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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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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爷爷买的心脏监测仪, 他前一阵说心跳的快,我想这段时间让他戴着观察观察,这东西就得睡觉的时候用。”
      “小事儿,我回去送一趟。”胡唯拿过不大的四四方方小盒子, “就这一个?”
      “对,你爷爷之前戴过, 他知道怎么用。”
      胡唯开门下车,刚迈出条腿, 杜希说, “要不算了, 过两天我再带来吧,他能不能已经躺下了。”
      “不能吧……”胡唯抬头看了眼二楼。
      “行,那你快去吧,趁他还没睡。”
      谁知道老爷子的腿脚那么快,家里孩子们刚走,他就上楼说要歇下。胡唯一进屋,一楼的灯都关了。
      只有保姆赵姨在厨房亮着灯洗抹布,看见胡唯,她声音放轻:“怎么啦,落东西了?”
      胡唯也轻手轻脚的:“给爷爷送个检测仪,他睡了?”
      保姆仰头往楼梯上看了看,“没睡呢,刚上楼,你给他送上去吧。”
      于是胡唯又单手抄兜,不急不缓的上了小二楼。
      拐进楼梯角,路过二丫的屋子,对面最靠里侧就是杜嵇山的房间,敲敲门,胡唯扭开把手进去。
      听见楼上脚步声,二丫正在还以为家里赵姨上楼来了,衣服刚脱一半,迅速小跑到门边探出脑袋看,走廊空空如也。
      可能是去爷爷那屋里给他送药了。
      二丫虚掩上门,背对着门口,解开绿夹袄最后两个扣儿将衣服褪下来。
      她得洗个澡再睡,要不总觉得不舒坦。
      她听见楼下人都走了,这时,家里应该只有赵姨和她两个女人,心里没防备,二丫解了衣裳,又解背上的扣子,轻飘飘往墙角的洗衣筐一丢。
      胡唯关上老爷子的房门,从里头出来,走过二丫的屋子,见门开着一道缝,下意识扭头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
      细颈,削肩,腻背,娇臀。
      这一眼。
      夜深雪重,寒露无声。
      春/色远客,艳绝勾魂。
      听见再次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二丫抓起翠绿棉夹袄披在身上,匆忙推门。赵字还未出口,与站在门口的胡唯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掀起千翻波浪,又犹如一夜雪停,万籁无声。
      这件夹袄穿的巧。
      翠绿的褂子,藏蓝的里子,裹着皮儿嫩,肤娇。
      这件夹袄穿的妙。
      对开的衣襟分两侧,被吉祥团扣遮住胸前两抹,只留中间一片白。
      二丫见了他,不躲。
      胡唯见了她,不避。
      两人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彼此,望的二丫脸皮滚烫,望的小胡爷身上发紧。
      一个站在门外,衣裳穿的好好的,头茬精短,窄腰长腿。
      一个站在门内,衣衫随意敞着的,头发散漫,女人妩媚。
      两个人眼神里有交缠,有欲望,有渴望,有欣赏,有白天不一样的,露出最原始面貌的毫不遮掩。
      如果时间再长一些,只再长那么几十秒。
      这屋里的门一准儿被人用脚尖轻轻踢上,搞出一翻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可,一声打断,有人扶着栏杆走上楼梯——
      “胡唯啊,老爷子睡了吗?”
      胡唯回头,还没等说话,门砰地一下被二丫从里头死死关上了。
      “我出来的时候刚要睡,仪器已经给他戴上了。”
      “行,我上楼给二丫送块香皂。”保姆赵姨微笑着上楼,手里拿着一块还没开封的婴儿皂。
      胡唯跟赵姨点头:“您也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接着,那道身影像刚上来时那样,镇静自若地抄兜下楼。
      “你想要我,对不对?”
      二丫眼里赤诚天真,脑中牢记秃瓢大爷教给她的办法。“我知道的,那天在爷爷家,我就知道。”
      小胡爷坦坦荡荡,无声即为默认。
      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往下一寸,就是细细的肩带。她抱着他,把脸贴在他胸口,轻喃:“我愿意……”
      “我愿意,什么时候我都愿意。”
      连着三个我愿意!
      二丫想着他以前待在那出了宿舍就是操场,奔向大门就是荒地的日子,他得多孤独,多寂寞啊。
      她想陪伴他,抚慰他,他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能没有需求呢。总忍着,会把身体憋坏的。
      他每次亲自己,都像要人命似的。
      看着无欲无求清心寡欲的随意样,只有真真切切地接触他,才知一副铁骨下流淌着的汩汩热血。
      是人情,是人欲,是人味。
      小胡爷宠爱地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用手环着她,怕她冷。“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了呢?”
      “秃瓢大爷说了,有些事还是落到实处好,夜长梦多。”
      胡唯轻啐:“老东西一天也不教你点儿好。”
      二丫咯咯笑:“那他说的到底对不对?”
      “倒是对。”
      二丫惊喜仰头,“那就?”
      胡唯低头,配合亲了亲她的嘴唇。
      趴在窗台上的懒猫张大嘴打了个呵欠,将自己毛绒绒的身体蜷成一团儿取暖,满脸怅然。
      秃瓢大爷在屋里吆喝:“六宝诶,你别急,还没到时候,等开春儿,我也给你踅摸一个好的。”
      陈旧的木床被压的嘎吱嘎吱直响,胡唯呼吸沉灼,恨恨掐着二丫脸蛋儿:“咱俩到底谁着急?”
      他今天出门穿的便装,衣裳没扣子,领口都让她扯松了,二丫盯着他脖子,舔了舔嘴唇,扑上去咬。
      可真到下嘴的时候,二丫又不舍得了,于是咬改为轻啄,啄一下,觉得不威风,示弱似的,又咬。
      一来一去,给小胡爷搞得后脊梁发麻,立刻反咬,咬的更深,更狠,更缱倦。咬的二丫浑身发抖,脑子发懵。
      小胡爷的手依恋抚过她的皮肤,在胸前稍作停留,最后一个用力,撑在床上坐起来。
      捡起二丫那件原本要换还没换的衣裳,给她穿好。
      二丫发愣,有点委屈地坐起来:“这也违反条令?”
      小胡爷抬起她下巴,怕拉链夹着她,拍了拍她后脑勺。“起来,出去逛逛。大白天在屋里,容易憋出病。”
      二丫倔强,扭过头不理他。
      嗬,还记仇了。
      他耐性儿哄她:“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也不能让你在这地方——”
      二丫的脸贴在他怀里,她坐着,他站着,小胡爷捡起床头的皮筋儿,给她绑头发。
      抓起茂密乌黑的一把,动作不太熟练地给扎上。
      领着二丫出门。
      二丫一会下雨一会天晴,很快就又嬉皮笑脸了。
      两个人拉着手,在小胡同里走,没走两步。
      让回来找钥匙的杜锐抓了个正着。
      杜锐走到地铁站才想起来抓裤子,一抓,发现钥匙没了,钥匙很重要,不仅有宿舍的,还有他办公室的,丢了就是大麻烦。
      他一想,也没去别的地方,有可能是脱外衣时从兜里掉出来,落在了二丫的沙发上。
      走的急赤白脸,脚步匆匆,一抬头,正好撞上从里头拐出来的小鸳鸯。
      胡唯最先发现的,可他没紧张,还大大方方牵着二丫的手,笑的纯净灿烂:“大哥!”
      胡唯这么一喊 ,杜锐一愣,瞅瞅二丫,瞅瞅胡唯,哎了一声。“你,你也来看二丫?”
      “对。”
      “你俩……要出去?”
      “啊,出去逛逛。”
      杜锐哪能想的那么多啊!
      只当也是小兄妹,一起作伴出去吃饭。
      杜锐没当回事,二丫可给吓坏了。
      她不做声地憋足劲儿从胡唯手里往外拽自己的手,她哪是他的对手。越拽,攥的越紧。
      “怎么样,学校忙不忙?”
      胡唯拉着亲戚话家常似的:“不忙,今天放假。”
      “不忙就好,不忙就好,不能累着。”杜锐打着哈哈敷衍了两句,扭脸着急对二丫讲:“快把你屋里门打开,我钥匙是不是落你这儿了。”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手拽出来,二丫忐忑去给杜锐开屋里的门。
      果然钥匙掉在沙发上。
      杜锐擦了擦头上的汗,“找着了就行,吓我一跳,以为丢了呢。”
      “那就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事儿。”二丫转过身再度给门上锁,不敢看杜锐。
      杜锐完全沉浸在东西失而复得的喜悦里,跟她一起从小院里走出来。“你跟胡唯要去哪啊?”
      “……不去哪,就随便逛逛,我俩都没在虬城混熟,瞎走呗。”
      “行,有胡唯跟着你我还放心。”杜锐关切朝胡唯道,“你和二丫在外头注意安全,大哥走了,有时间去你学校看你,离我单位近!”
      小胡爷笑的眼角褶子都出来了,跟对待自己亲哥似的:“行,回去慢点,什么时候你来我学校提前打招呼,我接你!”
      杜锐背着包走远了,还跟他招手:“好,好!”
      待走出这条胡同,杜锐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脸色渐渐不对了。
      地铁呜呜开着,杜锐开始缜密回忆起二丫来到虬城的一举一动。
      将种种线索串联,杜锐兀自肯定地点点头。
      只等十一放假回了雁城,杜家又彻底翻了一次天!
      杜家老爷子捂着心脏,哀天嚎地,捶胸顿足。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哟。
      儿子才闹了一出没平静下来。
      这孙子又跟着裹乱!
      没太平日子喽。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温风至

      学校放假了, 裴顺顺也就跟着放假了,得到了假期的顺顺第一件事就是想约和小春出去玩。
      小春大夫正在值班写病历,接到顺顺的电话,爱答不理地转笔:“玩?去哪玩?”
      顺顺笑嘻嘻:“你想去哪里?大连?三亚?找个有水的地方呗, 能游泳,还能吃海鲜。”
      一听游泳, 小春抵触情绪上来,粗声粗气:“不去!放假哪儿我也不去!”
      顺顺吃了瘪, 可怜巴巴蹲在台阶上纳闷。他给卫蕤打电话,卫蕤听了前后始末,笑呵呵:“你活该,上哪不好啊非要去海边。”
      “小春儿不喜欢海?”
      卫蕤哼着小曲停了停,随口瞎编:“小春儿是个旱鸭子, 不会游泳,小时候去水库差点淹死, 恨着呢。”
      顺顺怅然若失。
      裴顺顺是现在社会中典型的“三好市民。”
      所谓的三好, 就是有个好家境,受过好教育, 拥好修养的人。
      顺顺爸爸九十年代辞职公务员和同学下海做生意,现在为人家打理一家房地产公司,是领年薪的经理人。
      顺顺妈妈也是个大家闺秀, 是被父子两个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顺顺妈也从小就教育他:儿啊, 将来妈也不求别的, 你要是能穿上军装, 或者当个拿刀的大夫,妈得高兴死。
      为啥裴妈妈对这两个职业情有独钟呢。
      还得从她即将临盆的时候说起。
      话说裴妈妈还有一个星期预产期时,她和她的小姐妹们约了去烫头发。那个年代很时髦爆炸头,热烫的杠子卷到头发上,拆下来,就是弹簧似的卷。
      裴妈妈顶着一脑袋摩斯拎着零钱袋喜滋滋回家,谁知天降乌云,一场暴雨浇的她措手不及。
      雷鸣电闪,吓坏了在妈妈肚里的顺顺,他懒洋洋抻了个懒腰。这一抻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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