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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广众的叶清欢脸红,推他,他不撒手,紧紧地抱着。
徐婉却说:“虽然血液检查HCG灵敏度最高,可你们这个时间也太短了。最好一周后再来查一次。”
“肯定没问题!”盛鸿年笑着,搂着叶清欢的肩膀揉了揉,低头对她说,“叶清婉,是不是比盛清婉好听多了。”
徐婉一听就笑; 说:“呦,叫清婉的话; 那岂不是跟我名字是同一个字啊?”
盛鸿年一愣; 眨了下眼睛。
徐婉是个直性子,继续说:“真是好玩,大家都喜欢用这个字。这个月我们科室生了三个女孩名字都有个婉字,巧得的还真有一个叫清婉的。他爸爸把诗经翻了三遍取出来的名字,说什么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寓意好。你别说; 这名字听着挺普通; 可引经据典起来还挺有意境的哈。”
徐婉这么说着说着,盛鸿年就皱起了眉头; 脸上的笑意也没了。
他冷冷瞥了徐婉一眼。
徐婉被他这略带不满的一眼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清欢看两人间有些尴尬; 忙说:“谢谢你徐医生,给你添麻烦了。”
徐婉本就是个心大的; 也没在意盛鸿年什么; 又端起了笑脸朝叶清欢说:“没什么; 盛学长算是我的前辈,都是应该的。”
“那我们先走了,免得再打扰你,影响你工作。”叶清欢说,手下暗暗拉了下盛鸿年的袖子。
盛鸿年沉着脸,嘴角勾了个笑纹; 随随便便地对徐婉说:“那谢了啊。走了。”
徐婉摆摆手,说:“科室里还有事儿,我就不送你们了。”
盛鸿年也没应一声,搂着叶清欢转身就走。
等走远了些,叶清欢回头看徐婉已经回去了妇产科,就对盛鸿年说:“你刚才那样对徐婉很失礼。”
“有吗?”盛鸿年是明知故问,眼神里还透着些许不服。
叶清欢抿唇看他,看得盛鸿年晃了晃头,不很情愿地说:“回头我打电话跟她说一声,道个歉。”
看他那个憋屈样子,叶清欢叹了口气,说:“道歉就算了,人家也不一定会往心里去。”
盛鸿年顿时又恢复了神采,说:“那是,她神经粗得跟电线杆似的,想太多的是你。”
他这样叶清欢有些无奈,想他快三十岁的人了,有时候就像个孩子,特别会无理取闹。
其实她明白他为什么不开心。
前几年他一个人的时候,自己臆造了个想象中的女儿,搜肠刮肚取了个自认为独一无二的名字,如今真有了孩子,更加沾沾自喜了。如今却被人家一语点破了他那其实是个大众名字,他自然会不高兴。
想多了她其实也不忍心,她就开解他:“我知道你希望孩子的什么都是独一无二的,可‘婉’是个常见字,会跟别人重名不奇怪,你不开心也没道理。再说,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孩子将来健康平安就好,不必在这件事上太执着。”
盛鸿年则撇嘴,咕哝:“早知道当初念大学的时候报个中文系。”
“你呀……”叶清欢叹气,知道他是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盛鸿年又笑,凑过来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地说:“我们真的有孩子了,可我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要不你掐我一下,我试试疼不疼。”
“别闹!”叶清欢轻喝,把他的脸推远了。
说着话两人走到了楼梯。医院来看病的人多,上上下下的人流里谁跟谁会偶尔相互碰下磕下的,盛鸿年便警觉起来,把两条胳膊一前一后围成一个圈,圆心就是叶清欢。他这样护着她下楼,很有点儿保镖的架势。搞得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叶清欢被看得脸上发麻。
她伸手压住他的胳膊,低声说:“你别这样。”
“爱看看,别理他们。”盛鸿年说,胳膊依旧圈着给她当护板,哄她,“乖,慢慢走别着急。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家,然去买点材料回来炖汤给你喝。”
叶清欢明眼看着,想他今天大概正常不了了,有理也说不通,与其跟他拗不如顺着他,回了家再说。她便加快了步子,盛鸿年忙不迭地跟着嘱咐着“哎,慢点儿慢点儿!”老母鸡似地一路把她护到了停车场。
上了车,盛鸿年做的第一件事是俯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嘴里念念有词:“以后你别坐前面了,到后坐,后面空间大,舒服。”
叶清欢抿唇,还是“嗯”了一声。她任由他忙活,自己扭过脸看车窗外。
盛鸿年一手撑着安全带不让带子跟她身体有接触,一手把插销插到卡扣里,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将安全带搁到她身上,又把安全带拉拉弄弄地整理了一遍,抬头问她:“这样绑会不会很紧?”
叶清欢把安全带从他手里夺回来,自己顺了一下,说:“这样就很好。不勒。”
盛鸿年则没动,他瞅着那条灰色的袋子,从她肩头绕下来,斜着横过胸口,又压着小腹那样地绕下去,他总觉得有点儿心惊肉跳的。
看了半晌,他伸手过去把安全带从卡扣里拔出来了。
叶清欢疑惑地问:“你干嘛?”
“不行,你还是到坐后面去坐。副驾驶是全车最不安全的位置,待会儿万一急刹车我怕安全带会勒到你。”他说,接着自己从车上下来,绕过去把副驾驶的门拉开了,朝叶清欢伸出手,说:“来,下车,换到后面坐。”
叶清欢被他搞得很无语,想说没事儿,可看他神神经经的又不像是能听得进去话的样子,只好下了车,被他护着送到后排去坐。她坐下后扭头看他,无奈地问:“这样总行了吧?”
可盛鸿年看起来不像是“行了”的样子,他摸着下巴皱眉思索着什么。
叶清欢低头看看自己,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忽听后备箱打开的声音,她回头,看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只巨大的泰迪熊,足有一米八那么高。
他把那只泰迪熊塞进车里,瞬间后座就满了。
叶清欢整个人都被埋在熊身子下头,她伸手把熊的脑袋拨开,惊魂不定地看他,问:“这是哪儿来的?”
“买给平晓的。”他说,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在手里卷了卷,弯腰探身进来车里,把衣服卷塞到叶清欢的腰下,弄成了一个简易腰拖。然后他把那只熊整理了一下,摆成横躺在叶清欢腿上的姿势,把熊的两条腿拉起来,塞到叶清欢的腋下让她抱住了。
最后盛鸿年退了出去,只穿着衬衣跟背心,掐着腰站在冷风里看着车里被熊淹没的叶清欢,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了,这样就安全了。急刹车也不怕了。”他说。
叶清欢无奈得几乎要翻白眼了。
盛鸿年高高兴兴地回到驾驶室,发动汽车。车子像只蜗牛,缓慢地驶了出去。
这一路盛鸿年压着道路限制的最低速度行驶,不知道挨了后车多少次鸣笛催促。他倒是一点儿路怒症状没有,后面怎么摁喇叭他还是压着低速跑。有辆后车超车的时候司机冲他竖中指,他抬起左手乐呵呵地冲人家比了个V。气得那人脸都青了。
叶清欢突然开始担心他还能不能恢复正常。
终于熬到了家,叶清欢从熊山里爬出来,把衣服递给跑过来的盛鸿年,嘱咐他:“快穿上。”
盛鸿年接过衣服往身上套,问她:“路上没累着吧?”
叶清欢真是到了极限,轻喝:“你适可而止!”说完她快步朝家里走去,盛鸿年巴巴地在后面跟着。
从乘电梯上楼,到进门,叶清欢一直没说话。盛鸿年小心地问:“怎么生气了?气什么?我有什么没做对的吗?”
叶清欢只说:“先换鞋。”
盛鸿年乖乖换上拖鞋,叶清欢拉着他到沙发那儿坐下了,对他说:“鸿年,关于孩子,我想让它姓盛。”
盛鸿年一愣。叶清欢握住他的手,轻声说:“不管你改姓了什么,不管你跟商家最后确定是种什么关系,你永远是我的盛鸿年。所以,孩子还是姓盛,跟你,跟你妈妈一样的姓氏。你说好不好?”
盛鸿年怔了半天,叶清欢轻轻靠到他怀里,柔声说:“这么好听的姓,丢了多可惜。你听,盛清婉,是不是比叶清婉好听多了?”
“是。”盛鸿年低低地说,声音有些发颤,他低头把唇抵在她额头亲了亲,说,“好听。”
“只不过……”叶清欢又说。
盛鸿年抬起头,看她,问:“不过什么?”
叶清欢说:“将来去派出所上户口,一家人三个姓,人家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一句话又把盛鸿年说愣了,叶清欢则促狭地笑,盛鸿年也笑起来。他抱她入怀,喃喃地说:“清欢,我真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你要月亮都可以,我去摘。”
池年从客卧走出来,竖着大尾巴凑道两人跟前,用脸在叶清欢脚边蹭来蹭去,发出友好的胡噜声。叶清欢依靠在盛鸿年怀里,轻声说:“最好的东西都已经有了。如果说还有什么想要的话,我要你平平安安的。”
“我懂。”盛鸿年低声说,“你放心,赵警官他们会在机场等商瑜了,她跑不了的。他们逮捕商瑜后,我就去商家找修钢的奶奶。”
“她几点到?”叶清欢问。
“凌晨一点。”盛鸿年说。
竟然是晚上……叶清欢立刻从盛鸿年怀里出来,对他说:“你别出去买东西了,我们煮点面吃,然后你先去睡一会儿,到了时间我叫你,你好去机场。”
“其实不睡也没什么……”盛鸿年没说完,叶清欢打断他:“必须睡!”
就这样,两人煮了点面吃了,盛鸿年被叶清欢押去卧室睡觉,叶清欢则在客厅看书。到了十一点钟叶清欢去卧室叫盛鸿年,盛鸿年才结束了假睡状态,穿戴好后准备出门去机场。
“晚上乖乖睡觉,明早我再通知你。”盛鸿年嘱咐叶清欢。叶清欢应了,送他出门。
可这样的夜晚又有谁能睡得着?叶清欢窝在沙发里,池年蜷着身子陪在她身边。她找了一部喜剧片来看,数着时针走过的轨迹,从十二点到一点,到两点,到了三点,她给他打电话。
“还没睡?”盛鸿年声音透着不悦。
“商瑜呢?”叶清欢直接问。
“已经被逮捕了。”盛鸿年说。
叶清欢心里稍安,又赶紧问:“那修钢留下的东西你拿到了吗?”
“拿到了。”盛鸿年说。
“是什么?”叶清欢问。
“是一段录像。”盛鸿年说,“邱嘉泽买|凶杀|人的证据。”
“什么?”叶清欢惊讶极了。
叶清欢听了这话后愣住了。她一直以为修钢留下来的证据是有关商瑜的; 结果却是邱嘉泽的?那么修钢为什么会嘱咐老保姆必须商瑜回国才能给盛鸿年?
本以为拿到证据后谜团会解开,哪知道又把一个邱嘉泽拉了进来。
“怎么会……”她喃喃说。
“现在的情况是赵警官正在研究; 初步构想是要提审邱嘉泽。我一切都好; 跟赵警官在一起。所以我暂时得留在这边。”盛鸿年语速很快地说,“你去睡觉,不要胡思乱想,我早上回去跟你细说。对了早饭你想吃什么?我带回去。”
现在她哪儿有心思想早饭的事儿?叶清欢咬了咬嘴唇,问:“商瑜呢?”
“已经羁押了,在警察局突审。”盛鸿年说。
“她会找律师的吧?最长能羁押多久?”叶清欢问。
“最长两个月。”盛鸿年说,“时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