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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句,安明儿的眼睛倒是动了。众人立刻屏息凝神。
倪红把耳朵凑过去听,只听见她说:“只说是我自己摔的……”
听了这话,倪红就又红了眼,一下子发了狠,扑到柳鸿面上去就狠狠甩了他一耳光。众人都愣住。可是倪红又扑回安明儿床头,痛哭失声。
柳鸿笔直地跪了下去,垂下了头。
柳睿被从官窑请回来,起初不知就里,只知道小福摔倒了,好像有点严重。心中虽急,可是面上还是没露出来,只一边疾走一边问来报信的人:“叫了大夫没有?”
“叫了的,兴许已经到了。”
“那怎么好好的说摔就摔了?摔着哪儿了?”
“奴才不知。只知道大小姐去一趟偏院,就突然摔倒了。可是直嚷着肚子疼,面色已如金纸。”
柳睿心里一沉,难道是小产了?算算日子,也该有个孩子了。可……
心里虽然难过,可还是要先安抚了小福。
他这么想着,以为这就是最坏的可能。
可是当他一脚走进清苑,回到正厢房,就听到里面哭声一片。他一愣。
突然踉跄地冲出一个人来,是一个丫鬟,也泪流满面,上气不接下气,一见了柳睿,就更加悲痛。平时女主子待人亲切,主爷的脾气却不是很好。这下子丫鬟见了柳睿,却也不知道怕了,只痛哭失声。
“主子,没了……”
柳睿皱眉,只强压下心口那一阵痛意,道:“没了就没了吧。着人好好给夫人养着身子。”
说着,就想进去看看自己的妻子。这哭声有些不对劲,里面似乎还有倪红和环翠等武婢的哭声,个个撕心裂肺,唯独没有听到小福的声音。他一愣。
突然一阵莫名的不安袭上心头,他转身揪住那丫鬟的衣襟,颤声道:“你说什么没了?!”
丫鬟被吓得畏缩了一下,哆嗦着道:“夫,夫人,没了……”
no。133:(横祸篇 )只有心跳
柳睿皱眉,只强压下心口那一阵痛意,道:“没了就没了吧。着人好好给夫人养着身子。”
说着,就想进去看看自己的妻子。这哭声有些不对劲,里面似乎还有倪红和环翠等武婢的哭声,个个撕心裂肺,唯独没有听到小福的声音。他一愣。
突然一阵莫名的不安袭上心头,他转身揪住那丫鬟的衣襟,颤声道:“你说什么没了?!”
丫鬟被吓得畏缩了一下,哆嗦着道:“夫,夫人,没了……”
“嘭”地一声,柳睿用力踹开了门。起初只是不信,大步走到床前,低头一看。床上果然躺着他的新婚妻子!已经面色苍白,面上也还有些冷汗,乱七八糟地黏着头发。
众人皆不敢发声。
柳睿颤抖着伸出手:“小福……”
触手,是已经冰冷的皮肤。
不再犹豫,一下探过鼻息,脉搏,心口……
“大夫!”
柳睿一下把床上的人抱起来,牙呲欲裂地吼了这么一声。登时屋子里的人都被他吓得跌了好几个坐在地上。
“大夫为什么还没有到!我都到了,大夫为什么还没有到!”
正在这时候,提着医箱的大夫匆匆忙忙地随着人进来了,正抹汗,见了这一屋子的混乱,也有些心惊。只知道这次要看的是柳大少的正妻,江南首富的女儿。看这样子。难道是出了事儿?
柳睿忙把安明儿放下了,放低了声音。道:“大夫,你来看看,拙荆是怎么回事。”
大夫上前看了一眼,就已经色变。这,这已经分明是死人的脸色啊!
可是这做丈夫的正凶神恶煞地看着,他只得上前。听了听脉。不意外。已经没有脉搏了。再探鼻息,也没有了。再翻了翻眼珠子,这人都已经死透了。偷偷地朝死者面上瞅了一眼,不由得在心中叹息,如此年轻,又是此等倾城之色,难道真是红颜命薄?
大夫也有些怜悯,只叹道:“节哀顺变,尊夫人已经殡天了。”
一下子屋子里的哭喊声又起。尤其是那几个武婢。原本也是铁血女儿,此时也觉得肝肠寸断。柳鸿还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低着头,面前的地面。竟也淌湿了一片。
可是柳睿却道:“不,她没有死。她的心还在跳。大夫,她的心还在跳。”
大夫一愣,伸出二指点在女子胸前,果然心窝一处的肌肤还是温暖的,心跳竟然还是正常的,甚至不虚弱。只是没了鼻息和脉搏。
这。这……这从来没见过啊!
柳睿眼中一暗,低声道:“大夫,她是怎么了?”
突然觉得无边的压力扑面而来,大夫竟也有些站不稳,最终,哆嗦着道:“老夫,老夫才疏学浅,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这人是死是活,老夫也不知道……各位,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就挎着药箱,一溜烟地就跑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哽咽声和抽泣声。
柳睿突然无比烦躁,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花架:“哭什么!人还没死呢,等死了再来哭!现在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去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
屋子里的人便全都退了下去。柳鸿是最后一个,低着头,走得很慢。
柳睿突然深吸了一口气,道:“柳鸿。”
柳鸿站住不动。
柳睿低声道:“我记得小福说过,她体内有一味毒。你去醉鲤山庄问问,若是没有结果,就骑上我的汗血宝马,到襄阳去。誓必问个清楚。”
柳鸿一愣,可是片刻之后几乎要激动得无以复加,仿佛极度绝望之后终于让他找了希望。他连忙行了一礼,道:“是!”
人都出去了。
柳睿在床边坐了下来,还觉得回不过神来。床上的女子,只看她这个样子,还以为她是真的已经去了……
“小福……你到底,是怎么了?”
柳睿的心魂也收不回来,一下子变得很茫然。整颗心也变得空洞洞的,偏偏又绞痛得厉害。他甚至不知道这疼痛从何而来。
“小福……”
他低下头,把脸俯在她胸口上,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可是也安定不下来。一眼看到她的手,本来漂亮匀称的一双手,此时却有青筋曝露。好像刚刚真的疼得厉害。
柳睿心里突然一钝,一下子吐出一口血来,全染在了她刚刚换上的蓝色长裙上。
他马上坐起来,把她也抱起来,颤声道:“你别生气,我给你换了,马上给你换了。再赔你一箱新衣裳,你说好不好?”
说着,他就把她的衣带解开,要给她换衣服。
门外突然有人来敲门:“爷,瓷帮的人……”
柳睿暴怒,一把抓起身边的瓷枕砸了过去,“嘭”地砸在门上,砸得粉碎:“滚!”
门外立刻噤声。
柳睿深吸了一口气,把怀里的人搂紧,低声道:“小福,别怕,我不是对你生气。来,我给你把衣裳换了。”
他一件一件地给她把衣服脱了下来。她的身子还是和先前一样,瓷白无暇,只留下了很多暧昧不明的印子,都是他的杰作。
他笑了一笑,腥甜却控制不住又涌上喉头。他用力咽了回去,低头亲亲她冰冷的嘴唇,又给她把嘴边染到的血擦干净,细致地给她擦了身子,然后从柜子里取了衣裳来。从底衣开始,一件一件地给她穿上。
他把她衣襟上的鸳鸯扣系好,低声道:“小福,不要再跟我生气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再也不做叫你不开心的事情……你看,这件衣服是我给你新做的,还没来得及拿给你看。你喜不喜欢?”
“你总说姑父的眼光好,给姑姑做的衣服都很漂亮。我不愿意你总是羡慕别人,即使那是你娘……小福,我也会给你挑衣裳,只可惜没来得及跟你说……”
“怪我,这几天忙昏了头,有许多事都没来得及跟你说。有一年我到了太湖,见那里的景致实在是好,曾起了带你哪儿游玩的心思。原来你小时候到过那儿,只可惜你还太小,你不记得。你娘说,你听见水声就会笑,眼珠子也会乱转……”
“我知道你的心野,总想往外跑。真的,我已经找了许多地方可以带你去玩儿……只是,没来得及跟你说。”
“我知道我不好。我总是没耐性,你不高兴了我也不搭理你,你跟我赌气我也不耐烦,会大声吼你。是我不好。你怨我我眼里只有生意,没有你……你问我,生意和你哪个重要。我现在告诉你,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让人头疼,还是你好,看到你我就高兴……”
小福小福,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
他在心里念,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再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就看一眼再睡……让我知道你还能活下去。我也,还能活下去……
他握着她冰冷的手,好像还需要从她身上获得一点点勇气。
全通州最好的大夫都被请了来,一个个轮流检查过,只面色古怪,每个人都摇头叹息。昭儿和碧珠跪在柳睿脚边,泪流满面。
有个大夫斟酌着道:“是这样……老夫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过相应的记载。有这么一味药,可以暂时续命。服下之后,可在体内逗留百年,一旦身体中了致命之毒,此药无法解毒,但会立刻封锁脉搏和咽喉,使人假死……只留下精血供应一息尚存。”
柳睿猛地抬起头:“这是什么药?怎么解?你是说拙荆体内有致命之毒?”
那大夫摇摇头,叹道:“尊夫人的脉象已经是死脉,什么都诊不出来。若真是中了这味药,那必定是早些年有高人下在她身上了。当时必定也是为了救她的命。柳大少,尊夫人以前可有常用的大夫,他总会更清楚。”
常用的大夫,那是常连神医。
柳睿立刻叫人来询问,得知柳鸿已经骑上汗血宝马赶往襄阳,这才松一口气。
可是,大夫又说,这味药是要和另一味药相辅相成的。一旦药发,才能吞服那一味药。这样,才能恢复呼吸和脉搏,人依然在假死,也没有性命之忧。并且这才吃得下东西,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活人,不用担心饿死或是枯竭而死。
但又可是,这大夫支支吾吾了大半天,也说不出来这药名是什么,另一味药又叫什么。柳睿疑心他信口胡诌,他又拿不出那本医书来作证。最终弄得柳睿心力交瘁。
只能等襄阳的人来了再说。
官窑的事情就被丢到了一边,柳睿进了屋子,也没再出来过。
他一直抱着安明儿的身子,手里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渐渐地也暖了,只是还没有呼吸。他好像也不愿意放弃,脸颊贴着脸颊,也渐渐有了温度。
“小福,可惜你睡着。我打小谁也不信,都是一个人拿主意。现在有了你,想着你能给我出出主意。只可惜你睡着。你要是能说话,你倒是告诉我,那大夫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夜幕降临。柳全儿来敲门,敲了两下,都没有回应。半晌,他壮着胆子自己推开了门。
屋子里没有点灯。他摸索着自己去点了灯,也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no。134:(横祸篇 )决意同死
眼前一亮,他吓了一跳。他家少爷正笔直地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大小姐,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大小姐很柔顺得睡在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