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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手空空，连件行李都没有。
家里什么都有，他不需要带任何东西。
他只是想回家看看……
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过来，恭敬地问，“您好，莫先生，需要来一杯我们鲜榨的石榴汁吗？”
莫曜辰倏地回过神，他点点头，侍应生将石榴汁放到他手边，恰好男人抬起手——
动作碰撞间，鲜红的石榴汁洒满了手机屏幕。
屏保的合照被染成一片血红……
第5183章 最后一个孩子（1）
莫曜辰眉心一跳，竟被这样鲜红的颜色刺得瞳孔一缩，侍应生忙拿纸巾替他擦，连连道歉，“对不起莫先生，是我失误了……”
“没事。”
“我马上给您换一杯来。”
“不要石榴汁了，”莫曜辰皱紧眉头，“换杯牛奶吧，多加点冰。”
侍应生一怔，“莫先生，现在是冬天……”
“加冰。”
“……是。”侍应生恭敬地退下。
莫曜辰拿过纸巾，将手机屏幕上的石榴汁擦拭干净，他指尖抚过上面贝晚星带笑的脸庞，薄唇紧紧抿起。
该死的女人，你到底在哪里？！
……
“ak2457号客机，18：55分飞往拉斯维加斯的旅客，请前往a3口检票登机……”
空乘人员的声音在广播响起。
莫曜辰放下冰镇的牛奶，将凝视良久的手机锁屏，起身走出去。
检了票，莫曜辰才走入机舱，还未坐下，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他皱眉，不详的预感传来，莫曜辰皱眉拿出来，发现来电显示是莫小七。
他按下接听，不等他说话，那头传来莫初柒急切的声音，“皮皮你已经到机场了吗？还没登……”
“我刚刚登机，怎么了？”
“珍妮从楼梯上摔下去了，现在在第一医院，应该是要生了……”
什么？！
莫曜辰猝然抬起眸，许是太过震惊，一时竟没能发出声音……
“皮皮？哥哥你在听吗？”
此时，美艳的空姐走过来，看见他坐在这，立即想要勾搭一下，空姐俯身，“先生，您要的冰……”
话音未落，莫曜辰霍然站起身，他一把推开空姐，飞快的往机舱外冲去！
“莫先生！”
空姐向后一个踉跄，冰可可洒了一身……
******
第一医院。
炫红色的跑车从远处疾驰而来——
莫曜辰连闯了四五个红灯，油门被加到最大的极限，一路飙到了医院门口。
他猛地刹车，才停下，手机再次响铃。
莫曜辰按下接听，仍旧是莫初柒的，“皮皮你到了吗？在哪里？”
莫曜辰解开安全带，“我刚到门口，你们在几楼？”
“在三楼急诊室，阿寻也才到，你快点上来，现在珍妮正在里面生。”
正在里面生。
莫曜辰伸出去扳车门的手忽然顿住。
“皮皮？”没听到回答，莫初柒又喊了一声。
“……”
“皮皮？你还在……”
“我不上去了。”
“……什么？”
“我说，我不上去了。”莫曜辰缓缓收回手，放到腿上，握紧成拳，他垂下头，“我答应过，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想再见到我。”
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他差点强~暴了她。
他没脸见她。
也没脸见她的孩子。
孩子也一定被他吓到了……他没资格去见她们。
“哥哥……”莫初柒抿起唇，一提到这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珍妮也许不会那么在意那件事……”
“可是它确确实实发生了，是我伤害到她了。”
“……”
莫初柒沉默，她无法反驳。
第5184章 最后一个孩子（2）
他说的是事实，那件事确实很尴尬……他们都没不敢在珍妮面前提莫曜辰，就怕她会情绪不稳定。
于情于理，都是莫曜辰对珍妮太过分了。
莫初柒虽然帮自家哥哥说了不少话，也安慰了珍妮，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你说对不起就能当做没发生。
莫初柒也没再勉强，或许，珍妮也不想再见到哥哥尴尬难堪，她轻点下头，“那有什么情况我随时通知你。”
“别饿着了，记得吃饭。”
“阿寻陪我在这等，你别担心了。”
“嗯。”
莫曜辰攥紧手机，直到听筒内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他才缓慢地放下手。
太着急没开空调，车窗也没关，车内冰冷一片。
莫曜辰坐了一会，将跑车开到马路对面的树荫下，熄火。
他仍旧没关窗，任由冷空气蔓延。
莫曜辰点燃支烟，他深深吸了一口，手臂搭出窗外，他身体向后靠，双眼紧盯着亮灯的妇产大楼。
他差点强~暴了她，这笔债他没法用什么东西去还，他只希望，她跟孩子能平平安安的。
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
产房内。
贝晚星躺在手术台上，几名医生围在她身侧，一刻不停地忙着。
晚星半闭着眼睛，因为摔下楼梯，后脑摔破了一个口子，后背与大腿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突然，一名特护大声喊道，“糟了，她的心电图要停了……”
……
急救室的大门被一把推开——
莫初柒忙站起身，几步走过去，“怎么样了？已经生了吗？”
“产妇的情况很危险，大出血外加中度脑震荡，”女医生拉下口罩，语气凝重，“现在我们正在抢救，她摔下楼梯，孩子拿出来不知道能不能活……”
“我不想听能不能！”莫初柒一把扣住医生的手腕，她沉眸，“什么都不是问题，我要她跟孩子都活着，你们尽全力。”
“这个我们一定会的，你们放心，”女医生将一张单子递给她，“不过还是要请你们签一下病危通知书，有个问题我必须问，如果情况加重，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莫初柒攥紧了手，白燕寻上前揽住她的肩轻，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看向医生，“保大人。”
“好的。”
……
等待是漫长的。
因为贝晚星头上有伤，可能会出现脑死亡的情况，所以医生们不敢给她用麻醉剂，更不敢让她再多流血……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晚星发出最后一声刺破耳膜的痛呼，才顿觉下身骤然一松——
一阵微弱的啼哭声从医生手中传来。
医生们都松了口气，对满身是汗的贝晚星笑说道，“恭喜你，是个男孩。”
晚星听不太真切，痛的几乎没了知觉，她微微眯着眼睛，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的东西从眼角滑落……
“不过这孩子怎么那么小……”
几名医生忙围过来。
“怎么才三斤半？”
“早产儿都这样……”
一名医生正要给宝宝擦去血迹，却陡然发出一声惊呼，“这孩子要没呼吸了……快送icu加护！”
第5185章 最后一个孩子（3）
莫初柒和白燕寻得知孩子平安出生，还来不及松口气，医生紧接着又说道。
“不过孩子是早产儿，才三斤多一点，情况非常不好，我们已经放入icu加护的保育箱内了，估计要在里头住上一段时间才行。”
“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孩子没吸收到什么营养，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导致的，这个我们查不到。”
莫初柒蹙眉，也没心情去追溯那么多，“那孩子不会再有意外情况吧？”
“我们已经紧急送去icu保育箱了，按理来说是不会的，不过……意外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
贝晚星又经历了一次大出血，才被推入重症监护室。
她头侧缝了六针，身上伤口也都包扎处理过，因为怕她一时喘不过来导致窒息，所以戴了氧气罩，心电图也随之插着。
晚星双眼微睁，从推入急救室到现在一直都在流眼泪，一名戴口罩的特护俯下身，见状还以为她醒了，“小姐？”
“……”
晚星毫无反应。
特护怔了怔，而后拿过毛巾给她擦眼泪，“哎，生孩子是高兴的事啊，怎么一直哭呢？”
她才擦掉，晚星眼角的眼泪又流出来……
特护有些惊讶，还没见过谁昏睡中也能哭的。
这得有多伤心啊？
特护想，她可能是从楼梯上滚下来，太痛了吧。
……
重症监护室外，莫初柒和白燕寻站在厚厚的玻璃窗外。
特护拿着记录簿走出来，来到二人跟前，“你们是37号珍妮的家属吧？”
“我们是她朋友。”
特护看了眼白燕寻，“你不是她老公？”
白燕寻抿唇，莫初柒说，“她情况比较特殊，丈夫暂时不在，我们申请过，可以代签。”
“生孩子丈夫还不在？什么丈夫啊，离婚得了！”特护一脸鄙视，忍不住说道，“搞大女人的肚子，这么关键的时候还缺席……”
莫初柒也没跟她多说什么，平心而论，珍妮的丈夫确实有点过分，妻子神经不正常，走失而且还怀着孕，这都多少天了，居然还不来找！
很明显没把珍妮放在心上，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她吗？
真想看看她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八成是个又矮又丑的光头！
……
医院对面的跑车内，莫曜辰忽然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他抽了张纸擦鼻子，紧接着又打了一个……
靠，是谁在骂他？！
车门外已经是一地的烟头，莫曜辰瞥眼已经空了的烟盒，正当他准备下车再去买一包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莫曜辰忙接起来，莫名的有些紧张，“喂？”
“皮皮，珍妮已经生了，是个男孩，只不过情况不太好，现在在icu加护里，我们暂时看不到。”
已经生了。
是个男孩……
莫曜辰悬着的一口气松下去，特别想抽烟的感觉忽然也没了，他抿唇，“大人还好？”
“珍妮也在重症监护室，也受了不少伤，但生命危险暂时是没有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第5186章 最后一个孩子（4）
“嗯，我知道了。”
很成功……就好。
挂了电话，莫曜辰全身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点燃了心中某盏明亮的灯。
他突然很好奇，突然很想上去看看……
看看她，看看那个情况不太好的孩子。
可他没有去看的理由，更不想再跟她有多的牵扯……
她是有夫之妇，而他是有妇之夫。
只不过是眼睛长得像宝早月，他又何必如此牵挂于心？
******
翌日。
昨晚守了大半夜，莫初柒和白燕寻也都累了，先回去吃早餐补觉。
清晨的医院静悄悄的，安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蓦地，走廊内响起皮靴落地的声音。
莫曜辰双手插兜，缓步往前走，一整夜没睡，他双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但仍旧无损他俊美邪气的模样。
偶尔有特护经过，看到他都会红着脸回头。
……
新生儿的重症监护室为了更好的隔绝细菌，以及宝宝的安静坏境，是不允许探视的。
莫曜辰走到监护室外，修长的双腿站定。
隔着厚厚的玻璃，他黑眸穿过一个又一个保育箱望过去，一眼就看见编号为37的保育箱。
隔得很远，莫曜辰并不能看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