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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屋子的人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最终,柳睿慢慢地道:“是么……”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安夫人一怔,这才回过神,忙要追上去:“睿儿!”可是她刚走了两步,就一脚踢到了还跪在地上的司徒大管家,顿时乱成一团。
no。058:(闹事篇 )战母凶悍
一层纸捅破了,就会有第二层第三层。就像是根基倒了的大楼一样,很快就一大片呼啦啦地倒下一大片。
那一天,安小多和安明儿的心情都不错。因为安小多已经和两个姓洪的都谈妥了。安小多缠着安明儿要她实践诺言。安明儿没办法,只得让他为所欲为。
可是他却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是拉着安明儿要她陪他到城外去走走。
一路上,安明儿都低着头,红着脸。
这人说是说的好听,什么到城外河边去走走……
这种话,大约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意思。可其实安小多却不是有情趣,他只是心急。也不想等到晚上。又或者说,他怕真的等到晚上,自己会把持不住。
可是安明儿不懂他的用心良苦,只是默默地在心里骂这个登徒子……一边一路上头也不敢抬。
安小多一路上也不多说话,只看着她低着头像个新嫁娘,心里一波一波的莫名情绪涌上来,又要强压着自己不立刻拉着她的手冲回去关上门,真正为所欲为。这样走了一路,他也丝毫没有办法关注自己身边的环境。
终于到了城外,四下无人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捏住了她的手。
“……”安明儿一惊,但到底还是没有自己把手抽回来。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
安小多笑了一声:“脸都要埋到灰尘里去了。”
她还是不说话。
安小多稍稍低下头。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的。”
他的气息就像一阵一阵若有若无的暖风。撩得她的耳朵也热了。她只低着头,嗫嗫地道:“我知道……”
安小多又笑了:“那你怕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
她果然赌气,道:“我,我才不怕……”
安小多一把把她拉过来,两个人掉了个方向,被他一把按到了树上。这棵树下。他们已经呆过很多次了。
安明儿吓了一跳:“小多!”
安小多靠过来。眼睛有些迷离,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嘴唇:“我怎么?”
安明儿却受了惊,胸口急促起伏:“别,别这样,先放开我……”
他笑了一声:“煮熟了的鸭子,还想飞不成?”
说完,他就慢慢地放开了她。她的脚落在了地上,还没站稳,突然又被他一把抱过去抱了起来。一张嘴。他就堵下来。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试图撬开齿关的方式。
她只在他嘴里轻喘了一声,就被他趁虚而入。不甘心地捶了他两下,最终被他用力按在胸前。连身体也稍稍压下来,掠夺式的深吻。
脸上的气息越来越热,两人之间的间隙也越来越小。最终他抱着她滚到了已经荒了的草地上。
明明是大冷的天,不远处又是河流,应该觉得冷才是。可是安明儿却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热,连身子也被化成软绵绵的一团,完全无法支撑。
安小多眷恋地一遍一遍地吻着她。她的嘴唇很温柔。舌头还像最初的时候一样羞怯,在他霸道的攻势中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等她回过神,她已经被抱了起来,坐在了他怀里。他正在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眼睛。脸上的面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揭掉了,被他收在袖子里。
她努力地平息了一下呼吸,低声道:“不要了。”
安小多难得很绅士,也没有强她,只抱着她背靠着树坐了,看已经缩了流的河水。半晌,他突然叹息了一声,低声道:“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安明儿脸上刚刚褪去一些的血色又上来了。
可是他却不是在说**的话。他是说认真的。
起初,留下,是因为实在是不舍得,舍不下。可是越是跟她在一起,就越觉得想要她,想要她的全部。慢慢地,变得离不开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沉沦。
他是海龙战家的独子。海龙战家,把持着整个天朝的海运,叱咤海上,无人争锋。他该过的一种生活,应该是畅快淋漓地乘风破浪,为了身份地位而角逐,刀光剑影,睥睨天下。
可是他现在,蜗居在一个小镇,天天跟在一个女人身后,所有的乐趣都来自于她的一颦一笑。她一皱眉他就心疼,她一笑他也开颜。这就像是堕落一样的沉沦,无法停止。
小时候听了多少家训,不要为女色沉迷。他的父亲,战家前任家主,就是一个贪财好色的无能之辈。他的母亲,战家老太君,身居三品诰命,一路腥风血雨披荆斩棘,终于将内院一大圈儿乌烟瘴气的女人和在外居心叵测的商业对手全部斗垮,支起了原本摇摇欲坠的战家。她所做的,是多少男儿也不及的。
而现在,她所有的指望都在这个儿子身上。
安小多不禁低下头,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明儿,我问你一件事。”
“嗯?”
他好像很不高兴,偏过头轻轻噬咬她颈部的肌肤:“你,会不会嫁给我?”
“……”安明儿突然有点手足无措。
他却一把搂紧她的腰不让她跑,头还是埋在她脖子里,活像她要是敢说不,就要一口咬死她:“你说过你喜欢我,我都记下了。可你会不会嫁给我?”
安明儿被他钳制,几乎动弹不得。他整个人都贴在她背上,这紧迫的压迫铺天盖地地涌过来。最终她只低下头,勉强镇定地道:“我,我不知道。”
腰上那只手就一紧。她几乎是立刻就闷哼一声。
然而他也不怜香惜玉。只是紧紧地箍着她,果然一口咬上了她的脖子。听起来好像有些生气:“你说什么?什么不知道?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在这种情况下,安明儿竟然想起柳睿。柳睿问她的时候,她也说的,不知道。
她冷静下来,轻轻抚摸他的手臂,低声道:“我会。”
他好像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连手也放松了。他把头搁在她肩上。低声道:“好。”
安明儿不说话。这人一直都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突然这样认真,甚至让觉得有些悲苦。她的心里也变得酸酸的。
半晌,他又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不能抛下我娘。你家,和我家……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安明儿一怔。
他苦笑了一声。是他自己一直说不要提将来的。可是现在要面对这些问题,弄乱的也还是他自己的心。他道:“你说怎么办才好……现在,这些,你的心血。你舍得吗?我娘,很不好相处……你若是要嫁给我。那就必须做一个规规矩矩的深闺贵妇……而且,我娘也不会让你再见娘家的人。你……”
闻言,安明儿却是真正陷入了深思。以安夫人对她的纵容,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家门的事情。只觉得。大约跟战家的人来往,安织造会不高兴。
可是,若她真的远嫁山西,难道真的一辈子都和安家人不再相见?再有,现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产业,正是雏鹰初飞的时候。现在要她重新抛开外面的一切,深入大宅门。做一个拘谨恭顺的妇人,每天看着婆婆的脸色过活……
她……不敢夸大其词,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最终,她伸手握住了安小多的手,低声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半晌,安小多低声道:“我也是。”
安明儿的心就软了。他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她将他绷紧的手展开,轻轻抚摸他指节,低声道:“不要这么苦恼好不好?会有办法的。”
说到底,她是不愿意让那一步的。
他不由得苦笑,只搂着她不说话。
没有未来的人,提到未来,就会是负担。
果然两个人都无话可说,心情沉重。半晌,他抱着她站了起来,领着她慢慢地往回走。
回到醉鲤山庄,却发现不对劲。平时这个时候,醉鲤山庄也都是开门接散客的。可是现在,却大门紧闭,门外还守着好些人,好像分好几批,全都剑拔弩张地,怒视着对方。引得路人都伸长了脖子观望。
“……王叔?!”安明儿认出其中一个是安家的内人。
安小多颦眉,他也认出了战家的人。本来应该远在山西的战家人,他们耳朵上都戴着海螺,站在醉鲤山庄门口。
显然安明儿也看到了那个海螺。她不由得抬头看了安小多一眼,却见对方眉头深锁。两人心中俱是一惊。
当下两人也不多说什么,直接破门而入。果然发现里面更不对劲。
酒楼的小弟也都不知道哪儿去了,只剩下昭儿小庄,他们都站在安夫人身后。
今晚是个大商宴,所以分出了首座和客座。首座上坐着两个妇人。一个约莫年纪不小了,即使坐着,也看得出身材比较高大,穿着深色绸衣,细细密密的绣着花纹,雍容富贵。她身边的丫头手里拄着一根粗长的檀木杖,黄金镶的海龙头,十分霸气。
安小多的心中一凛。这是他的老娘,战夫人。
而坐在另一边的,却是安夫人。她还是和原来一样,云髻高耸,衣着华丽,一张娇媚的脸。然而此时她身上的亲和之气已经没有了,正微微颦着眉,脸色也有些苍白。大约是因为坐的直,整个人也散发出了凛然的霸气。虽然没有龙头木杖,可是佩剑的六大武婢整整齐齐地站在她身后,气势也不弱。
安明儿率先上前了一步:“娘……”
安小多也只得拱手请安:“母亲。”
安夫人没有动,但是脸色缓了缓。
战夫人却豁地站了起来,一把接过旁边丫头手里的龙头杖。望向安明儿:“你是安家小姐?”
安明儿一怔,努力控制自己不看向安小多。只微微一福,道:“是,战夫人。”
战夫人却冷笑了一声:“我有三品诰命在身,外人都叫我战老太君。”
安明儿的脸一白,只能又低声道:“战老太君。”
安夫人在心里嘀咕:我还是三品诰命呢,也没见谁叫我老太君……没老都被叫老了。
她还在嘀咕。战夫人却已经凌厉地出了手。安明儿正站在她面前。她突然就举起手里的龙头木杖,猛地用力打上了安明儿的肩头!
“母亲!”
安明儿闷哼一声,就被她砸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一群人立刻就乱了。安小多忙俯下身去把她扶起来,安夫人也马上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要去扶。
安家的六大武婢女立刻佩剑出鞘,隔开了还握着龙头杖的战夫人。战夫人往后踉跄了两步,立刻被战家随从扶住。两边就成对峙之势。
安夫人一把推开安小多,把安明儿扶了起来。小姑娘的脸已经全白了,大约是痛得不行,右肩僵硬。安夫人又气又心疼:“战夫人!您这是意欲何为?!”
战夫人冷冷地道:“要进我战家的门。就得先挨过这一招!这是家法,教她先懂尊敬长辈,恪守妇道!”
昭儿气地呸了一声:“哪个要进你战家的门!”
战夫人依然很倨傲:“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