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这样就算了,我没有资格跟他抢。”
“后来齐家村发生了那样的事,我看到你,虽然看似平静,脸上却隐约有了埋怨。其实我很担心,可我什么也不能做。我是大哥,我整天游手好闲,已经成了那样的人,我不能因为这样而对你再抱有任何想法。”
阿祖浑身一震,痛苦而懊悔地说:“没错,那个时候是我找的你。你想的没错,我虽然喜欢春武,可我赵家向来有些钱,我锦衣玉食长大,日子久了就受不了苦,没错,我那个时候……确实是怨恨过春武,也怨恨过自己,为什么要相遇?然后我看到了你,你整天笑嘻嘻,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你难过的事,跟着你好像就能忘记生活很苦的事。我看得出来你的心意,我和你在一起了,背着春武。可是!后来变了……一切都变了……”
“春武死了,我不但背叛了他,我还害死了他!这么多年来,我们害死了多少人?早在第一个三十年的时候,我天天做噩梦,只要闭上眼睛我就会想到那些被害死的人。我是你的帮凶,我确实不想死,我找道士去招春武的魂,他不愿意见我,我怕了,我怕见到他厌恶的眼神,我也怕齐家村死掉的怨鬼把我拉进十八层地狱!齐天业,你难道不怕吗?你为什么要一直拉着我?于是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只要见到你,我就会想起我是个手上沾满血的人。”
“怨魂?我不怕。”齐天业突然冷冷一笑,“你真以为事到如今我还稀罕什么荣华富贵吗,我活了百来个年头,到现在,我什么都有,过了这么多年,再荣华,再富贵也腻了!当年我只是一个乡下小子,你以为我手上不是沾满鲜血吗?我要你活到现在——”苍老的面孔一瞬间垂了下来,犹如僵尸。齐天业死死地盯着阿祖,目光执着,“我只是要你承认,你当年喜欢过我,可惜,你说你恨我。飞燕,现在我们都要死了,你喜欢过我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皮肤贴在骨头上,犹如两具干尸。
原来齐天业和阿祖,还有鬼大爷之间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
只是,看着两具干尸谈恋爱的感觉实在是……太复杂了。
毕竟也都一把年纪了。
他们之间的故事,不就是女神和女神的丈夫还有女神的备胎之间的故事吗?
“没想到你竟然也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秦宵看着我,着实有些讶异。
原来我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学他的样子耸耸肩,“谁让我爱说大实话,难道你觉得不是?”
秦宵看了我好一会儿,“噗”地笑了出来,“没错没错,你真的是太好玩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秦宵嘴里的“好玩”是个贬义词。
懒得理他!
我瞅了阿祖一眼,只见她睁大浊白色的眼睛,眼里有几分湿润,却愣是掉不下眼泪。
爱情这玩意儿,还真是害了不少人。
阿祖缓慢地爬过去,来到齐天业身边。
齐天业看着她,依稀有些期冀。
阿祖深深地看着他,“天业。”
齐天业眼里隐约有几分泪光。
下一刻,齐天业错愕地瞪大眼睛,他怔怔地看着阿祖,眼睛瞬间暗了下去,而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变成了利刃的阿祖的手插在齐天业的心脏处,阿祖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充满仇恨。
“我不能原谅你。”
她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仅仅是说,不能原谅。
鬼大爷站在我们的旁边,神情麻木。
我不知道他心里是否有感觉,也不知道像鬼大爷这样的鬼魂是否还拥有感情。
现在的他,眼神里既没有先前对齐天业的厌恶,也没有对阿祖的憎恨。
秦宵突然说了一句:“由你来结束吧。”
半晌过后,鬼大爷冰冷冷的面具像是裂开似的,血泪从他的眼眶里缓缓流下来,无奈凄凉悲伤一一在他脸上展现出来。
“飞燕……”
“大哥……”
就在这时,当啷当啷的声音响起,我一愣,只见鬼大爷的脚上缠绕着许许多多的镣铐,几乎可以铺满整个洞窟。
我知道秦宵看得见他,我看了看秦宵,他面无表情,眼里尽是凉薄。
秦宵看了看我,勾勾唇。
“他们杀的所有人,那些鬼的怨恨,都由齐春武来承担。”
“这些镣铐,由他们的怨恨铸成,齐春武这百多年来,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洞窟,日日夜夜留在这里承受那些怨鬼的仇恨。”
这么说的话,他怎么能找到我?
不过,无论如何,这件事里面,最无辜的人应该是鬼大爷。
他什么也没有做错。
“为什么是他?”我问。
秦宵说:“阿祖门前的桃树镇鬼,齐天业随身携带驱鬼之物,所以只能找他了。”
我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鬼大爷走到阿祖身边的时候,阿祖突然一愣,下一刻,面容扭曲地大叫着。
“春武?春武?春武?”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阿祖瞪大眼睛,崩溃地大吼,“我应该听你的,我不该贪生怕死,他说的没错,我对长生起了贪欲,我想长生不死,我和他一起做了那么多坏事……这么多年来,我过得浑浑噩噩,我每一天都在回忆过去的事,我怕我忘了。”
鬼大爷冰冷的手按在阿祖的脖子上。
阿祖浑身一震,似哭非哭,“春武,你终于愿意出来了。”
齐春武看了看齐天业的尸体,再看了看阿祖。
他一字一字地说:“你、太贪心了。”
“我也不能,原谅你。”
☆、第二十章
“你和大哥的事……我知道。”
阿祖不敢置信地看着鬼大爷。
“大哥很好,你也很好。但是……”鬼大爷的眼神刹那间冷下来,青紫色的手掐住阿祖的喉咙,“你为什么还不满足?我本想让你和大哥离开齐家村,你既跟了大哥在一起,便安心与他过日子便是,长生?你看看这些年来都发生了些什么。”
阿祖被鬼大爷掐着喉咙,喘不过气来翻着白眼。
我以为阿祖就要死了,鬼大爷突然松开了手。
我看见鬼大爷目光渐渐柔和,他说:“作为齐春武,我不会恨你们,你们是我的大哥,是我的妻子,作为丈夫,作为弟弟,我生来就应该保护你们,帮助你们,那时候我悄悄跟着你们来了这个地方,我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为了我,也为了齐家村,这也许是最后一线生机。那个东西长在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眼看你就要从石台上掉下去,如果大哥去救你,那么他一定会死,我没办法看你们两个死,只有我去。”
“春武……”阿祖痛苦地呜咽着。
“起初,我并不是因为恨而不愿意见你们。”鬼大爷抚摸着阿祖干枯的脖子,语气惆怅,“我只是想要你们在没有我的日子里,过得更好,为你们去死,是我自愿的,你们谁也没有杀我,不怨天不怨地,我怨的是,你最终还是负了大哥。你当真没有喜欢过大哥吗?”
阿祖掩着面哭,没有说话。
下一刻,我感到周围的温度降了好几十度。
彼时是冬天,洞窟里本就幽冷,这时候墙上已经凝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鬼大爷看着阿祖,目光中已经有了杀意。
“后来我死了,我不再是齐春武,我是齐家村的村长,我看到每隔三十年就有大批的怨鬼出现在洞窟,我生前想要村民活得更像个人,万万没想到,我的兄弟,我的妻子,竟让他们命丧黄泉!仅仅是为了——长生!第一个三十年也罢,岂知后来还有第二个三十年,第三个三十年,我走在洞窟里,身上是他们的血,鞋子上,手上,尽是他们绝望求救时攀着泥土挣扎时抓到的泥泞沙石。”
鬼大爷咬牙切齿地说:“我、包括所有死的人,绝不会原谅你们。”
话说到这,鬼大爷站起来,来到我和秦宵身边。
阿祖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眶里蓄满眼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鬼大爷离开。
鬼大爷闭起双目,浑身黑烟消散。
我看见他的身体似乎就要消失在这里。
我一惊,“怎么回事?”
秦宵遥遥地看着鬼大爷,幽深的眸子里隐隐荡漾着笑意。
“今天是三十年的最后一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等过了今天晚上,阿祖即将真正的死去,齐天业也不会有复活,至于齐春武,则能离开这里,进入轮回。齐春武,这辈子你做得够多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他对鬼大爷的祝福十分真诚,鬼大爷闻言,朝秦宵深深地鞠了个躬。
“谢谢。”
我还没来得及感慨,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等等!鬼大爷,你到底让我来干嘛?”
鬼大爷十分僵硬地冲我扯了扯嘴角,我意识到他是在对我笑,只觉得打了个寒颤。
“你别笑啊……”
“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办法离开洞窟,多亏了你才能让我出去。”
什么意思?我茫然地看着他,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然而鬼大爷的身影越来越淡,在最后,他看了一眼濒死的阿祖,又看了看齐天业的尸体,两行血泪缓缓落下。
“结束了。”
鬼大爷轻轻地说。
语气中既有解脱,又有发自内心的欣喜,却含着深深的悲哀。
我离开了洞窟,回到村子里只觉得悄然无声,村民都被埋在了洞窟里,也许,齐家村,抑或是长寿村,从此真正地变成了死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心里憋得难受,更糟糕的是,鬼大爷离开之后我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去。
难道我要留在这里?
我之前打听过,这里是在雄鸡中部,而我家却在东部地区,要回去的话没钱没身份证,也难得很。
天亮了,晨光破晓。
救援队收到消息就上山去了,我一贯没有什么存在感,他们没注意到我这个突兀出现在长寿村的人,其实也好。
秦宵也在我一转身的瞬间就消失了。
萍水相逢,他太过神秘,起初我还想着或许能和他成为朋友,后来一想,没准秦宵是个要干大事的人,也许是哪里的道士,也许是特异人士,也许不是人,总之……和我不是一条路的,我只想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
然而在我茫茫然转到阿祖家时,看到秦宵那一瞬间我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是我唯一认识的一个人。
我看到秦宵站在桃树边,面若白玉,灼灼其华。
“哎、秦宵!”我欣喜地冲他招了招手。
“嘘——”秦宵将食指比在唇上,示意我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我竟看到那棵桃树极细微地颤动着,原本便稀少的树叶晃晃落下。
我陡然生出一股这桃树在哭的感觉。
秦宵笑了笑,冲我压低声音说:“万物有灵,这棵树是齐春武种的,所以那么多鬼魂之中,它唯独可以让齐春武进来,却又没有办法克制自身的特性,让自己不伤齐春武的鬼魂。”
我愣了愣,也笑了起来,“这些年也苦了它了。”
“放心吧,他们都走了。”这句话秦宵是对桃树说的,顿了顿,他看向我,坏心眼地眯了眯眼,“看在我们短暂的友情的份上,你想知道齐春武为什么对你说那句话吗?”
我当然想知道,但我就看不惯他那副狡诈的狐狸样。
这丫该不会是狐狸精吧?
“你怎么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