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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粗俗的舞乐添上一点优雅。
人们继续起兴,或男女挽臂转圈,或两两聚在一起拼舞。
因为,只有贵族才养得起高价的魔兔,所以小兔子决定躲在斗篷里,不暴露艾诺斯的身份。它在斗篷的遮掩下一边拍掌,一边跳来跳去,畅快地玩闹起来。
夜色渐深,街市上的盛宴是彻夜不平的,这一拨人安静下来了,那一拨人又起哄起来。一波接一波,整夜地狂欢。
夜已过半,艾诺斯拒绝众人的挽留,带着小兔子离开。
越接近驿馆,夜色越安静。驿馆门口,福萨已经在等着了。
福萨一见到艾诺斯,便迎了上来。
“大人,您回来了。”
艾诺斯点点头,示意他小声点,因为小兔子已经累得睡着了。
福萨一喜,大人真是温柔体贴,他这么宠爱小兔子,相信城堡里很快就会有小公主小王子了!
“大人,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福萨想了想,又说,“亚瑟斯大人已经回来了,但是凯雷大人和雷欧斯大人还没有回来,需要派人出去找么。”
“不用管他们。”这对组合,文有雷欧斯,武有凯雷,还怕被人欺负了去么。
福萨在前面带路,路过庭院的时候,亚瑟斯软着身子倚在一根柱子上,手里举着酒杯,似醉非醉地喝着。他在等艾诺斯。
福萨向亚瑟斯行了个礼。
“亚瑟斯大人,这么晚了,还没睡?”
“嗯——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家大人,福萨你先回去吧,我来带路就行。”
福萨看了看艾诺斯,艾诺斯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先离开。
“那么,大人,晚安。”福萨躬身辞去。
庭院深深,夜色迷人。宁静,在两人间弥漫。
亚瑟斯倚在柱子上,晃着杯里的酒,他专注地看着杯里旋转着的金色液体,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艾诺斯也不急,轻轻地抚着小兔子身上的毛。手下暖暖的温度,在这个清冷的夜,温暖着他的心。
良久,前面的人,终于传来飘忽的声音。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事成之后,那个人,那个家族,交由我处置。”
艾诺斯默认。
“呵,艾诺斯,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我的恨意,我满腔的仇恨,都让我迫不及待地将那人送进地狱!将那个家族踩在脚下!狠狠地践踏!狠狠地羞辱!”亚瑟斯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激动起来,眼中满是冷酷。
杯中的酒仿佛是感受到他的恨意,剧烈地沸腾起来。
啪!
一声脆响,亚瑟斯捏碎了杯子,金色的酒液和着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流下来。
“就算你将那个家族化成灰烬,你也无法摆脱你的血液带给你的悲哀。”艾诺斯淡淡地说道,用无情的语气说着无情的话。
“悲哀?哈哈哈哈哈——”亚瑟斯大笑,笑得疯狂、凄凉。
艾诺斯默默地看着亚瑟斯发疯,随手在小兔子身上筑了道魔法屏障,隔离这些笑声。
“是的,你说的对,就算我将他们挫骨扬灰,我的母亲也不会复活,我也不会摆脱与那个人的血缘关系!你知道吗,我恨他们,但是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我保护不了我最重要的人!为什么我要流着他的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亚瑟斯双目赤红,用力地捶打着珠子,血,从他紧握的拳头中流下来,仿佛是悲伤的泪。
艾诺斯抚着小兔子的毛,他在等,等亚瑟斯平静下来。他第一眼看见亚瑟斯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自制力很强,不然,他不会活到今天。
柱子上血迹斑斑。
亚瑟斯终于停歇下来,用力地呼吸着,努力平伏自己的情绪。
忽地,他凄然一笑。
“呵,我知道,就算我报了仇,我这辈子,依然不会快乐。但是,我不报仇,我会活在憎恨和痛苦中,而伤害我和我母亲的那些人,却依然逍遥快活。我绝对不会让那些人好过!”
亚瑟斯紧握着拳,眼中尽是决意。
“艾诺斯,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一样的。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得不到幸福,寂寥地过完这段漫长的人生,但是,现在,”亚瑟斯看着艾诺斯怀里的小兔子,“你似乎找到了你的幸福。”
幸福吗?艾诺斯看着安然睡着的小兔子,有小兔子在身边,他感到宁静和温暖,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这就是幸福吗?
“但是,艾诺斯,我要提醒你,兔族的寿命不长,它无法陪伴你度过那么长的时光,趁现在,它还在,你还是抓紧时间,及时行乐吧。”
亚瑟斯的话令艾诺斯的手一顿,有些事情,他不去想,但不代表不存在。确实,相对于他们数百万年的寿命,兔族的千年寿命确实是太短了。
它会离开,他知道,时光会将他的恬恬带走。
他的心里有一种无力感,任凭他的魔力如何卓越,他始终制停生命的转轮,以前是这样,将来,还要在恬恬身上再经历一次吗?
“走吧,艾诺斯,”亚瑟斯起步,为他带路,“好好珍惜这短短的千年吧,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哪怕这幸福只是短短的一瞬。”
夜色深沉,静谧的夜里,悲伤在沉默。
艾诺斯认真地看着小兔子,在它的额上印下一吻。
终有一天,时光会将我们分离,但是,在我们还能相伴彼此的时候,我会好好地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补8。26的。
☆、
第二天一早,小兔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艾诺斯正在看它。
银色的眼瞳里是深沉的温柔,白发披散在肩头,睡袍轻拢,露出秀美的锁骨。小兔子艰难地咽了口水,魂淡,你不知道这样子很诱人犯罪的么。
【看什么!】
【看炸毛兔。】艾诺斯温柔一笑,美得倾国倾城。
该死的,别色诱她啊!!
小兔子趁机去拨弄身上的乱毛,转移视线,再看下去,她就控制不了自己了!
艾诺斯看着小兔子害羞的摸样,心情很好,不再逗它了,起来更衣梳洗。
到达餐厅后,小兔子发现雷欧斯和凯雷已经回来了,两人的气色都不错啊,小兔子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们。雷欧斯比较敏感,接触到小兔子的目光后,有点不自然,把头埋得更低,喝茶。而凯雷的神经已经粗得不是常人能想象的了,继续不知避畏地伺候着雷欧斯。
亚瑟斯瞟了眼艾诺斯,再看看小兔子,都看不到他想要看到的东西,不由递给艾诺斯一个“我都提醒你了,怎么还没有开吃”的眼神。
艾诺斯没理他,径自坐下。
福萨在一旁汇报今天的行程,他包下了镇中心的一间家具店,吃过早饭后,他们就去那里选家具,顺便看早上的游行。庆典的第三天,有一个竞技大赛,但是,因为要赶在日落前回去,所以,福萨不建议去看。而晚上的篝火大会,他们就更不能去参加了。
小兔子听后暗暗可惜,这个三月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那么紧张,一定要艾诺斯在三月夜来临之前回到城堡里?
【你喜欢的话,下次我们再来。】艾诺斯看到了小兔子的不舍。
【好!】小兔子一口答应。
吃过早饭后,他们就在福萨的带领下前往家具店了。
街上的人很多,街道边放置了临时护栏,为即将开始的游行开设专用通道。街道两旁的房子酒楼、商铺的窗口边,都站站满了人,护栏两边更是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
福萨带着他们来到一间装潢华丽的家具店,店主知道福萨的身份,亲自在门前迎接。店主引着他们上了二楼,二楼有个阳台,那里已经准备好了茶点。这间家具店在游行队伍专用的通道旁,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可以饱览整个游行的盛况。
店主递上几份家具图册,上面列举着魔界最新出品的家具,有图有真相。
艾诺斯在店主的惊奇下,将图册给了小兔子,小兔子欢乐地翻着。
唔,她喜欢可爱的、清新的风格,但是,那毕竟是艾诺斯的房间,太过可爱会不会有损他领主大人的形象啊?
【艾诺斯,你喜欢什么样风格的房间?】小兔子坐在桌子上,一页页地翻阅着图册。
【我无所谓,你决定就好。】艾诺斯宠溺地摸摸小兔子的耳朵。
【哦,那我就选喽。】
艾诺斯无聊的时候会看书,他的书一般都放在办公桌上,看完了就交代赛欧斯拿回藏书室放好,唔,办公桌当然要保留,然后,再给他买个小书柜吧!它还想在房间里放个秋千椅,以前她的房间也放了一张……还要添些茶几、壁柜、桌椅、装饰品……
在小兔子纠结着要选实木茶几还是玻璃茶几的时候,楼下由远及近,仿佛是波浪在传递一样传来一阵欢呼,紧接着,就是欢庆的奏乐走近。游行开始了!
这里的游行和地球上的游行差不多,都是一群人边走边跳舞,或者穿着特色的衣服玩cosplay,不同的是,这个世界有魔法的存在,因此,秀魔法,是这里的游行的必备内容。
小兔子被各色奇异的魔法深深吸引住,坐在艾诺斯的肩头上看得啧啧称奇。
但是,很快,小兔子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对面酒楼上,正对着家具店的阳台上,出现了一个身穿鲜红色衣裙的性感的女人——娜沙。她的身后跟着管家克莱奥和一个挺着酒瓶肚的胖子,她出现后,对面酒楼就吵闹起来,因为娜沙以重金包下这个酒楼了,酒楼的店员开始赶人。那个胖子似乎就是酒楼老板,唯唯诺诺地跟在娜沙的身后,听着她的吩咐。
正对着这边的那桌子上的客人被赶走,娜沙高昂着头,很是嫌弃地坐下。她火热的目光射向艾诺斯。
艾诺斯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仿佛完全注意不到她的目光一样。
小兔子对艾诺斯的反应感到非常满意,同时,它对着对面的娜沙做了个鬼脸。
小兔子坐在艾诺斯的肩头,这么明显的白白胖胖的一团,娜沙想看不到都挺难。于是,小兔子很高兴地受到了娜沙仇恨目光的扫射。
“诶,艾诺斯,那不是以前经常追着你发骚的老母鸡么?没见那么多年,她还是那么恶心啊!”
凯雷也看到了对面的娜沙,他一脸厌恶地指着对面的娜沙,往嘴里塞点心的手不停。
小兔子“噗”地笑了,发骚的老母鸡……凯雷形容得太对了,原来凯雷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同时笑出来的还有亚瑟斯,他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
小兔子瞥了亚瑟斯一眼,没想到,他和它还有站在同一阵线的时候。亚瑟斯也回了小兔子一眼,眼神里是小兔子看不懂的戏谑和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