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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芝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绝了堤。
这三个字，不管是汪子夜。还是蒋南生，都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的。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深沉低醇的声音，“加上今年，离开你已经九年，每一年补一句，如果不够，我现在可以全部补给你。”
景芝一愣，下意识地收起了，转身看去。
蒋南生背对着房间里的灯光，长身玉立地站在她面前，虽然背着光，她还是看到了他嘴角勾起的笑意，那样温暖，那样温柔，那样宠溺，虽然是蒋南生常常对她做的动作，但此刻看来，那笑容分明就是王子烨的招牌笑靥。
当然，这种招牌，只是他给她的专利。
心里，控制不住地汹涌澎湃起来，她死死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蒋南生慢慢走了过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那三个字。一遍比一遍说得深情，一遍比一遍说得温柔，说得让她心酸，让她悲喜交织。
“别说了，子烨。。。。。。”她突然冲过去，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仰着泪流满面的脸看向他，“对不起，是我。。。。。。”
“叫我南生，王子烨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和以后，都只有一个名字，蒋南生。”蒋南生虽然打断了她的话，却没有拂开她的手，双唇在她微凉的手心里摩挲，深情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景芝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可还没拿回去，蒋南生就抬起双手握住了她的两只手，和她十指紧扣，她手里的掉落在了地板上。
她没有拒绝，心里澎湃着难以抑制的暖流，让她想好好看看他，好好确认确认，眼前的男人，到底真的是不是她的子烨，她的爱人。
蒋南生双眼已经泛红，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他并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对于景芝。他只有自责和心疼。是自己缺乏勇气，也是自己小心翼翼。如果是前几年是没做好足够的准备的话，这几年就是一直在怕如果跟她相认，会不会影响到他自己的复仇大计。
一开始，他以为他的女孩在经历了这么多年之后，早就将他忘记。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忘记，还依然记得那么清楚，爱得那么深刻。
可是，当他后悔自己不该一次次用别人的身份跟她相处，想在她身边表明身份的时候，已经没有必要了。一方面，是因为会很快结束这种日子，另一方面，他已经从她口里要到了答案：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他爱的女子，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虽然性格有点淡，虽然胆子有点小，甚至虽然有点笨，但却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女孩。
他爱她，如少年时代一样的深爱，那种爱，在心里埋藏得越久越深刻，却也越纯净。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可以走进打开他的心房。即便是演戏，他也做不到。
蒋南生感觉到了自己眼角的微痒，这么多年来。他一步步筹划，运筹帷幄，冷情狠厉，把自己锻造成了一个几乎快要成为冷血的男人。即便是白天里看到自己无辜的妹妹因为自己的伤害而流产，看到老父亲震怒得犯了病，看到自己的家，被自己一手搅得风起云涌，他也未曾眨一下眼睛。
可是眼下，看着自己爱的女人，在他面前泪流满面颤抖不已，他竟然快要忍不住流下眼泪。
这么多年来的坚强，在这一刻，居然一瞬间崩塌，这么多年来的相思和隐忍，终于可以表露。
这一刻，比两年前刚刚回国时，第一次远远看着她都激动，都让他更加期待。
他努力眨了眨眼睛，紧紧将景芝抱住，在她耳边耳鬓厮磨，“我爱你，我爱你。。。。。。”
景芝拼命地摇了摇头，“我听到了，我收到了，全都收到了，够了，不需要那么多。。。。。。”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和他的关系早已经亲密无间。可是此刻拥抱的感觉，就像是久别重逢后的相拥，让她贪婪，让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想要多闻一闻他身上的味道。
蒋南生停止了说话，开始吻她的耳朵，她的脖子，她的脸颊。。。。。。闭上眼睛，动情地吻。
景芝没有拒绝，双手圈住了他的腰，闭上了眼睛，一边流泪，一边承受着自己的爱人深情拥吻。
光线暗淡的阳台上，两个人吻得如胶似漆，真真像是久别重逢的爱人。
因为两个人都站着，景芝不一会就因为身子支撑不住，不由地往后倒退了两步，蒋南生连忙将她扶住，放开了她，“对不起，我们进屋吧。”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沙哑，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宠爱。
景芝点了点头，喘了一口气，被他牵着手，两个人一起走进了房间，蒋南生关上了窗帘。
明亮的灯光下，景芝和蒋南生一起在床边坐了下来。她抬手捧住他的脸，“子。。。。。。南生，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在龙泽苑见你的情景吗？”
蒋南生勾唇笑了笑，“当然记得！我当时以为你被江芷珊逼的要自杀，后来才知道你是为了去捞湖里的戒指。”
景芝点头，“嗯。当时我被你从湖里抱起来，我在你怀里，看着你的脸，你的眼睛，当时可能是被冻得有点神志不清，我竟然把你看成了子烨。。。。。。可能人在那个时候，反倒才会清醒一些吧！其实，在之后的时间里，我也有很多次看着你的眼睛，恍惚地以为你就是王子烨。可是，因为你的脸，你的声音，你的身份，我根本不敢想象。。。。。。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好傻，你用了汪子夜的名字，我居然只是以为你故意戏弄我而已。”
蒋南生始终保持温暖的笑，“傻瓜，我如果不想让你认出来，就算你怀疑，我也会让你相信，蒋南生是蒋南生，当然不是王子烨。”
“南生，快告诉我，详细地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都是怎么生活的，每一天都是怎么过来的。”景芝着急的握住蒋南生的手问。
她急切地想知道，这八年多来，他心里装着仇恨，一个人是如何过来的。肯定会很辛苦，很艰难吧。
蒋南生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乖，先让我洗个澡去，等上床了，我一点一点讲给你听，好不好？”
看着他疲累的样子，景芝点点头，“好，快去。”
蒋南生起身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就进了浴室。
景芝拿起座机，把电话打给了前台，“麻烦给我送点宵夜过来。。。。。。”
蒋南生洗澡出来的时候，景芝已经帮他摆好了碗筷。时间有点晚了，酒店的餐饮部吃的已经不多，她就要了简单的粥和小菜过来。
闻着那淡淡的米香，看着在那里认真摆筷子的景芝，穿着浴袍的蒋南生从身后抱住了景芝，“宝贝，跟我回美国好不好？我们按照原计划，离开这里，去美国，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过完下半辈子。”
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间缭绕，景芝顿了一下，转身过来，看着他，“可是，你在那边的家里，你的养父母会接受我吗？”
景芝的话，让蒋南生陷入了浅浅的沉思里。
他担心的并不是养父母，而是安澜。
虽然安澜已经知道了他在这里所做的一切事情，也知道了景芝的存在。但是，这么多年来，他用蒋南生的身份和安澜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安澜并不像子晴那么单纯地好应付。
但，南宫奕夫妻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无论如何，这一趟，他都必须回一次。
第98章 。你照顾我们，我照顾你。
蒋南生郑重地，自信地，向景芝点了点头，“会的。他们一直都对我视如己出，当时为了治好我的病，全球各地的名医都被他们找寻了，几年的治疗时间也花了他们大量的财力精力。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放心吧。去了之后，我给你介绍一个妹妹，她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你还有妹妹？”景芝好奇地问。
她之前查过蒋南生的资料，却没注意到他的家庭成员。
“恩，她叫曼曼，跟子珍年纪相仿，我们三个一起过去，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们几个小女孩。”蒋南生笑答，看着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景芝瞧着他一副像是在憧憬的样子，心里顿时柔软得一塌糊涂。
一想起过去的几年里，他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她就不忍心对他说半个不字。
她点了点头，“好！不过，你说错了，不是我们几个小女孩，还有我肚子里的两个宝宝啊！”
蒋南生挑了挑眉，“我希望你怀的是两个女儿，这样，我就可以照顾你们这一群小女孩了。”
景芝不满地撇嘴摇头，定定地看进他的眸子，“你照顾我们可以。但必须让我来照顾你。你照顾妹妹和女儿，我照顾你，可以吗？”
让我无微不至地照顾你，让我全心全意地爱你，让我把这些年来你在外面受到的所有痛苦辛酸，都一点点补偿给你。就像你曾经和现在爱我一样，心无旁骛，不顾一切。
以后，我们彼此都不要再分开，好不好？
心里想到这些，看着蒋南生菱角分明的脸，景芝的眼泪又是控制不住地从眼眶滑落。
能换成一张与以前完全不一样的脸，而且让曾经跟他最熟悉的人都看不出来一点端倪，这期间，考验的并不是他的演技，而是在“换脸”过程中的痛，更痛的，是他的心理承受。
他吃了这么多苦，值得后半辈子永远幸福！自己虽然没什么能力，但若他不离不弃，她一定紧紧跟随，未来要面对的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不再畏惧！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分开！
瞧着景芝那澄澈眸子里的怜惜和温柔，蒋南生亦是情不自禁地点头，抬手在她默梁上刮了一下，“好！说好了，不许耍赖！我可是没那么容易伺候的！”
“那就试试看咯！”景芝破涕为笑。
景芝拉着蒋南生坐下来，把筷子递给他，“你肯定一天都没吃饭了，快吃吧。”
“你吃了吗？”蒋南生问她。
“我当然吃了！现在不管每天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按时吃饭，为了宝宝我也不会让自己饿肚子的！”景芝拿起他的粥，一边用勺子轻轻搅动，一边将热气吹走。
舀了一勺粥送到了蒋南生嘴边，“啊——”
蒋南生瞧着已经碰到了嘴唇的热粥，盯着景芝期许温柔的眼神，乖乖地张开了嘴巴，一口将那满满一勺粥吃进嘴里。
“好香！小芝，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吃得最好吃的饭。”蒋南生对她温和一笑，“如果知道你不会因为我样子的改变而有别的想法。我就应该早早告诉你一切。至少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早点享受到这份待遇了。”
闻言，景芝只觉刚刚平复下来的心里，骤然一痛，像是猛然被人用针扎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努力地维持住了面上的无恙，又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给他送了过去，“现在也不晚，只要你的计划里有我，什么时候都不晚。”
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每次想到他，一想到永远永远不会见到她，都只有无边的黑暗和绝望。最爱的人死而复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无论早晚，无论何时，都是比任何事都值得人高兴和珍惜。
眼前的情景，她做梦也没敢奢望地梦过，如今却能真真实实地看到他，摸到他，和他这样面对面坐着，喂他吃饭。。。。。。即便是梦也会让她满足，更何况是真真的存在。
蒋南生不再说话，看着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姑娘还如此可爱如此真诚，他觉得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晚饭后，两个人相拥而眠。蒋南生揽着景芝。把当年跳海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件一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只是，讲到他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痛苦纠结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掠过，把那些在美国生活期间发生的趣事，却详细地说给她听。
虽然已过子夜，景芝的精神格外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他说的每句话每件事，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