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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晰地记得那天的情形，他在演示厅看到墨小染的第一个讲座，那时候他研三，而她已经是作为一个计算机专家在给他做讲座，他的理念通过墨小染的嘴里吐出来，每一个都是那么清晰。
她的声音不高。却一字一字仿若千斤重般敲在他的心里，那时候是他第一次有高山流水的悸动，之后他给她写了信。
就像咖啡是鱼丸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却被强行凑合在一起，这何尝不是一种和谐呢？
通过邮件，唐风扬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理念原来做成成品的时候是那个样子的。
他们联合开发了第一部游戏的时候，是在美国。
他从来没想过他的理念原来还可以通过她的技术变成这种形式展现在大众面前。
最后他们终于成为除恋人之外亲密无间的朋友，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是一场天方夜谭的过往啊。
直到沐夕问他：“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决定想告诉你。”唐风扬将将一个鱼丸塞到了嘴里。
“嗯？”沐夕看了一眼唐风扬。
他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一堆文件，沐夕打开一看，全部都是医院的检查报告单，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他生病了？
她快速地浏览着那全部都是泰文的检查报告单，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眉头也越皱越紧。
一切指标都正常！
唐风扬一直在旁边吃着盒子上的鱼丸，眉宇间满是些狰狞之色，最后他浅浅地说：“我想去泰国变性。”
那决然的语气和神情，沐夕起来都觉得身心剧颤，“唐风扬一个看不出任何一丝征兆的直男去变性？”
就连旁边约会的小情侣听到这句话之后眼色都变了变，轻咳了一声端着食物转移了阵地。
沐夕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清晰而又低沉地：“我想我有点不太懂你的意思。”
似乎是因为周围流动的人太多，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就是字面意思。”唐风扬吸了一口烟，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一点。
“变性的理由？就因为今天ter跟她的事？”沐夕猜测到。
唐风扬无名指弹了弹，将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就像你说的，墨小染喜欢女的。这个理由还不够清晰吗？”
沐夕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才会让人有一种想要去为了对方改变性向的冲动。
“你昨天表白失败了？”沐夕问。
半响，唐风扬才有些晃神地说：“是啊。我昨天表白失败了，但昨晚她跟ter走了一晚上没回来。”
“所以你就觉得你应该去泰国做一场手术？”沐夕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但却又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这份爱沉重得让她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其实你没必要去这样做，或许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呢？”
说完这句话沐夕都觉得自己好笑，他能拿出这么多的检查报告出来，自然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是说说而已，这份决心，让人觉得心酸。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他点燃了一支烟，“有一个爱你的玖洧。有一个守护你的墨小染。”
瞥见她脸上的惊骇，唐风扬俊颜上浮现出淡淡的讥讽，“你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做这个决定。我也不知道，我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不过就连高高在上的MK总裁都栽在你手上，我输得倒也还不算凄惨吧？”
沐夕脸色有些发白。
“你想说点什么？”她问。
“其实我觉得你挺恶心的。”唐风扬轻轻地吐了一个烟圈，“玖洧为了你跟家族决裂，整个贵族圈都震惊了，然而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还没有接受他，他也挺可怜的，做了那么多。最后也只是得到一个独自躺在医院的下场……”
沐夕拿着勺子的手抖了抖，“他病了？”
唐风扬垂眸，嘴里充满了讽刺。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沐夕。
那是玛丽医院的一间高级病房，她认识！
沐夕闭了闭眼，白皙的脸上更加苍白，“我又何尝不羡慕你呢？”
“起码你还有为爱人去做这些事情的机会，然而我却没有。”是的，看起来她得到了所有人的爱，事实上她却连最爱的人都守候不住。
她沉默了一会，才将事情说了出来，最后她以一种五味陈杂的感觉说了一句：“我知道他们爱我，但我有什么资格去让他们幸福？”
唐风扬沉默，他只看到了沐夕那倔强的样子，却没有想到原来事情的深处，还有这么一单子的事情，他的思绪一下子黯然，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或许现在墨小染喜欢的是女人，又或许她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拒绝了你，但她拒绝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性别，哪怕因此去变性，依旧改变不了你以前就是唐风扬的事实，而且有些东西。切下来了，要还原的话就很难了。”沐夕并没有放弃劝说唐风扬，因为她对这种事。有些抗拒。
这可是毁人类灭种族的行为啊……
唐风扬脑子里像翻江倒海一样的乱，他突然间站了起来，声音宛如从地狱里传来一般，冷酷而又犀利，“你现在是在告诉我，我自己到底有多可怜吗？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恨你，凭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就能得到一切，而我什么都做了却被宣判了死刑？”
周围的人都有些惶恐地看着他，然后默默地远离了暴风眼。
“姬沐夕，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在我成功的路上扮演这么一块绊脚石的角色？”他绝望地质问着沐夕。“你这么美，这么优秀，这么还不结婚？你怎么还单身着给墨小染希望？你明明就不爱她，这样肆意地凌虐她很能满足你变态的成就感是不是？”
唐风扬的一字字句就像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里，让她最后连一句最基本的“对不起！”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原来她的存在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吗？
“是不是只有我结婚了你才会觉得有安全感？”沐夕有些黯然地问。
“是！”唐风扬冷冷地回答！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要不要娶我？
跟唐风扬聊完天之后，沐夕浑浑噩噩地在D大走着，看着那漂亮的橱窗，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看着周围那些挂着简单快乐的笑脸，心间觉得有些平静，又觉得有些茫然，要是七年前轩没有走。
他们会不会也像这些学生一样简单幸福？现在想来，原来这么简单的幸福对于她来说，也是遥遥千里。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玖洧深沉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脑海里响起。“姬沐夕，我已经放下一切，求你原谅，你现在到底要不要回来我身边？”
沐夕停住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凉风，心肺剧痛。
她也问自己，“你爱他，为什么还肆意地凌虐着他？”
这时天空飘起了些雨，她有些晃神地用手去接那些水滴，又觉得有些傻，收回自己的手，恍惚地上了一辆公交车。
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踱步到了轩的墓碑旁边，她有些无神地看着墓碑坐了下来，用情侣才会有的姿态，将头靠在墓碑上。
雨稀稀落落地打在她的身上，“轩，沐夕回来了。”
“其实我挺害怕回来这里的，我总觉得只要我不回国不回A市，你就还像以前一样活着，你肯定不知道这些年我到底有多恨你。”
“你说过会娶我，我真的信了，我就傻傻地等着你来娶我，是不是天使太美？你要放弃沐夕？”
沐夕修长地手指，一寸一寸地抚过冰凉的墓碑，周围除了虫子的叫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轩……你以前从来都不会不理我的……”
沉默了半响以后。沐夕的眼睛渐渐抹上了一丝泪意，“轩，我想结婚了。你觉得好吗？你的沐夕终于还是没逃过命运的安排……”
她的话必定是没有人的答应的，所以她顶多算是自言自语，“轩，有人说沐夕单身，是对别人的惩罚，是这样吗？”
“轩，我只是不想你在天堂看到我的时候会伤心，我只是想守护我们当时的约定，不过这有什么意义呢？你义无反顾地走，甚至没有跟我说最后一句话，这些年来，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
说到这里。沐夕就再也没有说下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继续说道：“轩。沐夕这次来是想要跟你告别的，对不起我喜欢上了别人，或许这个决定不一定能让我幸福，但我想给他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下山的时候雨一直下，一个送货的司机是在不忍心，送了她一程，等她回到市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了。
沐夕打了一个车，往碧城别墅区去了。
而此时的玛丽医院早就闹翻了天。原因就是他们的大boss执意要出院，他们拦都拦不住。
吴凡看着那轰着车离开的红色毒药，对旁边的小弟吆喝一声：“你们傻了啊？还不赶紧打电话给李斯管家。对了还有通知那几个家庭医生，今晚都别睡了，随时待命。”
也难怪他那么紧张，上次玖洧中枪的时候差点一命呼呼，这次检查出来上次肺部中枪的旧伤还有些隐患，还没来得及细纠，他就受不了医院的氛围，不听大家的劝告轰着车离开了。
玖洧回到家的时候，刚准备验证指纹，所有的动作都在看到门口的那个人的一瞬间停止了。
她全浑身湿漉漉的坐在他家门口，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里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地抬起头来，有些无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极了走投无路的小猫，头发上的水珠一滴滴地往下滴，让她看起来竟然狼狈地比他这个刚从医院出来的病患还要憔悴。
玖洧怔了怔神，验证了指纹锁，好像没看到她一样从她身边走过。
他始终记得那天早上她绝情地告诉自己，“求你别出现在我的生命了，你每一次出现。我的良心都深受谴责。”
他的衣角突然被一直泛白的手抓住，“别走。”
她的声音很细，带着些颤抖。听起来有些像无家可归的小动物的咽呜。
“你要不要跟我结婚！”她说。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玖洧没有回头，冷然的声音突然响起：“姬沐夕你是不是觉得耍着我很好玩？高高在上的MK总裁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很好玩？”
沐夕抓着他的衣角始终没有放开，她从来没有做这么赖皮过。
“放开！”他的声音自带命令效果。
沐夕低着的脑袋抬了抬，苍白的面容上，满满的都是些凄凉的颜色，仿佛刚刚遭遇过一些让她无法走出来的事情一样。
寒冷的风吹来，她又一次瑟缩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玖洧慢慢靠近她，把她逼到墙角，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玖洧。”她小声地叫唤着：“你要不要娶我？”
她的表情清晰地落在玖洧那茶色的瞳仁面前，这个女人昨天还狠狠地拒绝了自己，今天又可怜巴巴地跑回来问他，“你要不要娶我？”
当他是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你再说一次！”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
“你要不要娶我？”
他突然抱住她的腰。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双唇，狠狠地亲吻着她，他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剧烈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回归平静，她的唇很冰凉，是那种他怎么蹂躏都不会温暖的凉。
直到感觉到她身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