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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四女闻得段正淳的惨叫声,都不由暗暗绉眉。
康敏满嘴带血,犹自大笑不止,站起身来,到对面房柱上取了一把寒光四射短剑,握在手中,缓步走向床边,边比划边道:“段郎,我早说过,你千万不能对不起我,你今天可怨不了我。”
段正淳心寒不已,知道这个女人心狠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当下将眼一闭,惨然道:“你来吧,我欠你的,今天全部还给你了。”
康敏冷笑着跪上了床沿,缓缓举起短剑,哪料段正淳忽然身子一耸,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撞向康敏的胸口。康敏不料有此一变,不及闪避,被他撞了下正着,跌下了床去。
段正淳自己也彻底瘫倒在了床上,再无法动弹半分。
康敏爬将起来,不怒反笑,道:“段郎啊!你还是喜欢来硬的,哈哈哈……”
短剑刺在了段正淳的胸口上,入肉一分,那双白晰的小手缓缓用力,短剑在段正淳的胸上破皮开肉,犁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段正淳紧闭双眼,张口痛呼,康敏却狂笑不已,好一副狂虐你取乐我的残忍场面。
窗外的四人听着段正淳的惨呼,心都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偏偏却不动动弹,不能出声。
康敏笑道:“段郎,我今天就看在我们往日的情份上,一剑刺死你,给你来个痛快的。”
言毕缓缓举起了短剑。
段正淳心中一凉,知道今日定然逃不过这个女人的手了,脑中一动,忽然叫道:“别杀我,不然死后鬼魂会纠缠着你不放的,听着男人死后都会缠着他的女人,以防止他的女人跟别人好。”
康敏闻言果然有些惊慌,叫道:“你胡说!”
段正淳叫道:“你看,你背后有人!”
康敏不由自主地转身往后一看,却哪里见到半个人影。
大笑道:“段郎,你还想骗我,我今天就是要杀了你。”
短剑倏地扎向段正淳的胸。
段正淳忽然抬手一指点出,正中康敏的肩井穴,康敏应指而倒,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原来在康敏举剑刺下的一瞬间,段正淳忽然觉得后心输入一股真气,令他暂时有了动弹的能力,当下不容多想,举手便点了康敏的穴道,而那股真气却也顿时停止了,他依然无法动弹。
原来,窗外的箫峰有意要诱使康敏说出带头大哥的下落,是以隔窗暗暗助了段正淳一时之力。
康敏也是莫名其妙,只道段正淳是骗她的,武功并未失去,心不由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时,房门忽然洞开,一个人走了进来,看他连门都不敲就往里闯,显然如果不是不速之客,就是跟房间的主人十分熟络了。
康敏借着烛光看得真切,来人是执法长老白世镜。
白世镜一看到房中的情形,也不由大大地吃惊,问道:“夫人,你怎么还没杀了这姓段的啊?”
康敏道:“你小心,他的武功未失,我被他点了穴道!”
白世镜道:“他中了化功散,怎么可能还有武功!”
伸手去扶起康敏,道:“你没事吧?”
康敏白了他一眼,道:“快杀了他,带我离开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看情形,晕然两人早就密谋好了要杀段正淳的。
白世镜闻言,站起身了,拨下了背上的弯刀,挥腕就要砍落。
正在此时,烛光突然灭去,一个人影显在了窗外,一飘一飘的,甚是吓人。
白世镜喝道:“是谁!”
顾不得砍段正淳,逼近窗外叫道:“你是何人?”
那人影一动,一手穿窗而入,曲指如钩,扣向白世镜的咽喉。
白世镜大惊,向后跳开两步躲了开去,惊叫道:“你……你怎么会锁喉功?”
康敏一听到‘锁喉功’三个字,顿时吓得魂飞天外,颤声叫道:“世镜,你……你怎么了?你看见谁了?”
窗外人影阴恻恻地道:“我死得好惨哪……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回来报仇来了……还我命来……”
白世镜吓得连连叫道:“马大元兄弟,你别杀我,我不想害你啊,都是康敏逼我那样干的啊!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康敏更是吓破了胆,大叫道:“世镜,你说什么,你到底……你到底看见谁了?”
白世镜忽然大吼一声,单刀寒光一闪,照着人影狠狠地刺去。
但闻“逢”地一声,房门破开,将白世镜砸倒在地,一条人影魅一般飘了进来。
康敏听到声响,却看不清是怎么回事,大叫道:“世镜,世镜你怎么了?”
那人影飘近白世镜身边,再度使出锁喉擒拿手,招招直扣白世镜咽喉。
白世镜闪身避开,那人影快愈鬼魅,白世镜只避开一击,第二招咽喉便被那人牢牢地扣上了,那人单臂将白世镜举在空中,令白世镜动弹不动。
堂堂丐帮执法长老,武功自是不俗,但一来他心神大乱,二者来人武功之高,实是深不可测。
白世镜惊叫道:“马……马大元兄弟,你就饶了我吧,都……都是那个贱女人逼我干的啊!”
康敏此时反而冷静了下来,喝道:“你害怕什么,白世镜,没用的东西,是……是我,是我杀了你,你要怎么样?马大元,你活在世上是个脓包,死了也没用,老娘不怕你。”
白世镜被捏着喉咙套在空中,呼吸不得,强撑一口气,叫道:“大元……兄弟,饶命啊……你老婆偷看了汪帮主的遗令,知道你不会揭露箫峰的,所以她才让我害你!都是她指使我干的!”
康敏此时还是不相信屋中的那人影是马大元的鬼魂,喝问道:“|白世镜,马大元没死吗?可是我亲眼看见你杀死了他啊。”
白世镜正待接话,那人影忽然手腕一动,将白世镜的脖子扭断,白世镜顿时如烂泥一般地掉落在地,而那人影却凭空消失了。
康敏闻得声响,顿感不妙,大叫道:“世镜,你怎么了?”
屋内再无人应答,康敏只得挣扎着要下床来。
箫峰见再无法探听下去,飘身到阮星竹四人身后,一挥手解去了她们的穴道,这时,一条黑影飞掠而过,箫峰知他便是杀白世镜的人,哪里容他跑脱,当下展开轻功追了上去。
那人影翻腾跳跃,轻功高绝,箫峰全力追赶,竟是无法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但他怎么会容得这个逃脱,便死死地跟着追去。
阮星竹四人得了自由,一齐拥入了房中,点亮了蜡烛。
康敏眼看突然来了四个大小美人儿,惊讶不已。
段正淳却高兴地叫道:“红棉,星竹,你们都来了?”
第115章 一掌震慑神秘人,红颜消损惨兮兮
阮量竹与秦红棉两人二话不说,几乎同时出手,左右给了段正淳一个响亮的耳光。
段正淳一怔,道:“你们……你们这是……”
秦红棉道:“如果不是看上孩子的面上,我今日便与你恩断意绝!”
阮星竹也别过了脸去,不再理他了。
段正淳见自己这副丑态,尽落入她们的眼中,心中往日的形象早没了,自己在她们的心目中再也不是风流倜傥的王爷,而是个下流的男人。心中一沉,不由长叹了起来。
木婉清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连叫一声的意思都没有,秦红棉也没有逼她。
阿紫看到康敏掉落在地上的短剑,不由俯身捡了起来,以手摸着剑刃,脸上浮出了诡异的笑容。
阮星竹与秦木棉毕竟和段正淳有过夫妻之恩,也不忍看他如此,当下也极不情愿地将他扶出了房去。木婉清也跟着出去了,只有阿紫还留在房中,她要为自己的母亲,也为她自己狠狠地出一口恶气。而康敏,一代苦命的红颜,命运从此彻底地转折了。
荒村,旷野,矮树林。
两条人影电闪,破空之风尖啸着。
后面追着的是箫峰,边追边大叫道:“前辈,请留步!”
前面那人影哪里肯听,起落如飞,依不停地朝前方遁去。
蓦地,一声长啸遥遥传来,直震得大地为之动摇,九霄亦为之迸裂。
紧接着一条白影如流星自天际划落,堵在了那人影之前。
那人影只得停下身来,这才看清楚是一个灰衣蒙面人,双目精光四射,显示他的深厚的内力修为。
白影却是一个俊雅绝伦的青年,衣衫无风而自动,神态潇洒之极。
灰衣轻轻笑道:“北乔峰果然名不虚传,单是轻功之高,就令老夫佩服。前面这位小兄弟,可就是近来名动江湖的‘玉面煞星’杨孤鸿吗?”
那青年朗声笑道:“这位前辈好眼力,不过‘玉面煞星’就不敢当了,在下正是杨孤鸿。”
灰衣人哈哈一笑,道:“很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只是,老夫与你素无过节,还请让让道吧!”
杨孤鸿道:“我看得出箫兄还有事要向你请教,晚辈斗胆请您回答箫兄几个问题。”
灰衣人冷哼道:“怎么?你敢逼迫老夫么?”
杨孤鸿道:“在下绝无此意,就算是前辈给我一个面子吧!”
灰衣服大喝一声:“不知死活的小辈!”
蓦地扬手一掌,去势如电,挟着奔雷之声,带开天劈地之势,当胸拍出。
杨孤鸿和箫峰同时叫了出来:“大力金刚掌!”
说时迟,那时快,杨孤鸿待铁掌近身,也是一掌拍出,看起来无招无式,却劲力非凡,看起来缓慢,实则飘忽快捷。
啵——两人掌力接实,劲气激射,好一个飞沙走石,就连箫峰都不由得闪身避了开去。
灰衣人退开了五六步,喘着粗气,双目暴睁,而杨孤鸿却神态自然,垂手稳立于原地,笑容满面。
一招,高下立判,箫峰早知杨孤鸿高深难测,而此番见他一掌击退灰衣人,心中也不由自叹不如。
灰衣人道:“玉面煞星,果然人如其名,老夫生平难逢敌手,想不到你的武功竟然这般了得,看来,老夫真的老了,不中用了!”
杨孤鸿道:“前辈过奖了,在下只不过是有了奇遇而已,否则一定敌不过前辈一根手指。”
灰衣人道:“胜而不骄,很好!很好!”
转身又对箫峰道:“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别再问我了!”
言毕向旁掠去,杨孤鸿与箫峰都没有再阻拦,箫峰只来得及问了一声:“前辈,回去看什么?”
灰衣人早没了踪影。
杨孤鸿道:“此人武功之高,似乎不在箫兄之下,不知箫兄可知他是谁?”
箫峰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何人,也不知是敌是友。不好,可能康敏会出事,我得赶回去看看!”
箫峰也来不及道别,返身急急飞掠了回去。
杨孤鸿自然知道康敏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并不急,因为他有一个非常秘密的计划在心中产生了。
箫峰一路狂奔,返回到马宅,却见里面已然静悄悄一片,不见了阮星竹和段正淳他们,只见康敏瘫坐在房中,全身在痉挛着,发丝凌乱不堪,除了光鲜的衣服,就是十足的乞丐样。
听到箫峰的脚步声,康敏微微转过脸来,叫道:“箫峰,你来了?快来救救我!”
箫峰缓步走到康敏的面前,一看之下,也不由得心惊不已,只见康敏浑身是血,脸上被划得皮开肉绽,可怖之极。原本一张妖艳无比的脸,现在却变得丑陋之极,一看之下,形如鬼怪。
箫峰心中对她虽然是恨之入骨,但看到她这副模样儿,也是有所不忍,但毕竟心中愤而难平,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