谢你了!”林达根本没想到,在房子买到手后,不是因为房子的质量问题,人家会主动退还一万元。
吴思理笑了:“我告诉你实话吧,如果你要退房,我们没话可说,会无条件地为你办理退房手续的。但是,那栋别墅,我们再想出售,会很难的,因为很多人会认为这房子不吉利。那时,房价没准要比现在卖给你的低很多。”
林达想,天下竟然有这么直率的生意人?对他的好感更增加了几分。她想,与这样的人交朋友,会让人放心的。
“你看了公安局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了吗?”林达转而又问。
“是的,我是听了人们议论之后,专门看的。”
“那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呢?”
“是不是可以这么说,这么多年,你的两个亲属都埋在你的院子里?”
“可能是这样。我已经问过刑警队的人了。”林达就把问过姥姥、又问过武队证实了手镯的事告诉了吴思理。
吴思理问:“是否有人早就知道下面是兰芝的尸体,所以,故意把柳絮的尸体也埋到那里?
“可能是这样。”
“那他是怎么知道下面有兰芝的尸体的呢?”吴思理和林达一样感到不解。
“如果有联系,我一定要把这种联系找到。”林达说。
此时,林达忽然冒出一个想法:“看你说话的口气和思维方式,绝不是一个搞房地产的人说的话。你是学什么的?”
电话那头,吴思理呵呵笑起来,他说:“你真是敏感,我是学法律的。当了10年律师呢。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才转入房地产这一行的。但目前还没完全脱离律师这行当。在这家房地产公司,我仍然做他们的法律顾问。”
怪不得!林达相信他曾经是自己的同行。接着又想到了岳子谦也要去搞房地产的话来,看来,男人都不喜欢在一个行当一辈子干下去,她记得一位作家说过,男人的风景始终在路上。
“我想去见见柳絮的父母,你对他们熟悉吗?”林达问道。
“我认识的,他们很好客的。在柳絮失踪前,他们家经常请客,我也经常去他们家的。”
林达说:“那你能不能替我联系一下?我想见见他们,不会多耽误他们的时间的。”
吴思理并没有问她要见柳絮父母的原因,只是答应道:“那可以,你等我的电话。”
吴思理来到一家叫“都来聚”的餐馆。他没告诉林达,他至今仍然还作律师,但他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哪个算他的兼职?有时候他又一心扑到案子上,有时候又俨然是个售楼部经理。今天,他要见见文眯。
文眯是餐馆老板刘大头的第二个老婆。刘大头是竹林镇的老住户了。他退休前,在市商贸局的内部餐厅当厨师。5年前,从商贸局退休,终于实现了自己拥有一个餐馆的梦想。他在竹叶镇开了一家餐馆。这里离竹林镇中心有5公里的路程。
刘大头今年66岁,文眯今年35岁。谁都可以看出来,这两个人,都从婚姻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大头得到了年轻的妻子,文眯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文眯是个风骚的女人。但是今天,她却没有打情骂俏的心思。她一看到吴思理进来,就将吴思理让到餐厅里坐下。此时还不到吃饭的高峰时间,所以,餐厅里客人不多,只有几个服务生在招待他们,餐厅也比较安静。
她心神不定地说:“发现柳絮的尸体的事,在镇上人们都议论得太多了,说什么的都有,我真的担心死了。”
吴思理说:“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担心,我倒觉得你像刚从服装展示会上回来。”
吴思理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文眯穿了一件浅红色低开襟的羊绒衫,下身穿了一条薄锦缎花格裙子,一双擦得铮亮的高腰靴。脖子上挂了一串很夸张的大的牛骨珠子的项链。她没有理会吴思理的讥讽,她问:“你对手指骨的事怎么看?上面还戴着手镯,这是不是很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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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很匪夷所思。”
“大头看完新闻,心脏病都要发作了,看来他真的伤心死了。”
吴思理问:“他为什么会那么伤心?”
“从柳絮失踪后,赵悦就经常找那天参加的晚会的人了解情况。我们那天也都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吴思理盯着她的眼睛问。她知道,文眯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尤其对他,他有这个把握。
“我的意思是说,柳絮的尸体被发现后,赵警官会更加频繁地找我们问情况,真是烦死人了!如果警察老出现在我们餐馆,餐馆的生意受到影响的。”
“原来你考虑的是这个,你真是多虑了。谁会因为警察来找你就不来吃饭呢?”
文眯说:“我老公就会考虑,他是个小心眼的人,他说人们都会注意到我们俩都参加过那个晚会。肯定会影响生意的。这几天他老是发火,我都快受不了了。”
“我知道,你们心里是会有些不舒服,但不会因此影响生意的。”说到这里,吴思理想,大头已经把钱赚得够多了,还是担心赚不了那么多的钱,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感觉舒服多了,快到吃饭时间了,咱们一起吃饭吧?”
“但我们不在我们的餐厅吃饭,我不想让我的员工都看到我同你在一起,要不有人对我老公嚼舌头。”文眯接着又建议说。
吴思理没说什么,但点了点头。于是,他们一起到附近不远的一家吃羊肉的清真饭馆。
文眯点了一斤半手抓羊肉。吃饭的时候,文眯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浮,不断地和吴思理开着玩笑,不时地把头凑到吴思理的脸前。她长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她的头发不时地掠过吴思理的脸。忽然,吴思理想起警方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的话:“在尸体上还发现了一缕长长的黑头发。”他还想起来,刘大头有一双游移不定的眼睛,特别是看到像他老婆这样有一头长长秀发的漂亮姑娘时,眼珠会像死鱼眼一样盯着人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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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杀手(长篇连载) (14)
卜兮在竹林镇人的眼睛里,是个很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她是心理学博士,最拿手的是用催眠法对病人实施治疗。然而,她却不是无神论者,她笃信人有来世。她相信有些人会在死后再投胎与前世衔接,也有的人会在死后又退回到前世。她认为,每个人今生的痛苦都是与前世有联系的。她对《红楼梦》情有独钟。她认为林妹妹和宝玉的恩恩怨怨真的是有因果关系的,她认为曹雪芹就相信转世说,而且也相信人的前世、今生、来世都是有联系的,太虚幻境也不是假的。
有一次,她在举办的“人的神经机能与思维之间的内在联系”的讲座中,她对听众说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有的人一见面,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比若说林妹妹和宝哥哥之间。我们不妨想一想,是不是谁都有这样的经历?看到某一个人就十分亲切?你今生的朋友,有可能就是你前世的亲人,你今世的妻子,有可能是你前世的儿子,也有可能是你来世的丈夫。”她望着听众兴奋的目光,接着说:“同样的推理,今生对你有仇的人,也许是上世结的仇怨,或者你有对不住人家的地方,今生人家来报复你。”林达曾经听过她的讲座,没有听完就出来了,她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宣传的就是佛教的因果报应,她不信佛,所以,也不信这些论调。她相信的调查注重事实,法庭上是当堂提供的证据。
卜兮听说柳絮的尸体被找到之后,也很吃惊。她想,孙女在早上跑步时失踪,这本来就够让人震惊的了。尤其,被杀害后,又埋在奶奶家。她认定,这肯定是熟悉柳絮家的人做的案,说不定凶手还是柳絮家的座上宾。
卜兮本来就有失眠的毛病,从看了电视上播出的柳絮尸体被发现的消息之后,失眠就更加严重了。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柳絮的照片上展示的笑模样。她想,从柳絮一失踪,她的家人就期望她哪一天会安然无恙地奇迹般地出现在家人面前。但是,警方的报告彻底粉碎了柳絮家人的梦想。在这4年半的时间里,多少人,包括柳絮的父母不止一次地从埋她女儿的地方经过。
柳絮会投胎吗?柳絮哥哥生的小孩,是否是柳絮的再生呢?她认为是可能的,当小孩看着她的奶奶爷爷笑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柳絮的灵魂又回来了?柳絮的父母看到孩子,不知道是否有柳絮回家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了8:30,她来到外间接待室,告诉她的助手小于,可以让病人进来了。
小于是个年轻的姑娘,穿着剪裁得体的职业装,充分显示出她的庄重和窈窕的身材。她坐在接待桌前,看到她过来,就微笑着,喊了一个病人的名字。卜兮看到她用手捋了一下掉在眼前的头发,她也是一头乌黑的秀发。
卜兮知道小于做事很有条理,最关键的是,她能让病人在她这里感到放松,这样就便于卜兮对他们进行心理治疗了。
卜兮看到她还在记事本上记着什么,她问:“你在整理昨天的记录?”
“我正想告诉你,昨天上午10点警方的新闻发布会之前,有几家报纸的记者打来电话。让我告诉你,他们都想让你解释一下转世理论。”
当卜兮听小于描述了他们来的经过之后,尤其是听到柳絮的手里攥着另一个女人的手镯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因为兰芝和柳絮都是7月份失踪的。
“难道真的是兰芝的转世?所以才注定遭此厄运?”卜兮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真是太奇怪了!”
小于看着她的老板说:“这些记者可没这么说,他们只是想让你证实,凶手是不是杀害兰芝以后再转世的?”
“那我真得好好分析一下了,你先别对记者说什么,等我考虑好再说。”卜兮这样告诉小于后,就转身回到她的办公室为已经来过几次的一个女患者治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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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杀手(长篇连载) (15)
武队让赵悦全面负责柳絮的案子,李虎仍然是他的搭档。作为专案组组长,赵悦一上午都在档案室里。档案馆里封存的档案,灰尘和岁月一样厚。他从尘封的档案里翻出了兰芝失踪时报纸上的一些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