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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当下,他的心里一定很烦。那……刚刚得到的消息,要不要马上告诉他?
就在万秘书犹豫的时候,李牧已经敏锐地感受到她的目光,只见他微微抬头,与后视镜里的万秘书对视:“怎么?有事?”
“嗯。”万秘书说着,语调始终平静,“刚才公司来了电话,说您不在的时候,董事长让吴叔去了趟财政中心,取走了公司这几年的账本。”
李牧闻言,微微心惊。片刻沉默之后,他敲了敲了司机的座椅,说道:“老王,改方向,我要回公司。”
车子调转了方向,李牧还是拿起手机给岳欣桐打了个电话,但“嘟嘟”声不过两秒,岳欣桐便掐了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系统标配的女音,礼貌却没什么感情,仿若岳欣桐嘴边的那一抹的嘲讽,让李牧觉得刺目的疼。
CBD的街道依旧拥堵,只这一瞬间,李牧便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用尽。丁俊生为什么要调走账本?岳欣桐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
“Shit!”他痛恨这种时空的感觉,重重一拳打在身旁的防震车窗上。
*
李牧走后,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散去,咖啡厅的空气里只剩下流转的钢琴声。
周远山看了眼座位上的梅若男,轻叹一声,转身去吧台为自己点一杯咖啡。只是他刚结完账,背后便有软软的身体贴上来,那股他最熟悉的香味若有似无地萦绕在自己鼻间。周远山心里就算有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许是看多了情人间的亲昵,服务生见怪不怪地递过找零,就立刻转身调咖啡去了。
“对不起。”梅若男将脑袋埋在周远山的背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不是故意和他见面的。”
“用不着道歉。”周远山转过身去,他的声音同眉眼一样温柔,“我也不是故意来‘撞破’你们的,我只是想喝杯咖啡。”
“哦,那……”梅若男踌躇着,忍不住踢了踢高跟鞋的鞋尖,“你刚刚说的话是故意的吗?”
“刚刚说的话?”周远山似笑非笑地蹙眉,“你指哪一句?”
这个周远山!梅若男忍不住跺脚:“就是那句……那句……”
梅若男无所适从的模样明显逗乐了周远山,只见他安抚地揽过她的肩,轻轻地说:“这个问题,等我挑好戒指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无论梅若男有着多么与众不同的童年和少年,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居住着一个极致渴望浪漫的灵魂。她也像其他女人一样,对于自己的爱情和婚姻有着最美好的憧憬,甚至也在夜深人静、身心俱疲的时刻幻想着只属于她自己的求婚场景。
玫瑰花、红酒和闪耀着光芒的钻戒,这些她曾经假想过多次的道具,此时此刻却远远比不上周远山的一句假设。
他说:等我挑好戒指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好,当然好。梅若男点着头,不知怎的,眼角已经有了湿意。
原来,她曾期待那么多的浪漫与情怀,都比不过一个她爱的男人说的一句最朴实的承诺。
看着梅若男突然的泪光,周远山觉得又好笑又心疼。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说:“既然这么想嫁给我,当年为什么要跑掉?”
“谁想嫁给你!?”梅若男用力地否认着,却不禁想起当年的种种,她哽咽着,抬眼问他:“那蒋姨和周叔呢?他们能同意吗?”
“若男。”周远山忍不住叹气,“他们已经不是六年前的他们,我们也不是六年前的我们。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只希望这一次,我们都不要主动放开对方的手。”
这么文艺的话,周远山说着还真是别扭,可梅若男听着,心里却还是抑制不了的甜。她温柔地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语气犹豫:“那李牧的事……这段时间,我和他见面的机会可能真的挺多的。”
周远山吻了吻她的手背,说:“暂且忍一忍吧。你的老板看上立博集团了吧?和我的老板一样。”
他说着,语气有点无奈,又有点埋怨,逗得梅若男立刻就眉开眼笑了:“谁让咱们混得不如人家?商业社会,丛林法则,也只能忍一忍。”
*
因为下午在costa耽误了不少时间,梅若男手上积累了很多工作没有做完,不得不留下来加班。
她一边敲着电脑,一边腹诽着莫家森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把裁员提上议程,好让她可以招几个得心应手的新员工。
直到窗外的华灯初上,梅若男的工作才终于告一段落。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起身。就在她准备锁门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微微一震。
她掏出来一看,竟是周远山发来的彩信。她点开,照片里是满满一桌子的饭菜。
周远山在下面留言:老婆,快回家吃饭。
喜悦就这样爬上脸颊,加班所带来的疲惫通通被心里的幸福感取代。
梅若男笑着锁好门,原本沉重的脚步忽而变的轻快。
只是她才走到地下停车场,就发现自己的停车位前正停了一辆劳斯莱斯,堪堪挡住她的白色宝莱。
现在的有钱人是怎么了?都喜欢用自己的车子堵住别人的路吗?
梅若男气愤地走到劳斯莱斯的驾驶座前,可她还来不及敲车窗,车门倒是自己先开了,一个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走下来,面对微笑地说道:“您好。”
中年男子气度不凡,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司机,可这年头还有没司机的劳斯莱斯么?梅若男踌躇着,回道:“您……您好。”
“您是梅若男小姐吧?”吴叔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眉宇间有着明显的慈爱,“我们家老爷想见你。”
*
夏季的D市天黑得晚,可是当梅若男坐着劳斯莱斯驶向郊区时,车窗外的天已经黑沉沉地压下来。
她给周远山发了短信,只解释说加班的工作量太大,她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了家。
这时,劳斯莱斯已经稳稳地停在一栋大别墅前,吴叔走下来替梅若男开门。
梅若男一边道谢一边下车,隔着深沉的夜幕,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建筑。明末清初的设计,白墙黑瓦配梨花木的镂空雕花,是有年头的建筑物了。
她看着远方眯眼——再往前走就是古城乡了。
她前不久回来过,只是已经寻不得杨叔、杨婶的踪迹。
“小姐,这边请。”并未注意梅若男忽然失落的表情,吴叔在前面带路,“老爷已经等您很久了。”
是啊,很久了。二十七年,足以让森林沙化,让星星陨落,让人心不古。
*
尽管别墅的里里外外都已经翻新,但空气始终流动着那种时代洪荒的味道,花样繁复的地毯掩盖了梅若男的足音,却不足以掩盖她惶恐的内心。
她为什么要来?
还不是因为吴叔告诉她,老爷名叫丁俊生,曾名丁子高。
梅若男做梦都不会忘记,当年杨叔杨婶告诉她,她的生父也叫丁子高。
*
吴叔将梅若男带到书房门口,就转身离开了。下楼前,他对梅若男说道:“老爷最近身体不好,小姐有什么事,就和他慢慢说。”
吴叔离开后,梅若男又独自在书房前站了许久。这是一栋采取“回”字形设计的老房子,她回头,就可以看到长廊尽头的几点星光,正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户照进来。
思绪忽然就被带回了在孤儿院的时光——每当觉得委屈的时候,她就会一个人跑到天台上去数星星。
梅若男眯了眯眼,须臾间就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的小女孩,一个人站在天台上,对着天上的星星祈祷,希望爸爸妈妈能快些来接她。
画面跳转,她又看见了周远山。确切地说,是周远山和她自己。
他正搂着她,躺在凯旋苑的沙发上,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公司的名字由“寰亚”改成“星辰”吗?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因为她曾经告诉他,星星能给她安全感和勇气。
他离开条件优渥的周家,只身奔赴一个算不上熟悉的城市,只为了打造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王国,然后再将她完好无损地放在里面。
想到这里,梅若男那原本被惶恐填满的内心瞬间就轻松了——周远山已经在她的心里建了一座城,她还有什么好畏惧?
她为什么要来?
不仅仅是因为吴叔告诉她,老爷名叫丁俊生,曾名丁子高;还因为她记得,丁俊生是立博集团的董事长。
*
书房不大,虽然只点了两盏暖黄色的壁灯,却足以让这设计复古的空间显得明亮又温暖。
丁俊生一个人站在书桌后面,看着墙上的一副油画发呆。
梅若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个苍老、佝偻的背影。
丁俊生的身体好像真的不太好——他背对着梅若男,微侧着身子,他的双手正架在一支有银色狮子头的拐杖上,昏黄的灯光里,还能清晰地分辨出他后脑上的几丝银发。
梅若男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他,相反,她被他的专注带走了注意力。
顺着他的目光,梅若男也看到了墙上那一副巨型油画。
画里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穿着藏蓝色粗布衬衫,梳着两条麻花辫,巧笑嫣然。
这幅油画并无什么特别,也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梅若男还是惊恐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因为画中女人的眉眼……竟和她如出一辙。
所有事先做好的心理建设都在这一瞬间坍塌,梅若男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从指缝间流泻而出的一丝呜咽还是吸引了丁俊生的注意。他闻声回头,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
那交杂了思念与悔恨的眼神,在看到梅若男的那一刹那,竟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梅子!”他嘶喊着,带着哭腔,颤颤巍巍地从书桌后面走出来。
他思念了二十七年的人啊,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人啊,如今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梅子!”丁俊生快步走到梅若男面前,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就连拐杖摔在地上也毫不自知。
银质狮头砸在地毯上,发出一记闷响。这一下,像是重重地砸在梅若男的心上,她仿佛受到了惊吓,触电一般地将丁俊生的手甩开。
那一声“梅子”,倏地就将她带回了六年前的古城乡,杨叔和杨婶对她说的那些话历历在耳。
“我不是梅子。”她抗拒地后退一步,语调却很不平静,“我叫……梅若男。”
“若男……梅……”丁俊生嗫嚅着这个名字,眼里的光也一点点儿地弱下去,“她竟让你改姓了梅。”
那个总是笑看着他的女子,那个总是用最多的爱包容着他的女子,最后却让他们的女儿随了她的姓。
她该有多恨他啊?丁俊生唏嘘着,不禁老泪纵横。
“囡囡。”他婆娑着泪眼抬头,轻唤着梅若男的乳名,“我是爸爸啊,爸爸找了你好多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没事别出国留学了……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我都快累个屁了。天天都是reading,writing,reading,writing的节奏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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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远山找到梅若男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碧玺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正一个人坐在宝莱的驾驶座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