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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着火红的枫叶的画小心地收了起来。
这个男人手里拿着画走到他面前,冷冷地扫了一眼他与他身边的女人,一字一句地道:“叶家,好,你们都很好,你们等着!”
叶家,在青山镇如神话般的叶家,倒了!叶家大伯与叶家闺女合开的公司,一个月之后宣布破产;叶家二伯从副省长的位置上退下来,退休七八年了,却因贪污受贿罪被中央查处,成为阶下囚;叶家老三夫妻也早退了,却与现任民政局局长一起,因渎职、滥用职权等罪名,被收监。
而他,他与妻子被判处为重婚罪,失了工作,除了已经安排工作的一双儿女,其他人全都受到了大大小小的处罚。
叶家,一个月间,全部分崩离析,大多数家产被充公,连带着他小姑一家也受到了牵连。他大伯、他父母均进了监狱,二伯在接受审查的时候,因受不住折磨而自杀。
而他与妻子都失去了工作,更离谱的是,法院宣判:叶家剩下的财产均由前妻两个孩子继承,他与后来的妻子及后来生的女儿,被监禁在青山镇,并被要求终生不得离开青山镇。
他与妻子不得不终日劳作,以换取一日三餐,以及女儿的学费。
叶家落得这样的下场,青山镇的都很惊讶。而他,也一直浑浑噩噩,不知道叶家得罪了哪位大神。
梦里的镜头一转,转到了青山中学后山的这块墓地上,那个曾来为他前妻收尸的、天神般的中年男人,竟然也如他刚才这般,坐躺在青石板上。慢,他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那个男人在说什么?
“文芳,我知道你最喜欢这里,如今,你一定也在这里看着远方的山吧?你看到叶家人的下场了吗?那些人,都该死,但是,死不能消去我的怒火。我要让他们都活着受罪,我要让那个男人的女儿,也一辈子不能走出青山镇。
我不知道,他们竟然这般对你。如果知道,我怎么也不可能让你嫁入叶家。读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过得很苦。可是,我以为你是自愿嫁到叶家的,我一直以为你过得很好。
没想到,这次同学会,我会听到这么多关于你的消息。对不起,文芳,如果我不让你走出青山镇,或许你还住在那所房子里,安静地、没有任何想法地活着。
可是,那好歹还活着。是我,给了你希望,让你走出青山镇,让你去外面看看。谁知道啊,你竟然阴差阳错地发现了自己已经‘被离婚’,还伤心之下喝了酒,冤死在那个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
文芳,我这才知道,清醒未必是好事!我让你清醒,竟然害得你我阴阳相隔。你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你这么善良、安静美好的一个女孩子,会受到这样的折磨?
文芳,害过你的人,都受到惩罚了。叶家人,曾家人,还有罗玉莹。她换了你的名额,也得到了相应的报应,当初,就是她换走了你考上师范的名额。
我派人调出了三十年前的档案,查处了一批渎职的人,罗玉莹也失去了工作。
文芳,我知道你最记挂的是谁,是你妹妹文雪,对吗?我知道她远嫁到北方,你一直不放心。我派人找到了她,可是,她很伤心,不愿意回到青山镇。
你知道吗?我把她带到了京都,竟然有了了不得的发现:文雪,竟然是京都沈家人。不,应该说,你、你弟弟文峰,你爸爸都是京都沈家的子孙。因为,你爸爸是原丹琼市市长,沈伟明的亲生儿子。
是曾家老太太,为了她的亲生女儿能生活在富贵之家,就把你爸跟她女儿换了。文芳,你知道吗?你是京都沈家人啊,沈家,那是一个人传承了好几百年的世家大族。
文芳,如今你弟弟不在了,我知道你恨你爸爸,恨他没有护好你妈妈与弟弟,恨他与老爷子一起把你嫁入叶家。
所以,我跟沈家人说,你们家只剩下文雪一个人,其他的都去世了。如今,文雪在沈家很好,大家都把她当宝贝般地护着。
她的丈夫与儿女都好,他们在京都有了工作、有了房子,他们会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文芳,你放心吧?他们有我护着,我一定不会让他们的受委屈。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记挂着你一双儿女的,可是,我终不能原谅他们对你如此冷漠。我很想让他们受到更多的惩罚,可是,又怕你不忍心,罢了、罢了,文芳,他们的血管里终是流着你的血,我就放过他们吧。
可是,文芳,我好想你哦,如今,你在哪里呢?”
“文芳,你知道吗?我……”
“……”
也不知道在梦里听到那个男人说了多久,久到叶元轲搁在胸前的手都麻了,他才惊醒过来。
叶元轲梦醒了,不过,他不是躺在床上,而是靠在青山中学后山墓地的青石板上。
他浑身颤抖,分明是正午的阳光,可是,他却冷得直打哆嗦。轻风拂过,他捂着狂乱的心跳,半晌回不过神来。
待回过神来后,他扫视周围,发现这里并没有那个天神般俊美的中年男人,这里,只有轻风与暖阳。
可是,为什么梦里的事情那么清晰?清晰得好像刚刚发生过一样?那个男人,说着世间最温柔的话,却做着世间最残忍的事。他把叶家连根拔起,把叶家人都逼下了地狱。就为了一个女人,那个叫曾文芳的女人。
对了,梦里那个男人确实叫他的前妻“文芳”。“文芳”?曾文芳?他如今妻子的堂妹曾文芳;那个之前他想娶,却被拒绝的曾文芳;那个上门逼他父母为曾文兰安排工作的曾文芳。
梦里的这个“文芳”,就是现实生活中的“曾文芳”吗?叶元轲苦苦思索,曾文芳、文雪、叶家、罗玉莹,还有京都沈家?
梦到曾文芳、文雪、叶家、罗玉莹,这些都不奇怪。可是,为什么他还会梦到京都沈家?那个男人分明说文雪是京都沈家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家,如今不就是因为曾国生是沈家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吗?
据说,曾家老太太把自己的亲闺女与沈家儿子换了过来。沈家上门找上来,已经把曾国生一家人接到了京都。
而曾家老爷子与老太太都病了,老太太中风不能动弹,老爷子神情怏怏,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村里人都说曾家老太太自作自受,遭报应了。
妻子文兰因为这件事,天天往娘家跑,还因为曾文芳的离开,哭了好几场。
可是,这与他的梦有什么关系?梦里梦外,他都被弄糊涂了。梦里他娶的不是文兰,而是曾文芳。梦里,曾文芳过得很惨,死得更惨。而现实生活中,曾文芳是他认识的人中,活得最张扬恣意的人。
长得漂亮、读书厉害、赚钱更厉害。这样事业有成的女孩,还是京都沈家的嫡孙女、丹琼国首富王家的外孙女。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身价,谁娶回去,都会如珠如宝地疼爱着吧?
最重要的是,那个长得俊美非凡的男人,为了帮梦里的文芳报仇雪恨,不惜把叶家弄得翻天覆地的男人到底是谁呢?这个男人他见过吗?如果刚才那些人那些事,都与现实有关,那么,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是现实生活中的人?
叶元轲很想弄清楚这件事,梦里的事情让他害怕。以前他梦到老宅里死了的那个女人,就已经吓出一身冷汗,还颤抖不停。可是,这毕竟是梦,现实中的他也没有娶曾文芳,他再害怕,也没敢跟别人说这个梦。
这次,他的梦更加离谱了,竟然梦到了那个为他曾文芳收尸的男人。不过,他还是抵不住好奇,他想看看能不能在现实生活中,得出那个男人的线索。
那个男人长得太俊美,他只消在生活看上一眼,就能认出来。
第五百四十七章 梦里梦外(2)
“铃铃……”
本就心虚的叶元轲被一阵铃声吓得一跳,惊醒之后,才意识到是自己身上的手机在响。那是他小姑给他买的手机,贵得很,上万元呢。
“喂,阿轲,你在哪里?”
“我,我在……”
叶元轲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轻咳一声,才觉得这个地方不好说,便反问道:“怎么了,文兰?”
电话那边传来曾文兰温柔的声音:“我从寨下村回到家里了,可是,家里人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我们等会不是要回县城吗?你回来吃饭吗?”
叶元轲语气倦怠地道:“嗯,你收拾好,吃过中饭后就回县城。几点了?如果做好饭了,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我立刻回去。”
叶元轲挂断了电话,想起曾家刚刚发生的事,这梦里梦外的,都不知道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了。
或者,这一切真的曾经发生过?
如果没有,为什么他总是会梦到这些?如果曾经发生?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叶元轲呆坐在青石板上,神思恍惚,不由又想起好几年前曾经梦过的那个洞房花烛夜。那个踹他、怒骂他“渣男”、穿着红色嫁衣的漂亮女人,如今想来,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曾文芳,那个他梦里曾经娶进门的前妻曾文芳。
“唉,到底怎么回事呢?”叶元轲从青石板上站起来,有些儿晕头转向,差点儿没站稳。
从青山中学回来,他走到自家门前,打量着这栋楼,脚步有些迟疑。还是这栋楼,但比起梦里的那栋楼新了不少。是啊,梦里的他,已经差不多五十岁了,儿女都工作了。
他进了门,发现房子里的摆设与梦里的也差不多。好像沙发的款式不太一样,但房间的布局是一模一样的。
他好像听不到餐厅里大家喊他吃饭的声音,飞奔上了二楼,他进了二楼卧室。那张床床头雕刻着龙凤,竟然与梦里躺着那具尸体的床头一模一样。
只是,如今,这里只有一股清新的香味,没有尸体的臭味,没有吓人的模糊面容,更没有那个俊美而又冷酷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他好像能感觉那个男人冷冷地扫过来的视线?为什么他好像能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进来了?他们戴着白手套,抬着一副精致的红木棺材?
他感觉到背后、前面都是人,他身边好像真的有一个女人,是谁?
“啊?你别过来!”
叶元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啊,别过来,不关我的事,你别过来!不关我的事!”
“阿轲,你怎么了?”门外的曾文兰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搀扶起他。接触到曾文兰温热柔软的手,叶元轲才回过神来: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这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床还是那张床。可是,这里的被子、枕头,还有房间里的人,却都不是梦里的那些。
“阿轲,你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曾文兰抱着他的头,安抚地抚摸着他,喃喃地道:“别怕,别怕,你是做了什么梦吗?这一切都好好的呢。”
梦?是啊,这是梦,叶元轲又多了几分清醒。他梦里的妻子不是文兰,而是文芳。幸亏,幸亏他没有娶曾文芳,那个梦多可怕啊。
叶元轲不敢坐在那张床上,而是拉着曾文兰出了房间,坐在外面的小厅里。
“文兰,曾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三叔一家真的去京都了?”
曾文兰只要一想起奶奶做的事,就愧疚不已。想起回来之前,她与文波两人把三叔家的那套房子重新打扫了一遍,把二楼的小沙发搬到一楼,重新给爷爷布置好了一楼的大厅。
可是,人都走了,布置得再温馨,那个家都已经变得空荡荡,失了温度。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今天,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