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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韬关了网页,叹了口气。虽然被拍的时候就有了思想准备,但他真心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曲家么?目的又是什么呢?总不能是想要替自己助攻吧……曲家老太太又不是尹明凯……
他还真有些担心这样的声势会吓到梁潇潇,让她又跟自己划清界限起来。好在晚上过去时,两人都没有提这件事,虽然略有些尴尬,但因为梁晓也在家,气氛倒是不算差。
越了解梁潇潇,他对她的好感就越多一分。外表冷清其实内心很重感情,即使是在受到抑郁症困扰的现在,她也在努力调整,很多时候他都还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那一缕阳光。
到了现在,他觉得自己对她的感觉越发说不清了。不断地接近和挑逗固然是治疗的需要,但他也发现自己好像还挺享受这种接触的。这中间,到底有多少是为了治疗,又有多少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不知道。
只知道很多时候,感情都先于理智一步。就好像今天看到她被推倒的时候,他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生气、担心、焦急不一而足,让他想都没想就冲进了人群。虽然理性考虑的话,他大概也会过去,但当时确实根本没有过脑子。
但他压抑住了想替她脱下鞋袜、看看伤处的冲动,也克制住了亲手替她冰敷的想法。他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抓~住适当的机会拉近距离,又不至于太过激进吓跑她。
他沉沉叹口气,靠向椅背。
难道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就是爱情么?
大概是因为不曾见识过父辈的爱情,少年老成的他唯独在感情这回事上特别晚熟。从小到大,他没有主动追求过谁,对女孩子或明或暗的示好也从来就没有回应,唯一一个例外是在大学时,曾经有过一个水到渠成、谁都没表白却在一起了的女朋友。
图书馆里邂逅,上课又遇到很多次,不记得是谁先打的招呼,反正他们渐渐地越来越熟,偶尔也会在一起吃饭,然后成为朋友,更经常地待在一起,视对方为知己好友,最终在一起。
没有轰轰烈烈,只有平平淡淡,但那时他真的是把对方当做终身伴侣的。和她在一起很舒服,他以为爱情就是这样了,愿意待在一起一辈子,一生只有对方一人,相伴到老。
但交往五年,他已经在筹备求婚时,对方却提出了分手。她说,秦韬,你根本就不爱我。
爱?什么叫爱?
他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也委屈了很久。他关心她,希望她好,喜欢跟她在一起,有什么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都想着跟她分享,也从来不跟其他女人暧昧,还不够么?
分手这些年,他们再无联系。他好像又回到了没有遇见她之前的状态,视女孩子的表白为无物,孑然一身。
他想,也许他真的不懂爱,就不要祸害别人了吧。
直到遇见梁潇潇。
起初,他只是诧异。然后,他开始怜惜。再然后,事情似乎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他见到她的笑、她的泪,他触到她藏在心底的伤口,他惊讶于历经多年这伤口竟然还鲜血淋漓。
他不奇怪伤口未曾痊愈,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见过太多太多被心中的陈年旧伤困扰的人群。但,他们都有恨,或恨别人,或恨自己,恨着恨着,总能让伤口得以喘息,纵然还有血迹残留,总也不会太过新鲜。她的伤口却有着干干净净的一汪鲜血,他甚至觉得,他都能看到那里的血还在汩~汩往外冒着,崭新如昨。
没有恨,没有怨,她只是把自己套上一层冷硬的伪装,却常常在不经意间就恍了神,眼里明明落寞,嘴角却微微上扬,带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开始想,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才能让她如此眷恋?
林森无疑很优秀,对她也应该很好,可仅仅是这样,似乎并不足以让她心心念念直到如今。他也曾试着将梁潇潇的经历代入过自己,把林森的遭遇代入自己的初恋,他想,伤心肯定难免,想念也一定很多,但这几乎每时每刻的记挂和怀念……大概是不会的吧。伤心一阵子,便把记忆尘封到箱子里,锁上,继续生活,这才是一个理性的人应该做出的抉择吧?
莫非,这种绝对感性而不顾利弊的自毁倾向就是爱情么?
那会儿他想,如果这便是爱情,那他宁愿不要了。这种痛苦和无望只怕是日日夜夜宛如凌迟,想一想都会觉得痛。想念无处不在,那人却永不会再来……
他不懂,这样一种于人无利于己有害的感情,真的值得拥有么?
可他却在她面前渐渐失去了理性。
看着她摆张扑克脸就想惹她生气,好让那脸变得更生动些;等她真的生气了,又想着逗她开心,恨不得伸手抚平她微蹙的眉尖;见不得她掉泪,发现她哭了只觉得手足无措;要是她偶尔笑了起来,自己也会忍不住咧开嘴笑得像个傻~瓜;如果她出现生病受伤不好好吃饭之类的非正常状况,自己心里还会立马窜起火星子,又是生气又是烦躁。
他揉揉眉心,想,冷静。还有一个假设没做呢。
把前女友再换成梁潇潇,若是飞机失事的是她……
这个假设立刻让他心跳漏了半拍,脑中一片空白,冷汗透背。
良久,他叹息一声。
也许,这真的,便是爱吧。
时间缓缓流过,梁潇潇脚伤还未完全痊愈,尸检报告和医疗事故鉴定结论已经相继出炉,这次事件被认定为意外,舆论风暴很快平息,焦点转至曲家大权归属。
万院长亲自打电话表示停职已解除,随时欢迎她们回去。梁潇潇淡淡表示脚伤未愈,会继续休假。万院长愣一愣,讪讪道:“休息休息也好。”
顾安然回了医院上班,偶尔也会打个电话过来抱怨:“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快被秃头姜烦死了!”
梁潇潇敷衍了几次,最后索性告诉她暂时不打算回去。
“为什么?”顾安然很是意外。
“我想,是时候停一停了。”梁潇潇说得很慢,一点点的惆怅弥漫在话语间,“这次没出错只是运气。我对自己的状态已经没把握了。现在再继续做手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真出岔子。”
顾安然顿了顿,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你……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梁潇潇淡淡道:“脚伤已经差不多好了。”
顾安然恨得咬牙:“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电话里一片沉默。
“潇潇……”顾安然觉得心直往下坠,下意识地道。
“安然。我很高兴能认识你,真的。”梁潇潇打断了她,语音微颤。
顾安然愣住,还没等她想到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
咬着唇,愣愣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两秒,顾安然忽然醒过神来,给秦韬打了电话,等电话接通劈头就骂:“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
第28章 基本功课
秦韬顿了顿,问:“怎么了?”
顾安然叙述了一遍,又愤愤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心理治疗半点用都没有?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治啊?”她之前真没有觉得梁潇潇有多抑郁,觉得只是外表冷淡了些,又有些伤心过往罢了。可这次,她似乎没办法否认了。
秦韬苦笑:“抑郁症是会有反复的。而且,她之前是靠手术麻痹自己,现在猛然停下来,自然会有些不适应。”
“你是说这些都正常?”顾安然不可思议地叫道。
“不算不正常,但也不是什么好兆头。”秦韬淡淡道。
“那怎么办啊?”顾安然气得要命,“你倒是拿点办法出来啊。难不成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她说不下去了。
“我会带她出去一趟。”秦韬说,不带什么情绪似的,“去旅行。”
顾安然张了张嘴,半天才道:“她同意吗?”
“她没办法反对。”秦韬道,“我是医生,我做决定。”
顾安然一下无语,半天才道:“你们俩某些时候还真有些像。”
“哦?”男人挑长了尾音,显然很有兴趣听到下文。
“一样气得人肝疼。”顾安然闷闷道。
一声轻笑传来,紧跟其后的是男人低醇的嗓音:“放心。我会拼尽全力,把她留在这世界。”
即使隔着电话,仍然能听出他话语里满满的坚定。
顾安然忽然就恍了神,喃喃道:“万一……不成呢?”
秦韬默一默,嗓音微哑:“没有万一。”
又是一阵沉默。许久,顾安然轻声道:“恩,没有万一。”
晚上秦韬提出这旅行计划时,梁潇潇确实没有反对,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如果只是旅行的话,我早就尝试过了。”
言下之意很明确,不用试,没用的。
秦韬微皱了眉,看向她:“最近因为脚伤,你一直待在家里,难免会情绪低落。出去一趟总不是坏事。”
梁潇潇牵牵嘴角:“随便你吧。”
“梁潇潇。”他俯下~身子,和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对视:“我们的协议还没有结束。你必须配合。”
“也不会太远了。”她的声音飘然传来,眼里带了些嘲讽,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话音未落,她就见对面的男人下颚收紧,嘴唇抿出一条强硬的曲线,黑色眸子里的怒光一闪而过。她抬手捏捏眉心,有些倦意:“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他的眼神顿在她的脸上,恨不得生生将她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忧郁抓出来捏碎。
一字一字,他恨恨道:“我需要的不是道歉。”
她淡淡看着他,眼里好像并没有任何情绪,半晌才垂了眸子,幽幽道:“什么时候走?”
“明天。”他站直身子,道,“不能再拖了。别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你收拾好行李就行,我开车过来接你。”
她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没有出声。
秦韬看看她,叹口气,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她:“这是路线。”
她却没有接:“不用了。你定吧。”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他苦笑。
她没有笑,只是淡淡回道:“到了现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滞了滞,只觉胸口很是憋闷。也对,一个有自杀倾向的抑郁症患者,大概真没什么好怕的。
第二天一大早,秦韬就到了。
梁潇潇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些衣物、洗漱用品之类,一个小箱子都没装满。
秦韬也没发表什么看法,跟刘姨和梁晓打过招呼,便拎了箱子下楼。
车开了好一阵子,梁潇潇终于忍不住问了句:“这是要去哪?”
她本来以为要去机场,但刚才明明路过机场高速的入口,却没有转进去。
“我记得有人好像说过自己不必知道?”秦韬笑一笑,淡淡道。
还挺记仇的……梁潇潇心里浮出这么个念头,没有答话。
秦韬看她一眼,见她望着窗外没有回复的意思,还是好心地给了解释:“我们自驾,不需要去机场。”
梁潇潇有些无语:“所以你所谓的旅行其实是短途?”
“我没有这么说过啊。”秦韬眨眨眼,笑道,“我这次可是休了足足一个月的假。”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