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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久没有说话，似是一号詹泽宇忍无可忍，将手松开，冷啐了一口：“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你喜欢她什么？废了一只手，什么都没有得到，窝囊！”
短短两句话，勾勒出一道暧…昧的气息。
一号魔王和二号魔王默契地看向对方，两人同时皱了皱眉，好像抓住其中某一句特殊的暗示。
难道詹泽宇他……
一号魔王瞅出对方眼神的含义，挪到二号魔王身边，悄声问：“你该不会也是……”
“你也是？”二号魔王仿佛在看仇人。
“妈的，算我多管闲事，随便你死不死的！”一号詹泽宇暴躁地踹翻桌子，转身像头疯牛一样冲出房子，外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后，终于消停下来。
屋子里四个人都没说话，仿佛空气中有一道不可破除的平衡，谁都不愿先开口。
“束束，对不起。”像是纠结了很久，二号詹泽宇内疚地走上前，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刚才他们的对话束璟听得很清楚，虽然有的事她之前没有察觉、也不曾多想，但有的隔膜被戳破后，就无法当作它不存在。
盯着眼前破破烂烂的茶几，束璟没说话，好像不想回应他的歉意。
两个魔王在一旁大眼瞪小眼，没有她的指令，两人都没出声。
“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我真的……从来没有怪过你，”二号詹泽宇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脑袋，手指不断摩挲着指甲，害怕去看她的眼睛，“抱歉，当初选择救你是我的决定，我没有想太多，只是希望你没事。”
束璟还是没有回答，两人各盯着一处，仿佛在自说自话。
“可能从今天起，我们没法再当朋友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平安、快乐。”那张脸上的落寞，让人于心不忍，二号詹泽宇不奢望束璟的回答，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没有任何停留转身就走。
来到门口时，他有点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束璟连头都没有抬过，失落地低下头离开。
凌乱的客厅里只剩下三个人，两个魔王像被憋得不行，终于在詹泽宇们都走后，爆发出针锋相对的较量。
其中一个举起手里的斧头，直指对方：“说，你是个什么妖怪？”
一号捂着伤口一抖，环顾四周，他唯一能抓到的只有遥控器。
但这个时候举个遥控器很像个傻子，对面举的可是斧头啊。
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一号魔王干脆举起了拳头，自我麻痹它有超强攻击力：“应该是我问你吧？为什么要冒充我？你是哪里来的怪物？”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沉默多时的束璟，忍不住出声打住两人的争执。
她一发话，两个魔王都像被顺了毛似的，都想再解释几句，但又不想吵着她。
刚才两个詹泽宇叭叭叭一说一通，他们听着都脑阔疼，束璟的心里恐怕更是乱得不着头绪。
“小妖精，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你不相信我吗？这个世界是假的，真的是假的，不信你考考我，我什么都知道！”二号魔王信心十足地拍了下心口，不过他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心口的衣服上全是血，脸上也被血污给染得脏兮兮的，像刚从垃圾站爬出来般狼狈。
一号魔王不甘示弱，他也要答题：“小妖精，你也可以考我！我不怕，真金不怕红炉火。”
“呵呵，烧死你个冒牌货。”二号冷笑。
“别BB，有本事打一架，输的那个滚。”一号气得像条河豚。
“好啊！谁怕谁啊！”
两人吼得一句比一句大声，但其实状态都好不到哪儿去。
一号肚子上的伤口勉强止了血，但是一动就会撕裂伤口，如无必要，他都是直接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后来的二号看似中气十足，脸色也不怎么样，时不时捂住侧肋处，吃痛地咬着唇，显然身上也有伤。
眼看两人就要打成一团，束璟轰然起身，抬手将两人抵住：“你们都是真的。”
“？”一号瞪大眼睛。
“？？？”二号一脸懵逼。
这是试探呢？
难道小妖精有办法分辨吗？
一号和二号顿时词穷，等着束璟给出解决方案。
他们两人对峙时谁也没有心虚，好像都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是真的。
站起身，束璟先到一号跟前看了看，一号以为束璟选择自己，刚扬起笑容，她又转身走了。
从始至终，二号的心都紧张地悬着，皱着的眉头从未松开，握着斧头的掌心全都是汗水。
直到束璟朝他走来，二号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伸出，想要迎接她回归自己身边。
隔着一段距离，束璟的脚步停了下来，认真又严肃地看着二号的眼睛：“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二号挠了挠头，说：“你不是在雕像下面写了暗号吗？我一看就懂了啊！”
她绷紧的面容多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看了一号一眼，转身握住了二号伸出的手掌：“对我而言，他才是真的。”
“小妖精，你别被他骗了！”一号拖着沉重的步伐准备扑来，没走几步，他就痛得挪不动，重新栽倒回沙发上。
“不，我很清楚，”摇了摇头，束璟终于说出埋在心里的秘密，“真正的魔王，不可能知道我家在哪里，因为，他从来没有送过我回家。我一直都防备着，不想让他知道，我也确定他没有跟踪过我。”
像被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给吓到了般，一号吃惊地看着束璟，好几次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他的脸上不是伪装被揭开的害怕，反倒像是被超现实的事实惊吓到忘记了反应。
二号魔王正在被选中的“喜悦”中，还以为一号的“伪装”被戳穿后，他会破罐子破摔，直接翻脸不认人，释放更大的阴谋和计划。
然而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只是坐在沙发上，傻傻地看着束璟，好像在确定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这样吗？”一号依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颓然地坐着，眼睛里一片死灰。
“但你也不是假的，我明白，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来到他身边，束璟笑着握了握一号的手，掌心沾上有些粘腻的血迹，“快去医院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真、也没有绝对的假，分得那么清楚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你要离开这里吗？”一号不舍地抓住她的手，眼眶发红，“可是你一走，这里就没有你了啊。我等了好久，等了好久……”
“这不是我的世界，我必须离开，抱歉。”温暖的双手紧紧捂住一号冰凉的手掌，束璟低下头，额头贴着他的指尖，没有嫌弃他手上的血腥味。
二号魔王在一旁满脑子浆糊，他怀疑自己来到这边后智力被减了一百，不然怎么会听不懂束璟在说什么？
“可以去……送你吗？”一号哽着喉咙，难受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声音不住地抖。
看了看他伤重的模样，束璟没有答应，怕他这么一折腾，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拜托。”双手交握，一号可怜哀求的样子和生活中的魔王一模一样。
“好，我们一起去。”招手叫过二号魔王，束璟示意他们将一号一起扶下楼，朝着公园那边的石像走去。
还好一路上没怎么碰到人，临出门前，束璟特意带上自己的手机放在一号的衣兜里，叮嘱他待会一定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一号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由始至终都顾着身旁的女人，好像一不留神她就会提前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来到那个熟悉的石像前，二号魔王将他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才晃晃悠悠爬上去，咬破手指将血液涂在石像的手心上。
虚弱的一号看得很认真，他已经接受束璟会离开的事实，只是想静静地多看她一会。
二号在石像旁折腾半天，血迹涂了又涂，周围没有任何光门出现。
尴尬地看了眼一号，二号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用？”二号蹲下来，招过束璟小声求助。
“其实我之前也试过用自己的血，但是没有用，可能……”看向一旁的一号，束璟的话意有所指。
发现对面的两人都看着自己，一号疑惑地挑了下眉，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二号正要跳下去，束璟抬手制止，自己起身到了一号身旁。
“我需要一点你的血。”束璟看了看他沾满血污的衣服，为难道。
一号一听，顿时笑了：“想要就拿啊，要多少都行，命给你也无所谓。”
话落，那张灿烂的笑脸忽得消沉下去，哽咽着问：“小妖精，你真的要走吗？这里多好啊，我不想以后都看不见你。”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束璟难得露出这样的笑容，好像在哄小朋友，起身凑到他的耳旁。
随着她的话，一号失落的表情变成了惊讶，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散发着激动的光芒。
蹲在石像边的二号努力往前倾，想知道束璟告诉了一号什么悄悄话，可距离隔得太远，他一个字都听不清。
只隐隐觉得，束璟好像告诉了一号一个特殊的秘密。
要不然那家伙怎么顿时露出了笑容，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
束璟在他耳旁嘀咕了几句，一号整个人都眉开眼笑，似乎得到天大的安慰，再也没有开口请求她留下来。
接过一号包扎过伤口的衣服，上面还有他的血迹，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三两下爬上高台，束璟将一号魔王的血涂上石像的手心，没一会那血液就像被吸收了般，争先恐后往石头里钻。
等到血液完全渗透，下方的石台一侧出现了一面齐人高的白色光门。
望着那边神奇的发展，一号微微一愣，什么都没说，举起带血的手掌冲他们摇了摇。
“记得去医院。”又看了一眼那个虚弱的魔王，束璟知道自己的提醒毫无意义，但她想说，如果不说出口，恐怕永远都无法安宁。
一号点点头，将手机摸了出来，当着她的面叫了救护车。
也许等她离开，这个世界会被重组、清理，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清零回归原点。
但此时此刻，束璟只想这份仅存的真实被好好呵护。
“走吧，抓紧时间，”二号魔王轻轻拽了束璟一把，示意她赶紧离开，“把脸蒙上。”
她转过头，不再留恋这里的一切，拉下卫衣帽子，收紧抽绳遮住脸庞，钻入那道神秘的光门之中。
“喂！”二号也全副武装正要跟着进去，被身后的一声呼喊叫住。
转过头，坐在椅子上的一号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戏谑道：“盛亦骁，你他妈大胆一点啊！追啊！”
被一张完全一样的脸喊出名字，让魔王从头到脚一阵寒。
最让他觉得震惊的不是对方知道他的名字，而是那句话里潜藏的意思。
曾经没有仔细去想过的情绪，好像被一号的一句话，抹掉伪装、摘除杂质，毫无掩饰摆在他的眼前，不得不面对。
在钻进光门后，他又回到了之前的山洞里，束璟正站在一旁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那么慢？”束璟走上前，拽了下他的手。
魔王顿时脸颊通红，笑得有点不自然：“没什么，聊了两句。”
“哦，聊了什么？”
“没……没什么，就随便说说。”
这家伙对别人说谎倒是贼溜，但一对束璟说谎，整个人都像油锅上的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