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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皱巴巴的，有一块地方还被撕破了，好在还可以穿，不至于让她衣不蔽体。
这个夜晚可真冷。
是她到m过经历过的最冷的一个夜晚。
“站住！”
她忍着浑身的酸痛不适刚走了两步，被他叫停。
冰冷的声音从她身后慢慢的穿过来，异常的清晰，“把钱拿走。”
她脸色微变，身子颤抖了一下，死死的咬着下唇，“我不需要。”
“拿走！”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怎么，不想走了？”见她站着没动，黎墨凡冷笑一声，看着她僵直的背影，慢悠悠的说，“既然是交易，那就要清楚明白，我总不能白shui了你。”
“这笔钱无论你想不想要，都必须拿走。”
“只要我拿了这笔钱，就可以走了，对吗？”她转身，脸色惨白如鬼。
黎墨凡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没错。”
他就是要看到她被侮辱时流露出来的痛苦和愤怒。
正文 165。第165章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他就是要让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被在他的面前一点点消失。（
看着她痛苦，就是他的乐趣。
顾念晨唇角无力的向上牵动了一下，慢慢朝着床边走去。
她的脚上仿佛被人绑上了几十斤的石块。
每走一步，都那么的沉重，吃力……
不过短短几米的距离。
她却觉得自己仿佛走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黎墨凡满脸的笑意，看着她伸出去的颤抖的厉害的手，心里仿佛痛快到了极点，“我想这个价格应该很公道，你觉得呢？”
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柜上的钱那样的烫手。
她耳边隐约听到了怪异的笑声。
是带着嘲讽的笑声。
钱上仿佛被人施了什么墨发，浮现出一张张丑陋的笑脸，那嘲讽的笑声就是从上面发出来的。
那一张张纸被她紧紧捏在掌心，她忍住将钱砸在他脸上的冲动，闭了闭眼，咬唇道，“是，我对这个数字很满意，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只要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她的自尊和骄傲又算得了什么？
黎墨凡似满意的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痕迹上，暗了一瞬。
他恨她。
可她带给他的满足却又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了的。
………
“你们看，这个女人是怎么了？”
“对啊，她看起来好像被……”
“要不要上去问一下，她看起来很可怜耶。”
“别多事，谁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周围仿佛有许多的声音。
耳边一片嗡嗡嗡的声音，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同情的声音，嘲讽的声音，漠不关心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了看。
街边站了几个人，一边看着她，一边低声议论着。
其中一个女人想上前问问，被另一个人拉住了，那人朝着她摇了摇头，很快就拉着她离开了。
m国虽然四季如春，白天气温很高，但到了晚上还是会有点凉。
一阵风吹来，从毛衣的缝隙里钻进了她的皮肤里。
她抱紧了双臂，身子颤了两下。
背上忽然一暖。
有人披了衣服在她身上。
“小姐，衣服不用还我了，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家吧。”一个陌生的男人，脸上带着友好的笑，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并且伸手为她招来了一辆出租车。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
男人敲了敲出租车司机的车窗，然后低声对着司机说了些什么，又转过头指了指她。
很快，男人又走到了她身边，声音温暖的仿佛冬日里的阳光，“小姐，快回家吧，这么晚了，像你这么美丽的单身女性在大街上行走会很危险的。”
身上的西装外套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男人打开了车门，“上车吧，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谢谢……”眼眶一热，她死死的咬着唇，不让滚动的泪水滑出来。
像是为了让她放心，男人主动解释，“我有一个妹妹，跟你差不多大。”
“先生，谢谢你，你是个好人。”她上了车，脱下西装还回去，“车上不冷，衣服你还是拿回去吧。”
男人长着一张很好看的脸，柔亮的黑发，薄唇如温润的玉，笑容格外的温暖。
正文 166。第166章 沈慕言
“不用了，还是你穿着，路上小心点。”啪嗒一声，他关上了车门，朝着她挥了挥手，“再见。”
“等等。”
车要开了，顾念晨摇下车窗，看着黑暗中那双温和柔亮的眼，犹豫了几下，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男人唇角微扬，微微一笑，“沈慕言。”
沈慕言……
顾念晨将这个名字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
这个陌生的男人的出现，仿佛是冬天的里的阳光，在她冰冷的心口上生出了一丝暖意。
他的西装上有一股淡淡的暖香。
干净温暖的气息，一如他的人，给人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
她在衣服的包里翻出了一张名片，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这个夜晚没有月亮。
她让出租车在一家酒店外停下，司机却说，“小姐，刚刚那位先生付了我很多钱，他说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回家的。”
司机为难的说，“如果小姐要去别的地方，也等我送你回去后你再走吧，不然，我就是对别人食言了。”
原来，他刚刚压低声音对司机说的是这些话。
她和他只是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
她刚刚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却没想到，他对一个陌生人也这么的关心和细心。
她想了想，点头说，“那你就先送我回去吧。”
然后，报了公寓的名字。
这个时候，姐姐一定睡了吧。
她原本是想买去酒店沐浴过，再换一身衣服回去的。
她现在这个样子，姐姐要是看到了，一定又会担心。
半个小时后，司机的车停在公寓楼下。
今晚比平时都暗了些。
顾念晨抬头看了看夜空，原来是今晚没有月亮。
进了电梯，她对着电梯匆匆忙忙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解开头发遮住了脖子上可疑的痕迹，又在苍白的脸颊上用力掐了两下，直到脸上泛出了一点血色才松开了手。
走廊上的灯似乎怀了，忽暗忽明的闪烁着。
一股浓浓的鸡肉香气从某个方向传了过来。
顾念晨抬头看着走廊尽头上的那扇门，眼泪差一点掉出来。
无论如何……
为了顾若仪，她也必须活着。
“小晨，你是姐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没有了你，我恐怕也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每当她遭遇痛苦和挫折的时候，这句话都会在她耳边响起。
一次又一次，一声又一声。
仿佛所有的伤痛，在这一遍遍的催眠下，最终都会化为让她有生存欲望的力量。
从小都是姐姐守护在她身边。
现在，该换她守护着姐姐了。
房门没关。
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也没开灯。
“姐，我回来了。”顾念晨察觉到有点不对，迅速打开了走道的灯，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
顾若仪不会是做事这么粗心大意的人。
她绝不会晚上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忘记关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
没有任何回应。
顾念晨脸色微变，又往前走了两步，“姐，我回来了，你在家吗？”
依然没有人回应她。
厨房的鸡汤烧开了，咕噜噜的响。
顾若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
正文 167。第167章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顾念晨心里猛的跳了一下，将脑子里涌出的不好的念头狠狠压下去，跑到了顾念晨的房间外。
平时，姐妹俩虽然感情极好，但只要对方的房间门是关着的，进去之前都会先敲敲门。
这一次，顾念晨直接就打开了门，将卧室的灯打开，“姐……”
屋子里并没有人。
就连床上的被子也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和早上离开时一样。
窗台上的百合花被太阳烤的有点奄了，也没有被挪到房间里。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顾若仪对这些花花草草照顾的很细心。
只要回到家，绝不会放在那里不管不顾的。
她心口猛烈的跳动着。
那个被她刻意压下去，让她不敢去想的念头又猛地跳了出来。
“不会的，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转身跑出了房间，朝着发出咕噜声的厨房跑去。
“不……”
推开厨房门，她眼前一黑，顿时就昏倒在了地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从黑暗中慢慢醒过来。
“姐，姐……”她从地上爬起来，将倒在血泊中的顾若仪抱在怀里。
还散发着温度的鲜血沾满了她的手。
她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拼命的大喊，“姐，你醒醒啊，姐……”
顾若仪身上还系着做饭时穿的围裙。
白色的碎花围裙，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象牙色的地板上沾染了血迹，地上有沾着血印的脚印，歪歪斜斜的一排脚印，到了门口，就断了。
顾若仪倒在厨房门口，然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灶台上，半锅的鸡汤快被煮干了。
汤勺落在了地上。
一旁的锅里放着做好的几道菜，都是她平时最爱吃的。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尖锐的刺痛从心口蔓延到了全身。
她抱紧了顾若仪逐渐开始变得冰冷的身体，死死的咬着唇，鲜血从唇齿中一点点渗出。
不……
为什么会这样……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
医院。
“顾小姐，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抢救室的门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打开了。
顾念晨仿若幽魂一般，面无血色的走上前，幽幽的问，“医生，尽力了是什么意思？我姐她没事的，对吗？你们一定可以将她抢救回来的，对吗？”
医生面面相觑，沉默了几秒，轻叹一声，“顾小姐，真的对不起，你的姐姐在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心跳，请你节哀顺变吧。”
节哀顺变……
两年前，她也听到有人对她这么说。
“顾小姐，令尊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请你节哀顺变。”
为什么……
为什么不过才两年，她身为唯一的亲人也离开她了。
她相依为命的姐姐，她善良温柔的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的姐姐，为什么老天爷要对她这么残忍，让她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心脏病对她的折磨已经够痛苦了。
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无情的夺去她的性命？
医生又对着她说了一些话。
她已经听不见了。
抢救室的门打开着。
白色的房间里躺着的人，永远也不会睁开眼再看她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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