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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可是,黄老师却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他们班的学生这样做。
当时,曾文芳看着初一(2)班那堆得像小山的石堆,她有些担心对黄老师说:“老师,如果我们班没完成任务怎么办?”
黄老师当时只笑了笑:“没事,只要劳动课达到了劳动目的即可,并不是要求你们一定得完成多少。”
黄老师为人豁达,尤其看重学生本质。从他选择班干部也可见一斑,他说,要选出真心想为班集体服务,又想锻炼自己、提升自身能力的学生来做班干部。
街镇几个女生,是得到了家人提示,说初中学习要紧,以后去到高一级学校,有的是机会锻炼自己,不急在一时。这话,还是上一世,叶娴那个做小学教师的母亲在曾文芳面前说漏嘴了。
“文芳,你说我参加跳远这个项目怎么样?昨天下午训练,我试跳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刘小玲见操场上的同学都在参加训练,心里痒痒的,她脱掉鞋子,想试试跳远。
曾文芳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见小玲看着沙池露出心动的神情,就鼓励道,“小玲,你腿长,说不定真能参加跳远这个项目呢。”上次,她就建议陈文干让刘小玲跳远,但小玲一向是喜静不喜动的性子,对运动有些抗拒,应得有些勉强。后来,看到有同学参加这个项目,陈文干就没有再提。
“要不,我们俩人都练练这个?说不定我也能跳好呢。”曾文芳见有初二的学长在练跳远,也升起了一丝兴趣。
两人迅速褪去了鞋子,绕着沙池跃跃欲试。
“小玲,你先做准备运动,别扭到脚,特别是脚脖子,一定要活动开来。”
运动了几次,曾文芳从陈文干那里也学到不少东西,她严肃地对小玲说。小玲一听,也觉得有理,就在一旁做起了准备运动。
曾文芳在另一个沙池默默地观察学长跳远的动作,觉得跳远挺简单,绝对没有单杠、双杠那么难,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她看别人跳了几次后,就兴奋地跑过来,说:“小玲,看我的。”
她以一百米的速度冲向离沙池一米左右的横木,“呀,过界了”又跑回去重新开始。这次没有过界,却没有踏到横木,就跳了起来。落到沙池里,看了看距离,心里有些郁闷,不是挺简单的运动吗?才这么点距离。
正在郁闷时,听得不远处传来“呵呵”的笑声,却是陈文干那厮。
“笑什么?你跑完步了?”曾文芳不满地嘟起嘴哼哼。
陈文干轻声笑着:“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只比蜗牛快一点!”话说得很小声,可还是让曾文芳听见了。这厮说话真不留情面,如果曾文芳还是那个才14岁的灵魂,也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了。幸亏自己上一世活了几十年,脸皮怎么也比14岁的小姑娘厚些。她当没听见,又爬起身来,继续跳。
跳了几次,都没有把握好起跳的步伐,脚步乱了,肯定也跳不远。小玲准备活动做好后,也试跳了几次。她脚长还是站了优势,跳得比曾文芳远一些。
在看着她们俩玩闹似地跳了几回,陈文干说话了:“先从踏跳板上往回跑,数一数跑了多少步,然后就停在那个地方开始。”
“哦”两人都应了一声,从踏跳板处一路往回跑。曾文芳试了一回,终于踏到了跳板,木板有弹性,曾文芳觉得自己跳得很高,只可惜跳到沙池时,也没有远多少。
“不错,有进步,刘小玲同学跳得挺好。”
小玲接在曾文芳后面跳了一次,得到了陈文干的表扬。只能陈文干又说:“文芳也有进步,起码踏到跳板了。只是,这是跳远,不是跳高。身子不要往高处伸展,要往前倾。”
曾文芳回忆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恍然,“哦,原来是这样。”然后又试了几次,竟然能跳到与小玲差不多的距离。曾文芳不由得抱着刘小玲开心地笑,“哈哈,小玲,我跳得也不错。要不,我们都参加跳远这个项目吧。”
陈文干嘿嘿地笑了,“行嘛,我们班真是藏龙卧虎之地。你们练练,说不定有机会取得名次呢。”
“真的?”曾文芳眼前一亮,1500米她只能是志在参与,想取得名次那是难比登天。只是,参加校运会,谁会甘心志在参与,与名次无缘呢。
“嗯,有希望,练几天看看。”陈文干肯定地说。
其实,因为这学期他们的体育老师生病,他们班的体育课经常自由活动。有好些体育项目,没有讲解动作要领及示范动作,大家只是胡乱地练练,效果肯定没那么好了。
陈文干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参加校运会,还曾经代表学校参加市小学生运动会。对这些运动项目,那是手到擒来,“瑟瑟碎”(粤语简单得很的意思)了。
第二十二章 诽谤罪
这段时间,曾文芳常常在学校训练,回到家天色已晚。
这天傍晚,曾文芳因为发现自己有“跳远”这一天赋,有些兴奋,哼着小曲往家走。
还没走回村里,就听到一个妇女扯着大嗓门喊:“呀,文芳丫头回来了?听说你成了学校的名人了。”
曾文芳见是村里最有名气的“泼赖麻”华婶子,(“麻”就是母的意思,比如母鸡,客家话就叫“鸡麻”,“泼赖麻”说的就是这人很泼辣、蛮横不讲理)只是笑了笑,没有应声。
这人几天没找人吵架,心里就会痒痒。前几年,华婶子的妯娌被她压在地上揍了一顿,村里几个妇人去拉,硬是没能拉开。如今两妯娌见面,还板着脸,谁也不搭理谁。
上一世,曾文芳母女没少被她欺负,这也是当时曾文芳考虑再三,答应嫁入叶家的理由之一。她觉得自家穷,母亲又只有一个儿子,在村里难免被人看不起。如果自己能嫁入叶家,也能为娘家添些底气。
可是,曾文芳不应声,不代表华婶子会放过她。这不,她又嚷嚷开了:“文芳啊,听说你上次考试考了第一名,是不是有男生给你抄呀。我家阿权在(2)班,听说你跟班上好几个男生的关系不清不楚哦。”
旁边有几位婶子大嫂也正往村里走,听到华婶子这话,都停下了脚步。大家虽然不耻华婶子的人品,可是,哪个不喜欢听八卦,然后好拿这些八卦津津乐道呢。
曾文芳听这话,已经是侮辱人格了,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生气:“华婶子,你说这话可要有根有据,如果你总这样信口胡说,我到派出所告你诽谤。至于‘诽谤罪’是什么罪,要坐几年牢,你不妨去问问你的儿子们。”
华婶的放开大嗓门,惊叫道:“诽谤罪?你这丫头,我就随便说说,这就犯罪了?还要坐牢?你吓谁呢!”
曾文芳相信村里人都听到华婶的嚎叫了,她也不急,继续慢悠悠地走,边走边说:“我吓你?我犯得着吓你吗?没有凭据胡乱地说人的是非,损害别人的名誉,就会构成诽谤。这诽谤到底是不是罪,我觉得你还是问一下你的大儿子,或者你那个正在读大学的大侄子。”
华婶听到曾文芳提到她的大儿子,有些得意地说:“我家阿胜明年可是要考大学呢,才没空跟你这丫头片子瞎扯。我家大侄子也没在家,再说,你们学校的人都传遍了,说你跟那个黄什么诚,还有那什么文干都好得很,这事我也没有说错呀。”
曾文芳不由得暗叹,华婶子家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算争气,考上了阳光二中。这所学校虽然没有一中那么好,可是学生肯努力的话,也能考上普通一些的大专院校。再说,就是没考上大学,有了高中学历,出去也能找到好工作。上一世,华婶的大儿子曾志胜,复读一年,考上了华城师专,回来青山中学教书。
华婶子的底气,除了有三个儿子,还因为她家的三个儿子都很争气。华婶子的丈夫是个妻管严,在外面打工赚的钱除了少量的花销,全部寄回给她,在家里都是华婶子说了算。
女人的底气,来自儿女,也来自丈夫。村里的妇人既怕她随时将火星燃到自己身上,不太敢搭理她,心里又都很羡慕她。
华婶子的三儿子曾志权,与曾文芳同岁,跟她一同考上青山中学,被分在(2)班。估计是这段时间读书不用功,成绩下降,被家里人责骂。不服气家人拿她来比,才用她在学校的事情来反驳家人的吧。
“华婶子,你最好去学校调查一番,可以去学校问问我们班主任黄老师,也可以问阿权的班主任。他们会告诉你具体情况,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你在村里怎么说我,我都不会有意见,如果这不是事实,那我们就去派出所辩论一番。”
“啊?不要去派出所?”
“可不是嘛,时代不同了,如今的派出所就是为我们普通百姓服务的。我看华婶子也没有去过派出所吧,听说那里有几个小黑房,专门关坏人。不知道华婶子想不想去试试。”
“谁想去那个地方呆啊,你这人真是,才上了几年学,跟大人顶嘴的功夫倒是学得不错。哼,我可不同你置这门子气。我家阿权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华婶子说着,挑着两个木桶快步走远了。剩下几个婶子、大嫂一脸崇拜地看着曾文芳。
梨花嫂子手里拿着菜,她对曾文芳点头笑道:“文芳说得真好,对付这种人,就得用这法子。”
“就是,不就生了三个儿子嘛,见天显摆,仿佛有多了不起似的。前几天在地里还找我吵,唉,我吵不过她,还弄得我嗓子眼痛。”
有个三十多岁的大婶有些生气地说,她是阿菊婶,因为生了三个丫头,被婆婆嫌弃。可是,如今政策如此,她也没办法啊。
曾文芳记得有一次,阿菊婶同她婆婆吵架,说“你以为我真生不出儿子啊,如果不是去结扎了,说不定我也能生十个八个孩子呢,难不成生十个还不能生出个儿子来。”
她这婆婆倒真是生了十个孩子,听说有两个夭折,活下来的也有八个。遗憾的是,八个孩子也只有一名男娃。这话可算是戳中了婆婆的软肋了,后来,也不敢再拿这事来骂菊花婶子。
不过,上一世,曾文芳记得菊花婶子的丈夫从外面抱回一个男娃,长得很像她丈夫,别人都说是她丈夫与别人生的。可是,菊花婶子却不怎么在意,就当是自己生的,对这男娃比对亲生闺女还要好。
唉,农村人对子嗣的执念根深蒂固,这个时期,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没有随时代的更替而消减。
曾文芳想起上一世曾参加过一位亲戚的葬礼,葬礼很热闹,但哭的人、闹场人都是请人来,这位老人没有兄弟姐妹,他又只生下一个儿子。儿子还算有出息,在市里上班,前面还好,到了后面亲戚朋友“睇愁”(安慰亲属)这一环节,来的人就寥寥无几了。看起来分外冷清。
当时曾文芳就想,怪不得国人对子嗣一事这么执着,活着时有人养,死了有人葬。这是老百姓最低的要求,这也没有错。想到这里,曾文芳又想起上一世的母亲,母亲去世,那场面应该比那位亲戚还要冷清凄凉吧。
第二十三章 背后推手
曾文芳回到家里,王娟英已经在准备晚饭。见女儿回来,急忙道:“芳儿,快点去拿衣服洗澡,妈饭都快做好了。”
“妈……”曾文芳看到母亲,眼眶红了,她忍不住又抱着还系着围裙的母亲,喊道。
王娟英手里还拿着锅铲,见女儿带着哭腔的喊声,不由着急道:“芳儿,怎么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没有,妈,你让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