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人稀里哗啦哭到傍晚,不觉中枕在那书桌上沉沉地就睡着了。
睡梦中一条大汉推门进来,走到我身边拍我肩头,我抬头一看,却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如去师父,我心知是梦,也不激动,倒恶声恶气道,你来做什么?
如去摸摸自己满脸的胡子,咧嘴笑道,你日夜盼我来,如今我来了,你却这样对我?
我起身道,我晓得自己是在做梦,又不是真的。
如去笑道,若是真的时,你便如何对我?
我道,若是真的时,我便给你磕头,抱着你裤脚苦苦哀求你教我无上法术。
如去道,如今是假的,所以你就不给我磕头,不抱着我的裤脚苦苦哀求,是罢?这说明你的心并不诚啊,早知这样,我就不来看你了。
我一听,他说得也有道理,我犹豫道,当真要如此,方显得心诚?
如去点头微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假假真真,真真假假……
我咬牙道,好罢,如今我虽晓得是假的,但还是给你磕头,让你晓得我心诚。
言罢,我匍伏在地,咚咚地连磕了十来个响头。
如去哈哈大笑道,如此看来,你果然心诚,不过可惜,你只是在做梦,不但可惜,而且可悲……
如去言罢转身消失不见了,唯闻得他哈哈的笑声和叹惋之声,可悲,可悲……
我立起身来,正要开骂,却见呜呜呜又从门外白衣飘飘地走了进来。
我奇道,呜呜呜,今日这梦却怪,才走了如去,你又来了。
呜呜呜笑道,我在那果报洞中想你时,感知你又动了凡心,所以特来看你,你却说,你又爱上何人了?
我赧颜道,反正这是梦中,我也不怕你笑,我发觉我爱上何老师了……
唉,呜呜呜叹息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看你的求仙之路,当着是困难重重,重重困难啊。
那我该怎么办?我哭丧着脸问呜呜呜。
你要坚定求仙之心,慧剑斩情丝,如此方能修得正果,知道么?
我叹息道,这个情起无痕,情来无踪,我还没怎么想,就突然爱上何老师了,如今要我斩断情丝,谈何容易啊?
呜呜呜摇头道,我早就晓得,旁人的帮忙对你没有用处,一切还得看你自己。
呜呜呜话音未了,门外两个大嗓门吵吵嚷嚷就来了,我看那门口时,正是铁拐李和鳄鱼急急忙忙走进来。
我正要回头对呜呜呜笑,一转身,呜呜呜竟然又不见了。
我看那两个,心道,这俩家伙,文学社的活动搞到我梦中来了?
却听那铁拐李道,小老弟,你老师去了,你怎不去送送?
鳄鱼也急忙道,何老师正在那忘情山下等你,跟所有人告过别了,唯独缺你一个,还不快去?
我正要说话,他二人倏地又不见了。
我三两步奔出门外去看,又见那乾元真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还没走拢,就指点着我道,你这坏坯子,不好好学习,如今搞师生恋,学院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愕然道,传这么快?我都还没跟别人说呢?
乾元真人道,若要人不知道,除非己莫为。
我正闪身让他进屋,哪里知道,他怒气冲冲地从我面前走了过去,回头又恶狠狠地看我一眼,自转过游廊不见了。
我呆在门口,心道,我这是他母亲的做的什么乱梦?也太乱了吧?
还没想明白,忽地哄然一声,只见游廊外的树木草丛中纷纷走出来班上的同学,闹哄哄地往我涌过来,我仔细听了,方听清他们说,快去快去,何老师在等你呢。
我正疑惑,那些同学洪流般涌进我的房间,把我冲得东倒西歪,忽然站不住,一屁股就跌倒在地。
这一跌,梦倒醒了。
我站起身来,头脑一片茫然,方才的梦境却还记得分明。自心下怪道,这是梦还是真的?
忽地记起他们说何老师在忘情山下等我,也不论真假了,我冲出门就往忘情山下跑。
一路气喘吁吁,遇到些同学老师,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我什么都不顾了,跑到忘情山下,转了一圈,哪里有什么何老师。
我是又累又恼,慢慢踱到那忘情山石碑下,仰头呆呆地看,心中回味着梦里呜呜呜的话,要修仙得道,要挥剑斩情丝才行。
正想时,旁边小卖部的老头儿叫道,刘帕帕,今日到货一种新型烟草,可要试试?
我回头冲那老头儿喝道,老子戒烟了!
这一回头,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却见何老师坐在小卖部门前的矮凳上,正以手支颐,目光明亮地望着我笑。
那一刻,我的心都颤抖了。
我慢慢走过去,尽量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何老师也轻轻盈盈地站起来,一手捋着如瀑长发,一脸灿然地笑着,帕帕,她柔声说,你终于来了……
你……我颤声道,你真的要走了?
何老师默默地点头,伸出一只白亮的手来,将我的手握了。
帕帕,她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也舍不得你,我想了一下,如果……
如果什么?我追问她。
如果你跟我一起走,你愿意吗?何老师的眼睛很明亮,目光里充满了期待,充满了压抑的激情。
我看懂了,我真是高兴得要跳起来,高兴得要哭泣,高兴得要大笑,要疯癫。
好,我点头道,我跟你一起走,无论去哪里,我都愿意跟你一起走。
但是,何老师咬着嘴唇,犹豫着说道,如果你跟我走,你就不能毕业了,你以后,就实现不了你的理想,你不能做神仙了,只能做一个天堂的众生,你明白吗?
我坚定地点头道,姐姐,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什么神仙不神仙的,即便只能再活一年,我也不在乎,我会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帕帕,何老师嘤咛一声,把她温软幽香的身子扑进我的怀里。
天啦,那一刻,我简直要幸福死了。
我紧紧搂着她,生怕她不见了,我把鼻子埋进她的秀发,深深地呼吸着她的味道。
第九章.爱情.7
一抬头,对面一个樵夫腰插柴刀大踏步走来。
如去。真的是如去。
这可不是做梦,我清清楚楚看见,竟然真的是如去往我走了过来。
这种时候,他来干什么?
何老师仰头眼神迷离地看着我道,帕帕,你怎么了?
如去,我说,我看见如去了。
怎么会?何老师转身去看,捂嘴道,真的是你师父!
那如去走到我面前,皱个眉头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嘟哝道,师生恋?
嗯。何老师羞怯地垂下了头,秀丽长发随风飘飞。
咋了?我瞪着如去道,羡慕?嫉妒?
如去皱眉道,这几年了,我还以为你想通了,要跟我去学点真本事,你却搞起恋爱来了?你羞愧不?
哈,我干笑道,我羞愧什么,我不羞愧,我又没在月宫外面跟人玩对眼儿。
如去垂手而立,仿佛一座黑铁塔,他一言不发地看看我,又看看何老师,半晌方道,刘帕帕,我是最后一次来找你,你给句话,跟我走,还是跟她走?
咦,我怪道,你想通了?答应让我做你徒弟了?
废话,如去道,当年是你不做我徒弟,不是我不要你。
何老师看看我,又看看如去,嗫嚅嘴唇,满目幽怨看着我道,帕帕,你跟师父去吧……
我看看何老师,看看如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看看你后面,如去指着我的后面对我说。
我回头一看,无非是忘情山三个大字。
我对如去道,早看过了,经常看。
有什么感想?如去瞪着我说。
第一次看的时候,觉得有点奇怪,后来就没有什么感想了……
第一次看,为什么奇怪?如去穷追不舍地问。
中间那个情字,看得我心头一动一动的,象个小老鼠在心坎上爬。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这就对了,如去说,你这一千多年来,所有苦厄不幸,都因这个情字而起,如今为何还是执迷不悟?
何老师看着我,我看见她一双美目中怔怔落下泪来,帕帕,她伤心地说,跟你师父去吧,听话……否则,你会没有前途……
我又看如去,如去道,你何老师说得没错,如今你只有一个选择,跟我走。
何老师轻轻推了我一把,自转身飘然而去。
那一瞬间,我感觉她的脸庞全都潮湿了,她走得那么快,那么毅然决然,然而她的背影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忧伤和失落。
她的背影,那么美丽,那么孤独。
对不起,师父。我跪在地上给如去咚咚地磕了几个头。
然后我站起来,往着她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十章.得道.1
我跑得很快,象一匹狂怒的野马,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转过山坳,何老师站在路边,她哭泣着,她等待着。她知道我会追上去的,她没有错。
我一把将她搂住,她的温热的身子在我怀中颤栗,她浑身的香气熏得我心醉神迷。我和她无言地拥抱在一起。我们长久无语,山风吹动着我们的头发和脸庞,但我感觉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甜蜜,那么的无所畏惧。
走吧,帕帕,既然你决定了,我们就永远在一起,无论怎样,好吗?她仰头幸福地落泪,忧伤地微笑。
是的,我说,别无选择,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她牵着我的手,我们登上云彩,相拥而去。
在一片开满了桔梗花的山坡上,兀立着一间精致的白色小房子。
我们就住在那里,从今以后。她指着那房子对我说。
她按下云头,我们走进了那间白色的小木屋,屋子里非常的整洁,隐略飘溢着一种清凉的芳香。
那种味道很独特,也很好闻,我坐在那精致的小木床上,忽然倦意涌来。
她甜甜地笑着说,睡吧,你累了……
一梦觉时,只觉鼻中闻道一股臭味。初时迷迷糊糊不知道是个什么味道,渐渐清醒些了一闻,却分辨出乃是脚臭。我睁眼一看,只见四壁萧然,茅草屋顶东塌一块,西破个洞,身下躺的却是一张破床,床单上污垢遍布,只隐略还能见出曾经是白色的。我心头吃惊,翻身下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哪里还有什么整洁的房间,哪里还有什么精致的小木床。
我吃惊不小,从那敞开的破柴扉冲出去,却是一个小院坝,四顾一看,山清水秀,流水声声,分明是在一个山谷之间。蓦然想起,这岂不是当年来过的如去的居处?
左右无人,鸟语阵阵。我望那山谷跳脚骂道,你个乌龟王八蛋,阴谋诡计,把我抓来这个鬼地方,老子饶不了你……
骂了半天,也无人回应。我骂得累了,去屋里掇条长凳出来坐了,跷个腿自愤愤不平。
不移时,听到一阵山歌从那谷中远远传来,我识得那是如去声音,只听他咿咿呀呀唱道:
山上野花香不香啊
闻闻你就知道了呀
山中泉水甜不甜啊
尝尝你就晓得了呀
……
我心下大骂道,什么破歌,还好意思唱,不嫌丢人。倒不如改作:
如去大脚臭不臭啊
闻闻你就知道了呀
如去心肠狠不狠啊
剜来看看晓得了呀
……
正自嘟囔着骂个不停时,渐渐那山歌就近了,我立起身来往山道上看,果然见那如去背着捆柴禾乐颠颠地一路走来。
那如去抬头也看见了我,哈哈大笑着道,徒儿你昨夜好肉麻哦……
呸,我怒道,你个老不正经的,年轻人谈恋爱,你来偷窥,还把我抓到你这破地方来,我告诉你……
我一时气得哽咽,跺脚怒目看他。
如去也不回嘴,自笑嘻嘻地把那捆柴禾弄到门前柴垛上堆了,又慢慢码好,方回身笑道,昨日可是你自己要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