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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连忙再次闭上眼睛,声音颤抖:“真不敢看了,直接告诉我结果就行。”
接下来的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她从未有过如此矛盾的体验,既希望痛苦能够尽快过去,又希望肖铎有更多的时间发起反击。
观众的欢呼声一次又一次响起,杨梅却始终没有睁眼,直到赵星歌将自己用力抱紧。
“赢啦!赢啦!”
见惯风浪的体育记者语无伦次,握住她的手来回晃荡,翻来覆去就只会说这两个字,目光中的激动兴奋溢于言表。
杨梅立刻看向记分牌,却见比分锁定在15比11,恩佐独自滞留剑道,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此时,肖铎已经接过裁判员手中的计分板,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即向全场观众挥剑示意,步伐轻快地回到了休息区。
赵星歌抚掌大笑:“好你个肖铎,真是兵不厌诈啊!”
杨梅同样满头雾水,听到这里才稍稍反应过来:“你是说,他刚才故意假装体力不支?”
言谈间,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休息区,只见肖铎坐在之前的座位上,头顶搭着一条宽大的浴巾,遮住了表情,也阻挡了外界打探的目光。
“他可能是有点累,但绝没有表现出的那么体力不支。”
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放马后炮,赵星歌把握十足地分析道:“假装疲劳是为了麻痹对手,特别是像恩佐这种年轻人,急于求成,为了胜利不惜冒险。”
杨梅猜测:“最开始那几剑,会不会是肖铎故意让给他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赵星歌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她焦虑地打断:“现在虽然赢了,但接下来的比赛中,别人都会有所防备啊,他该怎么办?”
看着赛程安排,赵星歌语气微妙:“如果你知道肖铎接下来的对手是谁,恐怕就不会这么问了。”
隔壁剑道上,另一名中国队的年轻选手也赢得了比赛,刚刚脱掉面罩,与场边的教练紧紧拥抱在一起。
那位教练,恰是国字脸的陆培宁。
世锦赛八进四阶段,代表着小组最强实力的肖铎,终于与自己的队友狭路相逢。
队友比他更高,四肢修长而匀称,身体条件非常优秀,由内而外散发着蓬勃朝气,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青春活力。
杨梅咽了咽口水,这才发现赛道两旁设有教练专属席位,方便他们为运动员做出临场指导。
只有肖铎,无论在哪条剑道上比赛,都是独自一人拖着剑包,除了面前的对手,身后再无任何支持。
赵星歌有感而发:“其实,他这次能够代表国家队参赛,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杨梅没说话,视线紧随着场上那个孤单的背影,双手默默攥成拳头,心生一股坚强的力量:惟愿肖铎能够感应,无论身处何方,他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穿戴面罩之前,男人下意识地环视四周,像是突发奇想一样,朝着各个方向的观众挥剑致意。
天花板的灯光直射着场地中央,靠墙而立的观众席上一片黑压压的景象,即便杨梅的位置很靠前,也是万万不可能被对方看到的。
正因如此,她才愈发笃定,自己的祈祷在冥冥之中产生作用,被肖铎准确地接收到了信号。
比赛开始了,身为队友的两个人长期共同训练,显然很了解彼此的套路,每一剑的进攻与防守都像是示范教学,动作非常精准。
这一次,肖铎的脚步很稳,没有丝毫踉跄,仿佛时刻绷紧了神经,不带任何犹豫。
他的队友渐渐显得有些慌乱,每剑结束后暂停的时间里,都会看向身后的教练,试图用眼神确认自己应该采取怎样的策略。
赵星歌摇摇头:“年轻人,大赛经验不足,压不住场子啊。”
杨梅用牙紧紧咬住嘴唇,根本不敢说话,视线紧盯着场内局势,心中默念记分牌上不断变化的数字:3比4,4比6,6比9,9比12。
中国队的德比之战,在外人看来似乎平凡无奇,对陆培宁来说,却是对一生教学成果的检验。
当肖铎终于拿下最后三分,成功晋级世锦赛半决赛的时候,这位中国队的总教练彻底松了口气,感觉到出乎意料的平静。
“师兄,恭喜你。”
肖铎拍了拍队友的肩膀:“你也打得很不错。”
说完,他转向台下的教练席,冲着陆培宁的方向挥动剑柄,姿势标准地敬礼致意。整个过程中,肖铎都没有再说任何话,却又用目光道尽了一切。
八强比赛全部结束,肖铎接下来的对手,恰是里约奥运会冠军。
第43章 雪前耻
奥运会冠军来自A国; 是一名左手持剑的选手; 名叫伊登。
坐在观众席上,杨梅眯起眼睛细细打量; 却见此人金发碧眼、身高腿长,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精英气质。
“他来自欧洲金融世家,”赵星歌冷哼; “钱多得能砸死人的那种。”
杨梅没有搭话; 紧抿着嘴唇保持沉默:她无意对伊登做出评价,只知道奥运会的男花决赛之后,国际剑联解除了当事裁判的资格。
国际剑联主席公开表示; 那场比赛的执法是“耻辱”,对击剑运动的良好声誉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尽管如此,比赛结果却无法更改,肖铎依然只能屈居亚军。
本届世锦赛之前; 他复出的消息就已经传开,并且引发一系列的关注,其中最大的悬念莫过于:里约奥运会的巅峰之战; 是否会在布达佩斯重现?
所有人都知道,肖铎此次复出剑直东京; 但他能走多远却是个未知数。
考虑到每轮比赛有一半的淘汰率,64名选手进行四轮角逐后; 场上只剩下四名选手。他们之中,将会产生本届世锦赛的冠亚季军。
除了肖铎和伊登,另一对半决赛的选手都来自俄罗斯; 已经提前锁定了一块奖牌。
随着属于俄罗斯队的半决赛结束,现场观众再次集体兴奋起来,焦急地等待着充满悬念的第二场半决赛。
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伊登证明自己的奥运冠军实至名归?还是肖铎王者归来成功复仇?
无论如何,他们都将见证历史。
随着主裁判一声令下,双方选手同时步入剑道,站在各自的开始线上敬礼。肖铎表现得很轻松,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他头上的汗还没干,一颗颗汗珠缀满发梢,折射出晶亮的光芒。
敬礼试剑完毕,两人立刻保持实战姿势,剑锋直指着彼此。
“En garde Prêt Allez(就位、准备、开始)。”
伊登率先发动进攻,向前跨了两步,直接逼进对手的防守范围。他动作灵活多变,一柄剑锋来回突刺,不停引诱肖铎做出反击,试图趁机偷袭得分。
左手剑和右手剑的攻守范围不同,对于习惯用右手的人来说,防范这样的挑引会很别扭。
然而,肖铎并没有上当:他稳稳护住自己的有效部位,用绝对精确的防守动作,有效阻挡了对方的挑刺。
只见他保持着最初站立的姿势,既不前进也不后退,仅凭手中的剑柄就让伊登陷入被动。
备受期待的高手对决没有出现,观众席间一片哗然:半决赛沦为了教学表演!奥运冠军竟成了被教育的对象!
裁判席间,国际剑联的高官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一切。
赵星歌则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卧槽,肖铎太狠了……他是想让伊登退出职业击剑界吗?”
杨梅屏住呼吸,感受到鼻腔里强烈的酸胀感,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她相信,肖铎有绝对的把握战胜伊登,否则一定会抢先发动攻势,确保拥有主动权得分;她怀疑,世锦赛中发生的所有状况,其实都在肖铎的预料之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她明白,过去九个月的分离,除了酿造无尽的相思,更让彼此得到了巨大的成长。
体能、耐力、经验、用剑习惯、比赛环境……面对志在必得的信念,其实统统不是问题。
场地、规则、年龄、舆论压力、奖牌指标……面对背水一战的决心,其实全都轻如浮云。
杨梅想,爱,不正是毫无保留的相信吗?她爱肖铎,就不会质疑他的任何选择或决定;他爱击剑,就不会怀疑自己实现梦想的能力。
击剑是格斗中的芭蕾,在必胜的信念之下,杨梅才意识到这句话是多么恰如其分。
翩若惊鸿,宛若脱兔,寒光乍现之时,剑锋快得就像离弦的闪电;渊停岳峙,直击要害,步伐进退之间,攻防转换似舞蹈般精妙。
激情与豪迈,胆识与智慧,就在剑柄的铮鸣声中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3比0确定领先地位之后,肖铎终于开始移动步伐,随即便以势不可挡的攻击,将对手死死压在警戒线上,再次直刺得分。
又是一个单灯!
这意味着,他没有给伊登任何机会,不仅进攻有效,而且防守得当。即便在两人错身而过的间隙,也没有任何空档露出来,每一步攻防都像事先计算过,精确得令人发指。
除了示意记分员加分,本场比赛的裁判基本上就是个摆设。
通常来说,因为花剑规则的复杂性,裁判所起的作用非常重要,在比分接近的情况下,几乎可以决定比赛胜负。
只有当一方占据了绝对优势,速度明显快过对手,裁判器才会显示单灯,彻底排除人为判断。
在刚才那几轮淘汰赛中,从未出现如此一边倒的局面,就连杨梅也忍不住试探道:“伊登……真的有实力进半决赛吗?”
赵星歌撇撇嘴:“人家好歹也是世界排名前十的选手,那可是一场场积分赛打出来的。”
她困惑地皱起眉头:“我看过肖铎在法国俱乐部的表现,即便是跟业余选手交锋,也没有这么夸张的优势啊。”
“那是因为双方都对彼此缺乏了解。”
赵星歌解释:“对于运动员来说,击剑比赛就像下棋,往往一出手就知道能否得分。可是,在真正出手之前,好歹也要试探几剑,这样才能弄清楚对方的虚实。”
剑道上,伊登刚试图从侧面发动反击,就被击打剑身失去主动权,不得不迅速退出安全距离。
赵星歌连忙现场教学:“你看,左手剑从外侧攻击很难防守,必须依靠预判。”
杨梅恍然意识到,双方往来的每一回合,几乎都是伊登发动进攻——即便如此,肖铎依然能够做出最有效的应对,仿佛料定了对方会如何行动。
另一方面,伊登只能通过观察判断,速度明显慢了几拍。
赵星歌感慨:“我估计,肖铎这两年看过不少伊登的比赛录像,早已全面掌握了他的技术特征,就是为了在今天一雪前耻。”
五个连续的单灯,将比分推到8比0,在正式的国际大赛中,这样的分差是无法想象的。
离开里约之后,肖铎就消失在了巴黎机场,从未对那场比赛的判罚做出任何公开评价。如今,他却是在用行动发声,用绝对的实力作证,誓用铮亮的剑柄刺破这赛场上的层层乌云!
连续单灯、连续得分,用无懈可击的技术吊打对手,当着全场观众的面凌&辱前奥运冠军……
场外,刚才和肖铎交手过的剑客们纷纷感觉脊背发寒:原本的不甘心让位于心悦诚服,甚至略带些许庆幸——庆幸被吊打、凌&辱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如狂风骤雨般摧枯拉朽,比赛开始不到六分钟,肖铎将比分推到