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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别人对自己命运的安排,绝不是她的本意——但当初从AB公司辞职、背井离乡出国、支付高昂的学费,不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甜品师吗?
在真正梦想面前; 就连尊严和矜持也会显得廉价。
尽管得到了两家父母的助力,各项审批手续依然必不可少; 杨梅不得不亲力亲为。整个假期的安排被彻底打乱,她就像陀螺一样忙得脚不沾地; 终于赶在年底之前把事情办完了。
赵星歌最近也很忙,临近杨梅准备返程,才从编辑部请到假; 抱着换洗衣物来杨家借宿。
两个女孩一起长大,从小就热衷于召开“卧谈会”:那些白天在人前难以启齿的话题,到了夜晚就像开闸放水一样,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随着年龄渐长,除了聊天的话题会不断变化,她们对此种沟通方式,始终一如既往地迷恋。
这天晚上,当杨爸爸刚一打开大门,赵星歌就像条泥鳅似的钻了进来,牵着杨梅的手直转圈圈。
“别转了,再转该晕了。”
杨爸爸苦笑着摇摇头,主动拿起自己的被褥走出主卧,决定今晚搬到女儿的闺房里去睡,把大床留给孩子们。
临走前,他不忘特意叮嘱:“阿梅后天回法国,明天还要收拾行李,你们俩别聊太晚了。”
两人并肩坐在床沿上,一脸乖巧表情,频频点头如小鸡啄米。
只见那四只晶亮亮的眼睛里,不约而同地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让杨爸爸明知上当也无可奈何。
“真的要早点睡!”
说完,他便转过身去,随即听到背后传来疯狂的笑闹声。老人只好叹了口气,抱着一大摞被褥,慢腾腾地走进隔壁房间。
主卧里的大床化身战场,一个个枕头变成武器,随性的幼稚游戏让人恍惚变成了小孩子。
满天白絮飞舞,棉花打到身上发出“砰砰”声响,原本整洁干净的房间一片狼藉,剩下或威逼或求饶的声音,见证了一段难以忘怀的嬉戏时光。
可惜杨梅和赵星歌都不再像儿时那么精力充沛,很快便双双倒在床上,四仰八叉地摊开了手脚。
休息半晌,赵星歌又突然掐她腰上的软肉:“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杨梅揉着眼睛,不明就里地反问:“……坦白什么?抗拒什么?”
“装傻是不是?”赵星歌手上用了点力气,如愿引发阵阵惊呼,“不老实交代你这大半年来的感情经历,今晚咱俩谁都别想合眼!”
杨梅连忙打了个滚,将身体裹进被单里,压低声音道:“哪有什么感情经历,别瞎说。”
见此情形,赵星歌愈发来劲:“啧啧,小妮子动春心了。”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见识过彼此最真实的模样,无怪乎能从细枝末节中推测出对方的想法。杨梅感觉脸颊有火在烧,怯生生地从被单里探出头来:“真的没有。”
赵星河翻了个白眼:“瞧你那满脸桃花的样子,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她气得锤了对方一拳:“你到底是记者还是狗仔?!”
赵星河不以为意,充分发挥职业精神,愈挫愈勇地追问:“就是你带去跟我哥吃饭的那个人吧?”
听闻此言,杨梅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肖铎的脸,还有男人在剑道上的一招一式。那白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迅速占领了所有神志清明,让她感觉越来越口干舌燥,只好再次将自己埋进被单里。
赵星歌趁热打铁:“说嘛,说来听听,就当是弥补我这段时间加班的辛苦。”
女孩的声音闷闷地从棉被里传来:“我们真不是那种关系,他只是一个房客,在危险时刻救过我,仅此而已。”
赵星歌伪装成温柔的语气,诱哄着被子里的鸵鸟小姐:“明白,你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行了吧?”
“……也不是那么纯洁。”
听众被吊起了胃口,又不能当场严刑逼供,只好强压住性子,刻意引导:“怎么讲?”
杨梅于是从她与肖铎相识的过程聊起,谈到两人合伙摆摊设点、叙利亚难民的寻衅,以及最后被迫共居一室。
赵星歌恍然大悟:“难怪我哥那次从法国回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就像行走的火药包一样,谁点谁炸。我还奇怪他怎么在两周内换了三个秘书,每次接电话的声音都不一样,当真过了把霸道总裁的瘾。”
杨梅无奈地说:“跟你哥吃饭的时候,我们真的只是在假扮情侣……不过他抢着把单买了。”
“但凡是个男人,那种情况下都会抢着付钱的,你不必太愧疚。”
两人聊着聊着,杨梅早已爬出被窝,情绪也不再激动,相反还有几分惆怅:“可我后来才知道,他为弄到这笔钱,去找了份临时工作,提前预支了一大笔工资和奖金。”
赵星歌吹了声口哨:“然后就携款潜逃了?”
“没有,他干得很好,‘老板’也很满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吧。”
法国剑联的官网上,俱乐部联赛的结果已然公布:肖铎作为唯一的外籍选手,在圣诞节前挺入决赛,最终顺利获得了金牌。
犹记得那张新闻图片中,保罗站在他身后,怀抱着鲜花和奖杯,灿烂笑容比冠军本人更加抢镜。
赵星歌替她总结思路:“英雄救美出场,又有男子汉的担当,工作能力出众,难怪会让你心动。”
杨梅垂下眼眸,感觉胸口像是藏了只小兔子,不停地蹦蹦跳跳,几乎随时都有可能从她的怀里冲出来。
赵星歌“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发问:“说说看,你们到哪一步了?抱没抱?亲没亲?你还是不是处女?”
杨梅猛然用被子蒙住头,大声抗议:“赵星歌,你臭不要脸!”
“孔夫子说,食色性也。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直面自己的欲望,特别是在好朋友面前,必须毫无保留……”
“打住!”
杨梅打断对方的发散思维,防止她越扯越没边:“就拥抱过两次,纯粹告别的性质。一次是他从我家搬走,一次是我回国。”
“就这?”
“就这。”
赵星歌眨眨眼睛:“完了,你是单相思。”
就像感觉不适的病人去医院检查,还没说出心中怀疑,却被医生判定为癌症——杨梅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梗着脖子反问:“凭什么这么说?”
“爱情里,感觉会欺骗人,语言会误导人,只有身体是最诚实的。”
赵星歌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你刚才说你们朝夕相处,又同居几个月,居然什么都没发生?”
听闺蜜说的振振有词,杨梅的心也越沉越深,却依旧不肯死心:“也许是洁身自好呢?最开始搬到我家来住的时候,他也很不情愿,说我是女孩子,要考虑国内的舆论环境……”
赵星歌冷笑:“国内什么舆论环境?立贞节牌坊还是浸猪笼?不是表扬我哥,可他每次见了你,回家都还要冲凉半个小时呢。”
提及赵星河,杨梅立刻紧抿住唇,拒绝发表意见。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赵星歌也有些后悔,试图做出弥补:“你也别失望,或许他身体不行呢?”
杨梅哭笑不得:“你究竟是想劝我别失望,还是想让我彻底绝望?”
气氛得到缓和,两人又打打闹闹地在床上滚作一团,直到再度气喘吁吁,方才向彼此举手投降、各自请求休战。
熄灯前,赵星歌心血来潮地问:“说真的,他身体怎么样?”
杨梅略显羞涩:“还行吧,也算是个专业运动员。”
“那就好……”
“好什么呀,这不恰好说明人家对我没‘性趣’吗?”
体育记者的脑子里冒出几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却都是一闪而过,根本抓不住,于是只好下意识地追问道:“他是华人吗?练什么项目的?”
杨梅微微颔首:“也是大陆去的,不知为何流落街头,如今挂在一家击剑俱乐部里,主攻花剑。”
刚听到“击剑”两个字,赵星歌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听到“花剑”两个字,更是忍不住激动得全身发抖。
“星歌,你怎么了?”
见听众反应如此剧烈,杨梅也吓了一大跳。
对方却伸出双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只听赵星歌气息起伏,小心翼翼地发问:“……他是不是叫肖铎?”
第22章 叛国者
杨梅愣住了:“你怎么知道他叫肖铎?”
赵星歌脸上的表情很诡异; 嘴角微微抽动着; 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原本准备就寝的两个人分别从被子里爬出来; 彼此目光对视着,充满了复杂的惶恐,以及无法言喻的惴惴不安。
赵星歌咽了咽口水:“我知道他叫什么不重要;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
“星歌;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眼看对话无法进行下去,赵星歌干脆从床头捞起手机,迅速打开浏览器、键入关键词; 将某个百科页面递到杨梅眼前。
“看看。”
这是一个名人词条,页面右边有肖铎的单人照,身穿白色击剑服,手持剑柄和面罩; 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左边的词条内容上载明:“肖铎,1990年1月25日出生于G市,中国击剑队男子花剑运动员。2014年; 获得世界击剑锦标赛男子花剑冠军。2015年,获得男子花剑世界杯赛冠军; 全国击剑冠军赛男子花剑团体赛冠军 、个人赛冠军。2016年8月,参加里约热内卢奥运会击剑比赛; 在决赛中因争议判罚获得亚军。”
之后的条目中,介绍了他的运动生涯和获奖经历,和其他小众项目运动员一样; 只是简单地罗列时间地点,并没有太多特别。
杨梅对击剑一窍不通,也怀疑肖铎曾经接受过专业训练,如今猜想被印证,反倒松了口气。
见此情形,赵星歌愈发忍无可忍,伸手滑动页面,心急火燎地催促道:“往后翻!”
最后一栏是“人物评价”,援引了外界对肖铎的各种点评。杨梅惊讶地发现,除了教练员和队友的恭维夸赞,大部分媒体的措辞都很不客气,充满了“缺乏大局意识”、“个人英雄主义”等等上纲上线的概念。
其中有一条评价恰来自于《竞技周刊》。
“2016年奥运会男子花剑决赛,作为国家队的主力队员,肖铎不仅没有顶住压力取得胜利,也未能正确应对失败。他甚至缺席了之后的团体赛项目,让中国队错失另一项夺金热门……”
杨梅被如此严厉的批判语气吓了一跳,有些理解肖铎在法国街头流浪的原因了。
见她已经将页面看完,赵星歌再度将手机抢回来,退回搜索引擎,输入另外几个关键词:“男子花剑”、“叛国”、“海外军团”。
数十万个搜索结果瞬间弹出页面,新闻链接显示的都是最近时间。
赵星河往下滑了两页,点开《竞技周刊》的专题网站,熟门熟路地介绍道:“我最近一直加班,就是在调查这条猛料,只可惜消息源太少……哪晓得你居然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什么‘猛料’?什么‘第一手资料’?”
“自己看吧。”
接过对方抛来的手机,杨梅条件反射似的定睛一看,却像进入到莫名的平行世界,根本无法将图片中的人物和文字结合起来。
这是一张Instagram的网站截图,照片中的黑皮肤小伙正咧嘴大笑,他身后模糊出现肖铎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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