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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从足底蹿入她的身体里，她手脚顿时一片冰凉。
这场陷害，真是让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房门打开，顾念晨唇角勾起一抹无奈又认命般的浅笑，缓缓抬头，乌黑柔亮的眸子里，映入了一抹修长高大的身影。
眼眸中映入的那个人，浑身都笼着凛冽的寒气，仿佛是刚刚从极寒之地赶过来。
那样漆黑深邃的一双眼眸，却泛着极冷的寒气，像是刀刃一样刺在人身上。
谢靖霆却一点也不畏惧。
他展开双臂，以保护者的姿态，将顾念晨挡在了后面，神色略有一丝紧张，语气却十分的镇定，对着黎墨凡说，“一切都是我的错，和黎少奶奶无关，你不要怪她。”
即便是被谢靖霆挡在身后，顾念晨也能感觉到那道利刃似的目光穿过一切的障碍，深深刺入她眼中。
黎墨凡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有那么一瞬间，顾念晨觉得他恨不得要了她和谢靖霆的命。
他眼里有杀气，虽然一闪而过，却还是让她捕捉到了。
那顷刻间的杀气，浓烈到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也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畏惧。
他一步步走进来，寒气森森的目光带着逼人的凌厉，越过了谢靖霆，直视着他身后的顾念晨，眸底流露出一丝极深的鄙夷和嫌恶。
冰冷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衣衫不整的谢靖霆身上，他冷笑着开了口，“你胆子不小，敢动我的女人。”
谢靖霆笑了一下，丝毫也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眼，“黎墨凡，我知道你有权有势，权势滔天，在这z城之中，没人敢得罪你，但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
黎墨凡隐忍力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他垂落在双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一下一下的跳，眸底分明有浓烈的戾气和愤怒，但那一拳竟然没有挥到谢靖霆脸上。
他阴沉的脸色像最深沉的夜，流露出的寒气冰冷又刺骨，唇角却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挑了挑眉，淡淡道，“哦？这就是你敢动我女人的原因？”
“黎少奶奶跟着你不会幸福的。”谢靖霆直视着他的眼，丝毫也不闪躲，愤愤不平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你却不知道珍惜她。”
黎墨凡唇角笑意更深，眼里戾气却浓重的像是漫天黑沉沉的暮色，压得人呼吸困难。
他往前一步，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一拳就挥在了谢靖霆脸上，将他打趴在地上，用力拽住了顾念晨的手，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道，“顾念晨，我要听你的解释。”
那一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
谢靖霆摔在地上后，半晌都没能再起来，满嘴都是血。
他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以极其狼狈的姿势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还没站稳，又被黎墨凡狠狠踹倒在地。
“顾念晨，你有什么好说的。
正文 655。第655章 你在报复我
他站在逆光的地方，整个人都被笼罩到一片阴影里，脸上也是被阴暗笼罩着。
顾念晨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头顶的目光冰冷刺骨，寒气逼人，一点点压迫下来，像是吃人似的。
他想要她的解释？
她无声的勾起一抹笑，眼里却殊无一点笑意。
她的解释，他能相信吗？
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逆光中的脸，因为看不清楚，反而是让她的心一点点的平静了下来。
她的处境已经够糟糕了，再加上一条背叛的罪名，不过是雪上添霜，反正不管有没有今天这一出戏码，都不会变好。
顾念晨心里没有抱任何希望，她不会去奢望一个对她从无一点信任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相信她。
这就好比太阳打西边出来，完全就不现实。
她沉默几秒，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只是过来换衣服，我也不知道谢医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换衣服？”黎墨凡一双寒眸冷刺刺的往她身上扎，看着她刚穿上的裙子，领口还有几颗扣子没有系上，露出了精致漂亮的锁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他刚刚敲门的时候，听到谢靖霆在安慰她，说要保护她。
等到他一脚将房门踹开，第一眼就看到谢靖霆衣衫不整的挡在她前面，年轻的面庞上带着一种为了爱情可以不惜付出一切的决然和勇敢。
他分辨得出那种眼神。
曾经，他也有过那样的勇气和决心。
那时的他，也愿意为了顾念晨付出一切，哪怕是他被顾正豪私下约见，用言语侮辱贬低打击到尘埃里，他也没有想过要放弃他们的爱情。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她被陷害。
但谢靖霆眼里的爱意，是不会有假的。
就凭这一点，他就不得不怀疑。
她这是在报复自己吗？
他和安娜在一起，让她心生怨恨，所以就约了谢靖霆，欲要用同样的手段报复他？
他这么想着，眼神便不由得冷到极致，恨不得将她撕裂，让她从此以后都无法在他面前出现。
看不到，心里的恨意也就不会这么浓烈。
“你的解释就只是这样？”他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低吼，额上的青筋爆了出来，俊美的脸庞被扭曲的狰狞，一手捏着她的下颌，恶魔般冰冷嗜血的眸子在她眼前放大，眸底翻滚着足以摧毁一切的怒火，“顾念晨，你成心让我难堪，成心让我沦为别人的笑话，你在报复我，你每时每刻都在报复我，你现在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方式，还妄想我相信你，你做梦！”
她痛的蹙眉，脸色也泛白，却忍了下来，不肯在他面前示弱。
他捏的越重越狠，她唇角的笑意也就越深，微微上扬的唇，一点点弯起，绽开极美的弧度，像冥河边的彼岸花，有一种诡异又惊心动魄的美。
她的眼里一片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起伏，静静的凝望了他片刻，笑道，“我下作？比你起来，我算得了什么。”
正文 656。第656章 我们离婚吧
黎墨凡眼里的火轰的燃烧起来，脸色铁青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你和他偷情？”
她目光还是那么平静，眼眸中泛着明亮清透的水光，仿佛是一潭月光下的清池，清澈见底的水面上，清晰的倒影出了他狰狞的面孔。
“我没有。”她没做过的事情，她不会承认，哪怕是明知道他不相信。
“好，你不承认也没关系。”黎墨凡忽然冷笑一声，像是扔掉一件令他厌恶的垃圾，冷着脸将她推到一边。
他转身走到了谢靖霆面前，一脚就踩在了他的胸口，像在看着一个卑微的蝼蚁般，咬牙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如果你是受人指使，只要你肯交代出幕后指使的人是谁，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坚持是和她你情我愿在一起，你应该知道，动了我的人，你会有什么下场，你仔细想好了再回答。”
谢靖霆连一分一秒的犹豫都没有，艰难的抬起头，嘴角满是血迹，无力的笑道，“没有人指使我，我是真心喜欢黎少***，从我第一天在医院里见到她，就对她一见钟情，咳咳咳……”
黎墨凡怒不可遏，将他从地上扯起来，举高拳头，对着他的脸上用力挥下去，一边打，一边咬牙切齿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觊觎我的女人。”
谢靖霆神智已经不清了，眼神显得有点涣散，却咧开满是鲜血的嘴，喘息道，“黎墨凡，你，你不配拥有她，她对你一心一意，她那么爱你，你却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了她。”
他说的是林薇薇，但黎墨凡却以为他是在为顾念晨打抱不平。
他下手的力道越来越重，一拳又一拳，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打到谢靖霆身上，将他打的快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黎墨凡却觉得还是不够解恨，只恨的能一枪毙了他，让他立刻死在自己手里才痛快。
谢靖霆毫无还击之力，被黎墨凡下死手一样的打了还不到一分钟，脑袋一歪，就倒了下去。
他口鼻都在流血。
原本俊秀的五官，已经分辨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他的身体倒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不动。
黎墨凡手背上全是血。
他嫌恶的拿出手帕擦干净了，眼里还有滔天的怒气，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声音来，“离婚吧。”
顾念晨震惊的立在原地，惊愕的睁大眼。
黎墨凡的身子慢慢转向她，从逆光里走出来，俊美的脸庞上堆满无情的冷漠，眼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静默了片刻，低沉暗哑的嗓音里带了一丝嘲弄和死心后的绝望，“顾念晨，我们离婚吧。”
她呆呆立在原地。
耳边，似乎所有的声音都自动被屏蔽了，只听到他刚刚说的那一句，顾念晨，我们离婚吧。
离婚……离婚……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刚才是出现了幻听。
他要和她离婚？
她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便是他的那句永远也不会放过她。
正文 657。第657章 他已经签字了？
她疑心是自己听错了，怔愣了片刻，脸上还带着一副置身梦中的不真实感，眨了眨眼，轻声的，疑惑的问，“你要跟我离婚？”
“你以为我还会要一个背叛过我的女人？”
他别过头，满眼的厌恶和嫌弃。
“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离婚后，你可以去找你想找的人，再也没有人会阻止你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确定了，原来这并不是梦。
因为就连在梦里，他也是纠缠着她怎么也不肯放手。
他肯就这么放过她了？
在她对他下了药，欲要将他置于死地后，他的处罚是跟她离婚？
这样的处罚，一直就是她求之不得的。
与其说是处罚，不如说是一份惊喜。
她终于要离开他了，终于要从痛苦的深渊中被解救出来了。
她抬起头，细碎的阳光洒落在她瓷白剔透的小脸上，薄薄的一层流光，将她的眼眸照的又亮又清。
她的眼里有片刻的恍惚和茫然。
她终于解脱了，可是，她心里却并无半分喜悦。
他和她之间的结局，最好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分开，遗忘，从此以后再也不相见。
………
十一月末。
枫叶红透了，像是浸透了鲜血，红的刺眼。
窗户开着，有微风轻轻吹进来。
“黎少奶奶，这是拟好的离婚协议，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上你的名字。”
书房内，黎墨凡的律师拿出了离婚协议，轻轻搁在桌上。
顾念晨抬了下眼皮，唇角向上扬了扬，笑道，“他已经签字了？”
顾宅一夕之间，变得空落落的。
黎墨凡将所有受他雇用的人都撤走了。
现在的顾宅，又恢复了最落魄的那段时间的旧貌。
只是，这一次，她身边就连个像陈妈那样的人也没有了。
黎墨凡还真是厌恶她到了极点，就连签离婚协议，也不露面，叫了他的律师过来办理这件事情。
离婚协议……
顾念晨拿到这几页纸的时候，手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直到现在，她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在做梦。
她曾以为，这一辈子，黎墨凡也是不肯放过她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