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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来开了门,却是酒楼的老板娘。
安明儿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众人:“各位?落了东西?”
带头的那个是洪吟雪的兄长,洪礼辉,他的眉头一皱,道:“大清早地打搅安老板,真是不好意思。”
安明儿点点头,面无表情地道:“不妨事。我们也是要起了的。”
洪礼辉点了点头,然后道:“昨个儿我家小妹被柳大少留了下来,到现在也未归,家父家母甚是担忧。听说柳大少住在这里,可否请我家小妹一见?”
安明儿一怔,道:“洪公子是否是记错了?柳公子确实住在这里,但是并未见洪小姐啊。”
洪礼辉礼貌地朝她一抱拳,道:“得罪了。”
说着,就带着人推开了她进了酒楼。一群人的阵仗煞是大,一大早就呼啦啦地闯进别人的地盘,也不避讳,一路弄出了好大的动静。
安明儿连拦都懒得拦。在人家要上二楼的时候,她便上去拦,声音有些冷漠:“洪公子,您这是做什么?这个阶梯上去,可就是女眷的闺房了。”
洪礼辉皱了皱眉,道:“小妹一直迟迟不归,家母甚是忧心,请安老板见谅。”
说着,就要带人往上冲。又被安明儿拦住。这个时候,酒楼里的人也都被闹醒了。全都站在一边看着。眼看就成了对峙之势。
安明儿好心提醒:“洪公子是否没有听清楚,我们上面,是女子闺阁,恐怕不大方便吧。”
洪礼辉有些犹豫,最终道:“不打紧,就让嬷嬷们上去看看罢。”
他果然带了两个身材粗壮的中年妇人。这两人都面色不善,似乎就要往上闯。
安明儿正要拦,却被柳睿一声呼唤止住了动作。
只见柳睿慢悠悠地从后院绕了出来,看了这个阵仗,不禁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儿。”
洪礼辉一看,他怎么不在屋子里?不禁有些愣住了。
柳睿走到了安明儿身边,低头看了她一眼。安明儿只别开脸不愿意见他。外人在前,他也不勉强,只慢悠悠地道:“洪公子?一大早地上门喝酒?”
洪礼辉对着他,倒是心里重新思量了一番。他心想,既然无法捉奸在床,那就是对方已经有了防备。总不能硬闯进去然后栽赃。毕竟,柳家财大气粗,不是能随便捏的软柿子。这一下,他便知道这次是白来了,这出戏也是白唱了的。
于是他对柳睿抱了抱拳,道:“惭愧惭愧,昨晚我家吟雪妹子因为贪慕柳大少风采,便说要留下来同柳大少切磋音律。不料一大早起来才发现妹子彻夜未归,家母甚是担忧。不知,柳大少……”
柳睿诧异地道:“怎么你家妹子彻夜未归?可是遇到了什么歹人?可要报官?”
“……”
柳睿又笑了,这个笑容很懒散,但是却有些意味深长:“昨个儿我并未见过你家妹子。嗯,我家表妹是可以作证的。”
安明儿:“……”
洪礼辉一愣,看向安明儿。
安明儿别开了脸。
柳睿又道:“那你家妹子,是昨晚什么时辰出的门?”
洪礼辉只得道:“从大宴结束,回去的路上,妹子突然掉了头的。”
柳睿道:“那就不是来了这里了。从昨个儿大宴结束,到今天早上,我和一直和我家表妹在一起……”说着,他低头看了安明儿一眼。
安明儿的脸色有些发白,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低声道:“表哥昨夜多喝了些酒,我伺候他喝过醒酒茶,表哥就睡了。然后我就回房了。并未见有他人来过。”
柳睿的眉头拧了起来。
安明儿只是别开脸,不愿意做声。心里有些恨他。他就这么坏了她的名节,一点也不在乎后果。或许他觉得她必定是要嫁给他的。可是她现在毕竟云英未嫁,这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这二人在闹别扭,被冷落的洪礼辉就有些尴尬。
柳睿的心情也不好,转过头看着他,有些冷漠地道:“既然是走丢了洪小姐,还是彻夜未归,我看还是报官吧。”
洪礼辉一听,大惊失色。报官?让整个晋阳的人都知道洪吟雪彻夜不归?那洪吟雪还有名节吗,还活得下去吗。他还没想好说辞,只推辞了几声。
柳睿冷冷地道:“不是说你家老母甚是忧心吗?”
洪礼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也是洪州府有名的年轻俊杰,可是怎么能和柳睿比,一下子就相形见拙,完全被柳睿吃死。他又有些疑心,柳睿若是真的有诚意合作,那即使是碍于未婚妻安氏,不愿意把洪吟雪留下,那也不该这么狠心。竟然提出要报官,分明是不给洪家面子。
其实这一出戏,也有试探的意思。洪氏拿不准柳家的主意,只先让洪小姐试探。试探过后,也还拿不准柳家是不喜欢洪吟雪,还是不愿意太明摆着得罪安氏。那便上门捉奸,也是给柳睿一个成全的台阶。
就算,柳睿不喜欢洪小姐,也不该这样的。总还是会洪家留下一条后路。本来以为大家心知肚明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当下,洪礼辉也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是碰到硬钉子了。但也不能硬从柳睿这里闯进去找人,况且就算闯进去,找不找得到还是未知数。而且,若是找不到,难保会被柳睿押着去报官。
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洪家的下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也不管会不会失礼,就在洪礼辉耳边说了几句话。洪礼辉的脸色就变了。他一抱拳,道:“洪某今日造次,改日必定上门赔礼道歉。小妹已回家,洪某告辞!”
柳睿懒洋洋地道:“替我向洪小姐问好。”
洪礼辉的脸色霎时又难看了一些,然后就带着人走了。
这一堂子的人都站着看着,安明儿也自觉脸上挂不住。她索性提起裙子就上了楼。柳睿忙跟了上去。
“小福,小福!”
安明儿不理他,自己关了房门,把他挡在门外。任他在外面怎么敲门她也不理。
“小福,快开门!”柳睿的语气已经隐隐有些生气了。
安明儿捂着耳朵,不出声。
但是柳睿还在拍门,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一下用力,连门都用力震了震。这架势,这门总会被他砸倒的。
安明儿只得起来,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柳睿就伸手去抓她。她立刻就退了开来,没让他抓住。
柳睿也冷静了一些,推了门进来,然后伸手把门关了,锁死。
“……”安明儿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鞋,双手抱着膝盖坐好,冷冷地道,“你是不是又要用强?”
柳睿一怔:“小福,你……”
安明儿别开了脸,道:“你想要什么,你就拿去好了。我不是你的对手。”
“小福……”
安明儿把脸埋在了膝盖里:“我知道你对我娘心存芥蒂。所以你就要这么作践我?!”
她分明是知道的。当初,安家和柳家商量着联姻的时候,她还没有下山。那个时候柳睿也才十几岁的年纪,不过已经有了个相好的姑娘。他当时就不答应这门婚事。
他那个相好的姑娘,就是安夫人身边的婢女。安夫人也不肯答应这门婚事,却也不让他娶他相好的姑娘,硬是把那姑娘指了人。柳睿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安夫人记恨上了。
这些都是安明儿下了山之后,听身边的丫头说的。柳睿那个时候丢了心尖上的人,天天失魂落魄。直到她下了山,柳员外带他来见她。他就不再反对这门亲事。但是也没表现出自己有多喜欢这个小未婚妻。这件事就淡了。有人隐约记得安大小姐是柳大少的未婚妻,但是也很少有人提起。
安夫人也就当不知道。
可是安明儿的年龄毕竟渐渐大了,从十三豆蔻芳华,到十五岁及笄取字。安织造起初是不愿意跟安夫人动气,就不提这件事。可是到今年,也就是安明儿十八岁,柳家却派人来催了。
果然这一遭安织造是要顺水推舟了,可是安夫人也果然闹了起来。那个时候闹腾得多厉害,连柳夫人都上门来劝架。有的时候带着柳睿。
安明儿永远都忘不了他那个时候的神情。女人们在说话,在劝解,在发脾气。他就站在一边看,微微抬着下颚,眼睛里满是冷漠和讥讽。
他是在报复安夫人。报复安夫人拆散了他和他喜欢的女孩子。
安明儿把脸埋在膝盖里,失声痛哭。
她为什么这么傻呢?她明明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却还是因为这人的一句话而意乱情迷?
她为什么还要像个傻子似的骗自己呢。被他作践还挺高兴,因为觉得这人总该有一星半点在乎自己。
柳睿有些忡怔地看着她。她突然就哭了。
印象中,只看她掉过一次眼泪。就是安夫人磕破了额头,养在床上那次。她自己的手还有伤,却不肯走,只要守着自己的娘。安织造的脸色不好看,见谁都没好声气。但是怎么说她她就是不走,就是自己一个默默地站在一边掉泪珠子。
她就是要守着她娘。
柳睿心里有些酸楚。最终,他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摸她的头发,低声道:“别哭了,是我不好。”
安明儿摇摇头避开他的手,只把脸越埋越深。
柳睿伸出去手,伸了两三次,最终还是收了回来,只闷声道:“是我不好,我嘴巴坏。你娘不是母老虎,也不是老虔婆。”
安明儿还是哭,但是顿了一顿。
柳睿彻底垂下了头,垂头丧气地道:“我知道了,我不尊重长辈,我不知廉耻……”这骂自己的话,还挺顺溜的哈……
安明儿哭了多久,他就骂了自己多久。到后来她也不哭了,默默地把脸埋在已经发麻的膝盖里。不做声。
柳睿终于又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松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道:“你还真孝顺。”
安明儿抬起哭得一塌糊涂的脸看着他。
柳睿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把她的面具揭了。她的脸有点红,大约是闷的。但是眼睛却游移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睿道:“你到底哭什么?”
安明儿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道:“表哥,你回去,就把我们的亲事退了吧。”
柳睿的手一僵,不做声。
安明儿兀自道:“你就跟我爹说,是我的意思。”以前,会闹成这样,也是她不好。她从来没有表过态。其实她自己心里还是贪。
不过现在,她是想明白了。天高地阔的,何必为了这一遭受罪呢。再说人家柳大少今年二十有六了,连个房里人都没有,都是两家长辈闹的。她也该放了人家去。
半晌,柳睿的声音冷淡地响起:“你就是这么想的?”
安明儿的眼神偏在一边,不知道在看哪里。
柳睿捏住了她的下颚,手里也用了力,她的脸是偏过来了,可是视线却还是没有留在他脸上。好像是不愿意见他了。
她低声道:“嗯。”
柳睿垂下了眼睛。好长的时间,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终,他站了起来,冷冷地道:“我今天就要启程回去了。你只管放心,那洪氏我已经遣送回去。你这里我也会安排妥当,都没有事。”
“……”安明儿终于看着他,眼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