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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笑得像只细眼狐狸,连连推辞说“没关系”,这才牵了把椅子坐下来。
他还不忘吩咐陈干事:“既然记者们都准备好了,我就接受采访吧。小陈,你去叫几个主力队员来,配合介绍情况。”
原本以为黄了的一场专访,突然迎来峰回路转的变化,赵星歌的心情也像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
陈干事离开之后,她感觉轻松了些,终于进入工作状态:“陆指导,过两个月就是雅加达亚运会了,您的目标是什么?”
“没什么目标,随便打打。”
听闻此,就连假装做记录的杨梅也抬起头来,目瞪口呆地望着国家队的主教练。
赵星歌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换了一个提问方式:“我是说,面对日本、韩国等劲敌的迅速崛起,咱们国家的男子花剑应该如何定位?”
“没办法定位。”
陆培宁撇撇嘴:“青黄不接,人员断档严重。小队员没经验,老队员普遍厌战,能把队伍拉出去就不错了。”
赵星歌傻了眼,剩下的问题全都被堵在嘴里,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采访。
杨梅皱起眉头,忍不住打破沉默道:“可我们知道国家队有很多优秀选手,他们的状态都不好吗?……比如说肖铎。”
陆培宁冷笑:“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看着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女孩吓得打了个哆嗦,错觉自己是只被猫盯上的老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逃出生天。
方此时,走廊上传来一阵阵喧哗声。
陈干事苦口婆心的劝解、对方态度坚定的拒绝、两人互相拉扯的尴尬,隔着门板听起来格外清晰。
“肖哥,都到门口了,就进屋露个脸吧。”
会议室的大门再度洞开,陈干事拉住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想方设法往里拽,却显得力不从心。
对方别过身子、拒绝露脸,负气地反抗道:“五百个伏地挺身没做完,我得回去加练。”
陈干事急得快要哭出来:“刚才陆指导说的是气话,别的队员早就解散了,你又何苦犯犟呢?”
“让他去!”
当教练的坐在会议室里,听闻此言也冒了火气,脸色涨得通红:“二三十岁的人了,一天到晚闹小孩子脾气,以为谁都是他父母吗?”
似乎觉得怒吼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愤怒,陆培宁又用力拍了几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录音笔也纷纷跳起来。
赵星歌惊呼:“陆指导……”
她身旁的杨梅则干脆站起身,下意识地冲门外叫了一声:“肖铎!”
原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陈干事手头一松,只觉得眼前有人影晃过,下一秒便见男子花剑队的主力队员快步冲进了会议室。
刚刚被罚做大量的体能训练,又与陈干事拉拉扯扯一路,肖铎如今早已满头大汗。
然而,身穿国家队的白色队服,衬着剪短至耳根的发型,依旧显出他侧脸的清晰轮廓,整个人看起来干净而帅气。
只见他脸上写满难以置信的表情,声音颤抖着确认:“……杨梅?!”
女孩用力点了点头,双手紧握着那枚钥匙,直到将其深深嵌入掌心——她用尽全力才克制住冲动,没有飞扑进对方的怀抱,却忍不住眼中欣喜的泪水。
“原来你们俩认识啊。”
不怀好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培宁用指节轻轻敲打桌面,明知故问道:“肖铎,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第29章 冠军灶
肖铎眉头紧锁; 万般无奈地坐在桌角; 被迫成为了采访对象。
“原来是房东啊……”
陆培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杨记者也是从法国回来的。”
接二连三的反转让人应接不暇; 赵星歌只好将错就错,一边装傻一边打圆场:“小杨,今天把你带来真明智; 花剑队上上下下都是熟人啊!”
说完; 她又讪笑两声,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自己入戏,连忙尴尬地收敛表情。
会议室里刚刚变得安静; 陈干事又不识时务地笑起来——作为现场唯一的局外人,他明显反应迟钝,却是真的对情况一无所知。
杨梅深深地埋下头,恨不能用鼻尖紧贴桌面; 手握着纸笔准备做记录。
“肖铎,记者们正好问到你的状态如何?回答一下吧。”
打了个哈哈,陆培宁斜靠在椅子上; 扭头看向自己的队员,将问题抛出去。
男人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侧头用T恤袖子擦掉汗水,尽量平静地说:“还在恢复; 需要慢慢适应。”
见杨梅满脸忧虑,赵星歌连忙组织语言,继续追问道:“陆指导为了争取让你归队; 当初可是立了军令状的。两个月之后就是雅加达亚运会,有把握吗?”
“尽力而为吧。”
“瞧瞧,他就是这个状态。”
陆培宁气得拍案而起:“毫无斗志、毫无信念、毫无追求,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一点拼搏精神都没有,怎么上场打比赛?!”
作为退役的专业运动员,陆培宁的身材也很高大,站起来颇有压迫感,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陈干事负责宣传工作,要时刻维护男子花剑队的形象,只好硬着头皮打圆场:“陆指导,别着急,运动员状态有起伏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方冷哼:“‘起伏’?人家可是趴在那儿呢,‘伏’得一动不动,还‘起’个屁!”
国家队主教练骂了粗口,现场气氛变得愈发尴尬。肖铎脸上的颜色也很难看,似乎随时有可能爆发。
“为什么出现这种持续低迷的状态呢?”
身为职业记者,赵星歌表现出稳定的专业素养,一针见血地问道。
他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国家队的训练方法有问题,我不适应。”
陆培宁愈发怒不可遏:“有什么问题?!你的世锦赛、世界杯、全运会冠军,包括奥运会亚军,哪一个不是用这种方法训练出来的?”
“男子花剑的技术潮流每年都在变,以前行得通,不代表以后也行得通。”
“你倒是说一个行得通的办法啊?”
肖铎哽了哽:“我也还在摸索……”
陆培宁怒极反笑,再次坐回到椅子上,扳着指头算起来:“二月回国,三月参训,现在已经六月份了,居然‘还在摸索’?!要不要跟奥委会打给电话,推迟亚运会的开幕时间,等你准备好了再比赛?”
肖铎不赞同地摇摇头:“我只是就事论事,花剑比赛需要专注力和准确性,特别是到了我这个年龄,一味加强体能训练没有意义。”
“裁判规则已经修改了,亮双灯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比赛节奏也越来越快,没有体能保证怎么打得下去?”
“就是因为体能不行,所以才要更加注意技术补充。”
两人争执不下,始终坚持各自的观点——尽管他们一个情绪激动,一个隐忍克制,却都不肯放弃说服对方的努力。
听不懂专业理论,杨梅变得忧心忡忡,偶尔偷看肖铎一眼,生怕他惹恼了国家队主教练。
陈干事则早已放弃劝和的努力,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任凭赵星歌兴奋地写写画画,记录下整场冲突的始末。
这样的争论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双方对彼此的论点论据都很熟悉,应对起来头头是道。
太过熟悉的结果,注定是谁也无法驳倒谁,最终只能口干舌燥地挂上免战牌,看着自己的教练或弟子直喘气。
陆培宁抹了把脸,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让记者同志们见笑了……这就是男子花剑队的现状,亚运会能取得怎样的成绩,我当真不知道。”
听闻此,肖铎也感到过意不去,勉强转圜道:“陆指导,我没有别的意思……”
“别说了,我会考虑你的意见,可你也要听我的劝!”
陆培宁苦笑:“谁让咱俩如今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说完,他又嘱咐陈干事带客人去食堂吃饭,自己一个人站起身、背着手,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会议室。
等到大门关上,赵星歌才长须一口气,拍拍胸脯道:“陆指导人称‘陆大炮’,果然名不虚传。”
房间里的其他人听到这话,联想到陆培宁刚才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室内气氛再次变得轻松。
原本沮丧的肖铎,也下意识地勾起唇角。
看到那一抹熟悉的笑容,杨梅又感觉脸颊发烫、心跳加快,赶快低头收拾采访设备,藉由忙碌掩饰自己的慌乱。
陈干事在自击中心工作,讲起“陆大炮”外号的来历头头是道,逗赵星歌笑得花枝乱颤。
杨梅也很想笑出声来,无奈却听不懂别人话语里的含义,只因注意力根本不受控制,早已集中到了肖铎身上。
分别数月,他对她的影响丝毫没有减少,这强大的感应如今还在愈演愈烈。
桌上的采访提纲、笔记本、录音设备散落成片,像极了女孩凌乱的内心,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完全彻底地无所适从。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帮忙整理稿纸,然后转递给她:“装好吧。”
杨梅“嗯”了一声,将头埋得更低了,脸颊烫得快要烧起来,就连手指也在微微颤抖,视线一片模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肖铎的声音很轻,尽量不带任何感情,那小心翼翼的呼吸却暴露了真相。
她抿了抿唇,打开文件夹,缓慢地将稿纸塞进去:“上个月月底。”
“哦,”他短暂沉吟片刻,选择另起话题,“拿到蓝带勋章了没有?”
杨梅不服气地抬起头,斜睨一眼:“当然!”
那张明媚的笑脸近在眼前,就像春天里的晴空那么澄清,一双星眸闪着光,让人忍不住就沉溺其中,最终放弃所有的矜持。
两人四目相对,明明胸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肖铎也有些不好意思,继续低头收捡其他杂物,故作轻松道:“怎么改行当记者了?”
杨梅脸上一热,欲盖弥彰地解释:“《竞技周刊》的总编不太舒服,让星歌代他采访,我是帮忙做记录的……对了,这是我的好朋友,赵星歌。”
听到自己的名字,女记者侧过头来打了个招呼,继续与陈干事交谈甚欢。
“她就是赵总的双胞胎妹妹吧?”
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赵星河,杨梅略感意外,还是本能地点点头:“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和星歌比较投缘。”
肖铎微笑:“看出来了。”
陈干事的脱口秀告一段落,终于记起带客人去吃饭,小跑着上前开门、引路。赵星歌难得像个淑女,乖乖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地出了会议室,完全忘了那些沉重的采访器材。
杨梅正准备出声招呼,却见肖铎主动将采访包背上肩,冲她点了点头:“走吧,我也去食堂。”
与主教练的一番争吵被抛在脑后,四个年轻人走出训练馆的前廊,脚步轻快、笑声明朗,享受着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春活力。
午休时间已经过半,食堂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不同的打饭窗口,分别有尽职的服务员驻守。
陈干事领着赵星歌和杨梅往里走,肖铎独自在第一个窗口停下,没做太多犹豫,随手点了几个菜打进餐盘。
杨梅等人则来到最后一个窗口,各式各样的菜色很丰富,食材也非常新鲜。
“欢迎品尝冠军灶,专供世界冠军保证营养。”
陈干事不无得意地介绍:“除了中心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