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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棵草还是留着吧。我不感兴趣。”宫饶继续盯着顾慕年的脸看。
顾慕年也看着宫饶的脸。
两个男人在对视着，火星闪闪，奸情满满。
“小心。”突然，宫饶大叫一声，顾慕年快速的打动方向盘，躲闪从旁边岔路开过来的车。
顾慕年小心的拍拍心口，“幸好。差点就英年早逝了。我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还么有炫耀够呢。”
宫饶眼角抽抽，暗骂一声，自恋。
“你还是认真开车吧。虽然，我已经几十岁了，但还准备再活过几十年。”
顾慕年看了一眼川流不息的车流，“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吧。”
“好。B市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顾慕年直接把车停在高架桥下空地上的一个烧烤摊旁，两人要了一打啤酒，两打生蚝。
身材高大的两人坐在烧烤摊的小矮凳上，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两人都没有在意，问老板要了几张报纸后，摊开在地上，然后随意的坐在报纸上。
烧烤老板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开着豪车吃烧烤的人了，不过这么漂亮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比电视里的女神还要美几分。
啧啧。
真是可惜了。
一个英俊，一个漂亮，可惜两个都是大老爷们。
宫饶和顾慕年喝着廉价的啤酒，有些感叹，“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这种啤酒了。我记得当年好像是五块一瓶。”
“现在也差不多，有些店五块一瓶，有些店十块钱三瓶。”
“珠江，纯生，雪花，这么多过去了，还是这几款啤酒。”宫饶看着手中的酒瓶，笑容复杂。
顾慕年则没有那么多的感慨，因为他常常带着小弟到街边的烧烤摊撸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说说笑笑。别人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要喝啤酒，一瓶接一瓶的喝，等你醉的时候，压在心里的话也已经吐得差不多了。
这是喝白酒和红酒都没有的好处。
白酒，太容易醉，三两杯就倒了；红酒却太高贵，就算喝，也没有那种发泄的感觉。
所以，还是啤酒最好。
“其实，你这张高贵的脸，和这些廉价的酒，还真的不相配。”宫饶好笑的看着顾慕年，摇摇头，“哎。连我都差点把持不住，还真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取向毁在你这张脸下。”
顾慕年的脸立刻黑了下来，翻个白眼，“你这么老就算了。”
“对了。说说。”宫饶大口喝酒，很喜欢这种随意的感觉。烧烤摊的各种调料味，烤火味，啤酒味，混合在一起，却不让人觉得难受。
“说什么？”顾慕年知道宫饶是说的是陆清娜的事，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陆清娜，你的继母。”
“你不说后面那句，我会乐意很多。”
“那好吧。我收回。”宫饶说得一点诚意也没有。
顾慕年撇撇嘴，喝一口酒，“你有两个女儿，一个真的，一个假的。”
“你说什么？”宫饶有些意外，有些激动。
“我说什么，你已经听到了。就是你听到的那样。”顾慕年撇撇嘴。
宫饶愣了好一会，盯着顾慕年看，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
顾慕年没有理会他，自顾的喝着酒，吃着生蚝。
宫饶的眉头皱了起来，好一会，然后好想到了什么，“你家里有一个，而且还是假的。”
顾慕年点点头，“嗯。”顾清清的确是假的。
“真的呢？你认识。”宫饶有些咄咄逼人的看着顾慕年，眼神凌厉，内心已经翻滚如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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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相信爱情的傻瓜
顾慕年被宫饶的眼神吓了一跳，“你没事吧。”用这种杀父仇人的眼光看着他，很可怕的，好不好？呜呜。他胆子很小的啊。顾慕年可怜兮兮的安抚一下自己的小心肝。
“我有个女儿，但我一直都以为她已经死了。陆清娜告诉我，我们的女儿死了，因为没有钱治病，所以死了。她说，我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因为我没用，所以女儿死了。死了。”
宫饶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心揪痛揪痛的，那是他一辈子的痛。宫饶这样一个混黑道的硬汉，说起这些，也是泪水满脸，有些伤痛，永远忘不了。
当年，他和陆清娜恋爱，父亲不同意，觉得陆清娜看起来太物质不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更不是一个适合黑道世家的女人。但那时候的他，满心满眼都是陆清娜，甚至为了她和家族决裂。
他带着陆清娜，躲着父亲的追踪，还有仇人的追杀，最后为了生存只能躲到一个小山村里。
那时候的他身无分文，那时候的他连一瓶五块钱的啤酒都喝不起，那时候的他以为只要在一起就能幸福快乐，有情饮水饱，爱情就是一切。
可不知，贫贱夫妻百事哀，一对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夫妻，如何爱得长久？
他因为躲着家族的追查，躲着仇家的追杀，所以就连到城里找份工作都不敢。他只能在村小学帮着教书，那时候农村读书的人并不多，工资更不会高。
但是，陆清娜是个享受惯了的人，怎么能过得了那种粗茶淡饭的日子？
生活总会有柴米油盐，有不如意。爱情慢慢的在生活中被消磨殆尽，然后剩下的只有争吵，埋怨，和互相伤害，直到彼此都伤痕累累，再无力争吵。
宫饶有些累的揉揉眉头，回想过去，又是一阵痛。
身心皆痛。
如果不是因为陆清娜执意要离开，他或许会为了爱情，一辈子窝在那个小山村里，平平凡凡的当一个教书匠。
可惜。
陆清娜离开了，走的决绝。
在离开前，她不是和他吵架，就是和他冷战。在那个没有了昂贵化妆品，没有了高级食物，没有了漂亮衣服鞋子的小山村，陆清娜过得痛苦，然后她把那种痛苦转移给他。
每天她都在抱怨，觉得一切都是他害的，害得她没有了好生活。
其实，他失去的要比她多得多，但他爱她。
再后来，在磕磕碰碰中，陆清娜怀孕了，他很高兴，即使生活艰难，他依然期待孩子的到来。但是，陆清娜的情绪却更加的不稳定，不是吵就是哭。
因为陆清娜怀孕时候的情绪起伏过大，所以孩子生下来后身体虚弱，常常病。本来就艰难的家，更加的艰难了，甚至连为孩子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为了孩子，为了钱，他决定到城里找个以前的一个朋友，帮他走一趟货，很危险。但是，为了孩子，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经历生死，身怀巨款回到家的时候，陆清娜却告诉他，孩子死了，病死了。
陆清娜指着他骂窝囊废，说孩子是被他害死的，因为他的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所以孩子死了。
孩子死了，她也要走了，离开他。
孩子死了，宫饶也很难过，很痛心。他问孩子葬在哪里，但陆清娜决绝不说，陆清娜说，他害死了孩子，没有资格去打扰孩子最后的安宁。
不管他怎么问，怎么求，陆清娜都没有告诉他，孩子葬在哪里。宫饶像疯了一样的问村里的人，但村里的人都不知道，甚至连孩子的孩子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宫饶也知道陆清娜和村里人的关系不好，所以也没有多想，然后把村里附近的山头找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陆清娜看着疯狂的宫饶什么也没有说，决绝的离开。
宫饶定定的看着陆清娜什么也不带的离开。看着陆清娜决绝的背影，他突然的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了所谓的爱情，为了这个女人，他抛弃家，抛弃父母，抛弃事业，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想起那个在他耳边说，只要他们在一起，即使吃糠噎菜也愿意的女孩，他心痛得差点窒息过去；想到那个说，即使一无所有，也要陪在他身边的女孩，他讽刺的哈哈大笑；想起那个说，即使和全世界作对，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女孩，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衬衫。
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却为了钱，为了更好的生活，离开了他，舍弃了他们的爱情。
一场爱情，最后以孩子的无辜牺牲为结束。
在几天后，他带着满心的伤和痛离开了李家村。
从那天以后，他再也不相信爱情。
这些年，不少女人围在他身边，说爱他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的讽刺。如果他还是一无所有，这些女人还会爱他吗？还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不愿意吧。
爱情，只有当年李家村的傻子相信。
当年的他，真的是个傻子，一个愿意相信爱情天长地久的傻子。
宫饶没有想到，二十多年后，他会再次见到陆清娜，听到关于那个孩子的消息。
孩子的死，是他一辈子的伤。
顾慕年听着宫饶断断续续的说着往事，忍不住感慨，陆清娜真的太狠了。她自己要离开就算了，居然还把自己的孩子给扔了。
不过，应该也算是报应了，顾清清爬上了顾冥的床。
“关于我女儿，你知道多少？”宫饶酒喝了不少，精神却越来越好。
顾慕年看了一眼脚边的啤酒瓶，“你怎么还没醉？”
“不会醉的。”
当年，陆清娜离开后，他把走货赚来的钱全部用来买酒，喝了个天昏地暗，甚至胃穿孔倒在家里，还是村里的人把他送去了医院，救回一条命。
从那起，不管喝什么酒，他都不会醉，成了千杯不醉。
宫饶看了顾慕年一眼，“你这是转移话题？”
顾慕年抿抿嘴，“你应该想到了。”
宫饶愣了一下，看着顾慕年漂亮的脸，还有他眼里那明显的光芒，然后有些试探的问道，“我刚刚救的那个女孩？你喜欢的女孩的朋友？”宫饶目光微闪，然后肯定的说道，“是她。”和他一样的HR阴性血型。
顾慕年点点头，“嗯。她叫陈意意，至于其他具体的，明天再把调查资料给你吧。”当初顾清清要杀陈意意的时候，顾慕年一时心血来潮的调查了陈意意，那资料还在。
宫饶点点头，“她过得好吗？”这样的一句话，宫饶问得艰难。当年，陆清娜说孩子死了，他是真的以为孩子死了，因为孩子本来就身体虚弱，在加上没有钱看病，一个体弱的孩子在农村那种没有好医疗的地方，想要活下来很艰难。
想不到，孩子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好。
只要还活着，他就还有补偿的机会。
“她很好。”除了生活不是很富裕，其他都不错，有宠爱的父母，有疼爱的姐姐，关爱的哥哥，一个幸福的家。
“她的养父母不错。”顾慕年想到那对朴实的夫妻，然后笑了笑，“应该比生活在陆清娜身边要幸福。”
“陆清娜为什么会认错人？”宫饶有些奇怪。
顾慕年耸耸肩膀，“我怎么知道？”他当然知道，是因为顾冥在DNA报告上做了手脚。不过，这些还是由宫饶自己去发现吧。
“今天是怎么回事？”宫饶的脸突然冷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他碰巧的来了B市，碰巧的联系了顾慕年，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让他救了自己的女儿。
顾慕年再次耸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