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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睿要端茶,此时便一顿。最终,他伸手拉了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试图笑道:“好了,吃饭好不好?我还饿着呢。”
安明儿看着他,道:“我吃过了。”
“小骗子”,他还是笑,道,“明明就没有。”
安明儿还是看着他,又道:“昭儿来过了。刚走。”
“……”
安明儿别开了脸,淡淡得道:“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们这些人连蝼蚁都不如。醉鲤山庄也一样,连个土坯都不算。如今,你已经毁了醉鲤山庄……算是我求你,你能不能不要再毁了我的人。”
no。125:(朝廷篇 )真情实意
柳睿的面色渐沉,低声道:“你就是这么想的?”
安明儿垂下头,声音很低:“你总是要我听话,说是出了事儿,让我呆在这儿别出去。我答应你了,我也做到了。朝廷里事情,我不懂,这我没话说。你去花楼,和那个胡女厮混,你说这是逢场作戏,说这是你们男人的无奈。的确,我是个女人,我什么都不懂,你说的那什么无奈我也不懂。”
“小福……”
“你如今把醉鲤山庄折腾成这个样子。的确,我也不能怪你,毕竟,和安家柳家的基业比起来,醉鲤山庄算什么。这些……我通通都没有话说。”
柳睿深吸了一口气,道:“小福,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安明儿很柔顺,柔顺得平静。其实她是很累。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饱受打击。柳睿三番两次流连在花楼里,对她而言已经是晴天霹雳。然后是好几天的幽禁,冷落。他什么都没有对她说过,只觉得她应该很识得大体,甩下来的委屈就要她吞掉。
醉鲤山庄,醉鲤山庄。
早就看出他有那个苗头,他不喜欢醉鲤山庄。因为那里,是她和另一个男人打拼出来的天下。
如今想来,果然不能怪他。他流连花楼,可是他是为了所谓的正事。可是她……却在与他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做出那种事情来,害他江南第一少的颜面扫地。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错。用常理,无论怎么解释他也没有错。男人天生有不用对自己的女人说那么清楚的权力。真正的安人淑女。应该隐忍大度,理解支持自己的男人。
这些她都明白。可是就是因为她是那么深刻地明白他没有错,她才会觉得那么难过。
这些天,哭也哭够了。
她轻声道:“我只求你这一点,不要再碰我楼子里的人……如果你实在要这样,我可以把醉鲤山庄让出来。让我的人走。你如果需要有人迎来送往。你手下的人也更合适。”
柳睿看着她。再一次说不出话来。最近总是这样,他总是会觉得百口莫辩。他也不知道昭儿来,到底对她说过些什么。
刚刚……她和柳鸿那么开心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满怀心事。
她坐了一会儿,好像想站起来。
柳睿立刻就伸手拉住她:“小福!”
她僵着不动。
他突然很不想看到她那副忧伤的模样,最终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胸膛上,那么用力,好像想把她整个揉进血肉。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你说求我。现在我求你,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现在,什么都解释不清楚。我只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你楼子里的人,我不会再动!你的酒楼。我想办法保全……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挣了两下,但他不肯放手。
渐渐的,他的胸膛上濡湿一片。冰凉的泪水,好像刺到了他的心里。
柳睿也说不出话来。
“放开我……”她的声音哽咽。
“不放”,他反而更用力了一些,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道,“我要娶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也许以前是,可是现在绝对不是!小福,如果你真的难受,那我们什么都不管了!我们把一切抛下就这么走!我什么都不要了!”
她的挣扎反而更剧烈了,一下子用力竟就让她推开了。她站得远远的,满脸泪痕,冷冷地看着他。
柳睿的心就一沉:“你不信对不对?”
他自己也不信。
最终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那是他身份的象征,柳家长子和下一代继承人的佩令。她瞪大了眼睛。柳睿把那玉佩举得高高的,最终一下子摔了下来,她还来不及反应,那玉佩就在她脚边摔得粉碎!
“睿哥!”
柳睿沉着脸把想要弯腰的她拉起来,手伸进她怀里,她要挡,但是三两下就被他把挂在胸前的玉佩也拔了下来。那是安家嫡长女的佩令。他一只手把她拉开,沉声道:“你觉得你是安长韵明,我才娶你,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安明儿想伸手去够,可是够不到,最终她吓得惊慌失措。要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孤身在外,没有随身佩令,行走诸多不便还是小事。有些人完全会趁此机会报复,只当不认得眼前的人。这两点都是柳睿的麻烦比较多。而她是安家嫡女,和他有婚约在身,有她的玉佩,多少还是可以有一点用的啊!
她哭着求他:“睿哥,不要,不要,你不要冲动……”
可是她的声音也一下陡然拔高,柳睿还是砸了那块玉佩,一样砸得粉碎。安明儿惊呼了一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痛哭失声。
柳睿放开了她,看着她俯下身,一边流泪一边伸手去捡那地上的玉佩。他沉声道:“补不好的。”
天知道,他也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可是他一点也不后悔。
他把她拉起来,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那双眼睛终于流露出了切切实实的痛苦,声音也变得低哑:“我摔的是玉,可是你知道你摔的是什么吗?你能帮我补好吗……”
她来不及回答。他又把她推开了,大步走向不远处的桌案。
她的屋子里有他的书桌和书柜。可是她不知道,书柜里藏了他的印鉴。柳家的印鉴,价值岂止连城。
他把那个盒子捧了出来,打开,低声道:“我要你明白,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作数的。也永远都不会变!你不信我,因为我是你安长韵明的表哥,因为是我柳睿。好,现在,我把你的顾虑通通打消!你必须要信我!”
安明儿吓得几乎神魂出窍,想要伸手去抢,只是他已经把印鉴高高举起,她够也够不着。最终她没有办法,极度绝望之下只能跪了下去。她的骄傲,尊严,也什么都不要了……
“我错了!我错了!睿哥,求你不要,不要这样!我错了!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不会再犯了……”她拼命抱住他的腿,可是也没有力气了,好像心头也承受不了更多的震动了。
柳睿被她跪得向后退了一步,直到后腰抵上桌角,才勉强站稳。他回过心神,心想,还不如把这个东西砸了,免得她整天疑神疑鬼。
她慢慢地爬了起来,双手覆上他手中的印鉴,眼泪还在流,把他的手和印鉴一起搂在怀里,好像很累,头也几乎要垂在他手上:“我……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是我不好,我不懂事。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柳睿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不想再看到她无理取闹,可,也不想她像这样伤心屈服。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把她搂在怀里,中间隔着那个拳头大的印鉴,硌得胸口都发疼。他低声道:“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心里很难受。”
她说不出话来。
柳睿又道:“我一直都不想要你难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她是江南最尊贵的千金。她含着金钥匙出世,从小占尽了江南第一贵妇的千般怜爱。现在他要娶她,他只是想她至少比以前快乐,而不是跟着他一败涂地。
不是没想过这样会让她难过。可是,两个人总要有将来……她是要跟着他一辈子的,总不能,为了贪眼前之欢,把两家根基都赌上去。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她缩着膝盖抱着自己,楚楚可怜,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心又开始揪着。以前的小福,明明不是这样的。
从前的小福,她虽然温婉柔顺,但是从来不失灵气。大射礼上她亲手挽起锦绣长弓,那种用自己的双手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神采,好像到现在也依稀在她眼中。
他知道她喜欢他,不然也不会为了他和别的女人大打出手,为了他连青楼都闯,完全不计较名誉和后果。可是她为什么不快乐?两厢情愿,门当户对,何况他自问他为了她连心都愿意掏,她要他的命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这些有什么不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柳睿很难过。他觉得自己大约搞砸了一些事情。可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难道真是他的过错,所以她才会日渐消沉,最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他也到这个时候才发现……难道真是他的过错?
他把头放在她手臂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安明儿伸开手,把他的头搂进怀里,一闭上眼睛,又忍不住要流泪。
柳睿也闭上了眼,好像不忍心再看她流泪的样子。只感觉到灼热的泪水滴在他脸上,看起来,倒像是他也为这种难言的苦楚,流下了泪一样。
“小福,不要再哭了。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难过,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很无力。这样的问题不是没有问过,甚至他一直在想。
安明儿哭了一会儿,擦干净眼泪,把他扶起来。他又伸手把她搂紧,她又靠在他胸前。最终她轻声道:“你……真的会喜欢我一辈子吗?”
no。126:(朝廷篇 )柳睿逼婚
“会。”他毫不犹豫。
安明儿低下了头,好像又想哭了,她轻声道:“你记不记得战云。”
他沉默。想忘也忘不了。
她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她轻声道:“你真的不介意?”
江南第一少啊,背上这种耻辱。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把她搂紧了一些,低声道:“我介意,我太介意。可是小福,我更不能没有你。”
要抢回来。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就算有了那段过往,她也是属于他的,她的人,她的心,她这一辈子,全都要。一丁点也不会再让给别人。
安明儿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她突然道:“那你记不记得祖母?我的外祖。”
江南第一贵妇和柳员外之母。当初名动十八溪的美人,安四念乔。她那么有见识,为自己选下了一个虽然有些落魄但两情相悦的夫婿,甚至年轻的时候吃了那么多苦,都不离不弃。他们许下了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可是他们的故事那么让人艳羡。到了中年,柳老爷一介商户还在外面奔走,最终夫妻情淡,丈夫纳了小妾进门。活活气死了安四念乔。
商人重利,轻别离。多少感情经得起这样的颠簸,这样的聚少离多?
柳睿口口声声地说着能喜欢她一辈子,可是慰籍他商旅寂寞的人不是她,温柔贴心的可人儿也不是她。眼前情义正笃。他都可以为了他的前程就在她眼皮底下出入花楼,和别的女人郎情妾意。
若是日后。真的洗尽铅华,为他安居于室。可……他一旦厌倦了她的温柔,能有多少种理由冷落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